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十里缘生劫 第6节(1/4)
作品:《君心十里缘生劫》
“有有有有”安白的头点的如小j-i啄米一般,很是怕温浅继续提起方才的事“我。。我想领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温浅有些迟疑。
“你随我来就是”安白神秘的笑笑。
在安白就差没亲自替他穿衣用膳的连声催促中,温浅慢条斯理的咽下了口中的最后一口食物,伸手拿帕子拭了拭嘴,还未来得及理理袍子就被安白连拖带拽的拉出门去,一副火烧眉头的模样看的温浅一愣,忍不住猜测起安白要他去见的人。
是青莲吧。。。。。应该是了。。。。温浅恍然,这该是一出媳妇见公婆的戏码?思此他不禁弯了眉眼颇有些自娱自乐之趣。
看着面前镶金大门紧闭的乐坊,再看了看一脸呆滞的安白,温浅终于相信了心底的那个猜测,他上前一步打趣道:“游戏花间向来纨绔的狐王竟是连凡间的乐坊也不曾来过?”
安白面颊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红晕,他转头想瞪却又不敢瞪温浅一般“谁说本。。我不曾来过?”
“你若是来过,又怎不知晓它白天是不开的?”
“。。。。。。谁说他白日里头不开?”安白轻哼,上前几步就去敲响那门,没过多久就隐隐传来叫骂之声。
温浅垂着眼显得有些困倦,正欲掩面打个呵欠,就听见随着门被用力拉开的吱呀声后响起的尖锐女声“敲什么敲什么敲,懂不懂规矩,我们这儿白天。。。。。。哎呀公子你里面请”话还没完就硬生生转了调子,温浅只觉寒意顺着脊骨上延,凭空生出的几分困意也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白显然也是恶寒了下,他将手中的银票塞给老鸨立马缩回手,下意识摸了摸手臂道:“你们这儿可是有位额间带朱砂的公子?”
那老鸨想了想半天笑道:“公子哥倒是没有,后厨打杂的倒是有一个眉间生了朱砂的,只可惜长得丑,带了点朱砂更丑,怎么您二位有兴趣啊?”
听此言,安白和温浅同时蹙了眉头,安白从怀中又摸出一锭银锭塞给老鸨“那劳烦我们见见可好”
那老鸨见了银子就双眼发亮,一边喜笑颜往怀里头塞一边使唤着下人让去后院叫人。
“二位公子,你们坐这儿稍等,一会儿就来”老鸨挥舞着丝帕,浓郁的胭脂粉味呛的温浅鼻子有些发痒,他眉梢蹙起抬手掩了掩口鼻,那老鸨也在风月场所摸爬滚打了好些年,自然不会做讨客人无趣之事,见温浅皱眉也就扭着腰去了后院。
安白几步上前坐了桌边,只是颇为不安,他随手捞起桌面摆着的杯子就往嘴边送去,温浅轻咳一声倒也不去阻他动作,只是趁他放下杯子的片刻拎起茶盏替他倒上一杯凉茶,安白无意识的往嘴边送去,温浅摇了摇头,幸得近日已入了暑,店家备的都是些凉茶,若是热茶,这般喝法怕是会被烫得不轻。
脚步声响起,老鸨领着一粗布衣裳的少年来到二人面前,只是眉眼间的鄙夷和以扇掩鼻的动作足以显示她对少年的厌恶。
温浅眉眼含笑摸出一锭银子冲着老鸨道:“能否劳烦给开个房?”
“自然自然”老鸨熟练收下银子,领着二人去了楼上,见那温浅关了门,才嘟嘟囔囔的向下走去:“这年头什么人都有,但进窑子不点姑娘还花大价钱点个丑奴的也是头一回见”
温浅合好门,转身去端详那少年,果真如老鸨所说一般,简直是其丑无比,皮肤粗糙黝黑,手上干裂的口子,面上一块泛红的胎记几乎覆了整个面颊,但一双眸子却似桃瓣,眉间一点朱砂也恰是安白口中要找寻之人。
“这是青莲?”温浅好整以暇的端了杯茶。
谁料未等来安白的反驳倒是等来那自打见了他二人就沉默已久的少年开口。
“我见过你”那少年抬起脸,不卑不吭的看向安白的方向。
安白愣了一下结结巴巴道:“你。。你见。。过我?”
