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abo) 第4节(2/3)
作品:《细雪(ABO)》
雪也很喜欢。
纪青川考虑得很全面,纪氏三姐弟都有医药专门的学位,在大哥的研究基础上,他们一直致力于从根本上解决三种x_i,ng别间不可调和的矛盾。这种新型抑制剂分为有不同含量的品类,能够替过于敏感的beta解决躁动问题,也能让ga们最大限度淡化发情期影响,不必被标记,也能回避意外公开发情的问题。
如果这种研究很顺利,那么纪青川虽然不能标记梵细雪,他们也可以相守。
陆棠轻咳一声打断了纪青川的伤感:“我会保护细雪,如果纪先生再有任何过激举动,我不介意彻底毁掉这项计划。”
梵细雪瞪了他一眼,陆棠面无惧色地和纪青川傲然相对,二人都不必互相介绍,就明了对方的存在有多碍眼,一时用目光拼杀得十分激烈,最终纪青月看不过眼,叫来一秘当着陆棠草拟文件,一条条赔偿条款列出来,纪青川才心虚地回避了陆棠的目光。
梵细雪有条有理地和纪青月商讨,看着他用身体和感情换来的金钱数额,有种空荡荡的痛苦,但更多的毕竟是解脱。
噩梦后的冷汗、破冰后的河流、扑落眼睫的细雪,大抵温度相差无几,世间苦乐,他也算一一体味过。
“终于结束了。”
梵细雪轻轻对着自己宣告,心底的旧伤疤又死去一条。
离开时纪青川一直要送他们,陆棠也怀疑他早就偷偷记下了细雪的号码,但不敢多提。而梵细雪认真审查了一遍自己将得到的资产,很满意,所以他给了陆棠一个惊天霹雳大礼包:“陆先生,我们解约吧。”
陆棠惊呆了,梵细雪却轻松地转着笔:“现在我付得起违约金了,我想我们应该换一种关系……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要和你做陌生人,我只是觉得‘金钱关系’不是太好听,让我们纯洁点。”
陆棠结结巴巴地解释:“我不要你的钱。”
“我也不要你的。”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梵细雪最近掌握了对付陆棠的好方法,他直接亲上了陆棠,一亲再亲,直到陆棠被打断得彻底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为止:“大英雄,你做得很成功,如果不是忌惮你,他们也不会这么痛快地解决这件事。而且我还要仰赖你继续庇护我的人身安全,更甚者,我还打算潜规则你,介入你的工作,你还是很有用武之地的。”
“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
陆棠听懂了:“没门,我是放高利贷的,你要欠到永远也还不起为止。”
说不惶恐是假的,但陆棠其实多少也有所预感,从他派人去替梵细雪洗清过往档案时,他就在勾勒这一天,总有一日,梵细雪不会把自己当成一件商品卖给他,他们的相处应该更美好一些。
alpha面对自己心仪的对象,反应总是很“激烈”,梵细雪看了看一脸纠结的陆棠,又看了看他逐渐抬头的下身,索x_i,ng一把握住,慢条斯理揉弄了起来,无辜地仰头去亲陆棠的下颔:“先还一次。”
陆棠颇想硬气一点,故意拉远距离,全方位表示对他的尊重,但转念一想,如果他们不用去担心所谓的契约和交易,那他岂不是获得了正式追求梵细雪,甚至标记对方的可能x_i,ng?
念及此处,他便缴械投降,抱着梵细雪向卧室走去:“小骗子,我早晚要被你骗到血本无归。”
梵细雪似乎看出了他的好心情来自何处,心里沉默了一瞬,但终究没有反驳。
他这辈子不会再被任何人标记了,但现在还不是戳破陆棠这个美梦的时候。
托赖陆棠拥有卓绝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天赋,梵细雪自此拥有了更多自由,他撕碎了和陆棠的契约,哪怕对方是陆棠,哪怕这纸交易如此偏向他,他还是觉得有枷锁拷在脖子上。
他撕得很整齐,陆棠适时出现,递给他打火机,帮他一起烧了那些纸,长吁短叹道:“你这是烧了我生平第一封情书。”
梵细雪瞥了他一眼:“摸着良心说,第一封?”
