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澜城尽飞花 第6节(1/4)
作品:《风起澜城尽飞花》
步冲了进去。客栈里也站了不少人,周围弥漫着大火燃烧后的浓重气味,听眾人议论是有
盗贼进来,被更夫碰到,争执中撞翻了灯笼,导致火灾,还好发现及时,火
没蔓延起来,除了走廊门墙有一部分被烧到外,没人受伤,算是有惊无险。看到被烧得泛黑的围栏,沐燕非眼神愈发阴沈,迅速走进自己的房间,门打
开,呛人恶气迎面扑来,他急忙屏住呼吸,床头有几处很明显的凹痕,像是
弩弓造成的,箭羽已拔,但箭弩撞击过后的木雕周围都完全变黑了,像被泼
了大片墨汁,幃帐有一半毁掉了,纱帐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垂在旁边。沐燕非用刀卷掉勉强挂在床头的幃帐,里面的惨状顿时逼入眼帘,腐蚀入骨
的药液,伴随着清晰可见的弩箭凹痕,刺鼻的气味还弥漫在床头,告诉沐燕
非方才这里曾有过怎样的杀机,他不敢想象如果当时自己在床上的话,是否
可以顺利躲过这场狙杀,一瞬间各种猜想在脑海里迅速转了一圈,身体绷紧
了,无形中做出了御敌的状态。陶然没发现沐燕非的怪异,用袖子掩住口鼻,又去拽他,道:“这味道很怪
,我们先离开。”伸过去的手落了个空,陶然眼前寒光一闪,妖刀刀鞘上裹着的黑布已然飘落
,寒锋出鞘,逼近他的面门,他一怔,随即便明白了过来,问:“你怀疑我
?”“下午你去哪里了?”陶然性子随和,但被人突然用刀指住,还是不由动了气,冷笑:“若你不信
我,我说也无用。”刀锋向他颈下又递近几分,带着迫人的气势,寒风刺得嗓眼有些痛,是杀气
逼近的前兆,陶然气得哼了一声,伸手从怀里掏出钱袋,道:“钱都花完了
,明天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下午我一直在赌场里,就是客栈前的那家富贵赌
场,你若不信,尽管去问。”钱袋拿得急了,有两颗银色长片被带着滚到了地上,是赌场中常见的筹码,
不过这证明不了什么,陶然尽可以去赌场转一圈,然后跟杀手会合,知道他
在这里的只有他们两个,杀手可以轻易追来,有的放矢,除了陶然泄密外,
他想不到其他可能。杀机涌上,沐燕非眼眸沈了沈,转念间便思忖到各种一击毙命的杀招,出手
不留情,是他一贯奉行的准则。“你要杀我?”感觉到沐燕非的杀气,陶然气极反笑:“我从江南一路跟随,
鞍前马后的伺候,就算你被人追杀,我也没弃你而去,没想到做牛做马倒做
出不是来了,我知道你是在利用我,一有风吹草动,就马上怀疑我,可是你
想想,我们现在坐在同一条船上,出卖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好处尚未知,但绝对没有坏处,至少陶然可以趁机从中脱身出去,他不过是
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为美色神魂颠倒尚可说得过去,但绝不会到舍命的份
上。沐燕非盯住陶然,表情森然,冷冷道:“要我相信,你有什么资格?”“是啊,我没资格,所以你不必信!”陶然气得脸色发青,冷笑:“既然不信
,那多说无益,不如一拍两散好了,我乐得轻松,你也不用再担心随时被人
出卖。”说完,袖子猛地一甩,转身冲了出去,沐燕非刀尖轻微摇晃了一下,似乎想
挺进,但微一犹豫后折回了鞘里。看惯了陶然的嬉皮笑脸,原以为这个人是不会生气的,没想到他也有底线,
其实那句话并非质疑,而是询问,要让别人相信,自然要有值得信任的行为
,既然陶然什么都没有,自己为何要信他?适才他在起了疑心后没有立刻挥刀,而是给陶然解释的机会,已经是手下留
