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惊鸿一语-唐花同人惊鸿一语-唐花同人—(2)

惊鸿一语-唐花同人—(2)(1/1)

作品:《惊鸿一语-唐花同人

    侧屋的空气沉闷不堪,一走进去裴清之便嗅到一丝血的腥味。男人听到声响蓦地抬起头,缺乏生气的脸很是显小,他看到有人走近,不自觉咽了口唾沫,猛然拽着铁链像囚困的野兽般挣扎,弄的裴清之只好停了脚步。

    “你又受伤了?”裴清之远远地站着,蹙着眉问道,转念一想他估摸是个哑巴,如何能给自己回答。

    “你别这样,我就只是来给你上点药的,还有……送点稍微能吃的……”

    也许是这句话安抚了男子,他终于不再挣扎,变得像一块安静的木头似的,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裴清之松了口气,将食盒搁得远一些,生怕对方又抽起筋来不小心打翻,才走到他身旁蹲下来检查他的腿伤。

    虽然有些渗血,但情况并不严重,为何会有这么明显的血腥味。裴清之给他换了药,正准备撩起衣服检查他身上的其余伤口,便瞥见那双染上深浅颜色的手。他心下一惊,抓着他的小臂,才看见苍白的手腕被手铐割破,刮掉了大片的皮肤,黑白之间露出触目惊心的殷红。

    “你搞什么?想自残?”裴清之蹙着眉,冰冷的铁块和手腕之间不过半个指缝的距离,实在是很难给他消毒上药,但以以往的经验,放着不管最后肯定会化脓溃烂,严重的整个手腕都要不得。他叹了口气,只能用浸了药的薄薄纱布,小心翼翼地从缝隙之间□□去,勉强在男子手腕处裹了一层。

    裴清之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游走,却总没有个固定的点,好生奇怪。但他觉得和这人交流实在是费力得紧,只能无视他的目光,打开食盒把搭配稍微有些起色的饭菜端出来,一勺一勺地喂他。男子此刻乖巧得像一只小猫,顺从地张着嘴把饭菜都咽下去,低眉顺眼的模样在裴清之看来,确实非常讨喜。倘若他不是杀手,这模样要是放在那些鲜衣怒马的长安子弟身上,定是木瓜琼琚纷至沓来。裴清之这样想着,便顺口把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你怎么会去当了杀手?”

    甫一出口,裴清之就觉得自己当真是傻,对方又不会说话,问了也是白问。

    看对方把自己带来的饭菜都吃得干干净净,裴清之便收拾碗筷,起身准备走。男子却忽然剧烈地咳嗽,裴清之略微有些吃惊,回头一望正巧看见一口鲜血落到地上。有毒?!不是吧?!

    来时饭菜都没有仔细检查,如今竟然出了岔子!裴清之连忙俯下身替他把脉,脉搏却平稳如初,他不过是略微疑惑,本来按住的手腕忽地一翻,一下便擒住自己的腕子,对方手一绞,裴清之便痛得惊呼出声来。

    “你干嘛?给我放手……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了!”裴清之想也没想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拳揍到对方小腹上。男子挨了一下,只是闷哼一声弓着身,手上忽地加重力道,只听到“喀拉”一声,剧痛从手腕处陡然生起,裴清之的脸色瞬间白了。

    “再打……扭断……你的……手……”男子凑到他的面前,与他的脸不过一指的距离,俊秀的面庞上那双茫然的眼睛瞪得老大,散乱的目光在裴清之的脸上巡游。

    裴清之愣住了,原来他并不是哑巴,大约是许久都没有开口讲话,语调极其生涩,没法一次性把几个词语连续说出来,但那干涩的嗓音却像一把尘封的古琴,被断裂的词语一声声地拨动出弦音。“你……是谁……”唐门故意压低了声线,犹如一片彩羽滑过那低音的弦,在裴清之心头留下一串绕梁不绝的颤音。

    ☆、【5】

    唐门见他不答,颇有些不悦地拽了拽裴清之脱臼的手腕,裴清之立马倒吸了一口冷气,还在九霄云外游荡的魂赶紧钻回这具身体里。

    “在下裴清之!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别拽!嘶----”

    唐门眨了眨眼,“唐……翎……”他似乎对自己的名字十分陌生,想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逐字吐出,声音小得竟有些像猫叫,挠得裴清之心尖子颤了颤。

    “你……那天……也……在?”

