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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交[出书版]_第26章(2/2)

作品:《君子之交[出书版]

干什么了。

    还是差不多没有前戏,更没有任何甜言蜜语,缺少浪漫成分的性爱。任宁远几乎是失去耐性地在和他交合,以他简直无法承受的速度,几近粗鲁地冲撞着他。感觉却一点都不坏。

    这种程度的性爱对他来说,已经足够激烈了,不要任何其他爱抚,光是这样就能让他达到战栗的高潮。而这让他神智混乱,自下而上的深入动作,在对方而言似乎还不够。

    于是他而后又经历了面对面被压在墙上抽插,趴在桌沿从背后交合,甚至于进了浴室清洗,还有站着做了一回,在注满水的浴缸里也纵情欢爱了一番。

    这过火的交欢似乎无缘无故,也没有任何逻辑,理性可言,被那样的身体进入得太久也不免吃不消,但灵魂上的愉悦压过了一切。

    任宁远显然在以罕见的热情对待他,这一点对他来说,就是世上最好效果最快的******。

    睁眼的时候,也不知道下午还是晚上,曲同秋感觉依旧在恍惚,魂魄像要从那倪虎坏掉的身体里抽离出来。

    他模模糊糊看到坐在床边的人,似乎还有一碗汤。这让他在歇了一会儿以后,张了张嘴。

    「要喝一点吗?」

    曲同秋摇摇头,虽然喉咙干渴,但喝掉它的欲望还只排在第二位。他急切地是想问这个人一些事情。昨晚他的问题,还并没有得到答案。

    男人伸手客气地抚了一抚他汗湿的额头:「抱歉。我过分了。」

    亲热是亲热过了。性爱也许能说明一点什么。但其实又什么也说明不了。

    「曲同秋。」

    这像是要商量大事情的口气。

    任宁远居高临下看着他:「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没有用的。」

    「……」

    「我想,我们还是……」

    曲同秋突然有点难以承受的感觉,人疲累到一个限度,暂时就会变得软弱。他不再能看着那个人,只得伸手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而后他听见那人在被子外面说:「你不介意的话,我们找个时间结婚吧。」

    番外之怀疑者(下e)

    一般而言,求婚是人生当中数一数二的大事,通常发生在适龄的男性和女性之间,附带鲜花跟钻戒,长篇大论发自肺腑的甜言蜜语,以及热泪盈眶。

    至少他当年跟杨妙是这样的,只除了钻戒他那时买不起,用细细的白金戒来代替。

    而在他还没起床刷牙,眼角甚至有眼屎的时候,任宁远用「有时间一起去买个菜」的口气 ,对他求婚了。

    曲同秋瞬间只觉得自己一定是睡晕了,或者在被子里闷着缺氧了,才会导致头脑如此不清醒。

    他和任宁远,结婚?!

    结婚,他和任宁远?!

    棉被从头上被拉下来,眼前是男人那沉稳的,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

    曲同秋张口结舌地和他远对视了大概有一分钟。

    这实在是太吃惊了,他从来没想过他人生里还能有这么一回事。

    他曾经向一个女人求过婚,而现在一个男人向他求了婚。

    这一分钟完全不够他的大脑完成那迟缓的运作。

    那尴尬的数十秒过去,任宁远突然说:「你要吃点东西吗?」

    「啊……」

    「中式还是西式?」

    「中,中式……吧……」

    「好。」

    任宁远端起冷掉的汤,转身出去,而等再次进屋的时候,真的给他带来一分鱼片粥和水晶饺。

    于是曲同秋在床上吃掉了这份餐点,任宁远待他吃完再收走杯盏,给他盖好被子,而后一切照常。

    这一天过去,结婚的事任宁远便一句也未再提了。

    生活又恢复平常,波澜不惊。

    他们照样同床而眠,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为同一个未成年的女儿参加学校舞会晚归了三分钟而打电话去催问。任宁远还是一样地温和,平静,斯文有礼,好像那天问的真的只不过是白菜要买几斤的家常而已。

    曲同秋完全看不出那人的情绪。想来想去,他也不确定任宁远那时到底只是随口说说,还是开玩笑,还是怎么的。只是要说认真,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像。

    因此任宁远既然并不提,他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去问。

    这事情就如同池塘里落进一颗细小的石子一般,起一点涟漪,很快水面就平静如往常。

    只不过曲同秋开始会学着用女儿送他的电脑,一个人偷偷上网去查男男结婚这件事。

    虽然也曾经有人,就是那个叶修拓,笑着向他展示过戒指和同性伴侣,说「我们结婚了。」

    但当时他自己的生活一塌糊涂,听见这种宣言,也只是吃惊了一刻,并没有闲暇和心思真正去好好地消化这一事实。

    现在想来,两个男人结婚,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一门很新的大学问,有太多他要补习的知识,和待解的疑问。

    如果结婚了,任宁远是他的什么人呢?老婆吗?孩子他爸?

