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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夫人养成记 第34节(1/3)

作品:《阁老夫人养成记

    赵氏气苦,终于,她妥协。命人往宫中递牌子,德昌宫派出一个小太监出来,说皇后娘娘身体微恙,近日不会召见命妇。

    赵氏听闻,心里“咯噔”一声,皇后娘娘莫不是在怪罪她?

    燕娘的死,常远侯推出两个丫头糊弄过去。皇后会不会责怪她没有去侯府替燕娘出头,可是大哥他们去了,还不是不了了之。她一个做姑姑的,还能大得过当父亲的?

    段大人在一旁唉声叹气,心中对赵氏有些埋怨,说不定自己高估了赵氏在皇后娘娘心中的份量。他就一个儿子,要是儿子断了仕途的路,那可怎么办?

    他心里暗骂儿子糊涂,却不忍心去指责儿子。出了这档子事,最为伤心难过的还是鸿哥儿。

    段鸿渐借酒消愁,趁着酒意在屋子里发脾气,那娇滴滴的小妾在一旁哭哭啼啼。他被哭得心头火起,拉开帘子就冲出去,直接冲进赵凤娘的房间。

    赵凤娘正坐在塌上做女红,见他闯进来,对身边的嬷嬷和丫头使眼色,让她们退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

    “你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说好的只是让我出去找几个举子们喝喝酒,怎么就变成倒卖考题,那考题可不是我要卖的,我也是从文公子那里知道的。现在我功名被夺,还一辈子不能参加科举,都是你给招来的祸事,你给说说看,要怎么办?”

    赵凤娘将花绷子放进箩筐中,慢条斯理地道,“表哥,你怎么这般沉不住气。书中有云,忍一时之气,换半生荣华。你的委屈,殿下都看在眼里,等日后想要恢复你的功名,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哼,说得好听,事情成了,倒也说得过去。现在事败,谁还会在意我的委屈?”

    “殿下会记得,我也记得。”

    段鸿渐看着她,她坐在那里,举止娴静,温婉美好。这么一个女子,明明是他的妻子,心里却像着另外一个男人,而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还帮他们瞒着,甚至被他们使唤得团团转。

    “那如果万一有什么变故,我怎么办?”

    赵凤娘“霍”地站起来,脸色严肃,“表哥你在说什么?什么万一?太子是长又是嫡,哪里来的万一?”

    段鸿渐欺身上前,“世事难料,就像陛下,从前在潜邸时,谁能料到最后承继大统的会是他?”

    他的气息喷在赵凤娘的脸上,带着酒味,她厌恶地皱眉。

    “那是因为先帝没有嫡子,皇子们都是庶出,才会自相残杀。而现在不一样,太子是皇后嫡子,名正言顺。”

    “是吗?既然名正言顺,以后这大祈的江山都是太子的,他又为何要如此操之过急?”

    赵凤娘被段鸿渐问得脸色丕变,目露冷光。

    段鸿渐退后一步,软下口气,“罢了,你们记得我的委屈就好,方才我也是担心才会口不择言。”

    赵凤娘冷冷地看着他,他乖乖地退出房间。

    一出门,段鸿渐就觉得背后冒冷汗。以前他从没有想过其它的可能,刚才自己脱口问出的话,放在心里仔细一想,却觉得很有可能。

    太子为何急着拉帮结派,培植自己的亲信?按理来说,他只要当好他的太子,等陛下传位给他即可,何必私下动作。

    莫非他的太子之位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稳?

    可是陛下膝下仅二子,太子和二皇子都是皇后所出,二皇子没有道理会威胁到太子的位置?

    不对,自古天家无父子,更何况是兄弟?