陆棠发出蚊子哼哼声,不敢再辩解,也老老实实收下了他“赔”的钱。
梵细雪开始做志愿者,常常往医院和实验室跑,陆棠见追求对象如此积极,自己也开始马不停蹄加班,时常飞越重洋,一系列药品同时面市是不可能的,个中涉及许多敏感因素,他和纪青月只能做一点是一点。
陆棠盯不到人的时候,纪青川就像条嗅到腥味的狐狸一样,总是如影随形沉默地跟着梵细雪,梵细雪被他那双忧郁得要死要活的眼睛盯得发毛,好像不让他接送自己去实验室就是十恶不赦一样。
但每次梵细雪都会通报陆棠,陆棠气得牙痒痒,纪青川抓不到任何机会,更加憔悴,但涉及工作内容,只要纪青月一说“这是梵先生希望的成果”,他就会忘情投入。
陆棠一边工作,一边每天翻来覆去地数情敌,又数细雪爱我有几分,居然在而立之年长了两颗智齿,痛不欲生,还说都是因为梵细雪每天气他,他才不得不被牙医嘲笑,梵细雪听了笑得前仰后合。
纪青月渐渐和梵细雪熟识,两人时常交流工作内容,陆棠拔牙后昏睡在家的某日,梵细雪在医院的附属研究室和她一起视察进度。
今天没看到纪青川,梵细雪松了口气,纪青月不好意思说,其实纪青川是因为听她说情敌拔了牙暂时失去战斗力,自己有机可乘,露出了一两年来头一个微笑,而后因为笑得太恍惚,下楼时崴断了腿。
梵细雪认认真真发问:“这种抑制过于敏感beta的药剂临床测试怎么样?据我所知有很多beta以此为荣,担心使用药剂后会失去体力或智力上的优势。”
“每种x_i,ng别激素水平不同,现在数据样本不够,还不能拿出足够具有说服力的结论,还是要配合科普和心理疏导,长期保持过度敏感活跃是在透支beta的寿命……”
纪青月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研究人员介绍,心里却在烦恼怎么和梵细雪交代霍云峰的事。
霍公子和家里彻底决裂,破坏了和她的婚约,把父亲气得险些中风,叛逆期延后十年到来,霍夫人除了噤若寒蝉无计可施。
但他取消婚约是卖了纪青月一个大人情,而且他要参与项目,提出的条件非常优厚,纪青月毕竟是初次掌门,迫切需要一切有实力的同盟。
尽管纪青月忍不住腹诽ga们真是祸水,但还是心虚地接受了霍云峰带来的利益。
陆棠不在,纪青月才敢老实交代,梵细雪看出她怵头陆棠,大概是因为陆棠每次都恶狠狠地盯着纪青川。当事人脸皮厚,只顾继续对梵细雪(单方面)眼波传情,纪青月却受了连坐之殃。
但老实说,梵细雪也怕霍云峰。按照陆棠的话说,纪青川是“咬人的狗不叫”,一生偏激一次就要把人逼上死路,但他现在已经漏了气,在梵细雪面前完全抬不起头。然而霍云峰却是常年像个炸药包,isis恐怖分子专供那种,眼底永远燃烧着伤人伤己的狂热。
纪青月鼓起勇气支开旁人,但留了几个保镖在旁,以防万一动起手来,这才敢引见霍云峰。
但霍云峰不按常理出牌,说好让他安分点等着梵细雪愿意见他,他却跑得没了影,梵细雪心里打鼓,纪青月的手下报告,好像在医院里见到了霍公子。
二人找到他时,霍云峰的眼神前所未有地柔和,手上还抱着什么东西,那东西显然非常柔软,和他高大的身躯很不相称,无端便让人觉得危险。
纪青月眯着眼睛观察,梵细雪却紧张得声音都尖锐了起来:“把那个孩子放下!”
