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枪,走火!_第11章(1/2)
作品:《下一枪,走火!》
看看也就罢了,我又不是名人,谁会在意这些呢。
二条拍拍我的肩:“这谁呀?挺帅的。”
我打开盒饭继续吃:“一个朋友。”
二条凑过来:“这帖子真的假的呀?”
我不想说谎,所以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吃盒饭,二条像欣赏艺术品似的上下打量我:“不像啊,以前咱们看av的时候你好像有反应……”
我嘴里的米饭“噗”一声喷了出来,二条就是这样,再复杂再严重的事,他总能找到一个让人喷饭的角度加以诠释。
讨好地给我倒了一杯水,二条蹲在我身边:“陈树,告诉我吧,这帖子真的假的呀?你真是gay?”
我说:“你猜。”
二条苦恼地挠了挠头,说:“我猜过啊,可这照片吧,看着挺暧昧,仔细一想又没什么,我想着要是有人跟着咱俩拍,拍出来的肯定比这火爆,上次我还装色狼摸过你屁股……”
我黑线,实在吃不下去了,收拾了碗筷爬上床,无视二条的唠叨,盖上被子睡了过去。
本来我以为这帖子最多增加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过两天就没人管了,没想到事情比我想的要严重,第二天我被学生处的老师叫去了,他们向我求证了帖子的内容,我只能告诉他们照片是真的,不是合成的,照片中的人是我的朋友,但拒绝回答他们“你是不是同性恋”这样的问题。
追问了半个小时以后学生处的老师有点恼了,敲着桌子对我说:“陈树,你最好说实话,你的成绩很不错,社会实践、学生活动也是绩优,给你透个底,你们系主任内定的保送人选就是你,你这样不合作我们很失望,希望你珍惜你的前途。”
我仍旧保持沉默,我不想说谎,可我知道我也不能承认。
后来他们放我走了,两天内系主任、班主任、团支书没完没了地找我问话,跟审犯人一样向我问这问哪,问我怎么和燕详认识的,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和他保持着密切的往来,他为什么全额资助我的学费……等等等等,在他们的轮番轰炸下有几次我险些脑子一热就承认了,不过终究还算是冷静淡定,什么都没有多说。
有个晚上被疲劳轰炸完我很郁闷,想要打电话给燕详诉诉苦,但拿着手机却总是犹豫,这不算什么大事,或许闹一阵子也就过去了,挺过这一段就好了吧,我想,再说万一燕详知道是陶海干的,非狠狠收拾他不可,燕详出手向来不轻,上次揍得他没了人样,这次估计也好不到哪去,然我恨他,讨厌他,但不想让他太惨,或者送命。
所以我一直没有跟燕详提起过这件事。
令人意外的是,两天后事情变得更复杂了,有两个政府官员居然找到了我,反复旁敲侧击地问我和燕详的情况,这引起了我的怀疑,再三追问之下他们隐晦地告诉我,乔厅长收到了一张光盘,盘上的东西虽然他们也没有见过,但可以肯定其中的内容是关于我和燕详的,乔厅长因此委托了他们来向我询问。
燕详算是本市的知名人士,上过报纸电视,而且是乔厅长的准女婿,他们又怀疑这是有人故意想栽赃陷害什么的,反正商界、政界太复杂了,一个帖子被他们搞出无数个恐怖的推断,听的我如坠云雾。
他们问我这事儿是不是真的,这次涉及燕详的事业,我不想给他惹麻烦,立刻否认了,说不是,燕详只是我的资助人,跟我没有其他关系,我们偶尔出去,也只是很普通的来往。
他们又问我知不知道校园网上的照片是谁拍的,我依旧没说出陶海的名字,这事儿闹的太大,乔厅长搞不好比燕详还要下手狠,要是被他知道陶海肯定完蛋,说不定会被学校开除。
最后我仍旧是无可奉告,他们只好走了。
一周后班主任叫我去他办公室,跟我说有同学向学校投诉了我,说我道德败坏品行不端什么的,而且还挂过一门课,就算综合第一也不应该被保送,虽然他尽力争取了,但我的名额还是被取消了。
我非常沮丧,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比如暑假里我的遭遇,比如我妈的死,都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
晚上在自习室坐了一会,我一点也看不见去书,出去到顶楼的露台吹风,后来忍不住给燕详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通了,没等我问他就说:“这两天你受委屈了吧?是不是有人找过你?”
