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十里缘生劫 第5节(3/4)
作品:《君心十里缘生劫》
但在他心中却从来不是他所熟识的那个苏篱,温浅这一点还是分得清的。
“我虽无往昔的记忆,但这里”苏篱握着温浅如玉的指尖游移到胸口“却是记得你的”
“那你且说说,记得我何?”温浅面色不变,微微侧过身,狭长的凤眸中带着几分挑衅之意。
苏篱也不恼,或者说他根本不会恼,二人如墨的发丝交缠在一起使他愉悦的眯了眯眼,嗓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我记着,约莫是你刚出生未有多久,你不过才。。。”他顿了顿声,抽出手比划“这么一点,当时我就想着,这一界的储君是我这么些年来见过的模样生的最好的一位”
温浅愣怔,抬头就撞进苏篱深邃的眸中,仿若那年初雪一般,他的眼中,从始至终都只有他的身影,四周静的温浅可以清晰感受到心的跳动,他眼睫轻颤,唇上蓦然的凉意,面前是苏篱放大的面颊,近的能清楚的看到他眸中深深的宠溺。
“呼吸”染上□□的低哑嗓音贴着他耳侧响起,温浅才觉得有些难过,毕竟他这副身子是凡人,如此长时间的屏住呼吸自然是憋得难受。
“苏篱。。。。。。你。。是记起来了?”温浅垂下的眼睫在面上打下y-in影,连声音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苏篱目光深邃的落在他红肿的唇上。
苏篱不答,只是将温浅搂的紧了些,他不知应该如何去回答温浅的这个问题,他对于温浅的记忆支离破碎,越是离温浅近,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就越是清晰,只是缺少了重要的部分始终没法子拼凑在一起。
“阿浅”不知多久苏篱才出声道“我不知道我同你往昔都经历过什么,如今虽也有些片段但却不足以让我连起全部,或许我往日的记忆是如同水中的浮萍,但我缺失的恰恰也就是浮萍中唯一的那朵菡萏”
良久不见温浅作答,苏篱低头一看,只见温浅闭着目,睡得安稳极了,他眉梢微微皱起,不像以往般流露宠溺的笑容,他小心的搂着温浅,将他整个人拢在怀中,沉思片刻,当即拟法作信化鸟,向着九天飞去。
第33章 第 33 章
温浅是被随行的女婢唤醒的,苏篱已不知在何时离去,窗外夜幕笼天,繁星点点,原是已到了姑苏。
“殿下可是想用些膳食?”女婢低首垂眼恭敬道“九王爷已差人去前方的客栈安排妥当,约莫还有一里路便到。”
“不必了”温浅挥退女婢,以臂支额倚在窗侧,他半梦半醒时,记得苏篱朦胧间说了些什么,只是却怎的也回忆不起,依稀只记得“经历全部菡萏”几个字眼,应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然苏篱应当会留书告知,温浅懒得再想,也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唐塞过去。
马车停下时,已差不多入了深夜,许是睡了一日的缘故,温浅并未觉得乏,他屏退了仆人,独自坐在后院的石凳子上,他从来都是这样,不喜太多人在眼前晃悠,偶有几只寒鸦从他头顶掠过,他怔了怔,突然想起消失许久的父亲,他对温容的印象不及苏篱的深,这么些年,留下的也只是一团有些朦胧的影子,记忆中的温容总是在忙,哪里有他如今的这般清闲。
温浅低笑出声,他的面子着实是大了些,竟能让隐世早已不问六界事的苏篱出面,那时年少,也只觉得不过是长辈对晚辈的纵容宠溺,可如今想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人每每看过来的眸中,又哪一回是不含情的呢。
身后响起伴着吊儿郎当嗓音的脚步声,一件j-i,ng致大氅落在温浅略显单薄的肩上“你这不听话的小子,深夜穿的如何单薄,也不怕你那刚好的身子落了凉。”
温浅偏了偏头,冲着那道青色身影点点头:“九叔”