情了,换了往常,在觉察到危险时他一定先发制人,绝不让对方有还手余地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嗜血的,妖刀也是,可方才偏偏忍下了。似乎内力消失后,杀气也消减了很多,这可真不是个好现象。沐燕非叹了口气,用黑布裹好刀,走出去,外面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客人
也都各自回房,不再像方才那样混乱,沐燕非本想去牵马,谁知后院的门锁
住了,他没再逗留,索性弃了马,走出客栈。不管是谁告的密,这里都不可久留,不过天尚未亮,无法赶路,沐燕非来到
远处一个背风的墙角,靠在墙角迷糊了一会儿,等晨曦微蒙,路上渐渐有了
行人,才起身出城。街道两边已经有人搭起摊铺卖早点,闻着饭点清香,沐燕非肚子忍不住开始
叫,他摸摸口袋,才想到昨晚辛苦一晚,钱都给了陶然保管,自己身上分文
皆无,想仿照陶然去赌场赚钱都没有底本。天已大亮,不适合再去打劫,沐燕非向前走着,思寻其他赚钱的法子,可惜
走了一路,什么都没想出来,正踌躇间,忽听前方马嘶声,沐燕非久居边关
,一听啼声,便知是良驹,顺声走过去,见有匹枣红马站在树下。马匹身形高大,毛色光亮,连马鞍都是上好的皮革,沐燕非上前,伸手拍了
拍马背,发现缰绳没有拴,只是搭在旁边,马却不跑,绕着树徘徊,沐燕非
左右看看,未见马主人,猜想可能是走失的马匹,否则这种上等好马,没人
会连砩疾凰┍阕呖?/p> 风起澜城尽飞花24
沐燕非摸摸马背上的鬃毛,起了带走的心思,此去滇南,正需上等坐骑,这马便似上天送来的一般,不收实在说不过去,这样想着,又摸摸马颈,枣红马打了个响鼻,显得很温顺,于是沐燕非决心下定,随手抄过落在旁边的马恚下恚鎏范ナ髦σ∫罚偈狈苫ㄈ缪一ㄋ娣缁匦笱笕魅髟谘矍捌洌婕匆坏篮谟按邮魃下湎拢16诹寺砥チ硪谎孔怕戆跋蛩12Α!澳阋郧傲炀蛘淌保遣皇蔷u庋蚪俦鹑说亩鳎俊比魍阉嬉獾男Γ路鹱蛲硪磺蟹渍枷16谛θ堇铮蝗豢吹绞煜さ牧撑坛鱿衷诿媲埃逖喾切乃加行┥蚋。挡簧鲜遣镆欤蚴且饬现械奶谷唬砬槿春芾涞溃骸凹匆炎撸趾伪鼗乩矗俊碧杖慌吭诼肀成相坂托α耍盎姑桓闵瞎玻痛朔挚俏抑暗男量嗥癫话追蚜耍俊鄙咔豳怕辉诤醯纳18坪跄浅【辉谒蠢床还乔槿思涞拇蚯槁钋危逖喾抢湫Γ骸霸诖采希阄幢卣嫉玫奖阋恕!薄拔匏剑灰梢韵硎艿健!碧杖豢吭诼肀成闲此霸偎担挥邢虻贾嘎罚慊嶙叩煤苄量啵矣么Σ淮螅还蘸糜心阈枰哪遣糠帧!背先唬舴侨绱耍畛蹙筒换嵫杖煌校挂宦啡淌芩闹疃喽裥校还丝蹋蕴杖欢嗔思阜纸湫模溃骸澳闾吖雷约海挥心悖乙谎梢宰呦氯ァ!薄笆俏也荒苊挥心愫冒桑髯印!碧杖桓糇怕砥グ咽掷锏闹桨莨矗叭绕谔诘陌樱灰戳礁觯俊便逖喾俏奘恿怂男α常杖晃弈蔚溃骸俺咽裁从12郏课叶继侥愣亲咏辛耍判模欢镜摹!碧杖簧砩嫌兄制婀值钠剩崛萌瞬挥勺灾魈铀囊迹逖喾侵雷约褐灰恿硕鳎退闶侨峡闪怂乃嫘校晕7妓骱螅醯萌盟幸参薏豢桑暇顾挥腥吩渲ぞ葜っ魈杖坏男姑埽杂诨箍梢岳玫亩鳎翟谔上Аc逖喾巧焓纸庸桨杖蛔旖橇鞒鲇σ猓哦宰约合露谋厥さ暮v定,慢悠悠绕过马匹来到沐燕非身旁,把水袋递给他,沐燕非没闻到他身上的酒气,随口道:“难得你没喝酒。”“酒是你保管的,从你那里拿来的酒喝起来才更有味道。”陶然话语带了分调笑,却点出了事实,出于两人的约定,为了控制陶然的饮酒,酒壶都由沐燕非携带,不过沐燕非并不信他的借口,明明昨天他出门赌钱就半醉而归。陶然看到了沐燕非眼中的悻悻之色,却不在意,摸着马背,问:“你是驭马高手,看看我挑的马如何?”“从哪偷的?”“买的,用我们劫来的钱。”陶然手指对住双唇,清啸声中,另有一匹马以飞快速度奔来,却是匹全身纯黑的高头骏马,奔近后,主动凑到陶然身边用头蹭他,陶然伸手抚摸它的鬃毛,笑道:“这马儿比较贪玩,一不注意,它就不知跑去了哪里。”“你不拴绳,它自然会跑。”“需要用绳来拴住的,留下也没意思,我做事比较喜欢你情我愿。”