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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策_第14章(1/2)

作品:《太子策

    如今杨勇妻儿,地位,声望什么都有了,而他却将自己的身家压在了这么一个赌注上。这赌注自己若当真就此放弃了,自己还剩下什么?

    似乎就此一无所有了。

    跟此刻的杨勇一比,他便当真什么也不是了。

    他不能让一切功亏一篑。哪怕是孤注一掷,他也要赢下这一回。

    长久的沉默之后,杨广慢慢道:“本王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神情彻底的冷了下来,面上再不见一丝笑。

    *****

    萧美娘心神不宁地来到皇帝寝宫,杨坚靠卧在床头,正翻看着些许奏折。

    而独孤伽罗则照旧在床前守候,似乎正同他闲话着什么。

    萧美娘上前请了安,心猿意马地同他们说了些话,便问起杨勇的情况。

    杨坚笑道:“朕知道你心系勇儿,不过这才一月之期,大军尚在行进途中,又能有何消息?”

    萧美娘忙道:“是臣妾愚鲁了。”实则她心里又哪里是真的想问战情?顿了顿,又道,“只是这一月已过,陛下的病情却仍不见好,可曾教御医细细查过缘由?”

    “如何没有查过?”独孤伽罗叹息道,“只是这风寒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太医一时也别无他法。”

    萧美娘迟疑很久,道:“皇上可曾想过,会是什么别的缘由?可曾想过试试从宫外请些大夫过来,兴许民间偏方,更为管用?”

    此言一出,杨坚和独孤伽罗都觉出了几分不对,便皱眉道:“美娘何出此言?”

    萧美娘知道自己想说的话,若是没有十成把握,是如何也不能轻易说出口的。否则不光是她自己,连杨勇也会受到牵连。便道:“臣妾也是担心皇上的病情,毕竟御医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包治百病的。”

    独孤伽罗微微颔首,道:“美娘这个建议倒是不错,陛下可以试试。”

    而杨坚却并不太在意,只笑道:“美娘小题大做了。”

    萧美娘皱眉,刚想说什么,却听内侍在门外报道:“晋王来了。”

    很快,杨广在宫人的搀扶下,脚步颇有些笨拙地走了进来。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萧美娘这边,却很快有些漫无章法直视前方,道:“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独孤伽罗心疼地看着他,起身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床边坐下,道:“广儿你不方便走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杨广恭恭敬敬地道:“儿臣心系父皇病情,故而忍不住要来看看。”

    杨坚感动道:“广儿有这份心便够了。”

    萧美娘坐在一旁,双目不着痕迹地瞟向杨广,对方却只是一派平静地同杨坚独孤伽罗寒暄,举手投足看不见分毫的破绽。

    可萧美娘知道,杨广此番绝不是单纯为此而来。不论怎么想,时机都太过巧合了,巧到便好像他知道自己将要说出什么,才特来阻止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写h的技能已经退化到无法直视了……

    ☆、完结倒数三

    【第二十七章】

    这夜的宫城,夜色如墨,仿佛同平素里别无二致。

    却静的有些诡谲。

    寝宫内,因了杨坚病情反复间,这几日却又突然加重了,独孤伽罗日夜守在床头,便是到了这般深夜,宫中还是一派灯火通明。

    忽然,门被从外一把推开,却是萧美娘披头散发地冲了进来,道:“母后!晋王谋反了!”

    “哐当”一声,独孤伽罗手中的药碗掉落在地,破成碎片。

    “你说什么……晋王谋反?!”她看着萧美娘,不可置信地道。毕竟还只在昨日午后,他还分外谦和地前来探视了杨坚的病情,而且他目不能视,深居简出,又如何能造的了反?

    只是这些话都还来不及问出口,门外由远及近的人马和火光,便已经越来越清晰。

    萧美娘回头看了一眼,道:“母后,赶紧下令召集禁卫军护驾罢!”她这几日心神不宁,早在刚入夜时就觉出宫中的异样,故而也是最早发现有人马动静的。此刻她连仪容都来不及整理,便匆忙来到此地。

    独孤伽罗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正熟睡,或者说是已然昏迷过去的杨坚,也不及思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明白,此时此刻,她必须有所决断。

    “来人!”于是独孤伽罗扬声对着门外唤道。

    “不知母后所唤……可是儿臣?”一个阴测却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在门外,让屋内两名女子都骤然一惊。

    杨广一身白衣,笼着袖子不紧不慢地跨入门内。倒是客客气气地一对着独孤伽罗拱手,道:“儿臣见过母后。儿臣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了知会母后一声,这禁卫军如今已尽数为儿臣所控,母后不必费神了。”

    黑夜之中,他双眸如星,带着诡谲的笑意,哪里还是之前眼神浑浊,行动不便的那个人?

