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枪,走火!_第5章(2/2)
作品:《下一枪,走火!》
“你没看见酒架上的vodka空了么?他回来以后一直不安地走来走去,不停地喝酒,虽然没说话,但我知道他焦虑的厉害,还好十点多你回来了,不然大家一宿都别想安生。”
我这才知道昨晚事态的严重性,真没想到为了我燕详居然亲自去了钱非的会馆,还动用了警方的关系查找我的下落,想到这里我一方面很懊悔自己的大意,一方面却有着奇怪的欣喜――原来他这么在意我,这应该不光是为了保护一个人质,一个证人吧?
我坐在沙发上心神不宁地胡思乱想着,想打个电话跟他道歉,又觉得昨晚我们似乎已经达成了谅解,不用再多此一举,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拨他的号码。
秋雨秋凉
周一老赵照例带我去图书馆,接下来的几天他再也没有迟到,每天都按时带我回徽居,直到开学前两天。
那天下午四点老赵打电话给我,说车子堵在了一个路口,大约会晚到半个钟头。
挂了电话我去了杂志阅览室,找了一本汽车时尚,漫不经心地翻阅了一会,五点刚过外面的天空忽然暗了下来,片刻后雷声隆隆,大雨倾盆而下。
五点半图书馆开始清场,我跟着人流走出了大厅,站在门口的玻璃幕墙前,一边避雨一边等着老赵。
虽然是九月初,算不得太冷,但狂风吹着密集的雨滴一阵阵袭进来,不一会我身上就湿了一小半,冷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战。电话响了,老赵又说车子在排队加油,大约还要半个钟头才能来,我只好继续等着。
合上滑盖我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刚手忙脚乱地找面巾纸,一块黛青色的手帕就递在了我的面前:“着凉了吧?”
“权先生?”我回头一看,居然是权念东,于是惊讶地说:“您怎么在这儿?”
“我从海关回来。”见我不接手帕,他居然替我擦了擦鼻子:“远远就看在你缩在玻璃顶底下发抖,所以停了车过来看看,没事吧?是不是感冒了?你穿的太少。”
我十分不好意思地接过他的手帕:“谢谢权先生,早上出门的时候很热,所以穿了短袖短裤。”
“没发烧吧?”权念东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唔……有点烧,走吧,别在这站着了,去车里吧。”
“不用了。”我立刻想起燕详的警告,及时回绝了他:“老赵马上到。”话音刚落手机响了,老赵的声音传来:“小树,这个油站没有96号了,我要换个地方加油,估计还得排队,恐怕还要一个钟头……”
他声音很大,权念东也听到了大半,等我挂了电话,他微笑着看着我:“走吧,站在这一个钟头,恐怕你就得进医院了。”
我只好跟着他上了捷豹,一进车门就打了好几个喷嚏,急忙用手帕按住鼻子,一边吸气一边跟他道歉:“对不起,职业病,一着凉就犯鼻炎。”
“职业病?”权念东发动了车子,好奇地问:“你不是还在上学吗?”
“我学的是生化。”我回答他:“我们学校比较注重动手能力,实验课从大一开始就安排的很紧,生化药品对鼻粘膜有刺激,时间长了大家都会有点鼻炎。”
“原来是这样。”权念东恍然大悟,片刻后忽然说:“对了,我有一份很重要的专业资料想要找人翻译,是药物方面的,你学的什么外语?”
“英语和德语。”我说:“不过德语学的比较早,比英语略好一点。”
“太巧了。”权念东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从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资料递给我:“帮我看看,正好是德文的。”
我接过一看,果然是一份德文的药物文献,是关于某种药用致幻剂的,写的非常详细,结构、物化性质和正交实验数据都写的清清楚楚,后面附的参数也非常全面。
“怎么样?能看懂么?”权念东问我,我大致翻了一下:“正好是我的专业,大致看得懂。”
“那就好。”权念东微笑着说:“能帮我个忙吗?这个我急着用,但涉及一个很秘密的know-how,又没有专利保护,不能随便找不可靠的人翻译,还好很幸运遇到你,能花点时间帮我翻译一下吗?”