沐燕非对这自以为是的想法嗤之以鼻,不过看那马跟陶然甚是亲昵,毫无认生之感,也不得不佩服他对驯养动物的确有一手,吃完饭,见陶然还在摆弄马匹,问:“你怎么知道我会经过这里?”“听那些小雀说的。”陶然指指在树枝上几只噰喳喳的小鸟,笑道:“传递消息,它们最灵光了。”对于这些痴话,沐燕非听多了,也只当是真的,翻身上马,提着马碓刈肆饺Γ杖晃剩骸盎蛐砟阆衷诘纳硖甯屎献沓担俊薄昂镁妹黄锫砹耍退!敝八且灿衅锫恚还抢下淼慕帕p嚷庾踊孤丝唐锷峡ヂ恚逖喾遣庞辛司梦サ钠锫砑脖嫉某┮猓欢堵眄,道:“走。”马蹄声响中,枣红马以极快的速度飞奔而去,陶然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也翻身跃上马,扬鞭追上。
骏马驰骋,由陶然引路,一路上再无险阻,只数日便临近了滇南境内,沐燕非疼惜马匹,便放缓了脚力,任马自行奔走,这样又走了两日,进入太和郡内,各种少数民族服饰的乡民渐多,每逢集市,街上人流攒动,其热闹不亚于江南,陶然为不惹人注意,提议换上当地服装,沐燕非应了,不过依然是他着白衣,陶然穿黑衣,看着两人装束,陶然忍不住笑道:“将来你朝中混不下去,不如随我一起闯荡江湖,就号称黑白双煞。”沐燕非不答,剑眉却微微挑起,沐燕非是个缄言的人,但这一路陶然察言观色,已经可以从他细微动作里琢磨出他的想法,见他不以为然,也没多说什么,嘻嘻笑着把话题扯过去了。这日午后两人在郊外茶摊吃了饭,晌午天气正好,又临近县城,他们便没急着赶路,沐燕非在茶棚下品茶,陶然去了旁边树下,噙了片青草叶,双臂为枕躺在地上小憩。眯着眼睡了一会儿,就听脚步声响,沐燕非走到了他身边,陶然睁开眼,便见沐燕非居高临下看他,他不解其意,也回望过去,可惜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只觉得光芒从沐燕非身后射来,凛凛之威,令人莫敢直视,眼瞳像浸染了古墨的玉石,幽静而又深邃。“这一路辛苦你了。”半晌,清冷声线拨响,沐燕非看着陶然,认真道。一路险山恶水,都是这个男人陪自己走过来的,也许是看常了的缘故,竟不觉得这张脸有多猥琐了,陶然虽然言辞轻佻,却也只是嘴上说说,倒是照顾了自己一路,没半句怨言,光这一点,也配得起一个谢字。陶然愣住了,随即伸手掏掏自己的耳朵,笑问:“你不会以为我陪你一路,就为了一声谢……吧。”沐燕非冷冷盯住他,忽然一脚踏过去,陶然早有防备,一个翻滚滚到旁边,等他爬起来,沐燕非已转过身去给马喂水,陶然啐掉了嘴边的青叶,慢悠悠走过去,问:“你是不是要这样正大光明进城去我家铺子?”“是又如何?”“你不怕再遇到上次那种事?”自从两人在蒲城被偷袭后,陶然路经自家店铺,都是过门不入,那次打劫的银两不少,足够他们一路的花销,不过现在到了云南境内,该好好想想要住哪里,做些什么。沐燕非抬头,瞥了他一眼,“做什么?”陶然从他手里拿过水袋,帮他喂马,又一下下摸着马鬃,对着马笑道:“马儿马儿,你真好命,这一路上我伺候主子,主子伺候你,原来在主子心中,我的地位还不如你。”
风起澜城尽飞花25
习惯了陶然这副顾左右而言他的德行,沐燕非从他手里夺回水袋,道:“说说看。”话题转回来,于是陶然收起了一脸的散漫,道:“你此来云南,其实有颇多顾忌吧。”沐燕非眼瞳微收,却不说话,陶然又继续道:“云南王拥兵自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几年连进京面圣的基本礼法都不遵循了,皇上一定对其除之而后快,你奉命来云南,却如此小心翼翼,看来也是不想惊动有干系的人。”“你想得倒不少。”这句回应便算是承认了,陶然又道:“可是现在很多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说不定云南王早在我家铺子里安插了眼线,你这样一去,只怕会被人牵着鼻子走。”