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君所求—(2)(1/1)
作品:《知君所求》
杜君知跟着一名婢女往库房走,这是赵斜派来带他去“见世面”的,让他看看自己究竟多有钱。杜君知听赵斜说过,他赚了钱不喜欢拿出来生钱,而是藏起来。杜君知自然是忍不住猜测,待会儿那库房中,会有多少钱。
那婢女眼睛滴溜溜转着,没忍多久,便向杜君知搭话:“杜公子,听说你失恋啦?”
杜君知:“……”
杜君知炸了:“谁说的,谁说的!”
婢女无辜地睁大眼睛:“你那日到赌坊去赌钱时,大声说了好几遍,人人都听到了。”
杜君知捂住脸:“是吗……”他那天喝醉了,竟是如此丢人。
婢女安慰道:“杜公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杜君知幽幽道:“你不懂……”
库房近在眼前,婢女站住了,把钥匙□□匙孔里,漫不经心地道:“怎么说?”
杜君知义正词严地道:“当然是因为我喜欢的人特别……特别……有……”
库房大门被婢女推开,一刹那,宝光四射,晃瞎人眼。大得看不到尽头的库房里,满满的,全是金!银!珠!宝!
婢女疑惑道:“特别有什么?”
杜君知失魂落魄:“有钱……”
婢女以为他被库房里的景象吓呆了,笑盈盈道:“公子切莫再伤心啦,说不定只是缘分未到。”
杜君知就近抱住一株珊瑚,感动到流泪:“没事,看到这么多钱,我感觉自己又恋爱了!”
婢女:“……”
·
杜君知又会爱啦。
他爱上了赵斜……的钱。
·
杜君知:“老板,口渴吗?我给你倒茶喝啊。”
赵斜忙道:“你比较辛苦,我给你倒茶吧。”他怀疑杜君知是自己口渴了,拿话引他给自己倒茶。
“别别别,我来。”杜君知殷勤倒茶。
“……”赵斜,“你生病啦?前几天还一口一个王八蛋,骂我是吮你血肉的蚂蟥、土财主,怎的变这么快。”
“其实,我现在既想拼命狗腿讨好你,又想铤而走险,杀人劫财……”杜君知一边翻着账簿,一边对赵斜说道。
赵斜:“……”
赵斜:“以你的武功……后者好像有些难吧?”
杜君知泪流满面:“是啊,所以我只好狗腿一点了。你说我狗腿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你把库房里的东西分我一半?”
赵斜看着他,笑而不语。
杜君知讪讪擦干眼泪,继续算账。
唉,自从知道赵斜那么有钱之后,他都恨不起赵斜来了。
杜君知不但恨不起赵斜,为他办事也忍不住越来越尽心了。
那日他陪赵斜去赌坊巡查,恰巧遇到有一伙人赌钱出千。
杜君知有个毛病,就是很容易把别人的钱看成自己的,尤其他现在帮赵斜办事,就更容易觉得这些人在占的,是自己的便宜了。导致赵斜还没说什么,杜君知先自己气了个半死。
他大喝道;“全都给我跪下认错!”
那伙人:“……”
杜君知在魔教耍威风耍惯了,魔教人都被赵凤岐□□得极好,他又是教主的亲信,在教里当真是说一不二的。
但这些人自然不会听杜君知的。
就连赌坊的伙计,也不禁额上冒汗----就连他也懂,得饶人处且饶人,出千赶出去就算了,还逼人跪下是不是有点过了……
那伙人有三五个,个个肌肉壮硕,显然都是外家好手。相比之下,杜君知斯文俊秀的样子就有点不够看了。就连赵斜,比起他们来也显得瘦了一圈。
为首之人冷哼道:“爷爷到你这儿来赌钱,是给你们面子,还敢让爷爷跪下?我看你今日不跪下认错,才是有□□烦了!”
赵斜习惯性的想出手。一般闹事之人,他赌坊里的伙计就够了,但是遇到江湖人,须得他本人出手。甚至有人怀疑过,他特意去练武,就是为了镇场子。其实倒不是,有些事又何必他亲力亲为,练武只是他的一点小爱好,顺便可以解决闹事之人罢了。
杜君知伸手拦住他,斜睨那群人:“看你们样子,也是混江湖的吧,可有帮派?”
为首之人冷笑道:“怎么,小兄弟也是?你又是哪个帮派的?”
杜君知微微一笑:“奉圣教。”
为首之人腿一软:“魔、魔教……不可能!”
杜君知悠然道:“怎么不可能,少抱了条狗,就不知我是谁了?”