温浅倚在窗边,面上犹如看好戏一般的神情,谁能想到平日里潇洒不羁的狐王见了心上人会是这般连话也说不周全的模样。
“恩”少年用力的点了点头却又略显犹豫的摇摇头,继而又道“在梦里,我见过和你长相相似之人”
安白这下是彻底愣住了,在他还未回神的功夫里,那少年已走到桌边,自袖中掏出一白瓷小瓶,兑着茶水抹在面上,再用如同抹布般的袖子胡乱擦拭,不过片刻功夫,已然是另外一副面容。
剑眉微挑,肤如瓷,桃眸似水却藏着几分孤冷同正经,眉间的一点朱砂却带着几分妖娆之色,恰是安白所熟识的那个青莲。
第36章 第 36 章
温浅见此景,自也知趣,安白虽调笑着让他来见见青莲,但无非是他自己有些胆怯不敢来此,便硬是要将他也一并拉来,如此情景,还不离去,怕是真要遭天雷劈了。
他眸间笑意一闪而过,看着呆愣愣的安白,冲着那少年一颔首就起身推门出去了,末了还细心的将门合起,只是眉眼间的笑意是怎也收不住的。
微凉的风拂面,温浅有些惬意的瞌目倚在木栏上,一道带着掠夺令人不容忽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微微抬眼“既是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一道青影无声无息的在他身旁显露身影,银发青衣,正是洛尘。
“你怎么来了?”温浅偏了偏头,只是眸中暗沉的神色显示他此时心中并非真如面上一般惬意。
“吾来看看汝”洛尘的目光从温浅垂着的眸上游移到了浅色的唇处,半晌未等到温浅作答,继而又自顾自道:“汝。。你可还在记恨于我?”
第一次听见洛尘不用那听着就绕的汝吾,温浅颇为诧异的抬头,正好撞进了洛尘那双墨色却透着微蓝如深邃夜空般的眸中,只是那眸中的痛苦和不甘之色深深的破坏了这双眸原本的美丽。
温浅轻舒一口气:“记恨?我不会记恨任何人,恨是一件痛苦亦麻烦的事,你若是足够的了解我,就会知道我从不做麻烦又不讨好的事”
“那你。。为何。。不愿心悦我?”小心翼翼的话语让脱去神帝伪装的洛尘在温浅眼中就像是个迷茫且懵懂的少年,尽管他的年岁足以让温浅唤他一声老祖都是不过分的。
温浅唇边第一次有了笑意,在洛尘心中就如同昙花一现般,或者说比昙花一现还要难得,自他那时不顾温浅意愿,将他骗入神宫,他就再也没见过温浅对他展露的笑颜。
“在几年前,我也不知心悦是为何物,更别提是去心悦一人”温浅的目光柔和下来。“你问我为何不愿心悦你?这个问题我也不知该如何去答你,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晓,有人曾问我,悲时同谁倾?喜时愿谁伴?孤时心思谁?梦时在念谁?若共一生又当择谁?曾经我没有答案,不过现在,我有了,而洛尘。。。你的答案又在何处?”
洛尘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但微蹙起的眉梢证明他正在思索温浅话中的问题,半晌他略显迟疑道:“你的答案。。。。是他么?”
