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少爷有个暗恋(他)的人 第5节(2/3)
作品:《姜少爷有个暗恋(他)的人》
快有甚么用处?”
“你!”
姜宗孜赶紧拉了赵捕头一把。
雨后空气清新,光线暗淡。芍药的房内更是阴暗,窗户紧闭,惟有一盏将尽油灯散发微弱的光。
美丽的红衣女子香鬓乱挽,额前的芍药花尚且夺目,然而整副妆容素雅黯淡,唇色无力泛白。她懒懒地斜靠在床榻上,闭着眼睛。
不同于姜宗孜所言,她是个无脂粉味道的艳美女子,魏术容推开门的瞬间,万充立即闻到了隐隐的腥味。万充神色微变。
魏术容快步走到芍药的床边,轻柔地揉捏她的手,凑近了,低声抚慰。
姜宗孜的眼前一晃。原来是万充,青衣白袍飘然,瞬间在屋内转了一通。魏术容和芍药都没有察觉。而赵捕头在讶然过后,一脸崇拜地,望着已经悠悠站在原位的万充。
万充、姜宗孜、赵捕头三人候在芍药的闺房之外。
见床头那两人开始旁若无人地腻腻歪歪,姜宗孜出声调侃:“术容,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搅你和美人卿卿我我了。告辞!”反正也见到了芍药,现在只要让万充画下来,再拿去让尹府众人指认便行。
魏术容本还想着挽留,无奈香软在怀,柔骨缠身,实在分不出心。只好放三人离开。
万充揽过姜宗孜的肩膀欲走,正当此时,屋内,一道黑影“咻”得坠于枕衾。
“啊!”芍药吓得花容失色,一个劲地想往魏术容怀里钻。魏术容则先“嘭”一声跌靠床沿,继而一把推开芍药,连滚带爬地往门口逃。
那道黑影落于枕衾后尚在“嘶嘶嘶”地快速移动,芍药缩在床脚颤颤发抖。
说时迟那时快,万充转眼已到床前。他眼疾手快一把掐住那东西,提了起来。
灯光微弱,却分明可见,万充手中的,是一条通体布着黑色环状纹路的金蛇,它细长有力的尾巴,还在激烈地挣扎着跳动着。
☆、十三元
魏术容面无人色,他绕过姜宗孜,跌跌撞撞地过去扶住一把靠窗的椅子坐下,抬袖挥落一只青花瓷瓶,碎片四溅:“来人啊!”
万充走至姜宗孜跟前,提着那条狰狞的蛇逗他,姜三少爷害怕得脖子一缩一缩。
万充心情很好。他走出屋子,将蛇放生在院子里。
“别放!杀了它!”窗口的魏术容看见了,抓狂地大喊。万充回以冷冷一眼,魏术容吓得闭口不言。
阿米是芍药的贴身丫鬟,她听见魏术容大发雷霆那一喊时,正端着新熬的热腾腾的鱼片粥经过小院的月门。阿米赶紧三步并两步,小跑着走进房间,又看见魏术容对窗外的万充大吼一声又吃瘪的模样。
从没见过这个不正经的少爷这样,阿米战战兢兢地欠身,颤抖着声音道:“小、小少……爷……?”
魏术容上前打翻阿米手中的粥。小丫鬟的手当即被烫红,衣袖间狼狈不堪,却又不敢叫出声来,只低着头小声抽泣。
魏术容怒问:“最近都有哪些人来见过芍药?”
“……”
一拍桌子:“快说!”