    段鸿渐脑子清明起来,凉风一吹,打了个寒战。

    那边,赵凤娘等他一走,立马梳妆打扮,急急地出了门。段鸿渐还站在园子的假山后,看到她窈窕的背影,思绪复杂。

    赵凤娘先是在城中的一间茶楼中停留片刻,也不知见的人是谁。然后命车夫调转头,直接去胥府。

    雉娘听到门房来报,说赵凤娘上门,她和胥良川相视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赵凤娘被请进府来,按照礼节先去见过胥老夫人和胥夫人,然后才在胥府下人的带领下,来到雉娘的院子。

    正好碰到出门的胥良川,她低头见礼,胥良川冷着眉眼,淡然自若地从她身边经过。

    冷如冰玉的五官,气质出尘的身姿。行走如松柏,傲然似云峰。

    她袖子中的手捏紧,姐妹三人,就数雉娘嫁得最好。她和燕娘,命运交错,燕娘已死,她却还在为前程谋划。

    丫头们在前面打帘子,赵凤娘随后进入雉娘的屋子,雉娘从塌上站起来,亲迎上前。

    今日赵凤娘衣着素净,净色的衣裙,连半朵绣花也没有。脸上画着淡雅的妆容,眉宇间带着忧色,竟有另一种凄苦的美。

    而雉娘,因为有孕,穿得很随意。但绝美的容颜如饱满多汁的果子,粉白中透着嫣红,让人移不开眼睛。

    赵凤娘的心似被针扎一下。

    雉娘语气亲热地招呼她,“大姐,你今日怎么会想到来看我?”

    “三妹,大姐来得唐突,实在是于心不安。前次段表哥酒后胡言,竟招来卖题的风言风语,差点就连累胥大公子。还好陛下英明,未曾追究大公子的罪责。我在家中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亲自登门当面和你们致歉。”

    “这事与大姐夫无关,不过是有心之人起挑起事端,谁知惹得陛下动怒,夺了大姐夫的功名。想必大姐夫肯定备受打击。”

    雉娘请赵凤娘坐下,赵凤娘脸有忧色,叹了口气。

    “十年寒窗苦,就为一朝成名天下知。段表哥心中自是难受,意志消沉。我看在心里,也为他难过。但错就是错,他买卖考题,还和别人说是真题,差点就连累到胥家,算是罪有应得。”

    雉娘垂眸,饮了一口蜜水。“事情已经过去,大姐不需再自责。”

    赵凤娘点头,神色惆怅,“自过年以后,事情一出接着一出。先是燕娘枉死,接着又是科举风波,段表哥被除功名,让人措手不及。”

    她的伤心不像是做伪,提到赵燕娘时并无异色,若不是城府极深,就是燕娘之死与她无关。

    但雉娘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就算是相处的时间短,也能感觉到她是个颇有心机之人,温婉的表皮下面藏着极其深沉的心计。

    “大姐,二姐的头七已过,一般的魂魄应该都堕入轮回。只我看常远侯府似还有所隐瞒,只怕凶手另有其人,我曾听闻含冤之人不肯转世轮回,终日在阴阳交界处游荡。”

    赵凤娘似打了一个冷战,冰凉的手指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地抿一口。杯子中,茶水荡起细小的波纹。

    “燕娘死得与不算冤,有因必有果,她若不为难别人,又怎么会招来杀身之祸?那替别人背罪的两个丫头也在下面,想必她忙于应付,哪有空出来闲荡。”

    她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一眼雉娘,雉娘似有所感一般,唏嘘不已。因果循环,赵燕娘纵使是被人害死的,死得也不算冤。

    赵凤娘收回眼神,慢慢地放下杯子,“你看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逝者不可忆,生者还得为前途奔波。段表哥现在情绪低落,我想着也不能让他这么下去,不能出仕,还可以另寻出路。”

    雉娘看着她,静听她的下文。

    赵凤娘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打着来请罪的名义,怕是另有图谋吧。

    “三妹,我听说胥府和韩王府颇有交情,那韩王世子对你也是以表姐相称。大姐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帮忙。段表哥不能出仕,可多年的苦读不能白费。我想着,是不是给他谋个差事,近日韩王在给世子物色幕僚,不知你是否可以引见一番。你放心,段表哥经此一事,定会事事小心,不会再饮酒误事。”

    赵凤娘竟然在打韩王府的主意,还想将段鸿渐那种斯文败类塞进韩王府。她这又是要算计什么?

