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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枪,走火!_第23章(2/2)

作品:《下一枪,走火!

    “你知道毒品有多可怕,吸毒的人有多痛苦吗?”我盯着他的眼睛苦涩地说:“你看看我……”

    “够了。”燕详脸上浮上痛苦的神色,用力将我搂在怀里:“别说了小树,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没的选,过去的四十八个小时我差点疯了,一想到你所承受的痛苦,我恨不得……”

    他的语气酸疼的让人心悸,我忍不住搂住他的脖子放缓了语气:“别帮他详哥,我宁可自己死也不想看着你成为他的帮凶,毒品太可怕了,那么大的工厂,每年产出的毒品得害死多少人。”

    燕详默默抱着我,半晌才说:“我都知道……相信我。”

    他的眼神复杂极了,充斥着苦痛、矛盾和纠结,我心里一痛,忽然明白了他当初做出这个选择时的心情,他有他做人的底线,为了救我却不得不违心地接受权念东的威胁,心里肯定煎熬的厉害。一想到这个,我无法再苛责他些什么,只能无言地点了点头。

    静静坐了一会,老赵忽然说:“燕先生,我们去哪?是回市里的公寓还是去徽居?”

    燕详想了想,说:“打电话给铁仔,让人都散了吧,我们上绕城,转几圈,等确认没人跟踪了直接去小林家。”又对我说:“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过两天假期结束,我让人帮你去研究所办休学,这半年跟我住s市,好好休养一下。”

    一想到休学和戒毒,我就心如刀绞浑身发冷,燕详感受到了我的愤怒和恐惧,握了握我的手,说:“你还年轻,将来路还很长,一步步来,我会一直陪着你,别怕。”

    他话虽说的简单,但充满了力量,我不由得心里一暖,许久以来的空虚无助立刻烟消云散,生出了许多信心和勇气。

    “对了,你那个老师,德国人,老马,这会还在医院呢。”燕详忽然说起了马库斯:“他命真大,被一个过路的长途车救起了,只是冻坏了,恐怕要恢复一阵子。”

    听到马库斯没事我放心了很多,但心里对他更愧疚了,我受的这些罪都是事出有因,他可以算是无辜透顶,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跟他道个歉才行。

    一提起马库斯我又想起了我哥,但他的身份太特殊,就算是燕详我也不敢轻易泄露,更不可能打电话问权念东或者缉毒大队,只能保持缄默,暗暗祈祷他能度过难关。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了一个静谧而精致的小区,燕详吩咐老赵去他公寓里收拾他的日常用品,随后带我下了车.

    “为什么盖房子的人总是无家可归?”林柏凡一开门就对着燕详展开一个戏谑的微笑:“让我猜猜……你老婆又拆房子了?”

    “我要在你这住一阵子。”燕详简单地说,拉着我的手进了门:“客房空着吗?”

    林柏凡看到我有点惊讶:“陈树?你不是在x市上学吗?呃……寒假还没结束?”

    “他请了长假。”燕详替我作了回答:“我们一起住你这儿。”

    “不是吧?”林柏凡跟了过来,皱眉说:“要是被你老婆知道他住在我这儿,非把这里也拆成一片废墟。”

    无视林柏凡的唠叨和反对,燕详径自进了客厅,毫不客气地拉我坐到沙发上:“先弄点吃的吧,都十二点了。”

    “晓京他们过年加班,家里就我,只能叫外卖了。”林柏凡无奈地拿起了电话订餐,之后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忽然问我:“你是不是病了,脸怎么有点发青?”

    “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儿呢。”燕详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他:“他注射过这个。”

    “这是什么?”林柏凡对着窗户看玻璃瓶里的液体:“连个标签也没有。”

    “软毒品。”燕详说:“代号叫‘幻鬼’,s市市面上也有,但没有这么纯的,一般都是和其他东西兑了才用的。”

    “我听过。”林柏凡变了脸色,转头看我:“你疯了,玩什么不好非要吸毒,新型毒品虽然不像海洛因那么大伤害,但戒断很痛苦。”

    “他就打了两次,不过都是纯品,剂量也很大。”燕详没有作过多的解释:“你帮他戒断吧。”

    “开玩笑,戒毒哪有那么简单,我一没有专门设备,二没有替代药物,搞不好会出人命的,必须去专业机构。”林柏凡疑惑地看了看燕详,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像是会碰这种东西的人,再说你本身就是学药的,难道不知道它的厉害吗?”

