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智道长 第23节(1/3)
作品:《弃智道长》
“你从哪儿弄来的?”
“永宁佛塔底下。”
唯心伸出手:“把它给我。”
苏还往后退了两步,说:“为何给你?”他看了一眼元遥,又将瓦罐扔给一旁的玄诚。
唯心追着玄诚就砍,陶惜年瞬移到他身旁,接下那瓦罐,又来到元遥身旁。
元遥看了一眼唯心,道:“他坚持不了许久,我们再撑一阵。”
“你去安置六月,我对付他。”
元遥按着陶惜年的意思,抱起躺在角落中的六月,摸了摸他的脉搏,没有起伏,已经去了。他抱起那具微凉的身体,到了山上,暂时放置在阿柏附近。
这具身体,其实并不是六月的,不知他是否叫云笙,还是叫别的名字。六月已经消失了,这具身体只是个可怜孩子的身体。
“阿柏,你暂且看着他。”他交代了阿柏一句,转而回到战场。
阿柏有些忧伤地看着他从前叫“云笙”的这个人,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原来这么厉害的人,也会死掉。
陶惜年抱着瓦罐,四处奔逃。唯心震怒,不断以龙牙击向他,尘土飞扬,几乎看不见前路。
陶惜年得了六月的内丹,与他对打还算游刃有余。只是这唯心实在是不好对付,他的力量比六月更强大,手中还有两件法宝。他有理由相信,唯心一定与六月一样,会夺舍之术。
失了这个肉身,他依然不会死亡,而是能通过夺舍之术寻找新身体继续活下去。除非……
陶惜年站定,问:“唯心,我问你一句,这瓦罐里究竟装了何物?”
唯心受龙牙影响,已失了神智,他赤红的双目看向陶惜年怀中的瓦罐,不断喘息着。他记得里面装了很重要的东西,不能让旁人知道,绝对不能。
“既然你不说,那我便将这东西摔碎,反正抱着也是个累赘。”
他试过打开这瓦罐,但罐子是完全密封的,没法打开。他相信元遥也一定试着打开过,因为不好打开,便不曾打开。他们都不知道这瓦罐中究竟装了什么,只知道这东西对唯心来说十分重要。
“你敢?”唯心赤红的双目看向四周,他在搜寻元遥的身影。
陶惜年发现了他的意图,大喊道:“诸位先往后退!当心被他捉住!”
陶惜年将瓦罐向空中抛去,唯心不顾一切地向瓦罐扑。然而那瓦罐上早已被陶惜年贴上了爆符,瓦罐在空中炸裂开来,白色的粉末纷纷落地。
唯心站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如雪般飘落的白色粉末,然后蹲下,慌乱地想将白色的粉末拾起。
一旁的玄灵吹了风,白色的粉末瞬间被风吹散,了无踪迹。唯心大喊一声,眼中似要滴下血来。
看来这瓦罐里装的,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宝物,只是思念和寄托。不知这骨殖是他自己的,还是他最重要之人的。
佛塔有助于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将骨殖安放在佛塔底下,倒真是个极好的选择。亏得元遥想起去永宁佛塔下挖东西,还真把唯心的宝贝给挖出来了。
陶惜年向后退去,唯心手中的龙牙由蓝转红,元遥喊道:“当心,他已经走火入魔了!”
陶惜年打开金光屏障,唯心瞬间便在他的屏障上击了好几次。眼看着屏障要碎,陶惜年连忙收了屏障,以假形术逃了出去。
场上只剩了唯心一人,玄灵放出风沙,将他困在原地。他挥舞着龙牙,试图将藏在风沙中的敌人纷纷杀光。
地动山摇,阿柏捂着脑袋,看了唯心一眼,对一旁的陶惜年叫道:“道长!他好像要过来了。”
“嘘,小声点。”陶惜年连忙飞身而出,吸引唯心的注意,以免他发现其他人。
“我在这儿,你不是要找我么?”陶惜年站在唯心面前,“那里装的是谁的骨殖?是你自己的?”
唯心阴森森道:“你,等死吧!”
☆、第116章 决战(四)
陶惜年自然不会等死, 他右手结印,引了一道天雷下来,打在唯心身上。
唯心打开了金光屏障, 屏障在天雷的击打之下, 破裂开来。但他不管不顾,盯着陶惜年,似要与他同归于尽。
陶惜年知道自己已经惹恼了他,但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越是愤怒, 头脑越是不清楚, 就越容易犯错。若是阿遥猜得不错,他会渐渐控制不住龙牙,沦为龙牙的祭品。只是那时会有什么结果,他们都不大清楚。
陶惜年后退两步, 唯心疯了一般扑向他,在他的猛攻之下, 陶惜年打开的金光屏障很快碎裂开来。
一旦屏障破碎, 短时间内很难再聚集起力量,陶惜年左躲右闪, 实在躲不了就用假形术瞬间逃走。
远处的玄诚和玄灵也在用地动和风沙助他。他抓住一个时机, 便向唯心发一次爆符。雷引之术他今日才得以使出来, 使了几次便觉得身体疲倦不少,不敢多用。
唯心越是愤怒,越是出错,浑身伤痕累累。但他毫不在乎, 仿佛已经放弃了这肉身,要与陶惜年战个你死我活。
最怕的就是跟不怕死的人打,陶惜年冷静地分析着唯心的动向,避免他伤到自己。他的力量太可怕,一不当心就会粉身碎骨。
风沙散去,陶惜年倏地瞳孔放大,唯心不见了!