姜宗孜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看好戏,顺手抓了桌上果盘里一把瓜子。万充直身立于庭院,身后湿漉漉的花叶色调浓烈。他望向姜宗孜的目光里,有很淡的忧愁。
阿米被震怒的魏术容吓得一个激灵,结巴着回答:“老、老夫人,派小……凝,送过来,一些滋、滋补的东西,还有,少夫人,和、和昆姑娘来过,一趟……”
魏术容听完,一言不发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很快,一群小厮进来,手里拿着各种工具,在芍药的院子里东找西找。还有几个丫鬟呈上盒装的糕点蔬果。
没过多久,魏术容换了身衣服出现了,脸色不佳,强撑笑容送万充、姜宗孜、赵捕头三人出府,还承诺过些日子做东赔罪道谢。
走出魏相府一段距离后,赵捕头皱着眉头,用一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口气,道:“没想到,深宅大院里的钩心斗角这么阴险。”
万充不露痕迹地笑了。姜宗孜没想到赵捕头如此单纯,只注意到了这些。
“不过,那条蛇怎么会突然掉下来呢?跟……”单纯的赵捕头做了一个联想,笑着说:“跟尹法使的尸体似的。”
姜宗孜忍不住说:“不是突然。”
赵捕头一脸疑惑:“嗯?”
万充迎上姜宗孜深深的目光:“嗯,我在屋子各处散了雄黄。那条蛇因此才掉了下来。”
赵捕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接着继续单纯,“只是,万翰林您为何让我将那蛇捕来?”赵捕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还算结实的小麻袋,能隐隐看出,麻袋里盘踞着一条蛇。
姜宗孜一愣。怪不得,刚才赵捕头的确不见了一小会儿。
万充解释:“芍药很有可能是杀害尹法使的人,尹法使死于蛇毒。你回衙门后,将此蛇毒牙与尹法使尸体上的伤口进行比对,倘若一致,那这条蛇,便是物证。”
赵捕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接着继续单纯,“可是,我见那芍药一个弱女子,方才又那么害怕,怎么会是……”
万充凉薄一笑:“方才,姜三少爷看上去也很害怕。”
姜宗孜脸色一变,停下了脚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万充直直往前走去。
行至宣南街与东武街的交岔路口。
赵捕头在告别前述职:“接下去,我会多安排些人手在魏府周围监视。”
万充点头:“嗯。”
之后,姜宗孜和万充,一前一后,走了一段默不作声的路。
最后姜宗孜熬不住,叫住了万充:“诶,要不,我们今晚,去魏府探探?”
万充回过神,看了站立不安的姜宗孜一会儿,暧昧地笑了,凑近:“不,今晚,还有别的事。”
姜宗孜脸一红,感觉尊臀隐隐作痛。
接着,又下起细雨来。万充撑起了伞,两人并肩缓步,走过了一条默不作声的老巷。
快到姜府之际,万充停在了拐角处,那里青苔幽幽,紫花点点。
姜宗孜退了半步,跟着站在伞下。
油纸伞在万充脸上打了一片阴影,雨水在伞面滑过,映进伞内一道道晶莹。万充垂着脸,温和地问:“你一路上在想什么?”
“喔。”姜宗孜愣了一愣,没头没脑地回答,“我在想,得看好我二哥!”既然他们是专挑非仙法教徒下手的话。
万充还挺无奈的:“……可你二哥又不是小孩。”
姜宗孜自顾自地加重了语气:“嗯,要看好他!”
回到姜府已是酉时。姜宗孜饥肠辘辘地砸着桌子要饭吃。
丫鬟们赶忙重新热好菜端了上来。万先生严肃道:“站起来。”
姜三少爷瘪着嘴,可怜兮兮地放下筷子,站了起来,眼巴巴地望着万充。
万先生舀了一碗嫩鸡汤,又慢条斯理地将里头的细笋丝都挑了出来,姜宗孜一脸饥渴,“咕咚”咽了咽喉咙。
万先生纤长手指端起那只蓝釉瓷碗,吹了吹气:“《广韵》,抄得如何?”
姜宗孜完全没料到万充会突然提起来这一茬,威胁道:“……你要是敢说没抄完不许吃饭,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万充笑得很好看,他在热气腾腾饭菜香里,和煦得不可思议。所以不管万先生说什么,姜三少爷都觉得温馨得不得了。
万先生笑着说:“嘴还挺硬,我倒是有点期待你能做甚么。”说完嘴上一热。姜宗孜左手勾着万充的脖子,吻得起劲,右手稳稳地将万充那碗汤置于桌上,然后搂住了万先生的腰,加深一个拥抱。
一吻过后,姜宗孜抹了把嘴,一副霸道狂拽的表情:“满意吗?”