    独孤伽罗一时气血上涌,抬手指着他道:“广儿,你、你……陛下同本宫向来待你宠爱有加,你为何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杨广一声淡笑,却不回答。

    萧美娘在一旁攥紧了衣袖,沉声道:“晋王假作失明,却神通至此。想来这每日给陛下诊病的御医,早便是晋王的人了罢!便是陛下这病,同晋王怕是也脱不了干系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心弱点,不过如此。”杨广淡淡打断,看向萧美娘道,“皇嫂聪慧敏捷,果然看事周全,只可惜……晚了一步。”

    萧美娘抿嘴不言,面色却分明白了白。

    独孤伽罗此刻已然定住了心神,恢复了平素的魄力,道:“今日你这般让人围了宫,却待如何?难不成你以为如此,便能坐上篡夺皇位么?今日这一切,文武百官,黎明百姓都将看在眼中,史官将记录在案,流传千古,纵然你坐上了那龙椅,这天下,不会有人承认!”

    杨广眸子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然而很快,他懒懒笑了起来,道:“母后所言极是。只不过,儿臣倒没有那么急切地想坐上皇位呢。”顿了顿,“毕竟儿臣还有一个人要等。”

    说着,他不再给旁人说话的时间,当即下令,将这寝宫彻底封锁起来。正待离去,却又忽然回首道:“把萧美娘带出来。”

    *****

    隔壁的房间里,杨广命人守在门外,自己随后款款步入。

    萧美娘死死盯住他,心中忐忑,面上却尽可能沉住了气。她冷声道:“不知晋王单独将美娘带到此处,有何贵干?”

    “皇嫂大可放心,本王不会对你如何,”杨广淡淡一笑,语调从容,“毕竟你二人可是本王现在手中的最大筹码。”

    听闻他话中的“你二人”,萧美娘身形一紧,本能地后退一步,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腹部。

    “皇嫂既然已有了身孕,又何必隐瞒?”杨广却没有动,只道,“这天下,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要用我和孩子做要挟?你又能要挟到他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在他眼中,没有什么比皇位更重要。”萧美娘道,此刻她必须尽可能让杨广看轻自己的价值。虽然她心里也并不能确定,自己到底价值几何。

    “大哥为人根本不像他表面那般冷淡,无论他如何伪装,实则都是个心软之人。这一点,皇嫂应是和我一样明白。”杨广轻笑,“皇嫂但且拭目以待罢。”

    说完他一拂衣袖,转身要走。

    “你连你自己都看不透彻,自视了解他又如何?”萧美娘的声音去响起在身后。

    杨广回过头,挑了挑眉,看着她。

    萧美娘到了此时,反而心中没了畏惧。她沉下面色,慢慢道:“你只道他眼中只有皇位,可你又能说得清,你要的又是什么?”

    杨广完全地转过了身,看向她,微微皱了眉。

    萧美娘冷笑一声,继续道:“你所做的这一切根本不是为了皇位,说到底,却不过为了超越他,证明你不在他之下。”她上前一步,毫不退缩地凝视住杨广的双目,一字一句道,“晋王杨广,自幼文武双全,卓然超群,深得父皇母后的偏爱,此人人皆知的事情。可这些都不过式样繁复华美的外衣罢了,根本掩藏不住你内心残棉败絮。你骨子里根本就是满满的自卑,你只有不择手段地夺取皇位,才能对自己证明你不输于他,仅此而已。”

    杨广同她对视着的眼眸微微睁大,身形禁不住一颤,却死死握住了双拳。

    “实则从大婚那夜所见,我便知道你二人之事远,不止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萧美娘垂了眼,自嘲地笑了笑,语声软了几分,道,“你道他眼中只有皇位,只是为了争权夺利,而你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杨广脑中骤然浮现出太多画面。

    从最小的时候,当他的大哥已然能健步如飞的时候,他却还只是个蹒跚学步的奶娃娃。跟在那个对他来说已然很高大的背影后面,仓皇地迈动着双腿,试图追上,却最终换得踉跄的一个摔跤。身边的宫人自然是匆忙赶上来,将他扶起,连父皇母后都格外怜惜地安抚着他。

    而那时的杨勇,孤零零地站在前方回头看他,没有人搀扶,没有人安慰,只有一个人而已。

    然后一声不响地转身离开,留下这里众星捧月一般对自己。

    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因为他到底还是没能追上自己的大哥,除了这个,其余的对他而言,都没意义……

    及至长大了,他开始变得不像自己。开始学着隐藏心内真正的想法,将自己伪装成为另一个人,父母喜爱,朝野称赞的人。然而,就在他离杨勇的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大隋建国,一个太子的封号,将他远远地又甩在了后面。

    从那之后,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杨勇周围,只为寻找他的弱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在这样的过程中,他发现杨勇越发冷淡的举止和越发城府的心思,于是对对方的好奇之心,也越发不可收拾。

