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下一枪,走火!下一枪,走火!_第23章

下一枪,走火!_第23章(1/2)

作品:《下一枪,走火!

    。

    “也许我应该谢谢阿跳。”权念东终于抽完了烟,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凑近了我,带着淡淡烟草味道的气息喷在我耳边:“我怎么会那么傻,明明知道你心里只有燕详,还非要你爱上我,我活了半辈子就干了这么一件傻事,真他妈的傻透了!”

    他扳着我的脸细细看我:“这张脸真美,看起来真乖巧,你对我笑,我就陷进去了……为你做了那么多,非想要你爱上我……”

    我窒息的难受,浑身的力气都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抽干了,连挡开他的手都不可能做到,而这一切,都源自于他所谓的“爱”――用子弹和毒品表白的爱。

    让他和他爱的都去死吧,我他妈的消受不起!

    我从没试过忍受这种地狱般的折磨,成千上万个黑色的妖魔在我大脑中穿梭叫嚣,身体也是麻痒难忍,仿佛群蛇正在体内爬行,不时用带着毒液的利齿啮咬我的肌肉,让毒液深入骨髓,又酸又痛,恨不得能有一只手直接伸进灵魂深处搔刮那种让人无法忍受的痛痒。

    我无法抑制地从沙发上跌落下来滚倒在地上,权念东似乎吓了一跳,唤着我的名字将我重又抱上了沙发,但用尽全力也不能将我痉挛的身体按住。

    几分钟后他似猜到了些什么,疑惑地扯开我的衣袖,看到了我胳膊上的针孔。

    愣了片刻,他扔下我打了个电话,很快阿跳走了进来。

    “你给他用了药?”权念东的声音又惊又怒:“是什么?多大剂量?”

    “幻鬼。”阿跳淡淡说:“一次上瘾。”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橡皮管,熟练地在我上臂勒紧了,将随身带来的盒子打开,取出一个充满了粉红色液体的针管,弹掉最上面的气泡:“好几个钟头了,该打第二针了。”

    “住手!”权念东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针管,扔回盒子里:“你他妈的疯了!为什么要给他打针?”

    “为了你。”阿跳站起身来,直直看着权念东:“权哥你醒醒吧,他都能拿刀捅你,怎么可能留下来跟你,别傻了,只有这个办法能控制他,让他对你死心塌地……”

    “去他妈的死心塌地!”权念东一个耳光抽在阿跳脸上:“他以后只会对毒品死心塌地,你难道不知道吗阿跳,一打针人就废了,他不会再是从前的他,醒着的时候他只会更恨我,发瘾的时候只会没脸没皮跟我要针打,你他妈的为什么要毁了他!”

    “我不毁了他,他迟早毁了你!”阿跳捂着脸低吼,血顺着鼻子和嘴角滴滴掉落,他擦了擦嘴角,一把拿起茶几上的手枪,“咔哒”一声上了膛,倒转枪柄递在权念东面前:“你要是怪我,就开枪吧,我爱了你十年,死在你手上也没有怨言。”

    “你……”权念东一时语塞,半天才说:“你居然这样逼我……”

    死一样的沉默,我抱着双肩蜷缩在沙发上发抖,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每次呼吸都艰难无比,根本无心欣赏他们上演的闹剧――谁给我打的针,谁想毁了我,这些都没意义,我只想有人赶紧拉我一把,把我拉出这个无休止的痛苦的泥沼。

    寂静的大厅里似乎只能听见我短促的喘息,权念东拿过了枪,扔在茶几上:“把药剂带走,给我拿绳子来……最好是皮带,让段工准备替代药物。”说着他俯身抱起了我,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权哥,不能给他戒断!”阿跳跟了上来:“给他打针吧,得让他留下,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三号。”

    权念东停了脚步,站在楼梯上缓缓回过头去:“你说什么?”

    我昏沉沉躺在他臂弯里,死死掐着手心抵挡噬骨的麻痒,混乱中阿跳的声音清清楚楚传进耳中:“三号的研发出了问题,中间体a合成成本太高,提纯难度大,斯德哥尔摩实验室发了邮件过来,世界上唯一一家使用中间体a的公司是埃斯利康,他们的供货商是德国一个实验室,那家实验室的技术总监叫马库斯,陈树是他的助手,所以,核心技术机密,都在他身上。”

    埃斯利康?中间体a?德国实验室?马库斯?

    我倏然惊醒过来――他们想要那个世界尖端致幻剂的原药中间体!