云南王倒是不足为惧,他来云南,不管是明查还是暗访,都顶了个王爷的名讳,云南王即便拥兵自重,也不敢在自己的地盘上杀了他,两边都是老狐狸,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撕破这张面皮,所以他在意的并非云南王,而是那几批杀他的人,还有他此行的其他目的,不过既然陶然如此说,他也就默认了,不动声色,反问:“那依你所见?”“当然是易容啊,看有没有危险,再决定进铺子。”有点新奇的感觉了,看着陶然满是自信的笑顏,沐燕非问:“你会易容?”“略通一二。”陶然上下打量沐燕非,眼睛轻眯,让他的眼眸看起来愈发的狭长灵动,带着狐狸的狡黠,“你骨骼生得端正,易容的话男女皆宜,咳咳……”凌厉眼刀扫来,陶然打消了继续开玩笑的念头,道:“就随便易一下吧,让人看不出来就行。”“你好像很在行?”沐燕非眼眸深邃,看着他,问:“什么事情需要易容?”“躲债。”陶然笑吟吟说完,见沐燕非还盯着他不放,只好追加:“情债。”真是个风流成性的家伙,沐燕非哼了一声,他对陶然的风流债没兴趣,喂好马,牵马离开,陶然也牵着自己的马追上去,天气不错,两人便没有乘马赶路,而是信步缓行,来到镇上后,陶然去买了些易容之物,晚上留宿客栈时拿出来,要帮沐燕非易容。沐燕非想看看他的手艺,便没反对,陶然做得倒是满认真的,让他坐好,拿出东西帮他涂涂抹抹粘粘,双手在他面前灵巧地划动,手指划过他的脸颊,有些冰冷,不知是否跟陶然练习的内功心法有关。陶然指甲修剪得很平滑,指肚柔润,看得出他是个很注重修饰的人,在衣着方面他可一点都不散漫,哪怕日夜兼程的赶路,眉宇间也完全没有风尘仆仆的沧桑感,除了懒散随意外,沐燕非看不出他其他的个性,沐燕非在衣食住行上也很讲究,但上了战场,那些讲究对他来说只是负担,他可以随时拋开,在这一点上陶然跟他完全不同,这让他感觉到,陶然看似随性的背后,有着不可触动的底线。“你再这样看下去,我会以为你喜欢上了我。”篤定的口吻,却因尾音的上扬多了几分轻佻,沐燕非不喜欢这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冷冷道:“我在想,剥掉你的面具的话,你还会不会笑得这么开心。”陶然手指微微一顿,脸上却笑容不改,道:“又焉知主子你现在没有戴面具呢?做好了,看看怎么样。”他把镜子拿过来,递给沐燕非,却发现沐燕非的脸上难得的露出笑意,奇道:“怎么了?”“没什么。”他只是满意自己的发现,陶然在回避方才的话题,因为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不过他掩饰得很巧妙,于是沐燕非没穷追猛打,接过镜子,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镜子里现出一张黝黑脸庞,粗眉高挑,唇上还多了两撇八字胡。沐燕非扔开了镜子,点点头,“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样也可以称作易容。”“主子好像不甚满意,不过当年我可是凭此易容术躲过情人追击的。”“那女人眼睛瞎了吗?”“她若不瞎,又怎会对我恋恋不舍?”真有自知之明,如果陶然在易容术上有这一半自知之明的话,自己也不必在这里受他荼毒了。不过,就这样吧,这样打扮总比什么都不做好,撇开云南王不谈,其他人应该也到了,交锋之事能拖后则拖后,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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