我说是,他又说:“你别理他们,什么都别说,这事儿我会处理,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以后他们不会再去烦你了。”
我说知道了,隔了一会他说:“本来刚出事的时候我就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是怕吓着你,影响你学习,才没跟你说,最近我一直在处理这件事,别担心。”
听他这么说我舒了口气,本来想告诉他取消保送的事儿的,想了想还是没说,反正考上去也是很容易的,跟保送差不了太多,省的他担心。
他问我还有什么事没,我说没有了,他说:“最近我会很忙,没时间见你了,公寓那边你也不要再去了,等过一段再说吧。”
我答应了,燕详又安慰我:“别怕,有我呢,等一切都处理好了,我会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我心情依旧沉重,取消保送的事我已经不发愁了,反而担心起燕详来,要是乔厅长为难他,他的生意会很麻烦吧。
但我也帮不了他,只能给他时间,给他空间,充分信任他,让他安心处理这件事。
接下来的一周我们都没有联系,周末的午夜我打了燕详的电话,奇怪的是一直关机。我有点担心,第二天又打了老赵的电话,老赵告诉我燕先生去省里了,好像有什么急事,他也一直联系不上,只在前天接到一个当地座机打来的电话,交代了公司的一些事务。
我猜想他是被乔厅长叫去了,或者还会遭到来自政府上层和经济方面的压力,老赵问下次他打电话来要不要让他给我回电话,我想了想说不必了。
其实他要是想给我打电话,我不说也会打的,之所以不打,应该是有他的难处。
帖子风波渐渐过去,我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学校里同学的眼光始终怪怪地,有个曾经向我表示过好感的女孩还经常在上大课的时候向我投来鄙视的目光,但因为我本来就不太和人交往,对她也完全没好感,所以这并不让我难受。
平时和我一起玩滑板和排轮的男孩们倒是没变化,有一个居然还隐晦地暗示我愿意和我交往,被我不动声色地忽视了。
让人难堪的是,我的电子邮箱里经常会收到男孩发来的情书,内容露骨,语气猥亵,十分惊悚,几乎让我弃用了那个常用的邮箱。
山雨欲来
研究生考试报名的那几天,我特别苦恼,不知道该考哪的,本校的把握最大,可不一定能上公费;外校的吧,这个专业这个方向,比我们学校强的大学都地处偏僻;我最想报研究所,但研究所内幕多,专业课一般都出的特别偏,没有老师点题很难复习的全,而我的时间也不算很多。
网上报名截止前两天的下午,权念东意外来访,那一段我心情很不好,十分想找个人聊聊,燕详的电话打不通,也不用报备了,犹豫了一下答应跟他出去走走。
天气不错,下午两点多太阳暖洋洋的,他开车带我去了一个人很少的公园,我们漫步在人工湖边的林荫道上,四周的白桦树不时掉下枯黄的落叶,空气干燥而纯净,阳光透过稀疏的枝桠洒在深秋午后,感觉又温暖又悠闲。
买了两杯咖啡,我们坐在湖边的木质长椅上晒太阳,权念东问我:“最近怎么样?你脸色不太好,学习很忙?”
我点了点头:“挺忙的。”
他又问:“没别的事儿?”
那些倒霉事虽然平时我不太多想,但毕竟心里还是憋屈的,他这一问我忽然很想找人吐吐苦水,于是毫不隐瞒地全都说了,包括那个让我“出柜”的帖子,和保送事件。
权念东静静听我说着,后来我停下了,默默地啜咖啡,他叹了口气,说:“别多想,那些都不严重,只要学校不留底不处分什么的,最多算是花边新闻。”
我笑笑:“是啊,花边新闻,挺娱乐的。”
权念东伸手揉揉我的头发:“小树,人生很长,大风大浪多着呢。”
我点头,他温暖的掌心贴着我的脖子,那感觉跟我哥很像,这一刻让我不由自主对他产生某种很微妙的错觉,不像亲人也不像朋友,游离于平和与危险之间。
我们静静地坐着,权念东眯着眼睛仰着头晒太阳,沉默了良久,我终于忍不住问他:“权哥,你有详哥的消息吗?他怎么样了?是不是有麻烦?”
他支吾了一下,说:“我也不清楚,他去省里了,大概生意上有点问题。”
虽然我曾经一再告诫自己不要通过权念东去打听燕详,这是危险的,但直觉告诉我他很清楚燕详的事情,长时间的担忧让我无法再顾及什么,忍不住恳求他:“权哥,我……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我很担心……”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我,良久叹了口气,终于说:“小树,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这事儿阿详应该能解决,等结果出来那天他会亲自告诉你,可看你现在的情况,我要是不说,你肯定忐忑难安,也没法好好学习了,还是让你知道的好。“
他说的似乎有些严重,我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阿详女朋友的父亲,你应该知道,是主管金融的乔厅长,前一段他收到了一份快递,里面有一些照片,是你和阿详的,包括你们出去吃饭、购物、游玩的照片,更严重的是,你那个同学还挺专业,他找到了阿详市里的公寓,前不久你们应该去过那,还……还亲热过,他大概是爬到了天台上,隔着玻璃给你们摄了像。”
听到这些我大惊失色,不能想象我们做那种事居然被陶海摄了像,顿时全身都僵硬了,说不清是害怕、羞耻还是愤怒。
见我变色权念东拍拍我的手:“别怕,他没有大批量公布视频,只是给校园网发了照片,至于发到乔厅长那儿的东西,最多也只是为了泄愤,只要乔厅长控制的好,你不会受到影响的。”想了想又说:“阿详回来会处理这件事的。”
“详哥知道陶海的事?”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那天之后我们没有通过话,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我立刻说:“拜托你不要跟他提起好吗?”
