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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有女要娶妻 第18节(3/4)

作品:《陈家有女要娶妻

自得,左手姿势一如捏着穆无常的巨手,另一手伸出食指对着空无一物的左手指指点点,指桑骂槐道:“你这老匹夫,知晓心疼自家宝剑,却不晓得一池江流横扫而过要令多少失去亲人家园之民撕心裂肺,如你这般私欲小气,哪怕登顶武道第一也未必能及得上柳红嫣高明。”

    穆无常嗤之以鼻,刚撇过嘴角便见浪涛翻涌而起又一只巨手,顺势捏成拳头,随着底下陈小咩咬牙切齿的一句“该打!”,巨拳砸落老人额头,继而水流冲击透过老人身体再度没入江河。

    老人痴痴无言,一拳过后浑身湿漉嘴角鼻孔竟忽而流淌出鲜血。

    “血?”看着鲜血一滴一滴洒落,穆无常不怒反喜,自水拳束缚中生生挣断其一根手指,脱出双手后成爪轻巧按于水拳表面继而撕裂了整条臂膀。

    地下陈小咩脸色煞白,整条左臂更已是布满鲜血,还未及反应便觉一道流星自天际滑落,穆无常俯冲而下癫狂大笑着一手捏住陈小咩脖颈,一手捏起拳头锤击于女孩面庞。

    两人顿时沉入湖底,陈小咩以司马兰华所授剑势出掌,一举隔开穆无常后,自龙马阁及北行路途中习得的众多武功招式一股脑儿泼洒出来,点点敲打在老仙人全身。

    穆无常好战心性,越是吃痛脸色便越是兴奋异常,左手出掌继而反握成拳蓄力于腰部,探出时整片水流霎时扭曲,炸裂声迟缓些许方才作起,一道水涡自水底蹿出直冲天际。

    一时再无丝毫声响,水下安静而昏黑,老人瞧不真切湖底风光也无法确定那太过兴奋的一拳是否击中了陈小咩,想着先浮出水面,却觉得脚踝好似被人拖拽反沉向深邃湖底,更有一股水流汇聚成拳不断砸在他的脸庞身躯,却终究如小打小闹无法致命。

    陈小咩分明已入宗师境界,可仙人体魄不经打熬与近乎天人的穆无常实在相差太远了——

    穆无常笑容狰狞如恶鬼猛兽,张开臂膀撕裂开整片水流,昏黄光亮投射而下照亮了整片湖底,终于将那潜藏湖底的陈小咩暴露了出来。

    光线明亮的刹那,陈小咩心头一沉,随即肩膀被一只手掌牢牢箍紧,一记拳头砸在她的面门,将整颗头颅砸人地底。

    水流涌动再度合拢,周围一切又一次黑暗下来,穆无常张狂大笑抡起拳头朝着女孩头颅一次又一次不住的砸落下来,整片湖水一阵一阵的颤动摇晃,想来那橙衣女子已然死得不能再死了吧?

    陈小咩觉得整个身体都已然碎烂得柔软不堪,血腥味升起又被湖水冲散,疼痛为何物则早已麻木了,昏昏沉沉想要头脑中只剩下了困倦,意识一点一点睡去,心神一丝一丝飘散。

    好累,好想便这般睡去——黑暗之中一枚如萤火虫般的闪动光芒自天际而来。

    奇怪,奇怪——分明已然瞧不见了,为何还能自湖底看见穆无常的狰狞面容,看见穿透湖底漆黑之上湖面闪动的粼粼阳光,看见一枚银白宝剑从天而降?!

    陈小咩如死而复生的活尸骤然奋起,双腿抬起死死扣住穆无常腰肢,又于老人惊异间抬手环抱老人身躯臂膀。

    一枚天剑如锐利剪子撕裂脆弱布匹破开了整片湖面,穆无常下意识想要躲避却已动弹不得,不及思虑,连同身下不顾生死的白发女子刹那间被那柄声势惊人的飞剑穿透身躯。

    大江破开口子直见湖底泥土浸透鲜血红得怖人,已成半个仙人的穆无常大口呕出鲜血却见穿透自己身体的宝剑乃是那柄与自己“不是冤家不聚头”的白凤凰——那曾是白发神仙的佩剑!