那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这世上鲜少有人敢假冒魔教之名,更没有人敢冒充魔教里抱狗那位----杜君知其实养了条叫“元宝”的狗,平日外出,甚喜将之抱在怀里,已然成为了他的一大标志。只是那次出来买醉,倒是没把狗带上。
杜君知此时才从腰中掏出了魔教令牌,上有纹饰,若是魔教中人,或是知晓魔教情况的,便能从花纹辨认出他在魔教的地位。
那伙人此时已经心惊胆寒了,谁能知道堂堂魔教坛主,会出现在这里呢?
他们果真乖乖跪下来,向杜君知磕头认错了。
事毕,杜君知得意状看了看赵斜。
赵斜无奈地道:“没想到你名头这么大。”
杜君知就当他是奉承了,道:“现在知道你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吧?你但凡对武林、对魔教多一点了解,也不敢将我扣下来了。”
赵斜悠悠道:“我这是艺高人胆大。”
没错,那些人若是有赵斜这样的身手,也不至于不战而退了。
杜君知笑了几声:“老板,我拿魔教的身份帮你压事,记不记我功啊。”
赵斜应了几声:“嗯嗯,今晚给你加菜!”
杜君知大怒:“就值个菜啊?!”
的确是值个菜,晚上,杜君知收到了赵斜送的纯金打造的鸡腿。
赵斜:“来,老板给你加个菜。”
杜君知:“……”
☆、第三章
赵斜手底下的产业可不止是赌坊,成衣、茶叶、珠宝,这些他都是做的,也包括秦楼楚馆。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其中最红的一家,就叫燕子阁。
杜君知也陪赵斜到这里巡查了,他得看过赵斜所有的产业,然后为他出谋划策。他初步给自己定的目标,是利润翻三番。当然,若是赵斜肯把自己库房里的钱都投出来,十倍也不是问题!
赵斜容貌俊朗,身形高大,又是燕子阁的老板,因此在这里极受欢迎。他一来,所有姑娘的目光都悄悄落在他身上了。
杜君知道:“小白脸还挺受欢迎的嘿。”
赵斜:“……”
赵斜剑眉星目,杜君知却是细皮嫩肉,肤白胜雪,非要说谁是小白脸,那也肯定是杜君知啊!
鸨母扭了过来,笑颜如春地道:“老板来啦,这位是……”她目光在杜君知身上乱飞,掩嘴笑了几声,“真是好白嫩的喔。”
杜君知:“……”
这年头,不是人人都像杜君知一般,身在擅长蛊毒的魔教,药毒不分家。魔教的女人,为了青春美貌,不知道研究出了多少驻颜灵药,全都下在饭里,也不管一起吃饭的人想不想要细皮嫩肉……杜君知平日又懒得很,不怎么奔波劳累,所以导致了他这一身皮肉,被同僚们养得极为白皙细嫩。
但是常人顶多说一句“你挺白的”,不会特别关注一个男子皮肉如何,更没人敢骂杜君知小白脸。此时被不知其身份的鸨母提出来,倒令杜君知尴尬了。
赵斜无奈地道:“徐姐,这是杜公子,现在为我管账。”
鸨母一惊:“哎,公的啊?”
赵斜:“……”
杜君知:“……”
杜君知咬牙道:“不、然、呢?”
“对不住对不住,老板、杜公子里边儿请。”鸨母嘻嘻一笑,显然是故意认错,此时打了个哈哈,将人让了进去。
·
鸨母将他们安排到一个房间内,先看看花魁娘子的表演。
燕子阁这位花魁娘子是新近挂牌的,不知调养了多少年,她跳着异域舞蹈,酥胸粉腿时隐时现,引来阵阵不怀好意的喝彩。
这位花魁娘子表演,常人可能觉得香艳非常,但魔教妖女多得是光着腿儿就打架的,杜君知看得索然无味,连连犯困。
直到花魁娘子表演完,上来陪大老板饮酒吃茶。
花魁娘子对赵斜明显是有意的,她若能讨得赵斜欢心,在燕子阁地位便更加稳固了。但是赵斜一则对其无意,二则哪有兔子吃窝边草的,是以对其示好熟视无睹。
花魁娘子不见回应,心下泄气,转而又将目光落在了正撑着下巴打瞌睡的杜君知身上。她贴了过去,眨眨美眸:“杜公子困了吗,要不要去我房里歇息一下?”
