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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ngwithoutgod第40节(2/2)

作品:《Young without god

一张去付账。

    也算收获,至少齐笍不会说他乱花钱。

    回家迫不及待的塞进音响,调好音量,躺在沙发上,想着那个故事,在想着自己的故事

    ,合上眼睛。

    就这样睡着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正午的阳光撒满整个房间,齐笍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音乐,眼

    角湿润。

    楚麟慌忙坐起来:"甚麽时候回来的?"

    齐笍擦擦眼睛:"大概一个多小时,一回来就听见你在放这张唱片,我也反复听了好几遍

    。"

    楚麟这才看见齐笍手上也捏着这张唱片,不由笑了:"你也买了?"

    "喜欢,不行啊。"齐笍突然涨红了脸,立起身来。

    楚麟一把拉住他:"哭了?"

    "都怪你,叫我看这个片子。"齐笍叹口气,瞪他一眼。

    楚麟笑了一声,心里突然想通了。

    为甚麽一定要改变甚麽呢?这样的生活不也很好。性爱固然美妙,但不是生活的全部。

    至少现在的相处,好过原来;至少现在的接近,好过电影中的主角,他们一年才见一次

    ,自己应该知足。

    自己的哲学白学了,竟然不懂生活最简单的道理。

    知足,惜富。

    能够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能够每天早晨醒来看到爱人的脸,已经很好。

    到年老的时候回忆中的一切,都将这样美好...

    楚麟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两人平淡的过完一辈子,白发苍苍的暮年仍然相濡以沫,又会是

    怎样的感动。

    "楚大帅,你又翻我书了?"齐笍突道。

    "啊,是..."楚麟脸色一变,这才想起那本书还在地上。

    看着齐笍暴风雨发作前平静的脸,楚麟忙跳起来往厨房跑:"我,我去做饭--"

    "楚麟,你给我站住!!!"

    柏拉图的理想境界,在现实中还需要实践的检验。美好的日子,还要很久才会到来。

    楚麟被揪住耳朵的时候,这样想。

    番外三 圆舞

    谢书文到德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原先以为会到英国,或是法国,不然,日本也还好。

    却没有想到是德国。

    曾经开玩笑说过,法语像唱歌,日语像撒娇,英语最简单,而德语像呕吐。倒不是诋毁

    别国的文字,只是谢书文说德语的时候,小舌音一发,忍不住就想呕吐。

    但却还是来了这里。语言说得多了,就成了习惯,不再有不良反映。不知不觉住了半年

    多,渐渐喜欢这里。

    凉爽的西风带气候,温度很少有大起大落的情况出现,降雨分布在一年四季,倒还算舒

    服。大学城弥漫的浪漫气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挡的。

    柏林的街道宽阔,高楼林立,现代感很强,但绿化程度也很高。

    谢书文并不喜欢白天出门,除了上课。他更爱恋柏林的夜晚。夜幕下的黑色柏林,对他

    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酒吧,没错,夜晚的酒吧是一种独特的享受。那些风格迥异的,各具鲜明特色的酒吧,

    曾让他在很多不眠的夜晚找到安慰。楼宇的后院有青少年俱乐部和文化艺术界人士的聚会酒

    吧,充满现代自由色彩;还有湖边那充满诗情画意的餐厅以及真正的拐角酒吧,所有这些地

    方都通宵开放。

    适合他这样生活在阴影中的人。

    阴影与黑暗始终有距离,徘徊在两者之间的他,相信自己永远不会忘记见到李理事的那

    一天。

    母亲的癌症已经到了晚期,所有的亲戚和友人都生活在他找寻不到的地方。而自己随母

    姓,从没见过传说中的父亲。

    医院已经丧失了最后一分耐心,对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二十四小时内,没有将药款补

    上,就将关闭他母亲的维生设备。

    只有十三岁的他坐在床前,面对着母亲苍白瘦削的脸,一滴眼泪都没有。他想到了母亲

    第一次陷入昏迷状态时的自己,曾哭得撕心裂肺。

    一想到在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对他真心好的人,就这样要离开的时候,他流下眼泪。但

    现在,他的神经已经麻木,泪腺干涸。

    他在很久以后才知道有句话叫"论孝看心不看迹,论迹久贫无孝子。"

    但当时的他甚麽都不知道,只是在想一个问题,终于走到这一步了麽?

    病房门推开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英俊的男人,西装笔挺,领带平直,黑色的头发映着

    同色的皮鞋,神色有些慌张,但不失风度。

    谢书文看他走到床前,仔细的看了一眼母亲,长舒了一口气,却又露出沮丧的神情,但

    很快镇定下来,回头向助手说了甚麽,俯身微笑着摸摸他的头,起身离去了。

    "我姓李。"他那天从头至尾只说了这一句话。

    谢书文在那个年级已经学会不要多嘴,他只是将李这个姓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也许这是

    个会改变他命运的人也未可知。

    母亲随后转到了另一家私立医院,受到了很好的照顾。虽然不到半年就过世了,但他始

    终相信母亲走得很宁静。

    他在母亲下葬后的第二天,助手来告诉他,李先生想见他。

    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个人,这个在他被母亲家的人行同遗弃后收留他的人。

    明亮的走廊通向宽大的阳台,那个男人坐在走廊的扶手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葡萄酒。看

    他进来了,只是将酒杯递过去。

    "喝吧。"他的声音与记忆中一般,冷静自持。

    谢书文看了一眼,低下头来:"母亲说,我还不能喝酒。"

    "听妈妈的话,好孩子。"他没有坚持,自己喝了一口,"你知道她离开你不会再回来的事

    实了吧?"

    "我想,我知道。"

    "那麽,你接下来怎麽办呢?"他看着阳台外面的草坪。

    那天阳光居然很好。

    "不知道。"谢书文并不觉得温暖,但也没有觉得很冷。

    "我会收养你。"他口气十分肯定,似乎没有想过谢书文会拒绝他。

    事实上,傻瓜才会拒绝。

    谢书文不傻,所以他点头:"我想我应该谢谢你。"

    "不,不用,我收养你,你将为我工作。"他轻轻的笑了一声。

    "我,懂的不多,也不是很有力气。"谢书文不太明白工作的意思。

    他回头看了谢书文一眼,眼中非常温柔:"不,我不是要找秘书或是搬运工,你还小,以

    后你会知道要做甚麽,但是现在,你需要上学。"

    谢书文低下头来,母亲下葬时没有流出的眼泪,这个时候流了下来。

    同时,他告诉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流眼泪了。

    "杰克,在想甚麽呢?"

    谢书文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下课:"井野君,我没甚麽,有点儿想家。"

    与同学走在校园里,明亮的阳光照在道旁的积雪上,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真冷,甚麽时候春天才来呢?"他抬头看着光秃秃的树枝。

    "说得是。"井野摇摇头,"下周就是狂欢节了,学院要办假面舞会,你会来吧?"

    "如果是晚上,我会考虑。"

    "当然是晚上,你这夜猫子。"井野神秘的笑笑,"听说和威斯立特音乐学院合办,有不少

    漂亮女生哦。"

    谢书文无声的笑笑,女生?那是另一个国度的生物。

    路过操场,还有一些男生在打篮球,这麽冷的天只穿着单衣,但浑身冒着热气,十分快

    乐的奔跑着,大声的宣泄着青春。

    谢书文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累了,想回宿舍补眠。

    井野却很有兴致的想再看一会儿,于是他决定先走。

    没走两步,就听见井野惊呼他的名字,他回过头来,一个篮球飞过来重重的撞在他鼻梁

    上。

    就这样笔直的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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