    女儿现在还是只叫他爸爸,称呼任宁远为叔叔,如果真的结婚了,是要叫任宁远什么呢?妈妈?

    光是这样天马行空地想着,虽然知道不切实际,却也就已经莫名的又是害羞,又是紧张。简直像初恋的时候一样,耳朵都要喷出热气来了。

    这天一个人在街上路过婚纱店,曲同秋鬼使神差的,便停下来看着橱窗。那玻璃后面是最美丽的新娘礼服。

    这是他年轻时候的记忆。现在回想起来,竟然一点都没有褪色。

    走进店门的时候,店员热情迎接了他:「先生是一个人来吗?」

    「哦,我,我先来看看。」

    「这边请,店里今天刚进了一批新礼服呢,你可以帮你女朋友先看看哦。」

    宽敞的店里已经有几对年轻人在挑选和观赏,不时甜蜜地嬉闹。曲同秋看着他们,一个人小心摸过那些新浪礼服,紧紧掌心里不料的质感,就能让人从心底涌起一种幸福的冲动。

    这是人生里多么好的憧憬。

    他试穿了一套礼服,而后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认真严肃的,西装革履的模样。

    也许任宁远的求婚,也是过期不候的。他当时没有吗霍桑做出回答,就失效了。

    只怪他自己的反射弧太长了。

    他从梦想能成为任宁远的小跟班,到真的成了小跟班,再到成了朋友,而后成了稳定的同居人。

    这中间,已经过了十几年。

    每一步都用掉他们漫长的时间,也从来都不确定是不是还会有下一步。

    成为伴侣,还是他从没敢去想过的事情。所以他没办法在那一分钟里,就突然有了超越自己的人生智慧。他又慢了半拍。

    虽然任宁远已经不提了,也不打算再提,他现在却还是一个人紧紧记得,没法把它从脑子里抹去。

    曲同秋回到家的时候,任宁远已经在客厅里坐着了,正专心看手里的杂志,听见他进来,便抬起头来,两人视线对了一对,算是打过招呼,而后就各自有些尴尬地错开。

    曲同秋在边上找个位子坐了,不由自主地就看着沙发上的那个沉静的那人。许多年过去了,任宁远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甚至于更好看了。这些年来他每天都对着这同一张脸,却也从来没有觉得腻了的时候。

    任宁远似乎是没结过婚的,毫无理由地单身到现在。

    年轻的时候他曾经也胡思乱想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和任宁远生活在一起,那总想像是带点憧憬和羡慕的。

    而现在自己却能有幸坐在他身边。

    仔细一想,就觉得这简直幸福得简直令人战栗。

    而他怎么能逐渐把这当成理所当然的日常,而不像个男人一样,主动做点什么来捍卫这种宝贵的幸福?

    「任宁远。」

    任宁远放下杂志,看着他。

    「那个……」

    「嗯?」

    才说了几个字,曲同秋已然觉得喉咙痒痒的,克制不住吞口水的本能:「那天的事……」

    任宁远的眉头似乎略微动了动,而后依旧平静地直视他。

    「很抱歉,我……」他羞愧于他那时的迟钝,如果还能再有机会,「我想……」

    「我回来啦~~~」

    曲同秋愣了半拍,就见一头美丽长发的少女翩翩然进了客厅,女儿下课回来了。

    曲珂兴冲冲扑到他怀里:「嘿嘿,今天听见同学跟我推荐好吃的便当店,就是老爸你开的那家耶!」

    曲同秋才「啊」了一声,还来不及喜悦或者表示谦虚,任宁远也已经站起身来:「店里有点事,我出去一下。晚饭你们先吃。」

    这一出门,一直到睡觉时间,任宁远也没回来。

    曲同秋想大概是因为店里有太多事务要打理,毕竟是夜店,老板怎么能没有夜生活。

    如果结了婚,要因为家庭而放弃夜生活的话,不知道任宁远能不能适应得来呢。他还算是有经验,而任宁远从来没结过婚,会不会完全不习惯呢?