    裴清之想了想,问道:“你是指冲突那天吗?”

    唐翎没有回答,只是往裴清之身上靠过去,在他颈子间蹭了蹭。唐翎灼热的呼吸全喷在裴清之皮肤上,烫得裴清之唇焦口燥,他连忙按住唐翎的肩膀,将他推开到安全的距离。“你不记得我了?”裴清之惊讶地反问道。唐翎有些茫然地望了望他的手,又望了望他的脸,并不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想低下脑袋去蹭那只骨节温润的手。

    “你看着我,你真的不认得我?”裴清之把唐翎的脑袋扶起来,有些焦急地追问他。

    唐翎的脸上除了茫然还是茫然,再掺不进别的情绪。他倒是很大方地想对上裴清之的视线,但奈何在唐翎眼里,裴清之的脸就像是漫开的雪地,上面晕着两三点墨,色泽太淡,他的眼睛压根没法捕捉得住。那股恼意又如隐藏在枯草下的星火,大风一过,瞬间就烧了开来。唐翎抿着唇,松开抓住裴清之的手,又开始拼了命地拽着拷住他手腕的铁链,扭曲着身体想要将自己的脸撞上硬物。

    裴清之看到唐翎又开始发疯,吓得连手都忘了收回。此刻那张年轻的脸被痛苦和愤怒覆盖,嘴唇被他用力地咬出了伤口,鲜血顺着光洁的下巴滴落到地上。铁链被拽得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而唐翎本人,却连一记闷哼都未曾发出。

    裴清之不顾疼痛连忙接上脱臼的手腕,扑上去抱住对方疯狂挣扎的身体,“你别乱来!这样弄下去你想弄断你的手吗!?唔----”胸口被撞得生疼,裴清之只有一只手能使上力,完全就压制不住发了疯的唐翎。

    然而唐翎听到这个抱着自己的人那声沉闷的吃痛声,还有对方胸膛里传来的心跳声,刹那间便又安静了下来。裴清之只觉自己背上汗涔涔一片,实在是要被这个反复无常的人给弄晕了。他捏着唐翎的下巴:“张开嘴,我看看伤得重不重……”裴清之不看还好,一看就来气,舌尖上细碎的伤口已经止了血,这人居然咬破自己舌头骗他以为饭菜里掺了毒,害他虚惊一场还被折了手腕。“行啊你,咬破舌头来骗我,你怎么不直接咬断真做个哑巴呢!”

    唐翎听得出裴清之动了怒,连忙像猫一般在他身上蹭了蹭,低声艰难地说道:“杀手……忌……语……我……认得……味道……”

    唐翎说得累,裴清之听得更累,但看到唐翎像猫似的在向他示好,又知道他话不利索的原因,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拿着纱布按住他唇上的伤口。

    “那你别说话了,我问你话你就点头摇头来回答我,你看这样好吗?”

    唐翎点了点头,眼睛却一直往下瞄裴清之放在他唇上的手。

    “你的眼睛受过伤?”

    唐翎点了点头。

    “所以你现在都用嗅觉来认人了?”

    唐翎又点了点头。

    “这么多人,你居然能靠气味来分清谁是谁……”裴清之第一反应便想到小狗。

    唐翎以为他还在问他,但这问题明显就不能靠摇头点头来回答,他略一思忖,还是决定开口:“不是……所有人……重要……的……人……”一说话,裴清之便有些按不稳伤口,手指好几次擦到对方的嘴唇。唐翎真想伸出舌头舔一舔那温暖的手指。

    “那……你要杀的人是叶问水吗?”