    “君亦然——?!怎会是君亦然……”

    弹指于剑身,将这柄突来的宝剑震出身躯,老人再度呕出一口鲜血,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脸容表情已成灰败,

    浪潮再度合拢,穆无常捂住血流狂涌的心口随浪潮浮出水面一时只觉浑身境界力气被这一剑抽空。

    白凤凰是白发仙人的佩剑,沾染了多少恶鬼血渍,被这柄剑刺透与被恶鬼毒牙啃咬又有何异?

    穆无常笑容惨淡,自觉那白凤凰指向的分明是陈小咩,多半是北寒剑神在迁怒于这女娃娃不曾好好看护住白仙尘,只是如今却反被陈小咩利用重创了自己,时机之巧妙、毅力之顽强当真令人惊叹。

    该死……真是该死……怎会遇上陈小咩这么个地痞无赖?武道境界分明只是区区宗师境,却如打不死摆不脱般难缠,如今别说前去北寒与君亦然一决高下了,活着走到北寒都有些难处,好在陈小咩却已是必死无疑——

    “咳咳——”

    又一人浮出水面随即响起一阵女子的咳嗽声,穆无常脸若素缟浑身一颤如坠冰窖。

    那又是陈小咩——竟然……居然又是陈小咩!

    为什么……为什么她至如今还不曾死?

    莫非她当真是死不了的怪物?!

    对了……对了!

    一定是白仙尘!一定是白仙尘临死为她施了何等禁忌、何种秘术!

    还是说她为了活命吞下了白仙尘的内丹,登仙境而得长生?

    不……不!都不是,都不是!

    穆无常捂住胸口流血不止的剑伤,神情扭曲狰狞如丑陋困兽,再无半分的仙人气度。

    陈小咩是瞎了的双目之人,双眸本该是一片茫然无神,然而为何眼底却露出这样肆意的华彩?!

    “你并不曾瞎眼?”穆无常声音隐隐中气不足,询问话语带着诸多不确信与疑惑。

    陈小咩若有所思神色颇为古怪,扭头四下张望却又不似作伪,忽而抬起手掌,任由一柄凤纹宝剑穿透湖面险些斩下她的臂膀,却被女孩一派理所当然以两指恰好拿捏住致命剑尖。

    世间曾有一位可预知未来天象的小女子,正如同眼下陈小咩一般盲了双眸,也正是眼下这位橙衣女子临危登宗师伪境出人意料将其斩杀。

    爱惜武才的穆老仙人一度叹息,将小葵儿这块百年难遇的大好材料送予陈小咩做武道攀升的垫脚石着实太过浪费,却吃惊发觉眼前的陈小咩竟似一块不知疲倦为何物的贪婪海绵,无休止的汲取周遭的全部,至武艺招式、至心法境界、至如今预知了天机!

    为何总是杀不死陈小咩?为何在致命处这女娃娃总能躲闪去要害?一旦登上宗师境界,“小葵儿”是如何恐怖的存在穆无常心知肚明!

    “我不知道——”宝剑颤鸣于陈小咩手掌渐渐止歇,被她握于手掌已不再挣扎,陈小咩这时方才回过神来,隔了这许久才与穆无常答道:“我觉得我已经看不见了,为什么世上万物都看得这般清晰?”

    白发女子顺势伸手抹去唇边鲜血,身姿飘然若仙,一手持剑一手拎起整条江河飞纵入九天,继而将河流如掷长矛般蓄力抛出:“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老人躺在地面,久久瞧着那白发女子笑容灿烂犹如晚霞,满身血污难堪,伤口却正一点一点诡异复原,就似——就似那杀不死的恶鬼。

    夕阳下,大河过经处划过一道七色彩虹绚烂夺目宛若梦幻,一肥胖僧人笑容和蔼坐到迟暮老人身边歪着脑袋,穆无常不言他亦不语。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当今天下之势已然异变,南都“花红柳绿”一举吞并南方大小门派,总算是将诸年来暗地里的手脚动作摆到了台面上来,未过多久协同崇鬼门袭击北方,狡诈如狐绕过防范布置严密的苏运河道而行陆地,出其不意一口吃下崇武城这座北地门关。

    北方人心涣散临时集结的武人远不如准备充分的南方军,缺少战力更缺少坐镇指挥的主心骨,拼凑出来的部队与南方武人一旦接触更是惊觉这次南人数量异常众多乃是我方数倍!