    雉娘为难起来,“大姐,我不过是个深宅女子,韩王世子也是看在胥家的面子上,才会唤我一声表姐。我自己是什么份量,我还是清楚的,不能因为别人客气几句就腆着脸上门。段表哥真有才情,必不会被埋没,你不妨让他自己去韩王府一试?”

    赵凤娘一把拉起她的手,眼神中带着祈求,“雉娘,我知道以前因为我生母的事情,你对燕娘不满,可能对我也没有什么感情。但我们始终是姐妹,现在都已各自成亲,正是应该相互扶持的时候。段表哥也是你的表哥,他现在落难,更怕他人非议,也怕被人拒绝。我来求你,只是想让你和韩王世子通个气,韩王世子看在你的面子上,一定会用表哥,你表哥有事做,慢慢就会从失去功名的痛苦中走出来。这事对你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算是大姐我求你,你就帮帮段表哥吧。”

    雉娘认真地看着她,心中一直在暗思,赵凤娘此举意欲为何?

    为了让段表哥进韩王府,赵凤娘竟然放低姿态求她?韩王是陛下的皇兄,在朝中的份量举足轻重。难道太子要走曲线救国的道路?段鸿渐进了韩王府,就好比一个钉子,太子不会是打这个主意吧。

    “大姐,你真是在为难我。你不知道我的处境,自打嫁入胥府以来,我一直恪守本份,生怕说错一句话。我们赵家家世低微,能攀上胥家,说句难听的话,那是高嫁。我上头还有两代婆婆,哪里敢逾越插手男人们的事情。”

    她垮着脸,咬着唇,一脸的羞愧。

    赵凤娘盯着她,半晌,道,“是大姐强人所难了,你有你的难处。此事我们再另想法子。”

    “还是大姐心善,体谅我的苦处,我不比大姐过得自在。段府可是姑姑做主,你又是在姑姑跟前长大的,自然体会不到新媳妇的难处。”

    赵凤娘嗯了一声,她又不是新媳妇,哪里知道新媳妇的难处。

    “只是你段表哥,这段日子太受打击,都不肯出门。要他自己去韩王府一试,就怕他连门都不出。”赵凤娘脸上的忧色更重,“如果有个事情让他分神,他许是就不会自怨自艾。可他一个书生,除了做幕僚,还能干什么?”

    雉娘听出她话里有话,不好接话,想转个话题。

    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赵凤娘接着道,“也就只能做些和书打交道的活,好像胥府是有书坊的吧,不如你和大公子说说,让段表哥去胥府书坊做个抄誊的人,一来不用见人,二来也可以忘记伤心。这个你总能办到吧?”

    雉娘哑然失笑,赵凤娘果然是有备而来。先是让她去韩王府搭线,想来这事的难度大一些,料定她不会同意,马上抛出想进胥家书坊的请求。书坊是胥家的,相比进韩王府容易太多。

    要是她因为之前没有帮到人而内疚,听到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肯定会忙不迭地应承。

    但赵凤娘是谁?她不可能仅是为了帮助段表哥,一定还有其它的图谋。

    朝堂之事,她知道的并不多,也不比上赵凤娘的见识。赵凤娘在京中多年,常出入宫廷,对于朝事想必知之甚多。

    “这个…我倒是可以向夫君提上一提,看看书坊是否还缺人?”

