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智道长 第22节(1/3)
作品:《弃智道长》
元遥微微扼紧了胡后的喉咙,说:“太后,微臣并不想与您开玩笑。您是先帝之妻,当今太后,我不该对您不敬。可没想到,您竟会干出这样的勾当。”
“你说什么?你空口无凭,就这样诬陷哀家!”胡后拼命抓住元遥的手,元遥的性子她从崔光那儿了解过,他只是表面上冷峻罢了,而且对先帝十分忠诚,她料想元遥不会杀她。
元遥看到她领口旁的红印,分明是刚留下不久的吻痕,他怒道:“太后,您既然与元怿并无关系,那这是什么?”
元遥将她的领口稍稍揭开了一些,胡后抓着他的手,阻止他,挣扎道:“大胆,你竟敢这样对哀家!”
“太后,您真以为我不敢下手?”
元遥扼紧了她的喉咙,胡后挣扎一阵,脸色由红转白,眼看着她喘不上气,元遥放开了她。
胡太后不再挣扎,脸色因激动和喘不上气而变得潮红,她虚弱地笑了两声,道:“你这么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好了。我跟元怿,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如何?就许他元恪三妻四妾,我玩玩他弟弟怎么了?”
“你!”
胡后大笑起来,寝宫外守夜的宫女芳桃听了,担忧道:“太后,您怎么了?”
元遥抽出匕首抵在她纤弱的脖子上,轻声道:“你该知道怎么说。”
胡后镇定道:“无事,退下。”
“可是……”她好像听到还有别人的声音,但广怀王已经回去了。
“退下!”
等宫人远了,胡后缓缓道:“我本是个无忧无虑在庙中修行的女尼,无奈被他看上,将我召进宫中。别的妃子都因惧怕立子杀母不肯生男孩,就是生了,也立马弄死,说是夭折,以免招来杀生之祸。我爱他,信他,给他生了诩儿,他念及旧情没有杀我废了规矩,我很感激,以为他不会再喜欢别人。他对谁不是真心的呢?最早的于氏,后来的高氏,他都是爱过的,还不是又爱上了我。哈,没过两年,果然又爱上了那什么司马显姿,可笑……”
胡后偏过头来,继续道:“还有你,也是可笑,他不过对你稍稍好了一些,你就对他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当皇帝的,若是对臣子太坏,谁会为他所用?”
元遥对面前的女人,曾经是很敬重的,直到现在也是如此。她敢冒着送命的危险为大魏诞下继承人,光凭这点,他就不能杀她。
知道胡后与元怿之间的事,他反而心如止水,放开了胡后。她与元怿如何,与他无关。
谁知胡后咯咯笑了几声,道:“你不是很敬重先帝,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么?他是病死的没错,不过,在他死的那日,恰巧看到我与元怿亲热,立马气得不打一处来,当晚就死掉了,哈哈哈……”
元遥双目赤红,看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胡后,有种说不清的滋味。是恨,是愤怒?好像都不是,只是觉得有些许悲哀。
胡后笑着笑着,落下了眼泪,她胡乱擦了擦,说:“他不动气说不得能好转呢,谁知道……”
“太后!太后您睡了么?圣上发噩梦,哭闹着要见您,奶娘哄不好,哭了小半个时辰了。”门外,方才的宫女芳桃又来话了。
胡后顿了顿,问:“当真?等哀家穿上外衣。”
“当真,陛下快到了。”
果然,不到一会儿,门外传来元诩的哭闹声。
“母后……娘娘,母后……呜呜……”
“好了陛下,别哭,太后立马就出来见您。”
胡后方才还以为是宫女芳桃想试探自己是否出了事,没想到诩儿当真夜里发噩梦不肯睡觉。
她看了元遥一眼,元遥道:“去吧,还请太后告知我最后一个问题。”
“你想知道唯心?唯心此人行踪不定,却很有些本事,好几次他都为哀家出了主意。”
元遥问:“包括派我去高昌送舍利子?”