    燕详按着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解释,对林柏凡说:“别问了,先想办法戒毒吧。”

    林柏凡没再多说什么,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站了很久,叹了口气,说:“先吃饭吧。”

    下午两点半,林柏凡开车带着我和燕详去了s市公立戒毒所,看到戒毒所那个大铁门的时候我一哆嗦,下意识地觉得这地方肯定关着一大批神情呆滞,眼神疯狂的瘾君子,想想要和这样的人呆在一起就心里发毛。

    燕详皱着眉看着墙上的电网,疑惑地问:“这是戒毒所?怎么跟集中营似的?”

    “强制戒毒所。”林柏凡说:“强制的。”

    “非要在这儿戒吗?”燕详拉着我的手问他:“在你那儿不行?他就打过两次。”

    “他打的是纯品,剂量又大,在家里万一出现紧急情况抢救不及就糟了。”林柏凡按了门口的电铃:“别担心,我同学在这儿当副所长,先进去看看吧。”

    燕详拉着我跟着林柏凡进了戒毒所,下午三点太阳正好,一大群穿着统一服装的人蹲在院子里唱歌,男男女女都有,个个面无人色形销骨立,几个又像医生又像看守的男人站在一边领唱,听得歌词依稀是“亲爱的爸爸妈妈,想起你们我泪水流啊……白魔毒害我,毒害我一生啊……”

    这种集体大合唱的场面让我感觉很不好,想想不久我也要加入他们的行列,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我们进了一座外墙漆成浅蓝色的四层小楼,接待室坐着一个三十上下的男医生,见林柏凡进来跟他握了握手:“好些年没见了小林。”

    “这次的事麻烦你了。”林柏凡跟他寒暄了两句,指着我说:“人我带来了,拜托你了。”又跟我介绍:“范医生,我的大学同学,这里的副所长,以后他会照顾你。”

    我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燕详跟他握了握手,递给他一个信封:“麻烦你了范所长,他跟外面那些人不一样,也从没接触过这种环境,身体又不太好,以后请多费心。”

    “不用客气。”范所长挡开了信封没接:“我和小林是同学,会多照顾他的,先做例行检查吧。”说着拨了内线叫来一个女孩,让她带我去体检。

    透视、血压、肝功……十几分钟的功夫这些都弄完了,最后她带我进了一间诊室,说:“查完这个直接换制服,我带你去宿舍。”

    我推门进去,里面坐着个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我,说:“裤子脱了。”指了指旁边的诊床:“趴床边。”

    我意识到他要检查什么,忽然恶心透了,低低说了声“对不起”就夺路而逃。

    “小树。”燕详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正好站在楼梯口等我,见我跑过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怎么了?”

    “我……”我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低声恳求:“我不想留在这儿,回去行吗?我自己能戒断……”

    燕详将我拥进怀里,轻轻拍我的背:“别怕,我知道你受不了这样的环境,我也受不了,可我不敢冒险,这儿是专业机构,还是听医生的吧。”

    “怎么了?”也许是诊室里的医生把我的情况告诉了范所长,他跟着那个中年医生走了过来,看了看我,回头说:“算了,我来签字吧,不用查这一项了。”

    燕详和林柏凡走后,范所长带我安排了宿舍,临走安慰我说:“十天后你哥哥会来探视你,你要乖乖听话,配合我们治疗,情况好的话,两个月就可以回家了。”

    古镇花灯

    我只在戒毒所呆了十天,但也是度日如年的十天。

    一开始的几天我被关在治疗室强制戒断,略有好转后被送回了宿舍,除了例行的治疗,我每天不得不跟着一大群人做各种集体活动,唱歌什么的倒不难,跟着张嘴就可以了,最让我头大的是所谓“座谈会”,有一次心理辅导老师点了我的名字,非让我站起来跟大家谈谈戒毒感受。

    我能有什么感受,除了发瘾时的痛苦,就只剩下对权念东的痛恨,但这些都没法说,我站在那里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后来我的室友站了起来,说:“陈树这人太内向,平时在宿舍都不说话,还是我替他说吧。”

