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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留步 第19节(1/3)

作品:《英雄留步

    胸口的积郁之气难消,他叹道,“师无名喜欢将一切掌握在手中,若是当真处心积虑,怀着目的,有所密谋绝对不会是从花君这里开始。他主动去荣涧寻找精铁,当时是良策,现在却令人觉得危险。”

    任江流所想的顾长白怎样会没想到?他却也和任江流一般,因为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就失了底气,只落下一步,便被人逼的举步维艰,完全找不到反击的立场。

    顾长白思索半晌,道,“前辈这次救花君,要求的代价是灵光剑。”

    任江流吓了一跳,“你答应了?”

    顾长白无奈,“当时情况如你所闻,花君已经是一方势力之主,就算不是我弟,武林盟也不能看着方有起色的天行教群龙失首,恐怕再起争端。”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任江流思索,喃喃自语道,“他向你讨了灵光剑,荣涧失去那本书……花君现在人只能困在玉山谷……”

    顾长白不解,“是有什么问题?”

    任江流翻来覆去的想,却想不到其中关联所在,只能道,“有什么问题?恩……这真是个好问题。”他又想了想,只觉脑中贫瘠,起身道,“我去灵光寺找师尊,虽然想不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总觉得事情不单纯。”

    顾长白送他到门口,“少侠这就走?离开这么久,这次回来,长白还没来得及为你接风洗尘。”

    “哈哈,不用这么麻烦,到是这段时间有没有两个小姑娘找来?她们是我朋友,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顾长白笑道,“两位姑娘本在此做客,与众侠士都相处的很好,后来开始在城内物色宅子,想要在此安家。现下,应该是外出还未归来。”

    任江流笑道,“她们安好我就放心了。”

    临走之时,他看着顾长白,歪了歪头,“你说,怎么样才能更快速名扬天下,获取众人的信任?”

    顾长白一怔,“少侠?”

    任江流沉默片刻,笑着说没事,随即转身离去。

    顾长白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要怎么做?”这种事情,当然有捷径。

    “最快的方法,自然是踏着别人的尸骨,以别人铸下的名声为根基……”

    登高一呼,立即成王。

    顾长白住口,忽然感到一阵心悸,却不知这心悸来自何方。

    九月中,还未到欣赏枫树的最佳时节,但灵光寺的红叶已经开的漫山遍野了。漫天彤云般的叶子在清雅苍瓦的映衬下更显热情,几片悄然落下,牵起无限悲凉。

    可惜盛秋之景无法留住无心人的眼睛,任江流把马栓到树边,混在偶尔前来拜访的香客中进入寺中。

    他上次来闹的惊天动地,院里的小和尚想忘也忘不了,一见来人是谁,赶忙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这位师兄,住持在后方清修,让旁人……”莫要打扰。

    “知道了,多谢。”

    任江流只听到师尊所在,没兴趣听他后半边要说什么,脚下生风,小和尚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眼前已经失去那人的身影。

    任江流沿路问到一念的卧室,捞起袖子开始敲门,大喊,“师尊,师尊,开门!师尊,快点开门,我有急事!师尊……”

    门从里边打开,任江流一眼看到他光亮的脑袋,再看平淡无波的眼睛,瞬间堆起满脸笑容,“师尊,好久不见,有想我吗?”

    一念道,“施主这次来,是为了何事?”

    任江流装了个伤心的表情,“可能是因为想你啊。”

    一念定睛看着他,收回手想要关门。

    任江流反手挡住,抱怨着真不会开玩笑,侧身挤入他的屋里,随后沉下脸色,道,“我有事情想要打听一下,你会回答我吗?”

    一念没说话,坐回在任江流进入之前修行的位置,任江流静静等了半个时辰,一念终于诵经完毕,开口说道,“要从最初说起。”

    “正好,我想全部知晓。”

    ?

    ☆、一念

    ?  劫。

    千峰雪山素来幽静清闲,因为那里人力难以踏入,从山下看去,巍峨高耸,直入云端。

    一念名为武回风,他们一族被称之为灵族,但就算被这么叫,他们也不是真正就具有神通。只是身体抵抗寒意的能力强,可以不常常吃饭,学习东西别旁人要快上些许。

    更何况,武回风是族内从未有过的天才。

    十五岁,他看见长老在进行占天仪式。

    因心中好奇,便去问结果,但是长老怎么也不肯说。

    十八岁,他成为族内族长,亲自进行占天仪式,得到的结果却难理解,连续不眠不休的查阅五天之后,他得到结果,也意识到自己知识贫瘠,不堪大任。

    之后两年时间,他手不离卷,飞速阅读完族内所有藏书,可心中空虚渐盛,于是卸下族长之位,易与旁人。

    武回风徒步走下雪山,在别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地域,在他脚下如履平地。

    他去了很多地方,中原,番邦,海之彼岸,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需要的东西。最后,他到了荣涧。