来人正是逍景轩,他身着青色衣袍,面上含笑 ,手中一方托盘,上呈碟碗:“我听小婢们言你一日未用膳,想你此时也该饿了,便差人做了些”
温浅心中一暖,眉间带笑“如此便多谢九叔了”
逍景轩俯身搁了托盘,在温浅对面坐下,提着白玉壶斟了两杯酒,一时只闻泊泊流水声响。
“阿浅,别来无恙啊”温浅垂首间听得逍景轩唤了一句,再抬头,面上平淡如水。
“九叔可是再同长歌玩笑?长歌怎不知何时多了阿浅一名”
逍景轩眉眼含笑,带了几分往昔安白的模样“你真当我可以改了司命那宝贝运薄子不成?若非不下些手段,怕是几世轮回后,青莲对我的那几分情感当真会被君痕那个老不死的磨光,你晓得我在这种事上容不得出一点差错,只是我不曾想。。。。。。”逍景轩。。亦或是安白低低笑了几声,语气中充斥着无奈“他竟会求到你头上,你竟然也会应了他”
“青莲毕竟是九天的人,就算你是狐王也不该如此莽撞行事”温浅的语气中显而易见的带着几分易察的怒气,安白眨眨眼,放下酒壶老实实的听训,在他同温浅认识的这么些年里,温浅几乎就没怎么生怒过,一次是因为他替青莲受了刑,再一次就是今日了,正当他神游时,冷不防额上一阵疼痛将他飘远的神思拉回,他低头瞧了瞧落在袍子上碎成几瓣的糕点,颇为心虚的抬头看了温浅明显带有怒意的眸子,心里不住哀嚎: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咳。。阿浅~嗯。。。。丢的好”安白讪笑“要是丢的不解气。。。我在差人给你做几盘?”
“。。。。。。不必了”温浅起身,安白的x_i,ng子他了解的通透,什么事情都可以让,唯独青莲,哪怕受尽苦楚,哪怕只剩一根手指,他也不会松手的。
“温温~阿浅~温。。。。。。哎呦。。那个混账偷袭小爷?”身后传来安白叫声,温浅唇边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还不待他回首去瞧瞧安白做了些什么,伴随着一阵莲花的清香,他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来人拥着他,如玉的手掌包着他裸露在外的指尖,耳边是一贯熟识的浅淡嗓音“手这么冷,还不多穿一些?”
安白叫嚣的嗓音也弱了下来,仿若见了r_ou_骨头的犬类一般,上前几步讪笑着“不知。。。。”岂料他话还未出口就被苏篱淡淡瞥去的一眼而禁了声。
“老闷s_ao”嘀嘀咕咕的声音自然瞒不过苏篱的耳朵,他面无表情,抬手一个法诀拍过去,法力尚在的安白都不是苏篱的对手,更别提此时毫无法力的他,直接中招,扑通一声摔了地上。
“你。。。。”温浅刚欲张口,温热的指尖就压上了他的唇,阻了他即将出口的话语。
“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旁人的名字”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温浅的耳边,使得那一小块白皙的肤色逐渐浮现红晕。
“他求你了什么?”温浅又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方才苏篱看似不经意间的举动,却明显是想封了安白的口。
苏篱似叹非叹的拥紧他半开玩笑道“你若是。。笨一些,就像。。重华仙君家的那只小狐狸,该多好”
温浅轻哼“你若是喜欢那头狐狸,自可去像仙君讨来”
“那重华仙君怕是要同我闹一闹了,再者,那小狐狸又怎及你一分半点?”苏篱笑道 “阿浅,你可知这几日,我有多嫉妒?”
温浅愣了愣神,嫉妒二字着实是不像能从苏篱口中听到的字眼,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发问便听苏篱继而道:“我这几日去北荒寻了逍遥,从他口中听了些我们的过往,我很嫉妒他。。。能知道我的过去,我也很嫉妒过去自己,能同你相伴所有我倾羡的日子。。。。。。”
“苏篱”
“嗯?”
“别转移话题”
“。。。。。。。”苏篱失笑“你想知道,我又怎会去瞒你,更无须多此一举?”