    那天回宿舍后他赖在我床边不走,说我的表是名牌,问我家是不是特有钱什么的,我说不是,他又问我有没有烟,我说没有,他还是不走,半天我才明白他的意思,从钱包里掏出五十块钱给了他,他这才走了。

    这是个公立强制戒毒所,里面都是社会底层的吸毒者,大多是些无业游民,好些人都进来好几次了,半数以上的人都带着病,乙肝丙肝是最常见的,搞的我连吃饭都觉得膈应。

    戒毒者里男性居多,住在院子西边的四层小楼上,女的则住在对面的一排平房里,大家只有自由活动时间才一起到院子里去,平时跟监狱似的管的很严,不能互相串门,这导致整楼的男人天天大眼瞪小眼无所事事,虽然大家都因为吸毒没什么力气,但总有些人精力过剩,时常挑个事儿打个架什么的。

    像跟我要钱的室友这种算是比较本分的,有些人看着我的眼光怪怪的,在水房厕所老是不经意地摸我或者蹭我一下,弄的我又恶心又难堪。

    十天后终于到了探视的日子,燕详带了水果什么的来看我,林柏凡也跟着来了。

    燕详一见面就不顾旁边有人将我拥在怀里:“怎么又瘦了。”

    “这儿伙食不好。”我第一次跟他抱怨:“我胃口也很差,我想出去。”我真是一天也不想呆下去了。

    燕详松开我,深深地叹气:“医生说起码还要一个月。”

    我又委屈又无助,忍不住哀求他:“详哥,你带我走吧,我都好了,要是我挺不住,你就把我绑起来,过了那一阵就好了……”

    “小树。”他握住我的手,低声说:“既然来了,就彻底戒断吧,你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好多人一辈子都戒不掉。”

    “我能的啊。”我拉着他的手,仿佛拉住救命的稻草:“详哥你相信我,我不可能再碰那东西了,让我出去吧……这里好多人都有肝炎,我很害怕。”

    大约是最后一句话说动了他,他去找了范所长,半个小时后他们一起到了宿舍,范所长说:“我的建议还是再呆一段,至少一个月,尽管他心理上比较健康,但从发作时的情况来看,生理依赖还是很强的,这才不到十天,治疗时间也太短了。”

    “不然余下的治疗我来做吧。”林柏凡终于说:“我刚才看了他的病例,病理治疗问题应该不大,至于心理治疗,他的情况跟其他人不太一样,这里制式的治疗方法不太适合他。”

    最终林柏凡说服了范所长,中午时我收拾好了东西,跟着燕详出了戒毒所的大门。

    因为戒毒的替代药品多数对神经有影响,我体力和精神都很差,在车上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燕详躺在我身边休息,我动了一下他就醒了,问我:“醒了?难受吗?饿不饿?”

    我说不饿,他还是热了一碗海鲜粥给我:“霍晓京中午专门给你带回来的,吃吧。”

    我恶心反胃,一点胃口都没有,但看他焦灼担心的样子,还是硬逼着自己喝完了,他给我吃了药,说:“这会外面还有太阳,我带你出去散散步吧,医生说要多晒太阳。”

    我们在楼下花园里转了一圈,然后坐在长椅上休息,燕详忽然说:“今天是元宵节,本来我是打算今天带你去古镇看花灯的,可惜……明年吧。”

    我仰着头晒太阳,听他一说心情忽然好了很多,原本昏沉沉的脑子也清明起来:“那咱们去吧,我想去。”

    燕详想了想说:“要么等小林回来我问问他吧,要是情况允许,咱们四个一起去。”

    古镇离s市不愿,开车只要一个多钟头,因为我情况不好,霍晓京又有点感冒,林柏凡没有开车,我们四个坐的是燕详的卡宴。

    “头晕不晕?”我从不知道燕详是个这么婆婆妈妈的人,一路上这句话他问了不下十次,这会儿又开始问了:“饿不饿?就下午四点喝了碗粥,这都七点了。”

    “不晕不饿。”我机械地回答着,心里其实挺甜的,除了我妈,还没一个人这么唠唠叨叨关心过我。

    “你好烦啊。”林柏凡忍无可忍地抱怨:“这里还有个医生在你车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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