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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澜城尽飞花 第6节(2/4)

作品:《风起澜城尽飞花

借云南王之手除掉那些人,只是皇帝交待他做的事不知是否能顺利完成。

    两人在客栈里休息了一夜,次日早起,沐燕非拒绝了陶然帮他易容的提议,自己把眉毛胡子贴上,又涂黑了脸,陶然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自己的头发都弄白了,脸上多了许多皱纹,再佝僂起腰板,还真有几分老者的模样。他们出了客栈,继续赶路,晌午前便来到了太和郡都,先在某处不起眼的客栈落了脚,把马匹交给店家,然后步行去绸缎庄,陶家店铺就坐落在某个繁华街道上,店铺沿街开着,老远就能看到客人进进出出,似乎生意不错,周围一派祥和安寧,看不出有什么不妥。陶然靠在对面的墙角,道:“要不我先去打听一下?”“你住进去,我另外找住所。”沐燕非说完就走,陶然一愣,急忙追上,问:“怎么突然走这么急,是不是你发现有不对劲?”“直觉。”沐燕非淡淡道:“我不喜欢这里。”“那是我家。”“这就对了。”直白刻薄的说话,陶然气急反笑,正要反驳,忽然手腕被拽住,沐燕非拉住他迅速避到一旁,气力过大,两人贴靠到了一起,陶然的气恼立刻飞远了,笑嘻嘻问:“你准备大庭广眾之下非礼一个老人家吗?哎唷……”小腹被狠狠顶了一下,沐燕非眼神如刀扫过,被警告,陶然不敢再放肆,乖乖转头去看,发现有人从店铺出来,却是青瞳,手上挎了个菜篮,像是要去采购。“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看到青瞳,陶然笑了,给沐燕非使了个眼色,让他随自己跟上,不过那双凤眸回头一瞥,倒更像是调情,在一个老者脸上露出来,显得格格不入,沐燕非不耐烦地把头转开,眼不见为净。陶然等青瞳走过去后,抬步跟了上去,途中随手抄了几粒石子,待周围行人渐少,把石子扔了过去,青瞳练过几年武功,身手不错,躲开了一颗,但脚步还没落下,第二粒石子刚好撞到他的麻筋上,时间把握得刚刚好,看到青瞳一个前仆跪到了地上,沐燕非道:“捉弄别人很好玩吗?”“以前在家里常玩的,习惯了。”陶然笑嘻嘻走过去,捡起摔在旁边的竹篮还给青瞳,道:“路不平,要看清再走啊。”青瞳本来在揉膝盖,听到他的声音,头猛地抬了起来,陶然虽然易了容,但那嘴角勾着的坏笑太显眼了,以前他每次被捉弄,陶然都是这种表情,惊喜之余,正想叫他,陶然给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青瞳会意,小声问:“就你一人?那位沐公子呢?”“说来话长,找个静一点的地方,慢慢聊。”青瞳甚是机灵,眼神飞快扫扫四周,道:“往前走两条街有个桂花茶馆,少爷先过去,我绕一圈再去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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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不等陶然回答,就拿着菜篮跑远了,沐燕非走过来,陶然冲他苦笑:“看来你的直觉很灵。”沐燕非听到了青瞳的话,默然不语,从陶然身边走了过去,被完全无视了,陶然眨眨眼,自言自语道:“我是死的吗?”沐燕非旋即折回来,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拉着他一起离开。青瞳脚步轻盈,一溜小跑,跑进了附近一道僻静小巷,后面有人跟随,他毫无在意,只慢慢放缓了脚步,听到那人跟上来,跟他并肩而行,低声道:“鱼来了,准备收网。”男人手递过来,是个浅浅的纸包,青瞳接了,揣进袖子里,待男人离开后,才折返出了小巷,风拂过,吹起他额前秀发,遮住了发后的深邃目光,他在周围街口转了几圈,定住心神后,这才快步向桂花茶馆走去。陶然和沐燕非已经在茶馆里等着了,两人坐在角落里,又一身普通布衣,在热闹的店铺里完全不显眼,青瞳进了茶馆,好半天才看到他们,急忙跑过来,坐下后,低声埋怨道:“二少爷,我快被你害死了!”陶然叫了茶点,听着小廝的埋怨,他悠悠品了口茶,笑道:“看你活蹦乱跳的,再活个几十年没问题。”