万充笑个不停,姜三少爷的演技太浮夸了。
“万子满!”
“这样吧。”万先生网开一面,笑眯眯,“也不为难你,用五微韵做首诗,就当你会《广韵》了。”
“喂!哪有这样的?”姜三少爷装久了废柴,一时出不了戏。
微笑:“唔,那就十三元。”这样总行了吧?
“你耍我呢?”姜宗孜去挠万充的胳肢窝,“好,十三元就十三元!”
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闹作一团。姜汲修想,万子满终于不是那个高高在上戴着面具的神祗了。
姜宗孜耍赖:“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怎!么!样!”
“姜宗孜你丢不丢人?”万充眉眼含笑,把眸带水光软成一滩的姜宗孜固定在紫檀圈椅内,哑着嗓子问,“还吃不吃饭?”
“啊……”姜三少爷张嘴。
☆、夜探时
温饱思□□。姜三少爷用娇羞且期待的目光看着万先生。
万先生一派正人君子,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表情很是温和:“今晚,还有桩正事要办。”
“啊?去魏府?”
万先生含笑摇头。
万充所说之事,乃夜探仙法教坛。
看姜宗孜仿佛有点失落的样子,万充善解人意地补充说明:“《十堂册》中记载,清明之夜,将在仙法教坛举行仙法教最盛大的祭祀仪式。超过半数的仙法百长会参加。”
姜宗孜这下终于打起精神,用力颔首:“去去去!”
姜宗孜曾经从游家摸出一份仙法教坛的地图,谨慎起见,当时直接上交给了百景堂,并没有誊抄一份留下。
于是,夜探仙法教坛之前,姜宗孜先凭着记忆,绘出一份教坛地图。虽然姜三少爷一直自诩过目不忘,但无奈时隔太久,他左看右看,始终觉得自己所画地图显得很是变扭,便想找姜朗继去核对一番。
万充和姜宗孜来到姜六妹的小院。刚过垂花门,便听见屋里姜宗莲在嘶吼:“姜朗继你真是个榆木脑袋!”
姜宗孜听了很兴奋,跑过去推开门,就见姜宗莲双颊气得红扑扑胀鼓鼓的,玉葱般的手指正颤抖着点着姜朗继的额头。而那个平日里颇为稳妥英气的少年,此时无奈地垂着脑袋,不知所措。
见万充和姜宗孜进来,姜宗莲把脚一跺,气鼓鼓地跑进内室去了。
姜朗继立在原地默了一会儿,漫长吐息后,偏头看向站在门边的两人,语气消沉:“什么事?”
“你们两个怎么了?”姜宗孜欢快地跳过去问。
“梨花开了。”姜朗继满脸伤感。
姜宗孜被恶心得浑身抖了抖:“……所以呢?”姜宗孜边走过去,边回头求助似的看几眼好整以暇的万子满。万子满回以事不关己的一笑。
少年在红木方桌边颓唐坐下:“是这样的。六小姐几天前想去看梨花,我因为……”说到这里,姜朗继突然顿了顿,神色微变。他警惕地瞥了万充一眼,小声而神秘地在姜宗孜耳边说了两个字,“明晚。”
“喔对!”姜宗孜瞳孔一瞬间放大,显然是忘记了。
万充踱步而来,开口问:“明晚什么?”
卧槽耳朵也太灵了吧?
“明明就不习惯挽手,为何却啦啦啦……”姜宗孜装傻,然后欲盖弥彰地可劲扯两下姜朗继的袖子,“阿朗你赶紧接着说!”