温浅颔首继而又道“同贵为尊神,你若是心悦一人可愿屈尊,从年少时便同他时时相伴?只因他一句戏言便入炊洗手做羹?因他的散漫而重新理起琐事?也因他可藏起自己多年的心意?愿为他可负尽天下之人?。。。。。”温浅的嗓音染上了几分哽咽之色“这些。。那个人。。苏篱。。。他全都做到了”
一时静寂无声,待温浅平复情绪,才发现洛尘不知在何时离去,他闭上双目,眼角处有几分明显的红意,他以为自己忘记了很多事,但如今一桩桩一件件竟然清晰的浮现在他脑中。
正此时,屋中却传来异样声响,温浅恐有状况,上前就推了门,见房中情景几乎是不假思索,几步上前就挡在青莲身前,那物也不挑,见击中了人,竟如挑衅一般的舔了舔爪上的血液。
温浅素白的前襟染上血色,他皱了皱眉,君痕给他下的这道禁制虽能让他与这具身体契合,保证身体不再腐烂,但相反,这具身体所受的伤亦会直接损伤到他的魂魄。
“你找死”安白红了双目,自腰间摸出狐哨,狐啸长鸣,其声悲切,那物自然也知晓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怎样厉害,当即就变了脸色,自窗口跳了下去,惊了那楼下来往的众多路人,安白绕过桌边,青莲正扶着温浅有些不知所措,安白只一瞥温浅胸口那周遭泛黑深可见骨的爪印,就知晓大事不妙他几乎是嘶吼着开口“谁让你管的闲事?!!!”
温浅面色有些苍白,他安慰的拍了拍青莲的手背,唇角竟还带着隐隐笑意:“咳。。这怎。怎算是闲事?”
“你竟还笑的出?”安白隐隐泛红的双目看着有些恐怖。
温浅呼吸有些困难,他咳出嗓中溢出的血道“不笑。。你是让我。。。让我给你一个哭么?我倒是。。咳。。有些后悔让洛尘走了。。”
“你!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敢。。。。你这,让我如何同苏篱去交代?”安白竟红了眼眶,青莲有些手足无措,正此时门外却传来阵阵嘈杂声响,老鸨高亢的叫喊渐渐变了谄笑,脚步声停在门口,安白抬起头,面上y-in晴不定,身着金色衣衫的青年向他恭敬屈身“王”
来者却正是安白的金影卫长—清风。
“快去请圣医!快去!”安白历声道,清风见屋中景愣了一愣,还不待他开口,温浅便抬手扯了安白的袖口“咳。咳咳。无用的。。别白费。。功夫了,君痕下了禁制,此身本就为尸,我死不了的,最多,是伤的重些”
“那该如何,温浅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该如何?我该如何?。。。。对。。君痕。。。你要撑住,要撑住,我这就让清风去寻君痕”安白紧紧攥住温浅落在他袖上的手,语调竟有些哽咽。
温浅轻咳一声,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模糊混沌,连安白焦急的嗓音也听不真切,他试图去握紧安白握住他的手,想开口同他说别去,但周身的气力却被抽卸干净,只能跌入无尽的黑暗中去。
第37章 第 37 章
“他怎么样?”
“虽未染妖毒,但伤至了魂魄,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温浅的意识慢慢回笼,耳侧传来刻意压低的嗓音,他想要睁开眼,却发现连如此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明明他神智清醒的足以听清君痕和另外那人的对话。
“他就交给你了,你也知本君这几日事多,朝上朝下皆抽不开身,你记得好生照看他,不可怠慢”
“小仙记下了,天君请宽心”如三月风般的温柔的嗓音响起,温浅在脑中思索片刻,也未找到此声的主人,想来应当是他不曾见过的哪位仙神。
“切莫忘记本君叮嘱你的事情,这几日也需要严防”君痕的语气有些肃然。
“这点小仙明白,绝不敢出半分纰漏”
“你先下去吧”
“是,小仙告退”
半晌无声,随即响起衣袍摩擦地面带起的簌簌声响,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温浅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他知道那是君痕在看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温浅生出倦意即将入睡时,才听得君痕开了口,许是长久未说话,连嗓音都带上了几分嘶哑:“我这才不在你身旁多久,你就伤成这般,此事怪我考虑不周,但一是未想竟有妖物如此猖狂,二是未想有朝一r,i你竟愿为他人挡伤,如此倒是真不像你”