霍云峰不知道从哪里偷了个小婴儿,正含着微笑逗弄那小小的生命,听到梵细雪喊他,他的眼神才终于对焦,茫然得像个做错事的傻子:“细雪,你看,她长得有点像你。”
纪青月在心里哀嚎一声,从前俩人虚与委蛇谈恋爱的时候她怎么没发现霍云峰这么神经。梵细雪示意她稍安勿动,小心翼翼靠近霍云峰,伸手想要接过孩子,能看得出长相,至少不是太小的婴儿,不会被霍云峰一个不当心搞得窒息:“……她是别人的孩子,还给人家。”
“是,是的,这是别人的孩子。”霍云峰捧着那个对他而言就像个玩具一样的婴儿,笑容古怪,像是随时会哭出来:“细雪,我杀了一个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人。”
纪青月仰天翻了个白眼,这些abo爱情狗血剧再演下去,于公于私她都得报警了。她无奈地叫人喊警卫,再准备点镇定剂给霍公子直接扎进去。
梵细雪却是心头剧痛,他明白了霍云峰的意思。
霍云峰完全不在意外物,他踉跄地向梵细雪走来,那具伟岸的身躯承载不住他一直没能吞咽消化的那些痛苦,开始变得抽搐、苍老,梵细雪的心悬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一失手摔了婴儿。
“我杀了那个孩子,我不配再拥有她。”
霍云峰居然知道那个死掉的孩子会是个女孩,梵细雪浑身一震,一种虚脱的感觉席卷了全身,他不得不暂时放下悬空的双臂捂住头颅,才能扼制住自己崩溃的冲动。
他不能再接近霍云峰了,他是个已经崩塌的虫洞,席卷着虚无的引力,那些飘散的过往碎屑都被磨成锋利的齿轮,割裂着梵细雪对“幸福”和“快乐”等字眼的全部认知。
霍云峰想说对不起,他走近梵细雪,张开双臂要拥抱他,纪青月拿出了上学时跑体测的能耐,千钧一发之际牢牢抢过那个直直坠下的婴儿。
她都没来得及尖叫,婴儿的重量砸得她手臂酸麻,她直接跌倒在地,不远处医院的警卫和一行浩浩荡荡的产科医护正紧张地跑来。
从监控看,霍云峰的确完全是临时起意,偷了一个婴儿就走,因为他衣冠楚楚,一时竟然没人怀疑他是个疯子,而不是婴儿的父亲。
纪青月把婴儿交还医院,又赶紧拉着梵细雪远离霍云峰,毫不夸张地说这简直是虎口夺食,霍云峰执拗地去掰她的手,差点疼得她飙出眼泪。
忽然之间,纪青月意识到自己在做的事是很重要的事,像霍云峰这样的不安定因素,会给梵细雪这样的ga带来多大伤害?只要想一想,她就不寒而栗。
最终梵细雪清醒了过来,惨白着脸亲自推开了霍云峰,霍云峰还想痴缠,梵细雪冷冷地看着他:“你已经杀了那个孩子了,现在你要再杀死我一次吗?”
如果在往常他会顾及霍云峰的心理状况,但他现在满是愤怒。
霍云峰已经进入了一般人无法深入的j-i,ng神领域,他完全被这句话吓倒了,纪青月捂着酸痛的手臂咬牙打了个手势,一针镇定剂打在霍云峰脖颈处,他终于被几个警卫一起拖了下去。
纪青月没法送梵细雪,她还得给霍云峰找医生,免得他酿出什么祸患,她想道歉,是她对霍云峰了解不深,做事不够周全,但又没有资格开口。
梵细雪安慰她:“多谢纪小姐刚才救了那个孩子,你快去看看手,跌打损伤可大可小。”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陆棠的,只要霍云峰以后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以当做他不存在。”
纪青月却犹疑了:“瞒着陆先生真的好吗?我怎么觉得他秋后算账更可怕。”
梵细雪沉默:“很多事,即使是他,我也难以坦诚。”
躺在家强行揉着乐乐肚子暖脚的陆棠忽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他忽然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时间或许能磨灭伤痕,但却会留下随年月渐深的后遗症,就像细碎扰人的牙痛,总在夜深提醒你,你是r_ou_体凡胎,脆弱的生灵。
他没按捺住查岗之心,扭扭捏捏给梵细雪打了个电话,语气倒还沉稳:“一切还好吗?”