忽的,他察觉到身后有异动,回过神时,唯心已到了近前。他举着泛红的龙牙,朝向自己。
陶惜年的心忽然间跳停了一瞬,而唯心的刀却没有落下。他痛苦地低吟了一声,陶惜年没有犹豫,向他的胸口拍去。
唯心大吼一声,整个人如同在烈焰中燃烧,身上爬满了龙牙的诅痕,龙牙开始了强烈的反噬。
陶惜年向他扔出几张符箓,爆符在唯心身上炸裂开来。趁着唯心倒下的瞬间,陶惜年伸手从他身体里掏出了一枚半透明的内丹。
唯心软软地倒在地上,龙牙从他手中脱离,化成一块蓝色的晶石。
陶惜年正要俯身去捡那晶石,唯心的内丹却自动钻进了他的身体,要与他的内丹化为一处。
陶惜年觉得有些诧异。难不成他的体质能自然转化内丹么?他停了一瞬,总感觉不大对劲。
方才六月是献丹于他内丹才钻进他的身体。可唯心的呢?
还不等他想明白,那股气在他的身体里乱窜,就如同那日他化了黑蛇精的内丹那般,整个人变得不对劲起来。然而过了短短一瞬,又恢复如常。
元遥从高处跳下,他道:“惜年,你没事儿吧?”
陶惜年摇了摇头,说:“无事。”他看向自己手心,那颗内丹进入了他的身体,他试着转化,一股热气在他丹田散开,并没有发生什么。
元遥拥抱了陶惜年,而后从地上拾起那块蓝色的晶石,说:“果然不是任何人都能使用龙牙。”
“怎么说?”
“我外祖很讨厌我,但他还是将龙牙给了我,他说没有别人更合适这把刀。我一直在想,是真的没有还是外祖的托词,看来是真的。”元遥的表情有几分失落,“外祖是关外的药师一族,我身上有他的血。”
陶惜年拍拍元遥的肩,说:“没什么,我外祖才是恨我入骨了,我一出生我娘就难产而死,他怪我害死我娘,我跟我爹去给他拜年,他看都不看我。”
几位道人上前,检查了唯心的尸身,那具尸体已经被烧焦,蜷缩着,面目全非。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还活着。
苏还问:“陶道长,他的内丹你吃了?”苏还的眼神里充满了羡慕,两只大妖的内丹,吃下去可不得了。
陶惜年点点头,突然感觉丹田里那股气又在乱窜。他捂住肚子,感觉有点不妙。
“你怎么了?”元遥问,“你今日连着化了两颗内丹,恐怕不妥,让玄清师父看看吧。”
若是陶惜年记得不错,玄清可是最讨厌他这种歪路子了。当时他化了黑蛇精的内丹,轻尘让寇怀和凌云为自己梳理内丹,他才清醒过来。如今呢?他能承受唯心的内丹么?
玄清摇了摇头,说:“这种歪路子终究是走不得的,我为你瞧瞧。”
玄清刚搭上陶惜年的手,不到片刻,仿佛火烧一般,连忙收了回去。他又惊又怒地看着陶惜年,说:“你刚刚吸了贫道的气。”
陶惜年看向手心,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苏还收敛了方才羡慕的神色,凝重地看着陶惜年,问:“陶道长,你现下感觉如何?”
“我不知道,我感觉……还好啊。”
是的,除了时不时的真气乱窜,他感觉自己还算清醒,并不像上回那般直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有了玄清方才的试探,其余道人皆是不敢靠近他。元遥情急之下握住陶惜年的手,但陶惜年并没有吸去他的气,他微微放心,说:“他没吸我。”
元遥试探后,苏还才敢去扣陶惜年的手。没想到这一扣上去,他仿佛被雷劈了一般,连忙缩了回来,苍白着脸说:“你吸了!”
众道人皆是一脸茫然,为何陶道长不吸元将军呢?
苏还想到一点,用眼神示意了陶惜年。陶惜年这才想起,他跟元遥是双修过的,元遥身上的法力都来自于他,二人相当于是一体,元遥的身体就是他自己的,因此他并不会吸取元遥身上的力量。
“你现在是清醒的么?”苏还问。
陶惜年刚要回答,体内的气又乱作一团。阿柏好不容易从山上下来,看到一群人围着陶惜年一脸凝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道长,你怎么了?”