温浅的目光停在逍景轩的身上“你保了他的记忆,改了司命的薄子,这等逆天之事,你也不怕遭了天谴?”
“比起天谴。。。阿浅。。我在意的从始至终不过只有一个你”苏篱的目中满满的爱意。
“从始至终?”温浅眉眼染上淡淡嘲讽笑意“你倒是真敢说出口,从未有过始又哪里来的终?”
“我生即为是始,我亡不为终”
温浅怔神,下意识偏头去追寻苏篱的目光,那眸光暗沉,其中爱意铺天盖地,一时不察,他便溺于其中,直到一双柔软温凉的掌心覆了他的眼眸,耳边是苏篱含着宠溺的嗓音,却仿若罂粟般令人沉迷,一路拖拽着温浅沉沦至最黑暗的深渊。
“夜深了,我的阿浅。。。。。。该睡了”
第34章 第 34 章
“睡了?”安白坐起身揉揉僵掉的腰,方才为了防止被温浅看出端倪,他愣是一动都没敢动,他探身小心翼翼的看向被苏篱聋在怀中合目睡得正安生的温浅,苏篱点点头,眉眼间藏不住的温柔连成一片。
“老闷s_ao,小爷很疑惑”安白起身捞过桌上未来得及入口的酒仰头一饮而尽“以你的x_i,ng子,记忆那玩意没了就没了,就算温浅再不同,你也不是听我们闲言片语就能再喜欢上他的人”
苏篱的目光未有分毫从温浅身上移开,甚至连个余光也没想施舍安白,他伸手将温浅的额发撩起“你可知道,我头一回见他时,他受了伤,眉眼间尽是倔强的神情,我出手灭了那蛛妖,他睁开眼,好看的眸子中闪过喜悦,但第二日,那喜悦却消失殆尽,只留下无尽的恭敬同疏离,是不是很残忍?”苏篱抬头看了愣怔的安白一眼又接着道:“后来见他同天帝在一处,眉眼中尽是不属于看我时的笑意,我心中竟凭空生了一股子怒气,也因此毁去了一本佛经”
“你。。。。。”安白哑着嗓子看着仿若有些走火入魔般的苏篱,心头不由得生起一股寒意。
苏篱未曾理他,只是拥紧了温浅,仿若说给他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第二回见他,是在洛尘的宴会上,我起初还有些不解,洛尘虽同我熟稔,但属互看生厌,这么些年间,他还是头一次以我名义去办一场他从来都是厌恶的宴会,后来我才从只言片语中知晓,那场宴会并不是专程为我,只不过是一张网。”苏篱嗓音中带着几分柔情“远远见着他同天帝时,四周的小辈皆于他行跪拜,这份礼可连我也不曾受过,他见着我时,却愣了一下,但他眼中的恭敬却不是我想要的,我也不知该出现的是什么,但那一定不是恭敬,这我想起书房中挂着的那幅画像”苏篱眉眼染上淡淡笑意。
苏篱府上的那幅画安白是见过的,可以堪称一绝,苏篱完工那日他正巧也在府上,便有幸那么一观。
“我命司命将它取下,我以为是我魔障了,被画中之人迷了心,后来因不喜那些后辈的阿谀奉承,就索x_i,ng离了席,寻了清净处,却不料又见了他,他那日睡在紫藤下,只是不如这般乖巧,飘落的紫藤落了他满身,他扯了我的袖子,害我又毁去了一本书,我本想震开他的手,只是那时。。。他许是睡迷糊了。。。。”
苏篱的目光看向安白,眸中流露出只有对温浅时才有的柔情“他轻轻的唤我。。。。苏篱,那份眷念是做不得假的,许是从那一刻起,我就觉得,这个人,一定是我的”
安白咂咂嘴,他没想到还有这样几出,不过也难怪,他终日在人界寻青莲踪迹,又哪里分得出心思去探听这些闲言。
“小爷也没空同你扯这些,你交代小爷的事小爷可是给你办妥了,你答应小爷的也必须给小爷我做到咯,若是不成小爷我天天去冥府缠着温浅”安白唇角上翘,显露几分嘚瑟之意。
苏篱哦了一声,神色不变“我既是有法子帮你,自然也是有法子让你。。。。”怎知话音未落安白已然近他了身侧,面上挂起讨好笑容“苏大府君,你看,你家阿浅是我好友不是,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别同我这小辈一般计较,免得失了身份”
苏篱偏头看了他一眼“身份?你见我何曾在意过那种东西?”