胡后诧异道:“你如何得知?没错,正是他出的主意。”
“还有别的吗?”
胡后沉默半晌,道:“他说,佛塔能聚集天地灵气,若我为先帝修一座九层佛塔,能护佑他早日转生。我……毕竟有对不住他的地方……”
“娘娘,陛下哭着呢。”门外,宫女芳桃的声音有几分焦急。
“好,哀家这就来。”胡后胡乱擦了脸,却见原本站在一旁的元遥不见了踪影。她转了一圈,重重帘幕后什么也没有,能藏人的地方她统统看了一遍,元遥真不见了。她不曾知道,原来元遥除了那把奇特的刀,竟还懂得别的法术。
朱门打开,一脸泪水哭闹不休的元诩扑进了胡后的怀中,奶声奶气说着自己的委屈。胡后温柔地抚摸着他,对芳桃和乳母道:“今夜不用让陛下回去睡了,就在哀家这儿睡。”
作者有话要说: 胡后很传奇,她曾经是个女尼,熟读佛经很有才华,为元恪讲经的时候被元恪看上,成了他的宫妃。北魏有立子杀母的惯例,别的妃子都不敢生儿子,生了就弄死,但她生了,结果元恪为她废了祖宗的规矩,她活了下来。
她确实跟河清王元怿有一腿,史上好像记载的是元恪死后,死之前有没有就不知道了。元怿据记载是个美男子。
☆、第110章 抽丝
元遥回了禁宫, 细细回想方才胡后那番话, 脑中的一团乱麻慢慢剥离开来。
让他护送舍利子去高昌, 是唯心为太后出的主意,这就很奇怪了。他为胡后选择佛顶舍利作为送给高昌的国礼,又让自己去护送, 这是为何?
他想, 唯心应该知道佛顶舍利的用处。为何让胡后以舍利为国礼送往高昌?有一种可能,送往高昌对他来说是安全且方便的,很可能送往高昌就等同于送到他手中。佛顶舍利放在大魏,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他不可能有所动作。
如此一来,为何舍利子并未被封印就有了解释, 想来他是为了方便之故。若舍利被法力高强之人封印,再开启封印必定十分困难。因此他拿到的舍利子原先像是被封印了, 走到一半之时封印自行失效, 还曾引得鹿尔那只鹿精狂性大发。
第二个疑问, 为何让自己去送?
他想起那日唯心在时胡后突然对自己发难的态度, 以及他向自己索要龙牙的举动,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他怕龙牙,他想引开自己。
让他护送舍利是个很好的选择,一是自己并不会起异心私吞国礼, 定会将舍利子安全送达……不对,他的本意应该并非希望自己安全抵达。一路上遇到的怪事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尤其是在迷城,他们一行人险些都丧了性命。
而且,他们身边还有六月!
六月是什么时候跟着他们的,正巧是他们从洛阳出来的第一站,东秦州。当时他以云笙的身份出现,陶惜年认得他,而他在陶惜年说出目的地之前就说他要去往敦煌,自己才未曾怀疑邀他一同上路。而六月就是法庆,这是陶惜年后来告诉他的。为何他的目的地是敦煌,恰好与他们同路,莫非一开始就知道他们要去高昌?
六月一路跟着他们,被识破后也曾想过去夺舍利。若是他们一路上遇难,舍利会落到谁的手中,这就显而易见了。
幸而六月与陶惜年的前世有一段缘分,才未曾对他们下狠手。而且,就算他们安全送达,也是送到高昌王处,正遂了他的心意。
为何会怕龙牙,因为龙牙能破开佛顶舍利的金光屏障么?
