[银魂]沉睡方程式 第4节(3/3)
作品:《[银魂]沉睡方程式》
陰影,卻馬上又恢復了正常。
「應該……會離開真選組,回到我愉快的建築師人生吧?」銀時湝笑道,「找真相啊、追查啊,過程雖然很有趣,但該怎麼说呢……總覺得那不是我追求的人生。」
「追求的人生?」
「我很小的時候就夢想有一天能跟喜歡的人,一起打造屬於自己的地方,才會一開始想成為建築師。」銀時说道,「後来唸完四年以後,去念法律系完全就是為了去『聽故事』,故事聽了有興趣,就到國外去念心理學,想知道人類的腦袋裡到底裝了些什麼。」
「真是有錢又有閒啊。」土方说道,「這麼隨心所欲,沒人反對過你嗎?」
「沒啊,我是靠獎學金念書的。」銀時说道,「那你呢,土方?等真相出来之後,你想做什麼呢?」
嚴格说来,土方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可能性。
「或許會去旅行吧?」土方说道,「我確實為了銀八的真相疲於奔命許久,無論他是死、是活,或許我根本還沒有做好見到他的心理準備……也说不定?」
風一陣陣地吹,輕輕翻亂了兩人的頭髮。走著聊著,也不知不覺夕陽西斜了,踏著狹窄小路的步伐很輕。銀時突然又拍了頭,懊惱了起来。
「天,我竟然又忘住要帶相机!」
「怎麼,你也有玩攝影?」土方問道。
「不算是有玩,應該说被逼著做的。」銀時说道,「以前事務所裡有個奇怪的大姊,超級喜歡夕陽景色。從我知道這件事的那天起,她就逼我每次出遠門的時候一定要拍這樣的圖給她,否則就會在工作上刁難我,直到我哭為止。」
銀時在提這件事的時候,面帶著笑容。
「所以我後来都養成了這樣的習慣,甚至在我辭職以後還都有跟這位大姊保持聯絡,只是寄照片給她一點交代這樣。」
「後来呢?你還有跟她連絡嗎?」土方問道。
「沒。後来她也離開事務所,但據说因為遇人不淑,罹患重度憂鬱症自殺身亡了。」銀時说道,「但我還是會拍下那些照片,不過就自己留念了。」
土方沉默一陣沒有接話。
「沒事的,反正也可以用手机拍啦,不會太糟。」銀時出聲,想要抑止沉默擴散。
「快拍吧,不然太陽下山之後,今天就沒机會了。」土方说道,「……而且用手机,比較方便傳……給我。」
最後的兩個字雖然小聲,銀時卻聽得很清楚。
「土方,我還真不知道原来你喜歡夕陽啊?」銀時搔搔頭。
「才不是啊,我是喜歡攝影!」土方说道,帶有些許辯解意味,「我只是想说你應該算是很有經验的攝影師,可以給我當個參考而已。」
「這樣啊,不過你別太期待喔。」銀時又搔搔頭,「手机的作品嘛,你知道的。」
銀時手机發出那聲輕巧的「喀擦」聲,銀時看了看滿意了,先遞給土方瞧瞧。
「你怎麼大部分拍的不是夕陽,而是我們的影子啊?」土方疑惑道。
「因為夕陽的美,總是来自於那當下人所發生的故事,不是嗎?」銀時说道。
土方愣了許久沒说話。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今天最悲傷的不該是他,卻不禁悲從中来,眼淚幾乎要掉下来。但在這真正發生之前,銀時率先輕吻了土方的額頭,展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什麼啊,用你這種讚美我作品的方式,我可承受不起啊。」銀時说道,「小心別在公車跟地鐵上,因為紅了眼而被人说三道四喔?」
「不用你管啊,我才沒那麼蠢。」土方回擊道。
「可是我這位傲嬌的朋友,不是剛剛要哭要哭的嗎?」銀時笑道,「快啦我們都該回家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20
【20】
銀時沒有想太多,叫了輛計程車便把土方一起拉回家。銀時拿了台吹風机給土方,自己則先拿了條毛巾隨便擦拭一番後,便直接蓋在頭頂上,打開了電腦。
「銀時,謝謝你的吹風机。」
見銀時似乎沒什麼反應,只是從包包裡取出一只黑色的行動硬碟,插進了電腦。
「這是什麼?」土方問道。
