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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之画囚—(11)(1/1)

作品:《花千骨之画囚

    “我说过,我会不惜让你长留天翻地覆,倾尽性命换他自由。杀阡陌洪荒之力失控,以及这一具具尸体,都是你自找罢了。”东方彧卿微微一眯桃花双目,冷光尽绽。

    一掌击在他身上,任他半伏在地上吐血,长留弟子慌忙上前,儒尊也忙赶来,“东方彧卿!你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从来没有变过,妄想杀他伤他辱他的,早已杀尽,只是无人知晓罢了,你以为,花千骨凭什么得到神器?霓千丈又如何会死在单春秋手下?”东方彧卿冲着九霄塔的方向,头也不回,笑的阴冷,“除了我,谁也碰他不得。”

    笙箫默看着他的背影,竟哑口无言。这究竟是恨还是爱,又为何如此彻骨,不死不休。

    九霄塔内,机关重重,几乎是用内力毁掉喷涌的冷箭,身上仍然插进两枚,东方彧卿像是忘了疼,脚步不停,硬生生闯到第六层。

    身上已经千疮百孔,不忍细看,脸上的血也已凝固,浴血修罗一般疯狂而又执着的走向第七层。

    七层是九人阵。

    杀光九人,方可进入第八层。

    九人死时,东方彧卿也已体力透支,慢慢扶着墙,接着走向第八层。

    八层是幻层,一切想要的,拥有的,遗失的,皆入心。

    父亲慈祥的教导,母亲温婉的笑脸,糖宝伶俐的声声‘爹爹’,白子画柔软了的眉眼,一切都仿佛是真的,缠绕在他心上。

    几乎迷失心智。

    白子画突然握住他的手,笑的璨然。

    “不。”东方彧卿瞬时清醒过来,这不是他的白子画,即使同样一张脸,他的清冷高傲是骨子里透出来的,绝不是这般,“绝不是!”

    摇摇头,踉跄着退后,慢慢触动身后的机关,凌厉的箭斜斜射出来,躲避不及身中十余处,此刻所想,却是,若我死了,这地方倒也能护他安然无恙。

    意志撑着,走的极其缓慢,踏上第九层,破了结界。

    白子画闻声而惊,抬眉看向来人。

    只见东方彧卿,满脸是血,身上也插满断箭,有的已经拔出来,只剩下箭孔,而余下不知如何造成的血窟窿依旧淌着血,一滴一滴,拖出触目惊心的痕迹,身上衣衫已看不出本来颜色。

    “你…”白子画站起身来,怔怔看着他,心底波澜横起。

    东方彧卿看着桌上空了的青玉碗,只觉得万念俱灰,染了血的手指颤抖着抚上他的脸,轻轻道,“还,记得我吗?”

    “东方彧卿。”白子画不动,目光落在他眼中,情绪不明。

    东方彧卿忽笑了,清俊风采动人,然后双目一阖,直直的栽了过去。

    白子画伸手接住倒进怀里的男人,抬袖慢慢覆了上去,轻轻为他擦去脸上的血,漏出干净的脸来,不顾白袍染了血,竟一点一点的收紧了手臂。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得有点急!有点潦草!见谅(?_?)没评没动力啊╭∩╮(︶︿︶)╭∩╮

    ☆、不言感动为众生

    “你是疯了吗?”白子画淡淡说一句,手指慢慢握紧他的袍衫,怔怔的看着他。

    千年以来,无情无欲,无爱无恨,如水淡泊,这一团烈火却教他不知所措。平生不解痴情,那知难负血泪。

    看他血迹斑斑,心里说不出的情绪在蔓延,沉闷一般的窒息感。他的爱也许叫人害怕,可自己却觉得震撼。

    抱着他栽倒的身子,眼眶莫名的发涩。我白子画何德何能,数条性命换得自由?无论肩上背负多少,从未有人为他言过半分救赎。他是白子画,他是长留上仙,所以他就该无所不能,无坚不摧,固若金汤,百毒不侵。

    可如今竟有人知道,这个无所不能的仙也有做不到的,保护不了的。

    “掌门师兄!”笙箫默踏上来有些慌乱的喊一声,打断他萦乱的思绪。

    白子画没有看过去,依旧波澜不惊的模样,轻轻问道,“怎么了?”

    笙箫默看他将东方彧卿扶在怀里,抬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微微有些尴尬,“掌门师兄,你…还好吧?”

    “我早已不是长留掌门。”白子画说的平缓,垂睫看了看东方彧卿的侧脸,缓了缓才再次开口,眉眼不动,“师弟,可否帮我一个忙。”

    “掌…”笙箫默一字吐出止了声,哑言顿了一秒改口道,“师兄,你说。”

    “救他。”白子画道,言语之间似乎毫无情绪。

    “他身负乾坤之力,怎么还会……”笙箫默欲言又止,慢慢锁起了眉头。

    “我也不清楚,九霄塔恐怕不会伤他如此重。”白子画说着,抬起眼来看向他,“为何他会来这里,还问我是否记得他。”

    笙箫默不知如何回答,他知道摩严给花千骨传假消息,知道摩严将他带回长留,知道摩严想尽办法拿到绝情丹,但他不敢想下去,他眼中的摩严确实严厉固执,但不至于心狠手辣。

    两端同是师兄,孰高孰低。可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说不出摩严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是该或不该。

    见他不言,白子画也不再问。

    问了又能怎样呢?