“可以啊。”这份资料涉及非常尖端的专业信息,看了第一眼就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于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他:“没问题。”
“那就拜托你了。”权念东说:“我要的急,明天下午能给我吗?”
“这么急?”我吓了一跳,翻了一下发现这个资料有一百来页那么多,要是明天下午之前翻完,估计今晚只能睡一两个钟头,于是犹豫着皱了皱眉:“从现在就开始翻,晚上不睡的话,应该可以。”
“帮我个忙吧小树。”权念东语气中带着些许恳求:“辛苦一下行吗?我可以付钱给你,按照市价的三倍。”
“不用的权先生。”听他这么说我连忙说:“不用钱,您是详哥的大哥,我帮您是应该的,您现在送我回徽居,我连夜翻出来给您,明天中午过来取就行。”
“这样啊……”权念东蹙了蹙眉:“小树,能不能这样,我住在凯悦酒店,你跟我过去,就在那儿翻,晚饭和宵夜直接让他们送到房间里就行,这样能省出两三个小时给你休息。”
听到他说去酒店我有些犹豫,权念东想了想又说:“要么你先给阿详打个电话,请个假,或者让他过来陪你也行。”
大概这个资料他确实要的很急,我不好回绝,迟疑了一下终于说:“好,我给详哥打个电话。”
“我来打吧。”车子驶到路口,正好遇到个90秒的红灯,权念东停了车,拨通了燕详的手机,片刻后蹙眉道:“打不通,晚一点再打吧。”
我试着拨了一下,也是不通,只好说好。
一路上我拨了好几次燕详的电话,始终没人接,二十分钟后捷豹停在了凯悦酒店,我只好跟着权念东上了楼。
他订的房间很大很奢华,一进去他就开了空调,房间里立刻热了,我狂打了几个喷嚏,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给我:“你身上的衣服都潮了,去洗个澡换上我的吧,湿衣服让服务生拿去洗,明天就会送回来。”
湿衣服贴在身上凉飕飕的,很不舒服,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洗了个热水澡,穿上了他的衬衫和长裤,他个子很高,手长脚长,衣服穿在我身上宽宽大大的,不过很干燥很舒服。
洗完澡我拨了燕详的电话,依旧是不通,又拨了老赵的电话,他居然还没有加到油,我告诉他自己的情况,让他转告燕详,老赵有些犹豫地说:“恐怕燕先生会不高兴。”
可我人已经在酒店了,没办法,只好说:“帮我解释一下吧,权先生让我帮忙,我不好不答应。”
老赵只好说好。
吃完饭我有些头晕鼻塞,权念东叫服务生买了一盒感冒药,我吃完药小睡了一会,十点钟醒来感觉舒服多了,便开始翻译文献。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翻完了大半,实在悃的不行了,权念东见我东倒西歪地打盹儿,把我从书桌边拖起来,喂我吃了一片感冒药,把我塞进被窝:“睡一会吧,后面都是数据了,翻起来快,十点钟我会叫你的。”
我头昏脑胀地躺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连个梦都没做。
十一点多权念东叫醒了我,午餐已经摆在了桌上。吃完饭我又伏案疾书,翻完了第一稿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权念东看了翻译草稿,又问了我几处他不明白的地方,最后点了点头:“挺好,我都能看懂。”
整理完稿子我出了一口长气,洗了个澡换上自己的衣服,感觉轻松了许多,虽然还有些鼻塞,但头已经不疼了。
“我要回去了权先生。”我跟权念东道别:“我手机没电了,麻烦你帮我通知老赵。”
权念东看了看表:“噢,快七点半了,我正好是午夜两点的班机飞瑞典,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吧,然后就直接去机场,不用通知老赵了。”
“不用麻烦你了权先生。”我连忙说:“你还要赶班机。”
“对我不用这么客气吧。”他笑着说:“叫我权哥就可以。”
我只好说:“权哥,还是让老赵来接我吧。”一天一夜没回去了,和燕详也没有联系,不知道老赵是不是已经帮我通知了他,我不安地想着,摇了摇头:“我不饿,想早点回去。”
“哦,真是乖孩子。”权念东揉揉我的头发:“想燕详了?”