说完又看看坐在旁边的沐燕非,问:“我没说错吧,主子?”沐燕非低头品茶,对他的话置若罔闻,青瞳慑于沐燕非的气势,不敢直接质问他,只好把矛头对准陶然,问:“这位沐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会一直被人追杀?害得我被阿中阿南他们逼迫,带他们来这里,老爷已经知道你私自出寺的事了,气得不得了,让大公子马上赶过来处理,还说见到你后,打断你两条腿,看你还敢不敢乱跑。”陶然看了沐燕非一眼,见他仍然无动于衷,只好问:“阿中他们也来了?”“是啊,他们说失散后,沐公子一定会来这里,所以就跟我一起来了,还找了个人扮成沐公子的模样,结果被人追杀。”沐燕非端茶的手微微一停,问:“被追杀了一路?”“那倒没有,只一开始有人偷袭了两次,后来就平安了,要是被追杀一路,我还活得下来吗?”青瞳愈说愈生气,瞪着陶然道:“你就等着大公子来罚你吧!”陶然完全没把小廝的警告放在心里,问:“我爹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当然是我托人快马传书,我跟着你出来,要是你有个叁长两短,公子还不活剥了我的皮?这一路上我又要担心你是不是有危险,又担心你有没有钱花,整天担惊受怕的,我容易吗?”“不容易。”陶然很认真地道:“等大哥来了,我会让他加你月钱的。”“不是钱的问题好不好……”争吵被打断,沐燕非问:“现在陶家店里怎么样?”青瞳看看陶然,陶然斥道:“主子问你话呢,还不快答。”“什么时候又多了个新主子了?”青瞳小声都囔完,道:“没什么变化啊,我说阿中他们是老店的伙计,严老板就没说什么,都收了,最近这里生意好得不得了,正在加人呢,严老板巴不得多些人做事。”严老板是负责这里店铺的老伙计,做事精明干练,很得陶千山的信任,想到阿中等人在他手底下做事,陶然突然想笑,以沐燕非的身分,他的随从至少也是都尉,现在却不得不做下人的差事,想必心里很憋屈吧。“除了生意好外,还有什么不同?”“没有啊。”青瞳眼珠在他们之间打着转,问:“你们为什么要乔装?不会还在被追杀吧,沐公子,我家少爷也被你拖累了一路,我看你还是赶紧带着你的随从,该去哪去哪吧,别再连累我家少爷了。”沐燕非眼眸微微一沈,觉察到他的不悦,陶然急忙对青瞳道:“茶壶空了,快去换壶新茶来。”青瞳拿着茶壶走开,很快又转了回来,陶然示意他给沐燕非斟茶赔礼,他照做了,不过茶斟得有点急,有几滴溅在沐燕非袖子上,他急忙帮忙擦掉,又接着给陶然倒了茶,陶然眼眸扫过他的手,手有些发颤,觉察到陶然的注意,青瞳急忙退开了,道:“我要回铺子了,少爷是不是跟我一起回去?”“我们还有事,暂时不去。”陶然看看沐燕非,道:“等寻到客栈住下后,我再去找你。”青瞳没再多说什么,告了辞匆匆跑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沐燕非道:“他在你家很久了?”“四年多吧。”陶然哑然失笑:“怎么?你不会连我的小廝都怀疑吧?”“刚才他给我斟茶时很紧张,气息不定。”“因为他怕你。”沐燕非看了陶然半晌,突然站起身走出去,陶然急忙付了茶钱,追上去,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必一定要说出来?这一路上你跟你的随从用标记联络,不是也没有告诉我吗?”沐燕非不答,脚步依然走得飞快,陶然只好道:“好吧,我坦诚,刚才他给我斟茶时手心里写了字,一个逃字。”沐燕非脚步登时顿住,眼光森然看向陶然,“陶然,你在消遣本王吗?!”同行一路,这还是沐燕非头一次在陶然面前如此自称,称呼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也揭示了沐燕非此刻的不快,陶然微微一愣,对视着沐燕非的冰冷目光,突然笑了起来,一贯都是冷冰冰的人,偶尔动怒,倒别有番风情,由不得他不笑,低低的声音道:“王爷,可否请您老把桃的木字边改成走之?”沐燕非其实在说出同时便已明白了陶然的意思,但话已脱口而出,无法改回,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满面春风的人,他懊恼地想果然人急无智,他居然会为陶然的隐瞒而失态,连这么简单的意思都误解了。“我的随从有沿途留下记号,我不是想特意瞒你。”