冀州与法庆一战,龙牙的作用不可忽视。若没有龙牙,恐怕他们根本找不到破开金光屏障的方法,也无法打败法庆。
而唯心如何知道此事?此战目击者众多,但都是些北魏士兵和少数几个道人。他在回朝之时交代过,此战太过诡谲,若是乱传怕普通百姓心生畏惧。因此士兵回朝之后,洛阳未曾有过相关事迹的传唱。
这不难猜测,唯心与六月,也就是法庆其实是一伙的。法庆只是个被夺的肉身,或许妖僧法庆一直是两个人。
想到此处,他不禁冷汗涔涔,了无睡意。
他们一行前往高昌几乎一路遇险,而送完国礼,也就是离开高昌王城前往吐谷浑后,一路上出奇的顺利。为何?因为舍利已经送到目的地,他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元遥想起高昌王宫中那黑袍国师,舍利子是交到他手里的。那时还出了件怪事,陶惜年将高辰当成了自己的前世情人。除了六月,他想没人会做这种无聊的举动。这不难想见,当时六月也在高昌。而他后来所中的情蛊,或许也与六月有关。他大胆猜测,那黑袍国师正是六月。
而如今,佛顶骨舍利又回到了他们的手中,他们怕的,就只有自己手中这把龙牙了。
而他以陶惜年作为条件让他去换,他当然不能不换。
可若换了,就一分胜算也无了。
他叹了一声,仰躺在小床上,脑中将近年发生的怪事统统顺了一遍。
六月化身法庆造反的缘由陶惜年与他说过,是因为太武帝灭佛杀死了陶惜年的前世。但唯心呢?他是为何?
遇到陶惜年之后,六月心中的结可以说已经解了。毕竟潘郎已死,而陶惜年还好好活着,他也为潘郎报了仇,没必要继续纠缠。他如今还与唯心在一起,恐怕是因为唯心比他更强大,他不得不听从于唯心。
如果六月只是从属,这一系列的事件就相当微妙了。浮山堰的走尸、冀州法庆叛乱,针对的都是魏国朝廷。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唯心和六月一样,因某事而仇视魏国朝廷。
他仇视魏国朝廷原因虽暂时不得而知,但只要推出这一点,他几乎可以确认先帝元恪的死与唯心有关。据他兄长元太兴说,唯心是几年前就与胡后有交往的,早在先帝驾崩之前。
他起身,再次回到元恪的牌位前。先帝只是得了风寒罢了,急病而亡不是不可能,只是唯心当时已经在胡后身边了,这不得不令他多想。
至于去年他们走后便立马建起来的佛塔也很耐人寻味。胡后说唯心告诉她修佛塔能庇佑先帝早日轮回,这分明是利用了胡后对先帝的愧疚。若唯心是魏国的仇敌,他不可能为先帝着想,鼓动胡后修佛塔,一定是为了他自己。
想到此处,他终于有了些许底气。胡后提过唯心说佛塔能聚集天地灵气,灵气有助于自身精气的恢复。他想,唯心与六月应该都在冀州一战中受了伤,以至于要聚集灵气疗伤。
唯心出主意让自己去高昌送国礼,既将自己引出洛阳好方便他在洛阳行事,又保证了舍利能重新回到他们自己手中。如果运气好,还能在路上杀掉他们一行人,除去眼中钉,真是一举多得。他真是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心思巧妙了。
如此想了一夜,不觉间东方既白。元遥正想稍事歇息,却突然想到,若那九层佛塔不光是为了聚集天地灵气呢?
他心思一动,决定再往永宁寺走一趟。
☆、第111章 赴约(一)
第二日傍晚苏还便找来了三个人, 这三人元遥都认识, 正是上回冀州一战前去助他的玄清、道真和知非。元遥方才想起, 苏还此人正是由玄清引荐,他们之间颇有渊源。
阿柏知道陶惜年被绑之后就坐卧不安,见苏还找来帮手终于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这些帮手他都见过, 正是冀州城里他见过的几人,因此格外亲切。
道真见了阿柏也很惊奇,他围着阿柏转了一圈,问:“你不会是之前那个半人半妖的还魂草精吧?终于能化成人形了。”
阿柏点点头, 说:“正是,还要托我们家道长的福。”
苏还见元遥依然眉头紧锁, 悄悄问:“将军,你觉着还不够吗?”