    荣涧风景秀丽,却远远比不上灵族精致优雅。

    他在城中闲暇之时居多,本来满心失望,想就此离去,但是在意外在城门口救了一个将死的孩童,便将他带回临时居所治疗。

    孩子恢复的过程,他听到一些关于荣涧有趣的传闻,心想也许有自己需要的东西。便开始在荣涧中原两方游走,静候时机。

    最初在中原最初不熟悉风土人情的时候得到武林盟的援助,作为回报,他收顾花君为弟子。

    之后名声渐大,多有人来求访,拜师。

    他一一拒绝,拼着耗损生命的代价,又一次进行占卜。

    异像朦胧如烟,聚集京畿之地。

    按照其中显示,他在京城留了一段时间,探查情报,收徒。

    可惜跟自己想的一般,能力不足,就算些许知情,仍旧无法窥透天机。

    但是荣涧这边终于算是有收获,虽然等待的时间长了点,总算没有空手而回。

    占天地气中记载了一个地名,他照着地名去往中原。

    建立灵光寺,一念执着,一念成佛。

    修行了十年,仍旧心中冰冷,善念无依。

    这是劫数。

    凡人,无法撼动天命。

    任江流趴在他的小桌上,支着下颚问,“当初你们族长占卜到的是什么?”

    一念道,“应该与我同样。”

    任江流又问,“那你占卜到的是什么?”

    一念眼神一沉,道,“生灵涂炭。”

    “所以你来了?”

    “我来了,却无力改变。”

    任江流额头抵着桌子,哎哎叫,“人力,当真抵不过天命吗……”

    一念闭眼,口中念诵佛号。

    任江流歪头看着他,叫道,“师尊?”

    一念道,“如果硬要做不该做的事,就要有被天惩罚的准备。”

    任江流立即坐直,看着一念。

    一念道,“因为执意改变天命,我接受惩罚,并牵连族人。”他看了看他,轻飘飘的道,“灵族,已经死尽了。”

    任江流只觉周身一寒。

    一念继续道,“不过若是当真天下大乱,灵族的牺牲,便只是九牛一毫。如果真能平定干戈,灵族的牺牲,便也值得。”

    任江流怔怔看着他。

    一念道,“人有转世,因果轮尽方死。欠他们的,我会以后世偿还。”

    任江流鼻中一酸,道,“师尊……”

    一念说话的时候只是叙述而已,他鲜少有伤心的表情,此时一样。

    “你的问题呢?”

    任江流整理心情,他总觉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揭一念的的伤疤。但是有些话不得不说,勉强道,“占天地气,洪荒初始录,灵光剑。”

    一念颔首,想了想道,“说来话长。”

    如同他之前所知一样,占天地气记载龙脉所在之处,但一念告诉他,这本书记载的不只有荣涧的龙脉,更有中原等众多国家龙脉位置。龙脉所在之地百年更迭一次,随着龙气转换,占天地气也会跟着转变,可谓一本奇书。

    洪荒初始录比起说是用来记载,不如说是预言。只是大概因为每个人不同,看到的东西也会不同。一念说,他当初所瞧见的,唯有一片空白。”

    任江流恍然,“所以你没有带走洪荒初始录,只拿了占天地气。”

    “没错。”一念承认,又道,“至于灵光剑,你应当最为熟悉。”

    任江流不爽,“我知道,那是一把善良之剑。”

    “你这么说……”一念皱眉, “也不知是对是错。”又道,“灵光剑的成功,需要天时地利。此剑的出世,让我更加确定当时我曾窥探天机,灾祸之说并非臆想。只是尚有许多事不解,无法得到印证。”

    任江流提起,“你说的灾祸,是指现在这个皇帝不合格吗?我听说很多关于他的流言,还有他登基后所发生的事,你是不是也与别人有一样的想法。在想这个人,可能并非天命帝王。”

    一念侧眸看他,沉吟片刻,忽然道,“国玺代表一国责任,帝王掌握天下兴衰。大夏开国三代起,但凡天命帝王,成年之后,身上会浮现帝王印。王印烙在君王之身,胸口左三寸,约两指宽,形若腾龙,仰天欲飞,首尾相连,寓意传承不息。”

    任江流第一次听这种传闻,只觉惊奇。

    一念道,“成年的皇子会被皇帝带领前去焚香祭拜,潜心请求,准备接受承天之命。这本是正常的过程,但是,到了这一代,却出了些意外。”

    任江流坐直,心道这个意外,想必就是关键。

    “因前帝王突然薨逝,此时皇子们皆未成年,两年后,刚才成年的皇子由三朝元老萧宏生带领,接受天意试炼。但无人知真正过程,只知太子称帝,宣布之时大风怒号,楼台塌泄,红雪绵延千里。这等异象,硬说是吉兆之谈,滑稽的无人置信。”

    劫。

    此劫,是天下之劫。

    任江流缓慢的眨着眼睛,“花君命有异像,若朝廷真心中有鬼,定然不会简单放过花君。”

    一念道,“玉山谷与将军府关系匪浅,若师无名有心相护,能保他安然。”

    任江流问他,“师尊知道玉山谷和朝廷的关系?”