赵斜本欲阻止,转念一想,又想看看杜君知的反应,若是杜君知狼狈不堪,他看够笑话再来解围也不迟。
谁知杜君知掀起眼皮看了看花魁娘子,满口答应:“走走走,正困呢。”
赵斜:“……”
花魁娘子大喜,她从鸨母处知晓杜君知为赵斜管账,这可是个赚钱好位置,能攀上也不错。顿时粉面含羞,挽住杜君知的手臂,将他扶起来:“我带公子去。”
赵斜忍不住出声:“喂,等等,你真的就这么去了?”你老板可是就坐在这里呢!
杜君知:“对哦,还要什么吗?”
他看向了花魁娘子。
花魁娘子娇羞地低下头,调笑道:“要度夜资啦。”
……
一瞬间,天地都寂静了。
杜君知缓缓抬起头。
赵斜扭过头,不忍直视。
“啊----”花魁娘子被杜君知甩到了墙脚。
听到“度夜资”三个字后,杜君知已瞬间清醒,指着佳人的鼻子破口大骂:“混蛋!居然想坑我的钱,我一文钱也不会给你的!滚!”
花魁娘子倍感羞辱,哭得撕心裂肺地跑了。
骂走了敢贪自己钱的人,杜君知神清气爽:“老板你也真是的,不知道拦着我点,差点就让她得逞了。”
赵斜:“……”
·
杜君知还自讨了一份差事,将库房中的宝贝,全都登记造册。没错,这么多东西,赵斜竟然都没有造册,就那么摆在那儿,也不怕少了几件……
杜君知一边想着,一边施展袖里吞金,又偷了几块金子。
他每日进来登记时衣袖飘飘,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重得轻功都施展不开。
就让我每天都活在这里吧……杜君知这么想。
但是显然,现实不可能允许他这样。
魔教的人找到杜君知时,杜君知正数钱数得欢快。
“杜坛主……”
杜君知发现有人趴在窗外叫自己。
他疾走几步走到窗边,开窗:“谁?”
一个如壁虎一般贴在墙上的人冒头了:“坛主,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教里正在找您呢!要不是前段时间听说您在一间赌坊出没的消息,我们都查不到这儿来。这都年底清算账目了,您怎还不回去算账!”
杜君知一听要干活了就想起来叫自己回去,顿时火冒三丈,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我失恋了!还叫我回去算账!是人吗!你说!你们这是人干的事吗!”
那人哭丧着脸:“坛主,不干我的事啊……”
杜君知气呼呼地道:“告诉姓赵的,我找到更有钱的老板了,不回去!”
那人幽幽道:“小的都打听清楚了,坛主明明是欠了别人的钱,被扣在这里。”
杜君知:“……”
杜坛主又一巴掌甩了过去:“那你还问我为什么不回去?!”
那人瑟缩了一下,小声抱怨道:“看您乐不思蜀的样子,好像真把这里当家了。”
“哪里有钱哪里就是我的家。”杜君知冷冷道。
“要数钱回去数啊,不如属下去回禀了教主,将这地方踏平,钱都归入您私库……”
杜君知眼睛猛地一亮。他是打不过赵斜,但教主赵凤岐肯定打得过啊!而且钱都归入私库,而不是公中,那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杜君知眼睛都红了,一个劲推那人:“快快快,你去和姓赵的说,他要是还有良心就快点过来!”
那人险些被他推得摔下高楼:“好好,坛主您别按头,要摔死啦!”
笃笃笃。
有人在敲门。
杜君知和那人对视一眼,默契住嘴,一个往下爬,一个关了窗。
刚关了窗,赵斜就推门而入。
杜君知:“没说让你进来吧?”
赵斜手中拿着一个红锦盒,不甚在意地走进来:“听你在里面骂我坏话呢。”
杜君知:“胡说!”他哪有骂赵斜了?
赵斜:“分明听你在说‘姓赵的’‘良心’什么什么的……还不是在骂我?”
杜君知:“……”
杜君知连忙道:“没错没错,就是在骂你没良心。”
赵斜:“……”
杜君知:“……”
“我还没良心?”赵斜把锦盒往桌上一放,“看你连日辛苦,特意找了样东西谢你。”
“值钱不,不值钱不要。”杜君知随口说着,走了过去,将锦盒打开,发现里面装的竟是个玉石算盘。算盘晶莹可爱,更难得的,这应当是一整块玉雕成的,而且用料上佳,雕工精美。这算盘有两个巴掌大,不知原是多大一块玉,真是好大的手笔!
尽管杜君知早不用算盘算账了,也不禁对此爱不释手。
同时,杜君知也有些心虚。
虽说他是欠了钱被押在这里,但平心而论,赵斜对他挺好的,两人在银钱管理方面颇有共同语言,赵斜还常常大方地送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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