阿柏正要过去,苏还抓住他,说:“现在别过去。”
陶惜年看向阿柏,说:“阿柏,我没事,但你暂时别过来。”
元遥说:“今日多谢各位,他没什么事,不接触人应该没关系。惜年,不然我们先去庙里休息一阵。”
他看向一旁的破庙,虽然在打斗中这破庙的顶都塌了,但庙里总有坐的地方。
陶惜年茫然地点了点头,就在此时,他的双目忽地变得赤红,扑向一旁的道真。
☆、第117章 决战(五)
道真没有防备, 一时不察,竟被陶惜年压制住,幸而知非营救及时, 将道真从陶惜年身下拽了出来。
陶惜年处于半清醒半混沌的状态, 他听见耳畔有人叫他的名字,又看清了面前的人,是元遥。他微微清醒,只见自己掐着元遥的脖子, 其他的人只敢看着,因为他跟元遥离得太近了,用什么法术都不行。
“惜年……”
陶惜年猛地放开手, 往后退了几步。
“道长!”阿柏叫了一声,“道长你快醒醒!”
元遥红着脸喘息着, 陶惜年远远地看着他,说:“要不……你们先走吧。”
元遥摇头, 说:“不行, 我不能扔下你!”
丹田中又传来一阵激荡,陶惜年红了双目, 他抬头看向天空, 眼前是一片幻象。
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北凉王城, 北凉王出城投降。他保住了王城百姓的性命,却不堪受辱,服毒自尽。
“王兄,我会为你报仇。”
恍然间, 陶惜年看到了一双少年人的眼睛。他穿着法师服,往西行去,去了他曾经去过的地方,迷城。
“惜年,你醒醒好吗!”
陶惜年一双赤红的眼睛又逐渐清明,他看向自己的双手,上面已经沾了血迹,是谁的?
他这是要被夺舍了?不,不能,他不能被夺舍!
元遥站在不远处,身上有几处擦伤,但并不严重。他手上的血是苏还的,苏还捂着右臂,上面有几道深深的抓痕。
丹田里,那股气又在碰撞,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即将消失。若他这具身体完全被唯心所掌控,仅凭在场的人根本就对付不了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趁着他还算清醒,让元遥杀了他。
陶惜年流下了泪,对元遥说:“阿遥,你杀了我吧。”
元遥愣在原地,苏还瞬移到他那处,将他拖走。陶惜年的一击打在山石上,山石崩裂。
“怎么办?他成了这样,我怎么办?”
“你冷静点!”苏还大喊。他看到元遥腰间锦囊里的晶石,说:“用龙牙吧,只有龙牙能对付他。”
“你让我杀了他?”
苏还沉默不语。陶惜年已经陷入疯魔,没人能救他,陶惜年自己也清楚。
众道人躲了起来,幸而陶惜年如今只是在发疯,不断地击打山石,还没有要针对某人的意思,但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
元遥握紧了拳头,问:“诸位,难道就没什么办法?”
玄清叹息一声,说:“无解了,除非将他的内丹剖出来,但那样他这人也活不成了。”
山下,陶惜年还在发疯,他奋力地击打着山石,泄愤一般,将石头击得粉碎。
元遥越看越是心惊,他这样发疯,身体会受不了的。他向山下看去,若陶惜年活不成,他也不必久活,干脆用龙牙结束这一切。
一双手抓住了他,他回头,是阿柏。
“大和尚,你帮我个忙好么?”阿柏说。
元遥疑惑地看着他,阿柏温柔地注视山下的陶惜年,说:“你把他的内丹剖出来,我来救他。一定……一定要剖得快准狠,不能拖太久。那时候他的魂还没散,我能救活他。”
苏还瞬间站了起来,大喊:“小妖精,你疯了!还要不要命了!”
“阿柏,这对你来说代价太大了。”元遥说,“惜年他一定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我去陪他就够了。”
阿柏正色道:“你们也太小看我了,我是什么你们知道吗?九死还魂草!我有九条命,我不过是拿其中的一条去救我家道长,还有八条呢。”
他看向山下的陶惜年,说:“他最爱干净爱漂亮了,今天弄得脏兮兮的,还毫无形象地乱劈石头,心里肯定难过死了。你快下去把他的内丹剖出来,我去救他。将他救下来,你们还可以一起过好多年。我救完了他,会变成一棵枯草,可千万别把我顺手丢了,要把我带回青龙山,每天给我浇水。再过个十几二十年,我就会醒了。只是……他好不容易练得这么厉害,白练了……”
元遥说:“阿柏……”
“你别说了!照我说的做,我不想看他死!”阿柏擦了擦眼泪,看向苏还,“牛鼻子道士,虽然我总骂你,但你也没那么讨厌,希望等我醒的时候,你还没老死掉。”
苏还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你以为我比你家道长大多少啊?我也是年轻人好不好,也就三十来岁!”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长得显老了,你好好修炼,平时多洗澡。”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挺爱干净的!”苏还不争气地红了眼眶,他转过身,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爱去就去吧,看在你有那么多条命的份上,去救你家道长去。希望你下次化成人形的时候,比现在好看点。”
阿柏冲他吐了吐舌头,随元遥跳下了山。
“惜年,你能听见吗?”
陶惜年在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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