“?”权念东有些意外:“你不恨他,不想让阿详给他点教训?”
“不。”我说:“上次为了钱非的事,详哥就收拾过他,把他搞的很惨,这次的事闹的这么大,详哥肯定快气疯了,下手肯定更重,何况还有乔厅长……虽然我恨他,但不想他出事。”
“小树。”权念东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你真是心软……好吧,我答应你,不会告诉他这件事。”隔了一会又说:“你和阿详,没有为他女朋友的事沟通过?”
我沉默着摇头,权念东看着我,眼神交织着疼惜、担忧……还有些别样的情愫:“小树,怎么说呢,我是阿详的大哥,本不应该过问你们之间的事,可不劝劝你吧,又觉得对不起良心,你还年轻,看得出来对这件事挺……挺认真的,认真是好事,我也应该为阿详感到庆幸,他能遇上你这样的,是他的福气。可是,话说回来,阿详他这些年也不容易,实话跟你说吧,我们以前都不是做正行的,后来才慢慢洗白了,他做到现在这样,靠的不光是实力和野心,很大程度上还依赖政府上层的的支持,他和乔厅长之间,除了金钱利益,最重要的是亲情关系,而这层亲情关系,是建立在阿详和乔美恬的婚姻之上的,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这番话和开学前林柏凡所说的如出一辙,我心里何尝不知道燕详的情况,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只是也许太过沉迷,也许故意逃避,又也许对燕详过于信任,因此从没细细想过这段感情的未来和归宿,只一味享受它带给我的幸福、激情和痛苦。
我苦涩地笑,点了点头:“权哥,谢谢你,这我都明白。”
“你这傻孩子,你明白什么啊。” 权念东摇头:“小树,阿详是个好男人,以前的时候吧,他从没对谁动过心,好多女人都为了他闹的死去活来的,好几个还搬过我去做说客,可我从没开过口。你跟她们都不同,我喜欢你,欣赏你,真心希望你们能在一块儿,看得出阿详对你也是认真的。”
他的话锋忽然变了,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叹了口气,又说:“小树,男人,想要的东西就要争取,别一味退让舍弃,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繁华短暂啊,不要让自己将来因为放弃而后悔。”
坚持还是放弃,其实这是个无解的问题,想多了也没用,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我不愿意再多说,于是岔开了话题,问他还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翻译的文献资料什么的,最近有没有喝酒,有没有喝醉了吃霸王餐。
权念东笑着一一作答,反问我学校有没有什么烦心的事儿,我跟他说研究生报名不知道该报哪里,很郁闷,本来只是宣泄一下,没料到他一听之下上了心,说:“不知道你对x市的药物科学研究所有没有兴趣,如果你愿意报考,我可以帮你找导师,还能帮你找到专业课的复习资料。”
x市的药物科学研究所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国际上也算得上是一流,但录取分数高极了,专业课出的超级偏,除非是有导师提前通过气,一般人根本考不上。
听他说可以帮我引荐导师,我立刻惊喜交加了:“真的?那我下午就去报名。”
权念东走到一边打了几个电话,回来后跟我说:“你先报吴胜军研究员的方向吧,我跟他有些业务来往,比较熟悉。今天太仓促,我后天回x市,再去研究所找找人,定下来给你打电话,必要的话接你过去见见导师,有更合适的咱们确认的时候再调整。”
真没想到取消保送我还因祸得福,居然有机会进国际一流的药物研究所,我真是高兴极了,主动要求请权念东吃饭,他却拒绝了我,说晚上很重要的事,改天吧,我只好点头。
傍晚我回了学校,下午喝了一肚子咖啡,一点都不饿,光是感觉心跳的快,去食堂买了几个包子后回了宿舍。
坐在书桌前,我在网上修改了研究生报名的表格,然后摊开讲义开始复习,看了半个钟头却连一页都没有翻过,心里塞的满满的全是下午权念东的话,一个念头反复在我脑海中徘徊――我是不是影响了燕详的前途?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已经成为他事业的绊脚石?他是不是已经做了要了结的准备,所以才回避我不和我联系?我又该怎样如权念东所说地去“争取”呢……
时针指向八点半,我趴在书桌上心乱如麻,烦躁不安,鬼使神差地,又拨了燕详的电话。
令我意外的是,响了两声电话竟然通了,燕详疲惫沙哑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小树,是你吗?我刚刚回家。”
那么,起码他没有用回避的方式来和迫使我离开他,我欣喜若狂:“详哥,你回来了?”
燕详笑了笑:“刚回来。”似乎犹豫了一下,又说:“你明天有课吗?能过来吗?我在市里的公寓,不过车子刚才老赵送去洗了,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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