元遥道:“这个唯心很可能跟六月是一伙的, 他或许比六月更难对付。只有我们五人, 恐怕不行。”
“道坛里厉害的又能出来的就属这三位, 更厉害的也有, 只是年纪大了,许久未曾活动筋骨,我也叫不动他们。将军若是觉着不够,我再去灵仙宫和灵宝宫瞧瞧, 物色几个高手。”
元遥想了想,说:“也不用叫太多,人多恐怕反而会乱, 你再找两三人即可。”
苏还又跑了一趟,消失在暮色中。元遥简单告诉三位道人事情原委,玄清感慨道:“那法庆果真死而不僵啊。将军且放心,这毕竟是洛阳。若我们几人扛不住,身后还有百来个能出战的弟子,他们决不会袖手旁观的。”
阿柏准备了晚饭,三位道人用餐后回了道坛。入夜后,苏还还未回来,元遥去了永宁寺。阿柏进了陶惜年房中,给他整理了床前乱放的东西,突然很想他。
破庙中,陶惜年跟六月磨了许久,六月也没打算放他,他只能保存体力,好好休息。至于身上的绳子,苏还来了能解。
如此过了许久,总算快到约定的时辰。一只小鬼在墙角处窥探,六月立马发觉,小鬼只好退了出去。他沉声说:“他们来了。”
陶惜年仰面叹息一声,被绑着可不好受。他们要阿遥用什么东西换他,他猜不透,阿遥身上有什么,不会是龙牙吧?阿遥的龙牙能拿出来给他吗?
陶惜年的脑子里一片混沌,他的锦囊被拿走了,身上什么也没有,这回叫不了高辰也叫不了小黑,只能等阿遥他们来救。他想,若是唯心没提出别的什么条件,阿遥应该会趁着这几日找齐洛阳城中的高手前来助战。
这里毕竟是洛阳,不是冀州。洛阳城里有好几个大道观,道坛是其一,还有灵仙宫和灵宝宫,相信这两处也有不少擅长道法之人。
苏还的鬼探到了消息,他说:“他们在两个山头后,那儿有一个破庙,有一个人守着陶惜年,他被捆住了,但看上去没受伤。”
阿柏放下心来,说:“没事儿就好,那我们想想要怎么救吧。”
阿柏原不该来,他法力轻微,来了也只会拖后腿,但他坚持要来,他对元遥说,他的叶子能救人,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除了道坛的三位,苏还从灵宝宫和灵仙宫各请了一位道人,今日都来了邙山。一位叫玄诚一位叫玄灵,分别擅长土遁与御风,弥补了玄清师徒三位的不足。
元遥意识到一个问题,他道:“苏还,这儿除了你,没人认得唯心。”
苏还想起唯心有些后怕,道:“那我打头,你们得紧跟着。临近破庙之时,我让我手下的鬼出去查探情况,再做决定。”
众人沿着苏还所御之鬼的路线往前,再翻过两个山头,破庙近在眼前。破庙在山脚,四面都是山,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一切太平静了,让人心生不安。
苏还叫出四个小鬼,分别走向四方,过了半晌,几个小鬼回来,苏还道:“还有一人在北方。”
元遥蹙眉,心道这两人恐怕正是唯心与六月了,他说:“我出去,你们在这儿守着。”
阿柏抓住了他的手,担忧道:“一定要小心,把道长带出来。”
元遥点头,陶惜年是他的命,他无论如何也要护他周全。
元遥独自下山,走到破庙跟前。将至之时,一个身形高挑的僧人出现在他面前。此人长相周正,周身有股贵气,仿佛并非僧人,只是暂时出家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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