他抬步,慢慢向前走着,道:“只是我不知道该信谁,不知道那些标记是否是真的。”包括方才他在陶家店铺门口看到的标记,依然不敢肯定那里面究竟有多少是真实的。看到了沐燕非眼眸里闪过的落寞,陶然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笑,轻声问:“他们都跟随你很多年了吧?”“最短的也有五年。”陶然诧异地看着沐燕非,男子并非传说中的冷血无情,他明知属下有人出卖自己,却没有认真去查,或许他其实已经知道是谁,只是不愿去揭破那层纸。眼神闪了闪,他搭上沐燕非手中裹着黑布的刀刃,笑道:“只有霸者才配得上这柄刀,若你做不到,不如趁早易主。”沐燕非脸色一沈,陶然不用他呵斥,已自觉收回了手,道:“有家归不得,真要像青瞳所说的,要逃吗?”沐燕非眼中掠过轻蔑的顏色,不管青瞳出于什么用意暗示这个字,也不管现在是怎样的情势,他都不会逃,两军对阵,当以命相拼,不战言败者,枉称男儿。哼道:“我只认识‘杀’,不识得逃这个字。”“看出来了。”陶然调侃完,看到戾光扫过,急忙正色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先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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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然以为沐燕非是回客栈休息,谁知他回去只是换了件衣服,便要出门,陶然也换下衣衫,笑道:“只是袖子浸了点茶渍而已,不需要特意回来换吧。”“难道你要我穿着脏衣去办事?”沐燕非没说他其实是在意方才青瞳帮他抹茶渍的动作,虽然他没看出青瞳做了什么,但总觉得不舒服,那件衣服脱下后,顺手一扔,从二楼窗口扔了出去,转身离开。陶然探头往外看了看,后街偶尔会有人经过,来往行人若是看到完整衣衫,一定会捡走,沐燕非不动声色就把隐患转移开了,这个男人看似傲慢,心思却比他想象中要深沈多了。“去哪里?”他跟上问。“郊外,我要找人。”沐燕非没有牵马,而是让陶然雇了一辆马车,之前陶然买的两匹马高大魁梧,太惹眼,相比较来说,马车脚力既好,也比较容易遮掩。两人乘上马车,车夫照沐燕非的交待的朝城外南郊跑去,车里很宽敞,陶然上车后就躺下了,问:“找什么人这么急?”“不晓得,我只知道他叫鬼头,在南郊一座寺庙挂单。”“又是寺庙?”陶然笑问:“寺庙里有黄金吗?你总喜欢往庙里跑。”沐燕非没答话,眼神冷冷瞥来,意思很明显,他问到了不该问的事情,陶然立刻聪明地闭上了嘴,马车在沈默中跑了一会儿,他颇为无聊,向沐燕非要来酒壶,连喝几口,见沐燕非盘腿打坐,神情平静,完全没把眼前危险放在心上,终于忍不住,又道:“还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你问,我可以选择不说。”陶然手指在垫子上轻点,心想你不说我干嘛还要花精力去问呢?嘴上却说:“你姓沐,云南王也姓沐,你们是否有什么关系?”“一表叁千里,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关系,如果硬要算的话,我该叫他一声表舅。”“若是这样……”陶然用手支着头,眼神流转,道:“皇帝派你来,到底是要你们认亲呢?还是让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跟云南王谈判呢?”“上位者的想法只有他们才知道。”沐燕非闭着眼,淡淡道:“我要做的,是把上头交待的事做好。”“似乎不那么好办啊,现在只期待那位王爷念在有点亲戚关系的份上,不为难你。”这次沐燕非睁开了眼,冷光扫来,问:“如果他为难,你会怎么做?”“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到时如果我投到对方那边,还望王爷莫怪。”陶然说得很势利,但那一脸无辜的笑又让沐燕非捉摸不透他是否真会这样做,冷冷道:“我不会怪你,我只会杀了你。”品出了话语中的冷厉之气,陶然笑容微僵,打了个哈哈:“王爷的名讳我记得很牢,我会努力不让你的刀锋染上我的血花。”