安白一句话梗了嗓中,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心中恼怒自己,早知晓苏老闷s_ao的x_i,ng子,还一时得意忘形什么,可怜他英俊潇洒的狐王竟然折在一老闷s_ao手里,如何愧对祖上的列祖列宗。
苏篱不理一旁自怨自艾的安白,他转身将温浅送入房中安顿好,这才一撩袍子坐在安白对面漫不经心敲了敲桌“都探听到了什么?”
安白一骨碌坐了起来,面上也不见了方才吊儿郎当之色“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也无法去给你打听多详细,不过有一点事很奇怪的,有一位当日在场的仙家说,那日,他看到了冥帝”
“阿浅?”苏篱眉梢一挑,他知晓此中必然是有文章,不然安白也不会用冥帝二字去称呼温浅。
“我也很纳闷,我记着那个时候,温浅应当是在闭关,我还特地托人去了趟冥府,以证实他那个时候确实是在冥府”
苏篱颔首“如此说来,当年发生的事我也依稀能猜到了几分”
“还有一件事”安白面上染上凝重“你可知,你曾给温浅种过蛊?”
苏篱微怔,抬首看向安白“你说。。。我给阿浅下过蛊?”
被苏篱深邃带着寒意的眸光惊的一颤,安白连忙道:“不是什么毒蛊,只是生死蛊,不然你真以为你可以死而不散?当日在场的那么多仙魔可是亲眼见着你魂散天地的,若非是那蛊,你的一小片魂灵又怎会附于扇上,不过倒是也实打实让君痕那小子蒙对一回。”
“生死蛊?”苏篱重复着,唇角渐染笑意“他生我则生,他死我即亡?如此倒甚好”
“恐这六界八荒也就只有你才有胆子做出这种事”安白摇摇头,只是语气中隐约带着几分羡慕之意。
“我想同你说的是,你当日魂散,你体内的那子蛊自然也随着你死去,但温浅体内的母蛊不知因何许原因竟并未死亡,你也瞧见了他近日愈发的嗜睡起来,倘若在这般下去,怕是昏睡时间越来越长,最终难以醒来”
“何解?”苏篱以臂撑额,看似懒散悠闲,但眸中的凝重之色却半分不减,安白感慨只有温浅才能让一贯不问世事的苏篱认真起来,之前是,现在也是。
“只有寻一种比生死蛊更强的蛊才可吞噬下这母蛊,比生死蛊强的蛊术倒是好找,但是可以直接种在魂魄上的是少之又少,除此之外。。。。。。”安白犹豫道“我知道一个人,他手中可能是有的,就算没有,用他的血亦可压制天下所有的蛊毒,不过我觉着,旁人求一求,他兴许或给,但你的话。。。。。很难说”
“洛尘?”苏篱微微抬头,恰好月隐入了云端,以至于安白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但洛尘苏篱同温浅之间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太清楚了,他猜不准苏篱的心思,只能低低嗯了一声,继而又道:“神宫中这些东西一向是多的。。。。”
“呵,他倒是打的好算盘?”苏篱凭空一声轻笑“我同他也曾有千百岁月的共处,他虽冷面专横,但礼数却是一等一的周全,乃至曾被传为世间最古板冷漠的神,但如今倒是越活越回去,竟在此事上下套于我”
“那是还没遇见温浅前”安白翻个白眼无奈道。
苏篱起身对着安白颔首:“既是有法子,就好,只可惜本君前不久还曾言往后不想再见他那张无悲无喜的死人脸,没想如今却是要再走这么一遭。”
安白抽了抽嘴角,这天上地下也怕只有苏篱才敢直呼洛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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