    不知不觉,有些情节便失了控,远远地抛开了预先的算计。

    此刻回想起来,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和那人有关。只是伪装了太多年,真心如何,连他自己都无法看得清了。

    想到此,杨广身子忽然一震,霍然转身,一言不发地拂袖而去。

    房内的萧美娘这才跌坐在床畔,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手心中已是一片湿润。

    只希望这一次,一切都能逢凶化吉,自己腹中这个杨家的嫡系后人,能留存下来。

    *****

    宇文化及退门而入,屋外的明光骤然投射进来,点亮了屋内的浓浓黑暗。

    里内的人似乎一时不能适应那样的光亮,抬手挡了挡眼睛,道:“怎么回事?”声音慵懒,一如醉酒之态。

    宇文化及拱手道:“殿下已然三日不曾离开屋子了。”

    “是又如何?一切不是都交付于你了么?”这几日,他封锁消息,对外只道杨坚独孤伽罗一起病重,不得面见任何朝臣。就此把持住了朝政。

    “话所如此……”宇文化及道,“可有些事,还须得殿下做主。”

    “何事?”杨广身子微微动了动,想起什么,忽然坐了起来,“可是太子有了什么消息?”

    “倒也并非如此,”宇文化及道,“太子人马依旧在南行途中,并未有任何返回的征兆。”

    “哦?”杨广披散着发,闻言微微扬了扬头,皱了皱眉,很快却又笑了起来,道,“果然是大哥的作风,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能八风不动地继续打他的仗么?”

    宇文化及眯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下去罢。”而下一刻,杨广已然躺回了床榻上,冲他摆摆手,道,“除了太子的消息外,其余的事,你代为处理便可。”

    “喏。”宇文化及拱手退下。刚行至门边,身后却又想起杨广的声音。

    “你说这一国之君的位置……当真适合本王么?”

    宇文化及一怔,却照例恭恭敬敬地一拱手,道:“殿下智勇双全,荣登大宝乃是天命所归。”

    回应他的是杨广带着嘲意的一声轻笑,却终究不知嘲的是哪一个人。

    “可为什么此刻本王似乎什么都到手了……却又觉得一无所有呢?”

    许久,他的声音幽幽的,从黑暗中传来。心也如同这黑暗一般,空无一物。抬手一抓,什么也握不住,抓不紧。

    宇文化及道:“臣愚钝,臣不知。”

    黑暗里,再没有任何声响。

    宇文化及见他不再说话,便轻手轻脚地掩上门,退了出去。

    门外,拿着战报一声征尘的小校急急冲了上来,道:“大人,这战情……晋王打算如何应对?十万火急,还望殿下能速速决断才是啊。”

    宇文化及冷冷一笑,道:“晋王可是一直在等着那人,如此,便让他彻底如愿以偿罢。”

    小校皱眉,不解他话中之意。而宇文化及却劈手夺过了他手中的战报,道:“如今朝局不稳,此事万万不可声张。晋王对此……自有主张。”

    “……喏。”小校疑惑地退下。

    *****

    萧美娘坐在房间里,倚着窗台看向外面的天空。回廊上,院子里,处处都可见守卫的身影来回走动,盔甲摩擦的声音,在这周遭的静谧中,显得格外刺耳。

    距离朝中政变,已然过去了足足一月,由于杨广和宇文化及一面封锁消息,一面收买朝臣,故而朝中上下倒依旧是一派风平浪静。知道内情之人被尽数除去,余下的,要么是不知情的人,要么便是杨广的人。

    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比起一个月之前,此处越发隆起了几分,衣物已然无法遮掩突起的痕迹了。

    这段时日里,杨广当真也履行了他的话,对她并无半分亏待,甚至这几日还有御医送来的安胎的药。萧美娘起初怀疑,然而她略通药理,闻过之后知道确是安胎药,便也开始安心服用。时日一长,母子平安,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她的心,却没有一刻不是悬着的。

    一月之期,对于杨勇的人马而言,纵然是半途折返,到了此时也该有些消息了。可她在这深宫里,消息闭塞,对外面情形毫无所知。

    却也能感到,一切太过平静,却在平静之中隐藏着让人惴惴不安的隐患。

    萧美娘不是不信杨勇有自己的决断,可她也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终将成为杨勇的牵绊。她也曾做想过,在必要的时候自觉性命,让他别无负担。

    只是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最后却终究被彻底打消。

    毕竟她腹中还有这杨家的血脉,这也是她最为放不下的。为了这个孩子,她纵是苟且,也会活下去。

    正沉吟着,忽然只听得“吱呀”一声,却是门被从外推了开来。

    萧美娘立刻警惕地起了身朝那处看去。

    一人锦衣华服,不疾不徐地步入。

    及至看清了对方并非他原以为的杨广,萧美娘不禁皱了眉。

    这来者,实在是一个大为出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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