他问的这么露骨,我的脸腾一下红了,立刻连声否认:“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您误会了,我们没有……详哥……详哥他很少回徽居……”
明明只是辩驳,说到这里我却感觉自己的话里有着淡淡的幽怨的意味,不由得脸更红了,呐呐说不出话来。
“哦?”听到我的话,权念东似乎有些意外,玩味地细细看了看我的脸色,半晌笑了笑:“原来是这样。”说着忽然拿起了酒店的座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通了,他看着我笑:“喂,阿详,是我。”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时候想起给燕详打电话,他别过脸继续说:“这是酒店的座机,小树昨晚住我这儿,嗯……老赵都跟你说了?……是的,帮我翻译点资料,也不算多,本来昨晚想送他回去,可他淋了雨有些发烧,就没多折腾……啊?多少度?我没有体温计啊,不过睡觉的时候我摸着他身上挺烫的……哪里,没有给我添麻烦,他很乖呢,挺讨人喜欢,我想跟你……呃……还是算了……咳……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就这样吧,晚点我再送他回去,他衣服都淋湿了,穿我的有点大,呆会我想带他去商场买衣服……就这样,再见。”
我的衣服明明都洗好了穿在身上,他却非要说带我去买衣服,我有点莫名其妙,他打这个电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见我疑惑他也没有解释,只对我笑笑:“他有点儿生气呢,呵呵。”说着又拨了酒店餐厅的电话,叫了两份菲力牛排,放下电话对我说:“牛排很快会送来,吃完咱们就走,行吗?”
他的话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牛排已经叫了,我根本没办法反对,只好点了点头:“好吧,谢谢。”
吃完饭权念东开始收拾行李,坐上捷豹已经是九点半,天都黑透了。
坐在车上,不知怎的我有点心神不宁,权念东打开音响,放着beyond的专辑,隔了一会问我:“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啊?”我倏然回过神来:“没什么。”
“喜欢听老歌吗?”他问,我说:“还行,挺好。”
见我敷衍,权念东也不再问话,只加快了车速。
城外的国道上发生了严重的交通事故,堵车堵的一塌糊涂,半个个小时后交警才来,等疏通完车流已经是十一点了。
权念东皱着眉抱怨:“s市的交通简直让人崩溃,一个交通事故足足处理了两个小时,太恐怖了。”
我担忧地说:“会不会耽误你上飞机?”
权念东看看表,“应该赶得上。“说着他踩了一脚油门,车子飞快地飙了出去。
到徽居已经是午夜十二点,权念东在门口停车:“你自己进去吧,我不送了,这里到机场还得一个钟头,再不走我就赶不上了。”
我连忙下车:“真是对不起,耽误你了。”
权念东没再客气,微笑着对我挥了挥手就倒车走了,看着捷豹在夜色中消失,我转身向徽居的大门走去。
“才舍得回来?”黑暗中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我吓了一跳,这才看清燕详居然站在门口,手里提拎着一瓶酒,倚着镂空的铁门看着我:“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当了耳旁风。”
他的神情、态度和语气都奇怪极了,和平时的从容淡定完全不同,有点吓人。
我走近了他,借着月光细细看去,发现他好像醉了,脸色白的要命,眼里全是血丝,目光混混沌沌地。
抽了口烟,他推开铁门走进去:“进来。”
我忐忑不安地跟着他往进走,见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忙赶上去两步扶住他:“详哥你醉了?”
“我没醉!”他推开我,摇摇晃晃地进了客厅,坐倒在沙发上,对着瓶口喝了口酒。我看了看标签,是衡水老白干,70多度,已经空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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