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枪,走火!_第5章(1/2)
作品:《下一枪,走火!》
剧痛,惊魂未定地抱着书坐在位子上,良久权念东停了车,说:“陈树,扣上安全带。”我这才惊醒过来,发现我们已经到了北门,正在等红灯。
“谢谢您,权先生。”我忙扣上安全带,这才想起跟他道谢,权念东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不用谢,今天真是赶巧了,我恰好去海关办点事,路过图书馆。” 看了看表:“已经快七点了,你还没吃饭吧?我中午因为办事就没吃饭,这会挺饿的,要不咱们先去吃个饭吧,吃完饭我送你回山里。”
虽然我没胃口,但从市里到徽居,一来一回将近三个小时,听说他中午就没吃饭,自然不好意思让他饿这么久,便点了点头。
绿灯亮了,权念东发动了车子往东开去。
我拨了老赵的电话,却一直没人接,想打给燕详,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放弃了,沉默地坐在位子上。
十分钟后捷豹停在了一家日式餐厅的门口,几个穿着和服的侍应站在门口向我们鞠躬问好,权念东点了点头,对一个年长些的女人说:“包间空着吗?”
女人点头哈腰地说:“空着呢权先生,请跟我来。”
权念东带着我跟在她后面熟门熟路地走进了一个小小的日式和屋,脱了鞋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女人殷勤地问:“今天吃点什么?”
权念东想了想说:“随便吧,给我配好两人份的餐。”转头问我:“能喝点清酒吗?”我摇头,他对那女人说:“给我一大杯梅子酒,他就不用了。”
女人鞠了个躬出去了,说实话我真受不了日本人这种没完没了点头哈腰的客套,看她走了如释重负。
权念东给我斟上茶:“我平时住在x市,但很喜欢这里的寿司和刺身,每次来s市都要过来吃。”
我没吃过日本料理,光知道很贵,量很少,因此也不好发表意见,只沉默地点了点头。
“你不太爱说话呢。”权念东说:“像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应该很活泼才对。”
“还行。”我对他微笑:“其实我也挺好动的。”
他点了点头:“大概是我们还不太熟的缘故吧。”
“打扰了。”拉门外响起了侍应的声音,随后纸门开了,两个穿着和服的女孩端着托盘进来,在我们面前摆上繁复至极的日式餐具,又上了菜,最后将一杯梅子酒放在权念东面前:“请慢用。”
女孩退了出去,权念东抿了口酒,对我说:“尝尝看,味道应该不错。”
对日本料理我没什么概念,对于做得跟工艺品一样的寿司和生鱼片也没有特殊的喜好,只随意吃了两口,倒是汤很不错,全都喝了。
权念东沉默地喝酒,但吃的却很少,我不禁很奇怪,他不是说中午没吃饭很饿么?
过了一会他放下酒杯:“需要加菜吗?”
我摇了摇头:“我吃饱了。”
他看了看我面前的菜,叫来侍应吩咐加了一碗汤,然后递给她一张信用卡,等她出去了对我说:“汤很不错吧?再喝一碗好了,你吃的很少。”
他的体贴让我有些惶恐,忙向他道谢,不一会汤上来了,我只好又喝了半碗。
吃完饭我们出了餐厅,看看表居然已经快九点了,上了车,我发现权念东有点脸红,不禁担心地问:“你醉了?还能开车吗?”
“啊,被你看出来了。”权念东笑着发动了车子:“我没什么酒量,不像阿详,衡水老白干也能喝上一斤,不过没事,我只是爱上头,不会头晕,放心吧。”
我仍旧有些担心,但不久后发现他确实没有醉,车子开的很稳。
那天回到徽居已经是十点多了,权念东在门口熄了火,按了按喇叭,不一会小花跑来开门,见到我回来惊喜地道:“啊,你总算回来了,赵叔都要急疯了,燕先生也在客厅里发脾气呢。”
我吓了一跳,这才发现牧马人停在院子里,燕详居然回来了。
意外的吻
权念东送我进了大门,大约是听到了喇叭响,燕详也走出了客厅,对着权念东微微一笑:“原来是你啊大哥,老赵媳妇儿生病了,今天去晚了没有接到他,我正担心呢,谢谢你把他送回来,。”
权念东摇头:“不用客气,好了,完璧归赵,我也该走了,明早还约了海关的关长,就不进去坐了。”
“进来喝杯茶吧。”燕详极力邀请:“晚一点再走也来得及。”
“不了不了。”权念东笑着摇头:“我得走了,改天吧。”又转过头对我说:“我走了小树,要是没吃饱晚点再吃些宵夜,你吃的实在太少,汤只是占肚子,会饿的很快,你这个年纪还在长身体,要注意营养。”
我点了点头,跟他道了再见,权念东微笑跟我挥手,上车走了。
看着捷豹消失在夜色中,我转过头,忽然惊讶地发现燕详满脸怒容地看着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我莫名其妙,不明白两秒钟前他还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怎么突然之间就翻脸了,呐呐道:“我……我在图书馆门口没有等到赵叔,权先生正好路过……”
“为什么不开手机?”他打断我的话。
“哦?”我掏出手机一看,果然关机了,按电源也没反应,大约是没电了,忙说:”我没注意,不知道没电了。”
燕详哼了一声,转身走进客厅:“过来。”
我忐忑不安地跟着他走进去,这才发现他手中拎着一杯酒。
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他放下手里的杯子:“你和他在一起起码应该给我通知一声。”
“赵叔的手机打不通。”我小声争辩:“只是晚了几个小时……”
他皱着眉:“那为什么不打我的?”