姜朗继瞬间恢复了一脸苦相:“我因为没陪着去,六小姐就生气了。回来后还满口贺公子长贺公子短的。”
“新上任的礼部侍郎?”万充在两人的对面落座,慢悠悠倒一杯茶,绿地粉彩茶壶后的目光凉凉的。
“嗯,就是他。”
姜宗孜愤愤然:“没想到啊没想到,姜宗莲好端端一个小姑娘,还学会思春了?啊——!”姜宗孜惊恐地避过那只从里头砸出来的花瓶。万充揉揉额角,神色淡淡,顷刻已直身立于姜六妹的瑶琴旁,手里托着那只花瓶。
卧槽那是老子的人!
姜朗继只好压低了声音:“刚才我放了个大招说,‘既然六小姐这样欢喜贺公子,不如让老爷找媒人去说亲。’她就怒了。”姜朗继面无表情地撩起袖子,被掐了一大片淤青。
姜宗孜故意用说给姜六妹听的音量,浮夸道:“阿朗你的手怎么伤得这!么!重!这个地方不能呆了!跟我回去!”里头又“嗖”飞出一只花瓶。万充无奈揉额角,淡淡弹指,改变了它的方向,花瓶“唰”得自己搁在了柜格上。
接着,就见姜宗莲气鼓鼓地出来了。她气鼓鼓地瞪了姜宗孜和万充各一眼,气鼓鼓地撸起姜朗继的袖子看一眼,然后懊恼地跺了跺脚,将人拽进内室去了。
“嘭!”门被关上。
姜三少爷面上挂着一种长辈般的欣慰慈祥笑容:“年轻真好。”
万充微笑:“你还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吗?”
姜宗孜一震,奔溃捶门:“姜朗继你给我出来!”
然而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天色已经暗得彻底。
姜宗孜一脸沮丧:“祭祀是亥时开始的?”
“嗯。”万充微笑。
笑什么笑啊!
姜宗孜耷拉脑袋:“算了……”抬起脸来,已经有了重整旗鼓的信心,“那我们出发吧!”
☆、在云坛
沿着预计的线路,万充和姜宗孜很快来到了靠近云坛的殿阁顶上。
初月依稀,两个黑影淹没于夜色里。
云坛有三层汉白玉圆台,每一层四围的白玉栏杆上,都点燃着近百支红蜡烛,微风微雨中纹丝不动的光亮,扩散着一种诡异的阴森。圆台之上,跪坐满仙法教徒,他们都身着红色斗篷,一个个垂头缩手。
这时,九层方形高殿之顶幽幽地亮起微光,照映了一小片鎏金铜瓦。
万充和姜宗孜处在低处,赶忙伏身屏息。
姜宗孜快速朝上扫了一眼,顿时瞳孔收缩。
那个站在九层方殿之顶的人,他宽大的红黑色斗篷遮盖了身形,帽檐盖过眼睛。他手上执一柄金权杖,亮光就来自权杖端镶嵌的那颗硕大的夜明珠。姜宗孜僵直地脖子压低头,脑子里回放那个画面,凝结血色般的斗篷帽檐下,露出了半张红润的脸,以及两截如霜鬓髯。
“宋大师!”姜宗孜用气音对万充道。
万充的眼眸顿时深上一分。
宋大师用双手将金权杖缓缓举过头顶。
那些教徒们明明都低垂着脸,却在宋大师将权杖定在空中的那一瞬间,齐齐直身长跪。
过了寂静如鬼魅般的一炷香的时间。
万充没有想到,依姜宗孜的性子,竟然也能这样一动不动一声不哼地埋伏原地。
倏忽,空气中,传来几百人共同吟唱的声音。那音调诡异绵长,高低不定,重合着微雨的斜度,在屋檐在暗沟停顿出一个旋儿。能够瞧见那群教徒的下半张脸了。姜宗孜半阖眼眸,神色分外犀利,他企图在嘴唇开合的人群中,寻找自己熟悉的身影。
“坎!”几百个仙法教徒齐声喝到。
姜宗孜惊得瞳孔轻颤,好在万充及时用内劲稳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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