    赵凤娘松口气般地笑一下,“我就知道三妹心善,这事肯定能成。”

    “我不敢保证,男人们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敢随口承诺。”

    “三妹能开口一试,大姐就很感激。我们是姐妹,胥大公子看在你的份上,也会同意的。”

    赵凤娘目的达到,拉着她的手,很是夸赞一番。

    雉娘听着她的赞美,也只是笑笑。

    待她一走,雉娘脸上的笑就隐没不见。

    赵凤娘这人,还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除了算计,似乎就没有别的事情。以前还好,有县主的身份撑着,不屑于做些小动作,现在越来越露骨。

    难道权势就那么重要,值得她如此疯狂地算计,不顾一切地为太子谋划?她这般帮太子,太子真的事成,她又以何种名义伴在太子的身边?

    雉娘暗自想着,起身去寻胥良川。

    胥良川听出她话语的担心,淡然一笑,“她既然相求,你应下便是。”

    “应下?万一段鸿渐在书坊里使什么阴招,那不是累及我们胥家吗?”雉娘有些不解,明知他们不安好心,为何还要招惹?

    “我就是想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招术?”

    他说得平静,却带着凛然。

    雉娘猜他必是有对策,没有再问。视线瞄以桌上,飘逸超脱的字映入眼帘。以前常听人说什么男人的字应该是苍劲有力的,但是他的字却如人一般,出尘绝艳。

    胥良川将手中的笔递到她手上,重新铺开另一张白宣,“近日可还有练字?你写几个字看看。”

    雉娘握着手中的笔,娇嗔地瞪他一眼。明明知道她最近天天嗜睡,哪里还有精力练字。她有孕在身,也不可能再用从前的那一招来对付他。

    她咬着唇,一手托袖,另一只手握笔在砚中蘸好墨汁。小脸认真地盯在纸上,握笔写了一行字。

    身后的男人眉头微皱,似是很不满意。

    他伏身上前,从背后环住她,修长的手包着她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提笔在纸上写出两人的名字。

    第101章 胎相

    段鸿渐对于赵凤娘没有经过他的允许, 就给他寻差事,很是不满。不知赵凤娘是如何劝的, 三天后, 段鸿渐出现在胥家书坊中。

    胥家人都没有将这当成回事,又过了几天, 雉娘想着现在胎相应该已现, 于是请大夫再次诊脉。不出所料, 果然是喜脉。

    而且大夫还隐晦地透露,脉相呈阳而浮, 弦中带涩, 是男胎之相。

    胥老夫人很高兴, 未免惊了胎神,暂且不将喜讯公布出去, 仅家中人知晓。

    晚上, 胥良川回来,交给雉娘一张房契。雉娘展开一看,脸上变换着表情。

    “这不是我娘家租的院子吗?你何时买下的?”

    “一直租住, 倒不如买下来。”

    雉娘心下感动,她半点也没有想起这茬。房契上写的是娘的名字, 心道还是他心细, 面面俱到。

    过两天,挑了个大晴天,带上青杏乌朵和海婆子,主仆一行回了赵宅。

    巩氏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仔细地询问她最近的饮食起居,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又关心她腹中的孩子,有没有请大夫号过脉?

    雉娘一一小声含笑地回答,待说到大夫诊定是男胎时,巩氏脸上的表情明显更加高兴。

    “虽然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好的,但头胎产子,是每个女人都盼望的。谁不想第一胎就在婆家站稳脚跟。”

    “儿子也好,女儿也罢,都是我的孩子,我都会同样的疼爱。”雉娘自己倒是无所谓的,她肯定不止生一胎,后面还会接着生,生儿生女都一样。无论男女,都是她仅有的亲人。

    但古人更重传承和血脉,头胎能产子,相对而言压力要小不少。

    巩氏欣慰地笑着点头,女儿能这样想开当然最好,是儿是女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只可惜…

    她忆起自己早逝的孩子,眼中泛起泪光,连眨几下,将泪意忍下去。扶着女儿坐在屋内的靠塌上,背上垫起软枕。兰婆子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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