    何必求得答案,自找苦痛。

    “救他,好吗?”白子画眉轻轻扬起来,失神般,目光直落在远处。

    许是觉得内疚,笙箫默沉默了数秒,终于开口道,“好。”语气顿了顿,尽量口气平静,“可是师兄,你现在开心吗?如果救了他,我们难以抗衡乾坤之力,你又该是什么处境?难道被他囚禁一辈子?再者,若是洪荒之力于乾坤之力相融,会有什么后果我们谁也不能预料,你…真的想好了吗?今日他杀了数名长留弟子,几乎屠戮,日后又怎么控制,难道任他视人命如蝼蚁?我一向了解你,相信你一定会顾及大局,师兄你若想好了,我便救他。”字字珠玑,掷地有声,苦口婆心一般带着不可理解,说到最后,却又是坚定的相信。

    是的,这天下,他白子画守了千年,又怎么一时而变,弃众生于不顾。笙箫默一直以为自己给与他最大的自由与信任,却不知道,信任亦是一种枷锁,他的决定,不能出错,所以无论伤辱,他都常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他从不允许自己出错,也便执于对错。对错是他的执念,却也是他的无奈。

    只是后者从来就无人理解罢了。

    白子画怔怔的看着他的脸。

    半晌。

    “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任何人的。”白子画终于说道,笙箫默讶然之时,却又听他接着缓缓一声,“毕竟这是一条人命。”

    也许吧,他心中,万生皆命,芸芸平等。

    笙箫默微微沉默,看着两人拥在一起,只觉得无言,抬步走了过去。

    “师兄,你真的想好了?”

    “是。”白子画言语落地,坚定无比。

    “好,我救他。”笙箫默站定,手放在白子画的肩上,似叹似慰,“把他放下吧。”

    白子画闻言,才慢慢松开扣着他的手,清白衣袍早已沾了血迹,炽烈的腥味浓郁散开,心里微不可察的抽了一下。

    笙箫默把东方彧卿接过来,让他端正躺在地上,紧闭着目,苍白的嘴角仍带着细微的笑意,看的人心酸。

    笙箫默抬手运出光芒,内力一提,吸力将嵌进骨头里的碎石慢慢吸出来,一枚,两枚,三枚……枚枚深刻入骨,每吸出一枚,东方彧卿身体都会无意识的颤一下,整整十二枚,手臂,小腿,大腿,如此这般,竟还能步步走到这里。

    “他身上还有伤。”白子画目光不动,看着地上十二枚淌着血的碎石,慢慢开口道。

    “这伤……似乎是乾坤之力所为,只是不知他为何要伤自己。”笙箫默忍不住说出声来,有些不忍。

    “他体内已经融进了一部分洪荒之力。”白子画平静的说道,想必已经猜出部分因果来了。

    “我帮他疗伤吧。”笙箫默半转头,说道,“不然,这伤恐怕需要很久才能好。”

    两人正说着,却闻得一声呵斥。

    “混账!你要帮谁疗伤?!”银灰衣袍之人阻止道。

    白子画和笙箫默同时回过头来,见摩严捂着胸口站在那,眉毛挑的老高,怒气不言而喻。

    “师兄…你怎么来了?”笙箫默收回手,走过去扶住他,“你不是受伤了吗?”

    “若我不来,你们是不是还准备救活这个孽障!今天有我在,我看你们谁敢救他!”摩严情绪激动,因伤咳了两声,却抬起手来就要打向东方彧卿,“今日,这个孽障一定得死,绝不可以养虎为患!”

    “师兄。”白子画脚步一移,站在他面前,“你要当着我的面杀人?”说罢又问道,“何为道?”

    “他一日不死,天下一日不得太平!你难道还想让弟子们白白牺牲吗?今日就算有违仙道,我也要杀了他。”

    “好,那我问你,师兄,你在粥里放了什么?”白子画突然有微微笑意,目光里却满是清哀,“师兄,我不说,并非我不知,为什么一定要将事情做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摩严有些底气不足,却仍固执道,“我这是为了你好,你想想花千骨和东方彧卿同归于尽,受益的是天下人,何况那绝情丹吃了只会让你忘掉不开心的事……”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住,目光落在远处的玉碗上,觉得不可置信,“子画你……”

    “修仙之人,何来痛苦快乐?”白子画回过眼来,看着摩严,“师兄你太固执了,一切劫数都是命中注定,何必如此呢?”

    摩严不言,推开笙箫默,过去想要拉开白子画,抬起手来,却被人握住,白子画平静的说,“师兄,回头吧。”

    “不,回不了头了。”神色凝重的看了他一眼,摩严陡然厉声,“松手。”

    “师兄!”白子画牢牢的扣着他的手腕,眉峰皱起。

    摩严内力一起,用力震开他,抬掌便要落在东方彧卿胸口。

    “放了他,我留在这里。”白子画踉跄一步,脱口而出。

    摩严手下一顿,又听他一字一句,道,“不然,今日我便坐化于九霄塔内。”

    “你!”摩严撼然于他的坚定,气的胸口发闷,却又了解他的脾气秉性,不敢下手,手掌停留在空中,半晌不落不动。

    终于,摩严手掌无力的缓缓垂下,“好,子画,这可是你说的,日后你便留在长留,这掌门你继续做。”

    笙箫默回过神来,走了过去,道,“师兄,我帮他疗伤,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

    摩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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