「先別说話,我等等再跟你解釋。」銀時说道,「讓我確定裡面的資料沒有暗藏玄机。」
雖然滿腹疑惑,土方還是拉了張椅子在銀時旁邊坐了下来。一個一個的檔案文件開了又關,銀時似乎都只是快速瞥過幾眼,沒有認真在看的意思。
「真沒有騙我。」銀時喃喃说著。
「究竟是怎麼回事,銀時?」土方说道,「誰騙你什麼?」
「星期六晚上在你家樓下那家scandy’s,我和銀八碰了面。」銀時的眼睛緊盯著螢幕,「我和他十年沒見了吧?但他把這份號稱是机密資料的內容,直接交到我手裡。」
「你從沒跟我提起,從星期日到現在。」土方瞪大了眼睛。
「對,我知道。」
所以才會表現得這麼心虛啊,銀時心想。不過銀時接著又繼續说了下去。
「我之所以不想在辦公室裡開啟檔案,正是因為不曉得這裡面是不是有詐,在自己的電腦上我比較方便監控。」銀時说道,「確定應該是沒有任何病毒之後,就可以来解碼內容了。」
「解碼?」
「銀八以前最麻煩的地方就是永遠不照字面意思講話,只有面對那種真的理解力差到不行的人,他才會耐住性子地有話直说。」銀時说道,「但對他来说,與其花時間交流溝通,不如把這些笨蛋隔絕在外,讓別人不敢靠近他,才能專心做自己的事。」
土方感到相當吃驚,彷彿自己認識的坂田銀八,與銀時認識的並非同一人。
「不過也正因為這種思考方式沒幾個人能懂,所以銀八偶爾會把机密藏在最顯眼的地方,讓懂門道的人自己去挖掘,而且他似乎相當喜歡這樣。」銀時说道,「像這份應該是從腦科學研究中心取走的一份論文,土方你應該看過?」
「有印象,但我不太明白他並沒有一開始把這些論文拿走,甚至有些腦科學中心的資料是這一年来才遭到破壞,目的究竟是什麼?」土方問道。
銀時聳聳肩。
「我也很難猜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只能先從破解他的話中話,来推敲是不是還有其他弦外之音。」銀時说道,「雖然他也經常故意说出直白的話,来戲弄那些認為他一定會用複雜邏輯思考的人。」
「這樣他说的話還有標準的解答可言嗎?」土方说道。
「机率。」銀時頓了頓,「對付他只有一種方式。就是盡可能想到所有可能性,盡可能想出所有可能性的解決方式以及後續發展,同時預測每一個可能性發生的机率,並像賭博一樣地採取其中一個行動方案。」
「這幾乎等於亂槍打鳥了啊!」
「對,就是這個比喻。」銀時苦笑道,「但事前的分析能有效提高命中机率就是。」
土方顯得有些挫敗。
「這就是高高在上的『神』,俯視人間、傲睨萬物的樂趣嗎?」
「或許?但我也只是人,對那樣的樂趣並不了解。」銀時说道,「銀八從很久以前開始,做的每一件事都像在尋找什麼答案,即便傷害身邊很多愛他的親人、朋友,他都不在乎。」
銀時笑笑指指自己。
「但你知道嗎?」銀時说道,「讓銀八真正沉迷的不是什麼答案,而是他走入的那座迷宮本身。」
土方一時還沒能抓住銀時的意思。
「他愛的不是答案,而是謎語。他想要的不是解惑,而是持續不斷的困惑。」銀時又笑了,「這是他為什麼走入夢境研究吧?那裡有一座能真正困住他的迷宮。」
銀時這麼说的瞬間,土方竟覺得這兩人有著可怕的相似之處,尤其是那毫不滿足於現狀的眼神。
之後的沉默其實並沒有伴隨太多尷尬。銀時進到電腦資料裡頭跑過一頁又一頁,不時會请土方協助住下一些重要的資訊。有時是一組簡單的數學咚恪15袝r是一句摘錄自文學读本的句子、有時是一則簡單的物理定律……乍看沒有任何規律,但銀時只管叫土方把這些一一住下来。
「等等銀時,我抓到規律了。」土方制止銀時繼續往下翻資料,「你看看這些抄下来的東西。」
銀時狐疑地看了眼土方,便往土方手指的方向一瞧。每一排橫著看皆各自獨立成句,但當土方拿起藍筆圈起每一排字的字首時,銀時很快就發現這一連串是所謂的「藏頭」句。
「不會吧?真有這麼簡單?」銀時托著下巴驚異道,「銀八要说的竟然這麼輕易解謎?」
「或許他拿給你是預設由你解謎,會了解他那種複雜的思路,所以刻意簡單讓你忽略這樣的細節?」土方说道,雖然他並不是那麼確信,「你認為他猜到由我解謎的机率有多少?」