    一念道,“我曾在京城留了三个月,时间虽短,却足以了解很多事情。”

    “包括将军府的?”

    一念道,“当时我为找出乱民灾星是谁,逆天占卜,最后得到地名和生辰,我按照所得信息收他们做徒弟,师无名,就是其中之一。”

    任江流闻言愣住,脑中有些转不过弯,忽道,“不会这么巧吧?你是不是说过师无名弹琴太次,给他造成了非常大的心理阴影,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一念沉默。

    任江流好像对此非常有兴趣,不依不饶的追问,“是不是,是不是啊?”

    一念道,“是。”

    ……

    果然就是这么巧。

    任江流不知自己该摆出何种表情,只能勉强安奈心绪,没有露出太过奇怪的表情。

    “师尊,既然你了解师无名,我有事跟你说。”

    “说。”

    “外人只知道武林盟锻造灵光剑,玉山谷以天下为先,谷主亲赴荣涧为他取铁。实际上,是师无名主动提出,要锻造灵光剑,要找到日炎精铁,而要找到日炎精铁,必须去荣涧。”

    似乎有什么事情逐渐露出真容。

    任江流道,“之后我再探荣涧之时,那里的友人跟我说,在我们离开之后,他们丢失了很重要的一本书,应该就是洪荒初始录。”

    “假设如果这些都是师无名刻意为之,那他现在等于拥有洪荒初始录,灵光剑两样灵物。我不信这些都是巧合,你说,他到底怀着什么目的呢?”

    一念补充,“而且之前占天地气常随我身,我与师无名多有相处,他是不是也看了这本书?他放出对顾花君不利的消息,再去威胁顾长白,以庇护顾花君之名求取灵光剑。假设把所有事情都集中在他身上,那会得出什么结果?”

    “花君,洪荒初始录,占天地气,灵光剑。可能都在他手里。”

    任江流道,“师无名的父亲是大将军,如果当今皇帝真有什么问题,师无名会比众人更先知情。”

    一念蹙眉,“难不成他想——?”

    任江流一拍桌子,“花君有危险。”

    关注点有所分歧,却于大局无碍。

    两人现在心中有数,师无名,要防。

    虽说要防备,却不知道该从何处防起。这些年玉山谷崛起甚快,加上师无名一年前杀孤鸿无极,大出风头,让玉山谷在武林的威信力更加稳固。

    任江流焦躁起来,“不能让师弟在师无名手中再留下去了。”

    “哦?那你要如何唤回顾花君呢?”

    任江流皱眉,“师尊啊,你好歹也是花君的师尊,我这个当师兄的这么担心,你要是没感觉,至少也该来安慰安慰我吧?”

    “安慰你头脑发热前去救人?”

    任江流哽住,负气道,“那又如何?你当我救不出他吗?”

    一念看他一眼,走回蒲团之畔,盘膝坐下,“你若是继续这样暴躁,只来跟我埋怨生气,便走吧。”

    任江流怒道,“师尊!”

    一念道,“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

    任江流早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临出门之时,道,“无论师无名想做什么,我会阻止他。”

    “用你的愚蠢吗?”

    任江流道,“也许跟你比起来,没人不愚蠢。”

    一念背对着他,“包括你。”

    任江流牙齿发酸,道,“我会阻止师无名。”

    ?

    ☆、插手

    ?  独自一人策马前行,被瑟瑟寒风吹着,任江流大脑逐渐清醒了些。暗自苦笑自己在发什么疯,就这样前去玉山谷,别说救人,便是自己也不一定能出来。

    他茫然走着,偶尔路过茶馆休息,还能听见有人抱怨这年头,日子越来越难过。

    任江流忽然想,由当今这个皇帝继续当皇帝,真的是好事吗?

    如果有别人取代,是否……会有别的光景?

    如果真的要换,那个人会是谁呢?

    师弟吗?

    真难想象,那样一个只知道横冲直撞的汉子,该怎么料理文绉绉的大臣。

    师无名?不,太危险了。

    如果天下在他的手中,即便固若金汤,怕也风雨飘摇。

    那还有谁呢?还有谁合适这个位置。

    这样想着,任江流觉得自己真是杞人忧天,便不着急了。

    他调转马头,走走停停的回到武林盟。

    到武林盟那一日,身上折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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