温浅心中轻笑一声,生出的几分倦意也散了些,身旁床铺上陡然压下的重量,不用想他也知那是谁,君痕的声音继而又响起在他耳侧“你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不那般气人,你可知,我以前有多羡你,如今就有多羡慕苏篱和洛尘,羡慕着那些曾被我当做闲话一笑了之的事”
温浅心头蓦然一颤。
“往昔时候,我羡慕你身侧有苏篱,他无丝毫顾忌的去维护你,站在你身后,成为你的威慑,而我却要和其他的皇子争权夺利,才好保住自己和母妃的x_i,ng命,踏着兄弟的骨血登上天君的宝座,九天,只不过是一个好听的称呼,他和人界的皇室没有什么区别,只凭实力而已”说到这儿,君痕的语气中带了些许自嘲。
温浅诧异,他从未听过天族还会发生叛乱,一向高高在上的天族,竟也会发生动荡和夺权,更令人诧异的是,他是今日才从君痕的口中知晓还有这样的一桩事,想来这事应当算是天族的机密,若不是在君痕眼中,他还未醒的,怕是无论如何也听不到这一番话了。
“后来,我见到了你,对你的想法也从养尊处优的小皇子变成了值得我去结交的友人,再后来,苏篱的死,我陪你在人界的那些日子,是我有史以来最为快活的日子了,没有公文,没有朝务。。。。。。只有你,我甚至开始能理解苏篱和洛尘了,温浅,你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温浅感觉他额前的发丝被人轻柔的撩起,带着温度的轻柔触感落在他的额上“悲时想同谁倾?温浅 喜时愿谁长伴?温浅 孤时心中思谁?温浅 梦时又在念谁?温浅若共一生又当择谁?还是你。。。温浅,只是我早已知晓你的答案不是我,也不会是我,我也知道,我没有办法做到苏篱那样像天下人宣告我喜欢的人是个男子,我也无法做到像洛尘那样去拥有你,只是因为我不想你恨我”
直到这一刻,温浅才明白君痕一直以来对他的情感,他心下沉重起来,对于洛尘他不去恨他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对于君痕,他能说的,也唯有一句对不起。
带着温度的水滴落在了他的面上,温浅一惊,他依稀能猜到,那是君痕的泪,他不能想象,高高在上贵为天君的君痕今日在他面前竟。。。。。。。一时温浅只觉满嘴苦涩。
君痕的嗓音染上淡淡的笑意“幸好你今日睡着,我才可将这些话说予你听,不过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无论今r,i你听不听得,我也只此一回,待你醒来,我还是那个同你c-h-a科打诨的君痕,温浅,我虽不及他二人位高权重,但我既诺护你一世,就绝计不会少上一个时辰”
脚步声逐渐远去,温浅才如大梦初醒般睁开双眼,入目的是鎏金的帐顶,他四下打量一番,屋中安静未有一人,只有微风从开着的窗吹进,使得帘帐微微晃动,温浅长舒一口气,他想起那时在人界,君痕知他防他时,目中的失望和伤痛,他却只不过以为是君痕因气恼怒,却怎么也未曾想到,竟会是这个原因。
若不是今日他神智清醒,怕也无缘听到君痕所说的这些,但是听到了又能如何?就如君痕话中一样,待他醒过来,他还是那个同他c-h-a科打诨的君痕,他们二人的关系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温浅此时才道情一字害人不浅,轻叹一声,他自以为可远离天下忧烦之事,却不成想没了苏篱后一桩接一桩接踵而来,他自以为可事事漠不关心,潇潇洒洒做他的冥帝,却不曾想那些他不曾在意的情感早就化为蛛丝一般密密麻麻的缠绕住他的心,此时想挣扎,也挣扎不开了。
窗外传来的脚步声响打断了温浅的神思,他略微一抬眼,就见一道青色的身影推门而入,手中端一氤氲着热气的素瓷小碗,来人正对上他的目光,微一愣才含笑道“在下天医阁医仙晗玉,见过冥帝”
听声音恰是方才同君痕交谈的那位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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