没法回答他的话,我咬了咬嘴唇没有吭声,他喝了口酒:“坐下。”
我犹豫了一下坐在他身边:“对不起我忘了。”
他半眯着眼看着我,片刻后说:“算了,以后记得打电话,不过……”他想了想,字斟句酌地说:“权先生他……你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以后再遇见他的话,最好……最好不要……”
“我知道了。”我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他不高兴我和权念东接触,便打断了他的话:“以后不会了。”
他又喝了口酒,沉默了片刻说:“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这样吧,随便你,但是要提前跟我打电话。”
他一再嘱咐要跟他报备,不禁让我想起我们的契约,这才忽然发现我几乎忘了们之间的关系――他是我的饲主,而我,只是他圈养的对象,他禁锢的证人。
想到这里我心里十分难受,面无表情地跟他保证:“对不起详哥,今天的事是我不对,下次不会了。”说完我站起身来,疏远而恭敬地对他欠了欠身:“没事的话我上楼睡觉了。”
大约是听出了我的疏远,他的面色柔和下来,甚至染上了一丝似有似无的歉意:“不,小树,我不是在命令你,我……”
“我知道……”我抢着打断他的话:“对不起详哥,我不太舒服……”转身刚要离开,却猝不及防被他拉住手腕:“等等小树。”
我的身体一僵,犹豫了一秒钟还是回头看了看他,大概是喝多了酒,他脸色有点发白,眼睛也有点儿红,眼神却透出些让我怦然心动的情绪,夹杂着担忧、生气、歉意和……和我说不清的东西。
“陪我坐一会。”他松开手,说:“喝点酒。”
他的语气柔软而萧索,让我立刻心软了,不由得点了点头,坐了下来。他起身倒了一小杯香槟放在我面前:“这个酒很淡,你可以喝。”我拿起来抿了一口,很甜,确实酒味很淡,于是又喝了一大口。
我们静静地坐着,他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沉默地喝酒,良久,我忍不住说:“最近很忙吧?”
他摇头:“还行,一直都差不多。”
“哦”我想问他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但话到嘴边却咽下了,那样说的话,会很怪吧……于是沉默了。
没有人说话,客厅里静悄悄地,偶尔只听见院里池塘边传来一声隐隐的蛙鸣,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气氛却一点也不显得得尴尬,反倒让我感觉很安心,很舒服。
“今天吃了什么?”好像忽然想起来似的,他问我:“刚才大哥说你吃的少,要吃宵夜吗?”
“是日本料理。”我说:“吃饱了,我不饿。”
“他很喜欢吃生的东西。”燕详眯着眼望着空虚的远处:“好吃吗?”
“还行吧。”我说:“不过我不太喜欢,没中餐好吃,我是北方人,喜欢吃面食和川菜。”
燕详笑了笑:“我也不喜欢吃小日本那一套,虚了吧唧的,没味儿,凉飕飕的。”
听到他这么形容日式料理我忍不住笑了,他也笑,看看表:“去睡吧,十二点了,明天还去图书馆吗?”
“不去了。”我说:“明天周末休息。”
燕详点头:“我们明天去爬山吧,你的腿怎么样了?胸骨还疼吗?”
我摇头:“都好了,可以爬山。”
“我明早来叫你。”他喝了口酒,挥挥手:“去吧,去睡吧。”
我回了卧室,洗完澡躺在床上却一直睡不着觉,香槟酒似乎让我兴奋,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挨到午夜两点终于忍不住爬起床,想要去视听室看碟。
踩着厚厚的地毯走到楼梯拐角,我惊讶地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燕详躺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头枕着沙发扶手睡着了,手垂到地毯上,手边还放着一杯酒。
我下了楼,走近沙发蹲在他身边看他,他睡的很沉,呼吸平稳悠长,气息带着淡淡的酒味,短短的碎发垂在饱满的额头上,脸色没有一丝酒醉的红晕,反倒带着些苍白,看来与平日的精明强悍截然不同,隐隐透着些疲惫和慵懒。
我轻轻摇他:“详哥,醒醒,回卧室去,这样会感冒的。”
他沉沉睡着,一点醒来的意思也没有,只是不舒服地挪动了一下手臂。
还是把他弄回卧室去吧,我想,于是把胳膊穿到他身下,想用力抱起他。
他很高大,也很沉,我吸了口气,可还没来得及发力,他忽然翻了个身,一只胳膊甩过来搭在我肩上,随即收紧手臂抱住了我,低低地嘟囔了一句听不清的呓语。
我猝不及防被他搂住了,脸紧紧贴在他胸口,隔着薄薄的衬衫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和着他男性的、侵略性的体味,心跳骤然加快,脸烧的厉害。
他的心跳很平稳,我的却杂乱无章,几秒钟后他略松开了些,我抬起头,他英俊的面孔近在咫尺,英挺的眉半蹙着,眼睛紧紧闭着,眼线很黑很长,睫毛也很长,丰润的嘴角微微翘起,依稀能闻得到淡淡的酒气。
我看着他,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像擂鼓一样,几乎要冲出胸口。
犹豫了一秒,我鬼使神差地凑近了他的面颊,轻轻吻在他的嘴角。
触到他的一瞬,我脑中轰的一声,不可思议的快乐和羞耻如潮水般淹没了所有的思维,下一刻却感到深深地惶恐和后悔。
天!我们都是男人!