“一切都很好。”梵细雪在另一端笑着回答。
霍云峰看似彻底疯了,但又不像。
大概虚长到这个岁数,他多少添了些自制力,但就像执拗像关爱自己的长辈索要糖果的孩童一般,只要没得到梵细雪的关怀,他就y-in沉地任由自己病着。霍临海就算再手眼遮天,也拦不下霍公子旧病复发再次入院的事上了新闻,连带着自己也气得仰倒在床。
纪青月接到了病人的一个电话,j-i,ng神类医院不同其他,她很惊讶霍云峰居然能通讯,又有点害怕,不敢轻易应答。
霍云峰说话牛头不对马嘴:“细雪在你旁边吗……?哦对,他怎么会在呢。你知不知道我要拜托你一件重要的事?”
纪青月深呼吸:“霍先生,你现在的状态还好吗?”
那头霍云峰沉默了片刻,忽而纪青月听到一点奇怪的声音,是一只兔子被人提着耳朵割断了脖颈,血液欢畅地涌出:“抱歉,刚吃了药不太清醒。你可以把我入院的事闹大点,连当年的事一起再翻出来,给新药上市之前的舆论造势。”
纪青月耳濡目染父亲兄长的做派,首先冠冕堂皇地反驳:“揭你旧伤疤,不人道。”
霍云峰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嗤笑依然清晰:“你们真的会在乎这个?好好想想,我会配合你们接受采访,这样的机会没有第二次。”
纪青月紧抿嘴唇,非常紧张,一边已示意属下去请梵细雪,霍云峰挂了电话。
梵细雪只得来探望霍云峰,霍云峰只接受他一个人的访问。
病房再怎样宽阔也有限,铁锈色的墙壁和窗外的日光显得格格不入。梵细雪进门之前,被警告不要离霍大公子太近,他可能会伤人,柔软床褥上还有他为保清醒而自残留下的血迹。
“你实在应该听医生的,好好吃药,让自己平静下来。”
梵细雪还是抽了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了,眼神警惕。
霍云峰看着自己被包扎完好的手,平和得出奇地对梵细雪笑了一笑:“不要怕我,细雪。”
梵细雪摇了摇头,他怎么会怕他,他都为他失去过一个孩子了,还有什么伤害能令他动容。
霍云峰竟然有些羞赧:“我是说,别怕我要挟你。我这样不是为了让你心软。”
梵细雪心里抽搐了一下,有种酸涩的释然:“你居然也能说出一句人话。”
霍云峰大概是真的想通了什么,又或者连无可救药的瘾君子都有一刻回光返照,他对着梵细雪说了很多。
“你知道他把我送进过这里,用了很多强硬粗暴的手段,他想让我干脆忘记那件事。我有想过站到日光下,站到所有人的目光下,去说我遭受了什么,但我敬爱的父亲视此为奇耻大辱,他受到的挫折,倒好像比我还深。”
“每当我想要踏出一步,他都会把栅栏再禁一圈,美其名曰防护栏。”
“我大概也继承了他的专横和多疑,我不知道这种行为模式还能对谁套用,只有你,你——”
“我唯一的受害者。”
霍云峰的眼神有一瞬像当年一般可怖,梵细雪高估了自己的意志,他闪步躲到了椅子后,手已经握上了门把。
霍云峰受伤的手抖了抖,他像是很痛,俯下身,冷汗滴进血r_ou_,微笑得像一团被搓皱的麻线,哪里还有半分倜傥潇洒:“后来我才知道,不是唯一的。”
“确实不是。”梵细雪遥遥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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