    曲同秋在这样的忐忑里,抱着一点憧憬,渐渐入睡了。

    然而第二天,任宁远还是没有回来。

    因为担忧而打电话过去询问,得到的是「店里的事没忙完而已,不用担心」的温和回应。曲同秋在家里坐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渐渐就无法克制地忧心忡忡了起来。

    习惯了光鲜亮丽的夜店生活的人,真的还能接受得了婚姻吗?也许任宁远在那一时冲动以后,就后悔了,以至于听见他提起「那一天」,就只能索性避开,连回家见他都觉得尴尬。

    当然了,这原本就不是能强求的东西,婚姻很多时候,本质上也就只是一种冲动罢了,错过了,真的就没有了。

    但是,本来他是完全不贪心的,他并没敢去想什么再结婚的事,更不奢望能和任宁远有这种关系。

    是任宁远自己亲手把这种欲念放进他的脑子里的。然后它就越长越大,越长越大,大到连他都无法抑制这蠢蠢欲动的小妖怪。

    他觉得,也许他应该逼迫任宁远来为这亲手促成的这份贪欲,而负一点责任。

    曲同秋待上信用卡,去了珠宝店,而后花店,最后再开车去任宁远的夜店。

    他今晚穿得太过于正式了,笔挺的西装,衬衫雪白,领带打得紧紧的,皮鞋!亮,头发一丝不苟到接近怪异,以至于从一进门,奇装异服的客人们都齐刷刷地盯着他看。

    曲同秋额上冒着汗,怀里揣着天鹅绒盒子穿过众人的视线,一段路都快走完了,他才想起,因为过于紧张,大捧鲜花落在车里了。

    没有庞大的花束壮胆的话,他的勇气就缩小了很多,然而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原路返回去取,再重新走过这么一段,那未免需要更多勇气。

    「曲同秋。」

    曲同秋忙抬起头,叶修拓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你来找宁远?」

    「是啊……」

    「是有什么事吗?」

    「啊,」他不想求婚之前要先受到亲友团的盘问,略微乱了阵脚,「我,我有点私事要跟他谈。」

    叶修拓看了他一会儿,道:「其实你应该给他一点时间。」

    曲同秋慌乱了一下,的确,结婚这种大事,是要给任宁远足够空间和时间来好好想清楚,他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但是……

    「其实已经有好几天了,所以我想,也许……」

    一个笑眯眯的男人从他身后的房门内探出头来:「修拓,你让他上来吧。」

    叶修拓略微迟疑了一下:「我觉得还不是时候……」

    容六叹口气:「是时候啦。你是没关系,可再喝下去我回去很难交代的,酒精超标肖腾就不准我进家门,我很辛苦耶,拜托你体谅我的难处好不好?」

    曲同秋在这种让他如坠云雾的对话中,好歹是获得了上楼的通行证,于是忙又摸了摸胸口的宝贵盒子,再把裤子上不存在的皱褶抚平。

    任宁远在房间内坐着,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表情,他还是感觉得到他的心情显然并不十分好。

    然而两人四目相对,他的口气又是足够的温和:「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呢?」

    「啊……」曲同秋忙站直了,「我是想说,关于那天的事……」

    番外之 怀疑者(下f)

    容六立刻做出随时预备起身夺门而出的姿势,道:「修拓,你觉不觉得我们出去一下会比较好?」

    叶修拓坚定地:「不行,宁远这种时候需要我们。」

    多了预想之外的两位观众,曲同秋只觉得背上都已经被汗湿透。

    箭已经在弦上了,这是他人生里最关键的时刻。然后在这紧要关头,他的台词却都吓到从脑子里逃跑了,他甚至都忘记了要怎样的措辞最合适。

    「嫁给我」吗?

    台词可以不负责任地临阵脱逃,而他不能。

    和任宁远相关的一切东西,都是他可以抛弃自尊,甚至不够廉耻来争取的。

    他哆嗦着从怀里摸索出那盒子,差点是受把它落在地上,好容易胡乱打开了,露出那花费了他不少积蓄的,硕大的钻戒,而后朝着那面容沉静的男人,单膝跪下去。

    叶修拓一口酒「噗」地喷在容六脸上,容六当即泪流满面:「……同人不同命啊……555555」

    任宁远出去,只说了一句:「今晚店里的酒,都记在我账上。请随意。」

    酒吧里顿时欢呼一片,呼声鼎沸,气氛瞬间就热到最高点。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但总之是好事,老板这麽慷慨,不狂欢一把都不行。

    曲同秋在那闹哄哄的情境里,只剩下满脸的发热,和晕了头的心跳如鼓。

    从手上的戒指被接过去的那一刻起,他就欢喜又害羞得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既被难以置信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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