    ……

    漆黑的夜,黑的漫无边际,我虚脱地趴在柔软宽大的床上,侧着头看着不远处的窗帘,窗帘是米色的,天亮的时候,应该能看见朝霞的光吧……

    胳膊上又多了个针眼,权念东终于给我打了针,其实就算他不打,我也会求他打的――我受不了了,我承认,和精神相比,人的肉体都是可怜的悲剧,我的精神可以让我研发最尖端的致幻剂,我的肉体却无法抵挡它带来的无穷尽的折磨。

    看着针头刺进静脉的那一刻,我意识到我再也不是从前的我了,很快,我就会像病理课放的那些教学片里毫无自尊的瘾君子一样,跪在权念东脚下请求他给我打一针。

    我将要丧失的不仅仅是健康和自由,还有尊严。

    权念东一直没有离开,不断地用柔软干燥的毛巾擦去我汹涌而出的冷汗,在我反应最大的时候还给我打了一针镇定剂,可惜没起什么大作用,我仍旧无法睡眠,甚至无法昏厥过去,逃避少许的痛苦。

    腕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凌晨五点,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刻,药物的副反应渐渐消失了,神智和气力重又回到了我身上,但我不愿动,仍旧软软趴在床上,起来干什么呢,等他来强 奸我,还是给他写下中间体a的开发路线?

    “好点没有?”权念东坐在床边,问我:“饿不饿?”

    我没出声,他摸摸我的额头:“没有发烧……你出了太多汗,很难受吧?我抱你去浴室洗个澡吧?”说着将我翻了个身抱了起来。

    我推开了他,挣扎着爬起身,扶着墙壁缓慢地朝浴室走去。

    热水从花洒里源源不断地流出,蒸腾的雾气很快充满了浴室,我坐在浴缸边上,因为温度高的缘故,浑身都起了薄汗。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感觉某种邪恶的气味从我周身的毛孔里正缓缓渗出,几乎能嗅的到其中那让人绝望的药品的味道。

    我没什么力气,抖索着脱下皱巴巴的汗湿的衣裤,站在花洒下大致冲洗了一下,重又穿上了脏衣服。

    大概是因为湿气太大,我有些窒息,双臂撑着盥洗台缓缓地喘气,良久才感觉好了一点,一抬头便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人的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下眼睑有着很深的黑影,看起来颓废极了。

    没错,吸毒的人都这样。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惨然笑了笑,取下镜架上的剃刀,还没来得及装上刀片,忽然听见权念东在外面喊: “小树,你在干嘛?”接着大力拍浴室的门:“开门!”

    我没有动,也没发话,几秒钟后门“砰”一声被踹开了,权念东冲了进来,看到我的一刹那似乎松了口气,随即却看到了盥洗台上拆开的刀架,还有我手上拈着的刀片。

    “妈的,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呆着!”他抢下我手里的刀片,和刀架一股脑扔在马桶里,按了冲水按钮将它们都冲走了。

    神经质地抽了抽嘴角,我这才意识到他以为我要自杀。

    躺回床上,我默默想,我要不要真的自杀?

    我没杀过人,我杀不了别人,大概也杀不了自己。

    再说,我哥他怎么样了,燕详会不会来救我,马库斯有没有得救……我放心不下的事儿,还很多……

    “脱了衣服睡一觉吧。”权念东说:“衣服好脏,又是血又是汗的。”

    我默然无语,他欺身过来解我的纽扣。

    被他的手触到的一刻,我好像被蟒蛇缠上似的恶心,那种滑腻冰冷的感觉简直比被匕首刺破胸膛还要难以忍受,我挡开了他的手,沙哑着嗓子吼:“滚,别碰我!”

    权念东动作一窒,随即哼了一声,抓住我衬衫的领子,“嘶啦”一声直接扯成了两片扔在床脚。

    带着湿气的胸膛瞬间裸 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我不禁起了战栗,他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拖到身边,三两下扯掉我的裤子,拉开被子盖在我身上:“乖乖睡吧,好好休息休息,我让厨子给你做点吃的。”

    我捂紧被子躺着,权念东打了个电话给厨子,之后关了大灯,打开床头灯坐到了我身边,伸手抚摸我湿淋淋的头发,叹了口气,说:“别怕,我会控制药量……”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我该说什么?谢谢?麻烦你?还是别客气?

    权念东俯下身吻了吻我的额头,而后唇瓣滑下来吻了吻我的眼睛,继续往下滑,含住了我的嘴唇。

    我扭头想要避开他,他卡住了我的颌骨不让我逃脱,一边吻着,呼吸一边粗重了起来。

    我竭力推开他,绵软无力地抽了他一个耳光,他笑了笑,手伸进了被子。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枪响,隔了两秒,接着又是两声。

    第一声枪响的时候,权念东猛地松开了我,一跃而起关了床头灯,迅速拉开床头柜取出了一把枪,躲在了窗边挑起了窗帘一角往外望去。

    共同面对

    天已经微微亮了,朝霞的微光从窗帘的缝隙里射了进来,在床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暗淡的光影。

    枪声过后外面又恢复了寂静,权念东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过了一会儿阿跳敲门进来,神色紧张地说:“权哥,有人闯进来。”

    “是谁?”权念东依旧从窗帘缝隙中往外看,声音很沉着:“有雷子?”

    “不是。”

    “有人受伤吗?”

    “钱非的脸被擦了一下,其他没人受伤。”

    “来人是哪一路的?”

    “不知道……”阿跳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我,说:“保安说,有点像详哥的人。”

    我的心一阵狂跳,是他……

    权念东动作一窒,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跳,说:“客人没事吧?”