    空有一腔热血而连战连败,南人数量像是不减反增,稳稳当当层层推进,继而切断官道战路补给线,与沿苏河迟来的南人包围驻扎于苏运河的北方精锐。

    几日来战报连连,南人原本迅猛如虎的闪电攻势毫无征兆的骤然停歇,嵩山之上少林寺中,议事堂桌案上地图、书信、来报好似要堆砌至天花板,却摆放有序、丝毫未见紊乱,堂内包括少林寺代理方丈释信僧人,覆灭门派的武当弟子程曲风、王丹霞,再就是诸多北方武道门派首脑人物汇聚一处。

    释信僧人背对众人枯坐蒲团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众人或闭目养神、或交头接耳、或愁眉不展,厅堂压抑着闷人气息近乎要将活人逼疯。

    眼下,北方精锐武人被围困已有半月,南人筑起堡垒围而不攻是要任其自生自灭,更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数万人群以肉墙相围,意令空富高强武艺的北方精锐困死饿死。

    外头的北人突不进去,里头的北人逃不出来,几番里外冲杀皆是无果,面对这般窘境自诩英雄豪杰的北方武人满肚子窝火,从未想到才刚与南方开战便会落到这般境地。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有血气方刚、急躁男儿于门外高深喧哗:“这帮老东西打不下令打,主意又一个都拿不出来,商量了这么多天屁个结果都没有!我大哥可还被困在苏运河呢!”

    厅堂内躁动喧哗顿时激烈起来,一直喝茶不语、故作镇定的程曲风也终于开口,起身跪地朝释信僧人抱拳恭敬道:“大师,我北方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生死可都在一线之间,一旦被南人逼入北寒苦地,便再无丝毫希望了,大师,程曲风请求领百人队伍前去求援被困苏运河的师兄师弟,求大师恩准。”

    众武人闻言再也安奈不住一齐拜道:“求大师首肯!”

    释信僧人枯瘦如柴的身体略微颤动,而后摆了摆手反问众人道:“你们何须请求贫僧的首肯?贫僧上不曾答应委任所谓的‘盟主’。”

    和尚脾气古怪,程曲风一时哑然,身旁师妹王丹霞朗声唤道:“释信大师德高望重,北寒除您之外还有谁能成为我们盟主——”

    话未说完却又被老和尚干瘪的声音打断:“自是有的,眼下正是群龙无首,我们那什么去和人家拼命?又有谁敢替北方兴衰背上这口黑锅?事先声明,贫僧可不愿意。”

    一语太也直爽,如细微银针刺在众武人心口,一步错步步错,眼下局势北方摇摇欲坠,本是香饽饽的“盟主”之位当真是再也没人能坐得安稳,一旦北方失陷不说那个“花红柳绿”的新楼主春归雁第一个要他性命,便是子孙后代都得遭北人多少张口的唾骂。

    倒是有冲动者自告奋勇欲登盟主一职,却又同时有诸多自以为是的武者嗤之以鼻,少有服众之人——这些,自然都是盟主一职迟迟未有落定的原因所在。

    王丹霞心中焦急,欲再度劝说德高望重、多半可令众人信服的释信大师,干瘦和尚却不慌不忙缓缓又道:“所以啊,我们等一个人。”

    和尚道士向来爱打哑谜,众人相视无语,正是此刻门外有小沙弥兴冲冲奔入房内,抹着泪水欢声叫道:“师傅,师傅!方丈回来啦,方丈回来啦!”

    几乎是被众多大小和尚簇拥着推挤入厅堂,口呼“慢点儿、慢点儿”的胖和尚宛若一尊活弥勒踉踉跄跄站到了众武人跟前,吃惊声起,夹杂着些许兵器落地声,众多心高气傲的鲁莽匹夫第一次垂下骄傲头颅双膝跪地拜见当今天下武道第二人的玄生大师!

    玄生本就是少林和尚,舍己求人不为功名利禄,在挡下屠戮江湖的魔头“鬼医”后便即下山苦修,怕是多少晚生后辈都并不认识他才对。

    然而历经过那场屠杀苟活下来的武人却早已热泪盈眶,不为其他,只为这尊活佛再度于危难时刻挺身而出,哪怕无法力挽狂澜,也叫群雄重拾信心死而无憾!