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马车很快来到了沐燕非交待的地方,听车老板说到了,沐燕非跳下马车,左右看了看,除了远远的一圈小湖泊外,周围连棵高树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寺庙,沐燕非不悦地对车夫道:“我说的是曼陀罗。”“这里就是曼陀罗啊。”车夫用马鞭随手画了个圈,“这方圆十里都叫曼陀罗,那个湖就是曼陀罗湖,再过几天,湖边到处都是曼陀罗花。”“我说的是叫曼陀罗的寺庙。”“你说曼陀罗寺啊,十几年前这里一场大火,早就烧没了。”车夫恍然大悟:“这位公子,你一开始说清楚的话,我们就不用兜这么大圈子了,不过既然来了,不如再往前走走,那边有座尼姑庵,反正是上香还愿的,庵堂寺庙都一样。”“噗嗤!”看着沐燕非越来越黑的脸,陶然忍不住笑了,拍拍他的肩头,“主子,惜言如金,这不是你的错。”沐燕非用眼刀把陶然的手扫开,转身跳上马车,对车夫道:“回去。”车夫被沐燕非的煞气吓到了,没敢动,转头看陶然,陶然给他打了个回程的手势,也跳上了车,车跑了起来,陶然看看沐燕非,他表情冷淡,参不透喜怒,便道:“寻人也不急于一时,不如我们住下来,先找云南王谋反的证据吧。”“我何时说云南王谋反了?”“谋不谋反,还不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沐燕非的眼神沈了沈,感觉到他的冷意,陶然耸耸肩,他知道自己又触到了沐燕非的不快,于是坐正身子,准备迎接沐燕非的妖刀,谁知沐燕非只是沈默了一下,然后道:“这话以后不要再乱说了,惹来杀身之祸,我救不了你。”惊讶于沐燕非的回应,陶然反倒愣了,那句话与其说是警告,倒不如说是忠告,沐燕非在容忍他的贫嘴,出于什么原因不知道,但绝对不是他乐见的结果。气氛因为沈默沈冷了下来,沐燕非闭目养神,陶然则靠在车壁上,頎长手指在膝上轻点,无声的敲点,在无形中透出淡淡的寂寞,沐燕非似乎感觉到了,俊眉轻轻皱起。轔轔响声中,马车奔走了一段路,陶然斜靠的身子突然猛地绷紧,外面有奇怪声响传来,几乎与此同时,沐燕非也睁开了眼睛,他此刻内力不高,但常年征战养成的警觉便如烙铁,早已烙在心里,哪怕再细微的不妥,也可以立刻感觉到,身子未动,手却缓缓握住了刀柄。马车行走缓下来,随即马匹传来嘶叫,向后退了两步,停下了,陶然坐正了身子,眼神凝重,语气却依旧平和,问:“怎么不走了。”“咻!”响箭破空之声传来,陶然立即攥住沐燕非的手,从马车上跃出,十数道箭羽在他跃出同时从四方射来,陶然凌空中已拔出腰间软剑,将迎面射来的箭羽击落,其他羽翎纷纷射在马车周遭,翎后连着火线,四面车板瞬间被火线包裹,火如游龙,飞快燃了起来。马匹发出尖锐嘶叫,扬蹄疾奔,车老板被掀跌到地上,随即又爬起来,追着马车跑去,四周立了十几名黑衣人,不过没去拦他,个个手持利刃,目光都落在沐燕非的身上。已是日落时分,远处一抹晚霞染红了尽头的天空,利刃在霞光中泛出惨白光芒,将杀气毫无保留地散发出来,沐燕非久战沙场,这种场面不知见过多少,虽然对方人数远胜于己,却毫无怯意,冷眼看着蒙面人慢慢逼近,静候对方的攻击。陶然跟他背对而立,凤眸扫过眾人,忽然笑道:“一共十七个,我十你七。”“是我十你七。”沐燕非手腕轻抖,黑布滑落地上,露出里面墨黑狰狞的妖刀,手指轻抚刀鞘,突然道:“以后不许穿黑衣。”“为什么?”“因为我讨厌黑色。”“可是……”话声未落,敌手已然攻近,沐燕非刀锋出鞘,横刀扫了过去,陶然也急忙追上,软剑在手中连抖数朵剑花,接住对方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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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貌似久经训练,进退攻守一致,且招式狠辣,招招逼向两人的要害,陶然护持在沐燕非身前,让他不至于太吃紧,但很快就被那些人逼迫着向旁边一步步退去,逐渐跟沐燕非拉开了距离,沐燕非内力损伤严重,好在临敌经验丰富,妖刀出鞘,墨黑刀身在晚霞中划过一道耀眼光芒,他出刀甚急,又是拼命打法,完全不顾及自身处境,那些攻击他的人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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