    见唐翎点了头,裴清之便叹了口气:“我便是那天假扮成叶问水的人,就是差点被你掐死的那个。”难怪后来换回万花的衣裳,唐翎见到一点反应都没有,当时以为这是杀手处变不惊的涵养,结果原来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根葱。

    唐翎愣了愣,一下子还没能把当日的目标和现下的人对上号,瞪大了那双茫然的瞳子。感觉到对方的指腹摩挲过他的眉骨,他闭上眼,那手指便滑过他的眼皮。“其实你到底能看见多少?若是我能知道,说不定你的眼睛能治……”

    唐翎觉得鼻间有点酸涩的味道,真的好像好久好久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了,“对……不起……”他终是没有忍住,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唇边的手指。

    ☆、【6】

    唐翎一点也不理解,为什么每一次学着示好,最后换得的结果永远都是对方落荒而逃。之后几天裴清之像是躲着什么,都没有再在这个昏暗的小房间里出现。唐翎其实嗅到了他身上的气味,就在房门口若有若无地飘进来,但他本人却不走进来。

    除了他的味道,还混着好多人的味道,这种鱼龙混杂的状况对每一只有占有欲的小兽而言,都是难以忍受的。唐翎却不敢再把铁链扯得哐当作响,他觉得裴清之对那声音有些害怕,他一害怕,就离得更远了。

    他学着唐家堡里那些想从他那儿叼走小鱼干的大黄猫们,装了好几天乖宝宝。心里估摸着还有多久裴清之才能打消疑虑,又重新掀开门帘。

    外面似乎有些吵闹,也许隔得太远听得也不算太过真切,唐翎动了动鼻子,忽然一丝极淡的血腥味灵巧地钻进他的鼻腔!那种味道他太熟悉了,脑海里不知怎的就不停地回放着之前的任务,然后每一个目标都是那个看不清道不明的身影。

    心脏在胸腔里像逃难的小鹿一般跳得飞快,唐翎第一次知道身体还会有这样的反应,难受!他咬着牙,发疯似地一次一次将手铐锤到铁柱和铁环上,铁器撞击所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声响,代替了他内心的猛兽的咆哮。他也不在乎手背和腕子被铁拷割出来的伤口,鲜血的味道愈发地刺激他的神经。

    叶宅显然没有料到,唐门的人会直闯进来,对方人数虽然不多,但有备而来的架势还是把宅内为数不多的高手打了个措手不及。裴清之虽也有修习过花间游,但不精通,此刻也只能勉强躲一躲。

    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鬼祟的毒蒺藜竟然瞄准了裴清之这边,裴清之刚想往右闪开,一个转身竟然撞到了一堵墙上,而且那墙还顺势倒了下来,一下子便将裴清之压在底下。

    被这么一压,屁股肯定还是难免稍微开了点花,裴清之还没睁开眼,便有温热的液体滴到脸上,他在慌乱中随便一抹,睁眼一瞧便吓了一跳,血色堪堪地在他掌心晕开。唐翎带血的手按着他的脑袋,用鼻子拱了拱裴清之的下颌,一个翻身便拔起一把嵌入柱内的柳叶刀。裴清之总算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表情,那股子顽固的茫然劲儿被掩盖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冷绝和杀意,像一条等待猎物的毒蛇,安静得连鲜红信子都含进嘴里。

    就一刹那,当真是一刹那,裴清之还没有看清场内的变化,唐翎便敏锐地捕捉到了空隙,蛇终于露出他的毒牙,极其迅猛地直扑向对方。柳叶刀被阳光映得亮晃晃,准确无误地带出了几滴血花,溅到唐翎苍白的皮肤上。

    然而他却没作片刻停留,干净利落地摘了尸体上的面具和千机匣,用他最熟练的方式,在同门的惊愕之中,作出了背叛这个决定。

    戴上面具的唐翎像是换了一个人,再没有在小黑屋里的迷茫和撒娇,每一个动作都毫不拖泥带水。唐翎看不见,但并不妨碍他闻不到杀手身上经久不息的血气,这匣子里的□□还淬了毒,泛着星星点点的绿光。裴清之的眼睛没问题,这会儿唐翎的所有动作,都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那些杀手经年累月锻炼出来的谨慎和冷酷,竟像冰渣子一般扎得他心疼。