    曾与胖和尚同行的王丹霞面孔一阵青红,瞪大了双目显得极度不可思议。

    沉默不语的程曲风摇头复摇头,欢喜过后迟疑叹道:“可是凭我们如今的战力,终究是不敌南人之数量……”

    抖了抖肥肉自大小僧弥簇拥中挣脱出来,玄生和尚朝王丹霞微微一笑,摆手请众人起身,也不多客套寒暄便即自案桌上取来地图指点,一语直问关键所在:“南人围困我方精锐,调遣人手数以万计,你们且先想想南方哪来那么多武人?——若不曾想通其中关键便冒然出手,想要以强胜强无异于以卵击石才是真正愚笨。”

    众人虽无从答起,但望向玄生和尚的目光皆充满了期盼,大和尚笑道:“这样吧,给你们一个提示,南人为何要屠城?屠城后城中百姓的尸体呢?——好吧,再给你们一个提示,‘花红柳绿’曾有一门奇术能操控死尸行动自如……”

    “傀儡诀!?”——不知谁喊出了这三个字,厅堂众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邪术魔道重现江湖令人整颗心凉到了极致。

    释信僧人终于转过身来,瘦骨嶙峋的脸庞已盛满怒火:“少林弟子听令,随贫僧前去念诵往生咒超度怨灵!贫僧要斩了那控尸妖孽!”

    玄生和尚点头,掰指掐算以少林寺正统佛家经典抵抗柳红嫣的傀儡邪术约莫正好,可如今南强北弱,一旦短兵相接估摸着还是无法获胜,更不必说遇上魔头柳红嫣该如何应付,要想自此绝境脱身,怕是还得……

    众人自以为得活佛玄生点破迷津,正自欢喜异常,唯独寥寥数人依旧愁眉不展,有人探寻问道:“我若是南人,必将武人分散藏匿于傀儡中占尽诸多便宜,然而一旦傀儡诀被破,这些个南方武艺高强者依旧还在,虽然暴露其部署分散,可敌人一样了得呀,迎面而上我们仍是不敌,只可惜我方先前瞎子摸河,精锐尽皆败亡受困,此时若再有百人精锐必可撕破北人防线,与受困弟兄里外合围这帮畜生!”

    门外忽而闯进一个小沙弥,一股脑儿扑入玄生怀中,眨巴着大眼睛与胖和尚亲昵笑道:“方丈方丈,你一回来怎就跟来那么多姑娘?莫不是在山下劝了一屁股情债?”

    群雄一愣,玄生眉头悄悄舒展嘴角终于露出欣喜微笑,随即一位衣衫古怪的持剑女子作男子打扮推门而入,窈窕身姿携长剑显得颇为俊俏,眉眼冷漠暗藏不屑扫过堂上众人,胡乱抱拳后,身姿忽而一低,朝那弥勒般的大和尚恭敬拜道:“剑神阁弟子三百,奉剑主之命前来相助,生死荣辱任凭玄生大师做主。”

    前后如鱼得水而起死回生,厅堂中骤然欢呼一片,各门各派往日里对剑神阁目空一切的不满也已抛去脑后,人群中依然还是玄生和尚再度反反复复由喜转忧,推门而出于嵩山之巅望向北寒隐隐可见、那高耸入云霄的楼台淡影,道了句“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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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寒之地下起了大雪,冰天雪地寒风凛冽显得更为寂寥。

    南北乱战由南方出其不意而占尽优势,唇亡齿寒“剑神”君亦然遣尽阁中能战之力赠予那位颇具智慧的玄生和尚,自个儿仍然蜗居于阁楼足不出户,俨然是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

    阁内战力尽散,只余寥寥数名持剑侍从与未长成的孩童,于是乎些许酷爱投机取巧的江湖人便起了趁火打劫的心思,披着“恳求君亦然出手抵御南侵”的借口妄图顺手牵羊些兵器剑谱,却未入阁楼便被无形剑气刺成了窟窿。

    想是那位女子剑神心情不佳,众豪杰们不敢招惹悄悄散去,白雪皑皑天地更显得无趣寂寞,而这一日碧衫剑神君亦然却亲自走下阁楼,不知何故迎着寒风闭目等待。

    君亦然脾气颇为古怪,侍从们见怪不怪埋头各司其职,良久一位橙衣白发的盲眼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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