在我想要离开他的一瞬,他的手臂忽然重又收紧了,将我紧紧箍在怀里,柔软而温热的唇狠狠吸住了我的唇瓣,在我发出惊呼的前一秒将舌头伸进了我嘴里。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的眼却紧紧闭着,手摩挲到我的后颈紧紧箍住脖子,让我不能逃脱,我全身如触电般抖了一下,想要挣扎却不愿舍弃那混合着矛盾、快乐和刺激的感受,犹豫了几秒终于放弃了抵抗,缓缓合上了双眼。
他的吻细致而又霸道,舌头坚定地索取着我的口腔,一开始我还浑身僵硬地跪在地毯上,后来渐渐感觉头晕目眩,不由自主地搂住了他,瘫软在他强健的臂弯里。
不知过了过久,我肺部的空气都被这个缠绵的深吻耗尽了,胸膛窒息的几乎要炸裂开来,强烈的不适让我不由自主挣扎起来。
感受到我的抗拒他松开了我的唇,我脱力地跪坐在地上,恍恍惚惚半睁开眼,却赫然对上了他的眸子。
他的瞳孔有些扩散,眼光迷迷蒙蒙地,含着些淡淡的雾气,就那样怔怔地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面红耳赤呐呐不能成言。
“详哥……”良久我哑声唤他的名字,他愣愣地看着我,喉咙深处忽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嘟哝,翻了个身面朝沙发靠背重又睡了过去。
我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他根本就没醒来。
狂野的心跳渐渐平静了下来,我站起身来回到卧室,拿了一条毛巾被盖在他身上。
回到卧室我冲了个凉水澡,连头发也没擦干,就这样湿淋淋地躺在床上,感觉脑中一片混乱,如同跑着十几辆火车一样喧闹不安,折腾到天灰蒙蒙亮了才渐渐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强烈的阳光透过米色的窗帘照在我脸上,让我倏然惊醒过来,看看表居然已经十一点了,想起来昨天燕详说过要和我爬山,忙跳起身跑去浴室洗漱。
换好球鞋拉开门跑到客厅,老赵正在看电视,见我下来跟我打了个招呼:“睡了这么久,不舒服吗?早饭的时候燕先生说让你多睡会,所以我没有叫你来吃。”
“哦……”我四下看看,找不到燕详的影子:“详哥人呢?”
“回市里了。”老赵漫不经心地说:“吃完早饭就走了。”
他昨晚明明说今天要跟我爬山的,为什么会急急忙忙走掉,连个招呼也不打。
我有些失落,缓缓坐倒在沙发上,老赵看了我一眼:“你昨天可把我们吓坏了。”
“哦?”听他的语气好像昨天的事儿很严重,我不禁有些疑惑:“怎么了?”
“我老婆昨天下午病了,我送她到医院,结果把手机落家里了,没有给你打电话,六点左右赶到图书馆门口你已经不见了,我问了问报亭的大妈,她说有个挺白净的小伙跟几个流氓起了争执,后来被人带走了,我一听差点没吓死……”老赵滔滔不绝地说着:“跟她问了那伙流氓的长相,发现好像是钱非,我就更着急了,没来得及多想就打了燕先生的电话,他一放下电话就赶了过来,带着我和铁仔去了英雄会所。”
听到这里我吓了一跳,原来他们昨晚去了英雄会所找钱非,怪不得燕详会那么生气,估计是窝了一肚子火。
“后来呢?”我追问,老赵抽了口烟说:“还能怎么样,你被权先生带走,钱非本来就气的不行,我们又跑上门去要人,他一见我们就暴跳如雷,连挖苦带讽刺狠狠恶心了一顿燕先生,我从没见过燕先生那么好的脾气,一句嘴都没回,反复只重复一条――把你交出来。后来钱非被他搞烦了,才说你不在他手里,燕先生追问他你的下落,悖他巴不得燕先生着急,哪能说呢,折腾了一个来小时,燕先生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带着我回了徽居,一路上不停地打电话给公安局派出所的熟人,布置人查找你的行踪。”
没料到昨晚居然搞了这么大的动静,我不由得懊恼起来,要是我上了权念东的车后早点给燕详打电话就好了……难怪他生气,要是换了别人,见我回来非狠狠骂一顿才能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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