    唐翎不是不顾及那些淡薄的同门情谊,只是他们胆敢碰他的人,那他就不打算给对方任何活路。

    他的眼神冷得瘆人,就算是把那些杀手都干掉了,周身仍是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弄得叶家的人不知该上去感谢这个煞神,还是该把这个捅了更大篓子的人捆起来揍一顿。裴清之看到他手腕还被铁拷攒着,因为疯砸的缘故鲜血不断地从伤口处渗出来,染得他手掌又黑又红。他走过去,唐翎便转过身,冰冷的眼神随着人影的靠近而溶解,又恢复成让人怜悯的茫然。他一把抱住裴清之,低着脑袋在他颈子附近蹭了又蹭,用嗅觉确认了好几遍对方是否安然无恙,才放下心地把头埋到他肩上。裴清之被他小动物状的亲昵搞得有些尴尬,想着拽开他的胳膊。唐翎心里忽地跳漏了一拍,一阵恼怒像浓烟一般升起:我这样拼命护他,他还是要拒绝我,为什么!

    裴清之尚未意识到危险将至,还拉着对方的手臂喘着气:“你先放手……放开----”话还没完,后脑勺忽然被人狠狠一拍,他只觉得两耳内锣鼓声大作,震得他眼冒金星,身子发软地就晕在唐翎怀里。

    所有的动作不过一眨眼间,叶家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这唐门的第二次反水,唐翎已经把人像沙包一般搭在肩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跃出了叶宅。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什么恩怨情仇的,不想写→_→不会再有什么打打杀杀了

    ☆、【7】

    裴清之觉得身子有些沉,脸上还有湿意,他睁开眼,只见一只花豹正伏在他的身上,那只花豹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在光照之下恰如一对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子。花豹见他醒转,眯着眼一脸惬意地把毛茸茸的脑袋往他脖颈间蹭,柔软的毛发摩挲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裴清之想把花豹稍微挪开,只是手被自己压着,竟然有点动弹不得,他企图转个身,但那花豹就是不挪坑,非得把他压得死死的。于是他便想开口说话,嘴巴却像堵住了一团棉花,咿咿呀呀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最后只好也低着头,下巴费力地撬着花豹的脑袋。然而那豹子大约是以为他在和它玩耍,扬起脸卷起粗糙的舌头便舔着他的嘴唇和鼻子,直舔到裴清之觉得呼吸之间都要被它的唾液呛到。

    裴清之别开脸喘着气,那花豹便顺着他的下巴一路舔到颈子,然后双爪扒开裴清之的衣服,又去舔着他的锁骨。裴清之被舔得不耐烦,便扭得更是厉害,想把豹子从身上甩下去。谁知那花豹也不耐烦,一口就咬上他的肩膀,牙齿刺穿皮肤,唾液浸着伤口的皮肉,惹得裴清之又痛又痒。

    等等,那豹子怎么会想要扒他的衣服?裴清之越想越不对劲,霍地睁开眼,这回是真的醒了过来。

    根本没有什么豹子,是唐翎压在他身上。唐翎见他不动了,便松了口,撑起身体与他额头相抵,冰凉的面具硌着裴清之的皮肤,恰好与他交换着呼吸。良久,又在稍微远离后抬起手,学着之前裴清之摸他眉骨,这会儿之间也一路沿着眉毛滑至鼻梁,然后戳向他的眼睛。

    “嘶----”裴清之被他没轻没重地刮到眼睛,不适地闭上了眼。唐翎什么都看不清,只能从裴清之的反应中紧张地定住了手。

    “把手拿开,你想戳瞎我?”裴清之知道唐翎看不见,没好气道。他想挣扎着起身,才发现两手被麻绳结结实实地绑在背后。“你绑着我干嘛?这是哪里?”被人绑着的滋味不好受,裴清之一下便千愁百绪都涌上来,紧张得以为唐翎要把他怎么着。“你想干什么?唐翎,放开我!”


    惊鸿一语-唐花同人—(2)(1/1),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