    “我和阿将先生刚才正好要去工厂,这会他还在门口,你最好去安抚一下,他昨晚刚到就遇上了这种事,恐怕会疑心我们的实力,对将来的合作不利。”

    权念东正要开口,门忽然又被敲响了,牛皮走了进来,脸色煞白地看着权念东,说:“大哥,二当家回来了,请您出去见他。”

    果然是燕详。

    权念东“嗯”了一声,问:“他一个人?”

    “他的卡宴刚才闯了进来,车上就他和一个司机,不过……”牛皮说:“外面好像还有几辆车。”

    “几辆?”

    “呃……不清楚……您知道,他手下好手多,实战经验丰富,善于隐蔽,我们……这么短的时间也、也弄不明白……”

    权念东冷哼一声,沉默了片刻,阴沉着脸说:“阿跳,你先去见他,我去工厂一趟,跟阿将解释一下。”

    阿跳领命而去,权念东问牛皮:“刀片怎么样?醒了没?”

    “子弹取出来了,人还在昏迷。”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门锁响了几声,大概是从外面锁死了。

    我掀开被子爬起身,捡起裤子穿上了,赤着上身站在窗边往外看,外面天已经大亮,工厂里还没开工,平静极了,偶尔只听到一声犬吠。我极目远眺,想要看看停车场上有没有燕详的车,幸运的话或者还能看到他本人,但离得太远,又有树遮着,一时看不清楚。

    我心神不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跳的很快,浑身轻飘飘地,一时想着燕详能不能说服权念东放了我,一时又想不知道我哥能不能度过这一关。

    就这样耗了半个多钟头,一直没有人进来,我慢慢有些累了,又觉得冷,只好裹着被子重又躺回床上。

    也许是太久没睡太过疲劳,又也许是镇定剂终于起了作用,不知不觉我竟睡了过去。

    “小树……”

    谁在叫我?

    睁开眼,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我站在阴翳蔽日的碧绿的巨伞下,阳光从头顶树叶的空隙中漏下来,撒下一地水晶碎片般的光斑。

    “小树,过来呀。”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超我挥手:“过来呀……”

    我一步步走过去,想要看清楚他的样子,却一直不能如愿。

    眼前的苍翠一直一直延伸,本来短短的林间小径越走越长,浓雾渐渐升起,光亮明媚的树林很快一片灰暗,前面的人影依旧在招手“快点,太阳要落山了,咱们天黑前回不去了。”

    “详哥……”我加快了步伐想要追上他,眼前的人影却越来越远,我气喘吁吁地奔跑着,恐慌逐渐涌上心头,树林里起了风,树枝的黑影如群魔乱舞般在风中摇晃,恐怖极了。

    “等等我……”我忍不住喊他,他回头看了看我,露出一个几乎看不清的微笑,倏然消失了。

    “不!”我绝望地大喊一声,浑身冷汗地惊醒,才发现是一场噩梦。

    没有树林,没有人影,也没有雾。

    随着轻微的颠簸,我恍然发现自己居然在一辆车上,身上裹着被子,正蜷缩在一个温暖的怀里。

    正午时分,车窗外阳光灿烂,车里开着暖气,四周温暖如春,。

    燕详闭着眼,侧着头靠在车窗上,下颌微微长出了些青色的胡茬,脸色很疲倦。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置信地闭上眼再睁开,想试试看眼前的是不是幻觉,会不会一眨眼就不见了……

    还好……他还在。

    也许是感觉到了我的注视,燕详睁开了眼,愣愣看了我半晌,忽然舒了口气:“你终于醒了……”

    我直直看着他,怔忡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过去的三天三夜如一场噩梦一般,所有的记忆都是那么不真实,仿佛虚幻的阴霾,被此刻车窗外金色的阳光一照便轰然四散,不知所踪。

    我有些迟疑地将胳膊伸出被子,看到臂弯处两个青色的针眼,这才对自己最近的遭遇有了些真实感。

    燕详握住我的手臂,拇指轻轻摩擦血管上的针孔,眼里全是伤痛:“没事了,都过去了。”

    我做梦般看着他,良久才有了一些真实感,心马上一沉:“我怎么会在这儿?他怎么会放了我?你是不是跟他妥协了些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扶我坐直了,将被子给我裹裹紧:“难受吗?饿不饿?”

    我摇头,执意追问他:“是不是?”

    他看了看表:“再有半个钟头就能到s市,再休息一会把,你打过镇定剂,身体还很虚弱。”

    我一言不发地注视他的眼睛,他眼神一软,说:“别管这个了,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跟你无关。”

    “你是不是跟他做了什么交易?”听他这么说我又气又急,权念东早就想让他帮他销毒了,他这次肯定答应他了,说不定还不止这些:“你是不是答应帮他做违法的事?”

    燕详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我心里一寒,他好不容易才从黑帮洗脱,权念东已经被警察盯上了,燕详要是帮他,将来一旦事发,岂不是……

    “你不能帮他!”我抓住他的手厉声说:“他是做毒品生意的,一旦抓住就得枪毙……”

    “别说了。”燕详打断我的话,皱了皱眉:“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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