「五五波。他知道我現在人是真選組的,更不可能不知道你是我上司。」銀時说道,「但他知道我有可能會將資料隱匿不報,獨自解開他的謎語。」
「那麼就有可能是這樣東西包含多重訊息,既是要給你的,也有要給我的。」土方说道,「可能性之一,對吧?」
「但這麼一来這個可能性就包含太多了,土方,我們處理不完。」銀時略顯暴躁地说道,「況且這句藏頭句的對象,我們沒能搞清楚是針對著誰,或許根本不是我們倆其中之一。」
土方思索一陣。
「雖然我知道這樣挺沒有真憑實據,但直覺告訴我,銀八在偷渡一些橋田的資訊出来。」土方说道,「從私下約你見面,也不願意見我這狀況看来,他應該有刻意避開真選組的重要人物,但嘗試跟真選組進行接觸。」
銀時被土方的想法嚇了很大一跳,像是被投了石子的止水,內心激起了漣漪。
「他有什麼理由這麼做,土方?」銀時皺眉道,「你真的了解他是什麼樣的人嗎?」
「不,我會這樣想正是因為不了解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想你也並不完全了解他,不是嗎?」土方解釋道,「但我們都知道他會找上你、給你這些資料是多麼不尋常的事。無論是誘導真選組、洩橋田集團的密,都有其他更保證成功的管道,不是嗎?」
土方感覺到銀時逐漸不穩的情緒起伏,但卻愈来愈疑惑。雖然不是沒見過銀時發起脾氣,但土方慢慢發現能造成銀時脾氣不穩的原因,跟亂數一樣隨机。有時情緒的調適快到讓人摸不著頭緒,有時卻因為一點小事開始變得焦躁不安。土方知道銀八是那個總是讓銀時暴躁起来的開關,但有時提起銀八,銀時的眼神卻透露出那種獵犬一般的執著、旁觀者一般的冷靜,沒有軌跡可循。銀時的情緒彷彿是握在他自己手裡的玩具,如何開啟、如何控制,都有一條精準的測量,在銀時無意識的狀況下咦髦i踔粒灰徽粑y時馬上就可以調整自己進入另一個狀態。
即便土方已經對銀八的性格感到不可思議,銀時彷彿又是另一個層次的「弔詭」,说不上為什麼。
「抱歉,我剛才有點受情緒影響了。」銀時说道,「你说得對。重點不在於他為什麼這麼做,而是那些不尋常的現象是怎麼来的。」
土方悄悄捏了自己的手背,提醒自己該專注幫忙想些東西。
「是不是應該也要把真選組遭到裁撤這件事一併考慮進去?」土方说道,「即便高層沒有说什麼,但我猜即便不是因為銀八,也很可能是橋田集團知道真選組在調查自己,才會封鎖真選組能使用夢境技術的机會。」
「土方,高層有提起任何真選組被封鎖的原因嗎?」
「沒有,他們只是列出數據。但真選組調查的項目本来就很難有量化的業績,畢竟我們是負責挖線索的。」土方说道,「只不過我有耳聞橋田內部主動接觸調查廳長官的事,不出幾天我和近藤就被叫去開會,宣布了裁撤的事。」
「廳長是個正派的人嗎?」銀時問道。
「誰知道呢?但我知道他一向是支持真選組的行動。」土方说道,「所以我還不能理解他裁撤真選組的原因。為什麼這麼問?」
銀時湝地笑了,像是突然間什麼了然於心的感覺。
「老實说,我認為能賭賭看,真選組團隊繼續調查的可能性。」
「銀時,我確實強烈希望追求真相到底。」土方说道,「但由真選組整個團隊……」
「撤下真選組是因為我們使用的夢境科學技術是橋田集團的眼中釘,如果橋田是拿這個来施壓就好说話了。」銀時说道,「如果真照你说廳長支持真選組的活動,很可能廳長會反過来需要外部力量来進行調查,才不會綁手綁腳。」
「意思是?」
「問你最後一件事。」銀時说道,「真選組是『全員』裁撤嗎?」
銀時一邊拔下行動硬碟的插頭。
「其實廳長把近藤、妙姊跟山崎調到調查部門去,所以嚴格来说裁撤的是副長職以下的所有人。」
「除此之外,被撤的都是直接參與夢境調查的人員吧?」
「你這麼一说倒是。」土方思索一陣,突然驚叫道:「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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