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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 第3节(5/6)

作品:《奸臣

顾钧在屋里哄着孩子,他今也有了正君的身份,日子倒还和以前那般,同老爷住在一起,儿子也养在自己身边。孩子已经两个月大了,早就能睁眼,婢子们围着这少爷说:“小二爷的眼睛和老爷可真神似,将来呀,必定非凡。”

    这孩子大名元秀,自古“元”为始,体之长也,又有君之意。此字用得极重,怕命格扛不住,故后头采了个“秀”字,折中之余,也盼他如其生父一样,不失钟灵。

    就看院君怀里抱着的那白白嫩嫩的娃子,骨溜溜地转着眼睛,若不看嘴巴,是个难得精致的娃子。顾钧对此子极是疼爱,除了喂奶,其他都事事亲为,这元哥儿也疼他亲爹,鲜少瞎哭瞎闹,让他照看起来极是省心。正逗着孩子,冷不防地听到了动静:“你也知我是你们院君的亲姑姑,哼,我倒没脸认他这个侄子!”

    萧府的下人拦住了人不给她进院子,顾大奶奶偏有个大嗓门,吼一嗓子老远都能听见:“他以前落魄的时候,吃我的,住我的!我一个子儿都没跟他算,今儿好了,爬了高枝,以前他刘大奶奶在的时候,还不敢对我这般,我也没巴望着这没良心的孝敬我,连主母都敢逼死了,我可不敢惹!”

    顾氏说的这话阖府都听见了,屋子里的人都不敢作声,就看院君一脸平静,好似听不见似的,温柔地抚着元哥儿。元哥儿吃过奶,看着也该午睡了,那厢还未停歇,钧哥儿方轻声道:“同管事的说,拿一千两打发她去。从此再来,便不予进门。”丫鬟急忙地跑出去了,那顾氏白得了千两银子,收下了钱还一脸不甘,得意洋洋地去了。她却不知,手上拿的这一笔银子,正好凑得了她的丧葬费。

    以往有刘氏养着,顾奶奶也没撒泼的机会,真当自己凶悍、无人敢惹,她回到府上没多久,太傅就命人来拿人了,罪状也很是草率,告说顾氏有失妇德,和刘侍郎不以为配,就在刘家大堂里将顾氏蒙住嘴拖出去,就在院子里勒死了这恶妇。刘家父子亲眼看到顾氏惨死,一个个吓得丢了魂儿,这下方明白,萧仲孺乃是真真的心狠手辣之辈,可惜,为时已晚。刘家给顾氏治丧时,刑部就来了人,将刘家父子等人一起拿下,之后便直接查抄了刘府,这显赫一时的太傅亲家,就这么散了。

    这些事情传到了民间,便又成了另一说法。民间素以太傅为恶,将萧仲孺专宠顾钧、杀灭妻族之事描述得绘声绘色。他人只道,那钧哥儿生得花容月貌,姿态风骚,迷得萧仲孺晕头转向,是非不辨,不仅如此,又说这妖孽善妒阴毒,任意打杀小妾婢子,但凡见谁貌美过他,便剜其双眼、割下鼻唇。

    萧太傅向来不管民间舆论,这阵子却性情大变,以往太傅虽是大贪之辈,却非嗜杀,如今在朝上却喜怒无常,动不动就诛杀大臣,便是他自己的得意门生,也有不幸遭祸之人。萧党里也有不少小人,趁势进谗言,知萧仲孺爱妻极甚,将民间里如何编排太傅之妻的事向大人告密,萧仲孺自然盛怒,下令命人将这些人抓拿,那帮小人便由此法趁机谋害他人,此事为后世称文字狱,于顺德六年被坑杀的读书人据计共有近千人,其中甚至有三品文官被波及,举家抄斩的荒谬事。

    萧仲孺原非昏庸之辈,却仿佛在钧哥儿身上着了魔,屡次犯糊涂,身边心腹进言,萧仲孺也已经全都听不进去,反过来还要治罪,以至于到后来,也无人再敢说半句忠言。

    今这人间,小人当道,妖魔横行,朝堂上弑杀成风,人人自危。

    此夜,万籁俱寂,又有人梦魇缠身——

    萧仲孺惊醒时,整件寝衣为汗水浸透,脸色惨白,眼里却是一片戾色。他两手颤颤,五指微拢,还做着掐人的动作,掌心是汗,手背青筋弹出,也不知他究竟梦到了什么。萧仲孺只觉头痛欲裂,恍惚地摸了摸旁边,却碰了个空。他猛地一震,忙掀开衾被,果真不见钧哥儿在身边。

    萧仲孺活像怕丢了人,下床趿鞋,匆匆出来要寻钧哥儿,方踏出外间,就见顾钧手拿着烛火,正阖上门。他缓缓回头,看见老爷醒来,目中闪过一丝诧异,跟着便走过来。萧仲孺额上仍淌着汗,有些愣神地看着眼前人,只瞧钧哥儿婉约望来,抬起袖来,轻轻擦了擦老爷的脸庞,话道:“睡得好好儿的,怎起来了?”萧仲孺握了握钧哥儿的手,那掌心微凉,他仍有些余悸:“你去哪?”顾钧缓声答道:“哪有出去,今夜风大,吹开了门,我不过起来关上罢了。”

    萧仲孺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由顾钧扶他回到床上。二人纠缠至今,当也快两个年头了,以往再多不甘,元哥儿也已经半岁大,顾钧便是先前早已认命,后看老爷对元哥儿爱逾性命,往日的心魔好似渐渐放下了,今确实待萧仲孺如夫君一样侍奉,哪怕爱意不显,萧仲孺亦觉足矣。他拿了颗参丸给他,跟着坐在床头,为萧仲孺捏了捏头,以缓老爷的头疾,跟着才起来,从柜子里取出一支烟枪,倒了点碾碎的粉末进去,拿到烛下过了过。

    顾钧只道:“此香有安神助眠之用,我看老爷这阵子多梦,跟太医要了几支。”顾钧捧着烟枪来,将香在老爷的鼻前过了过。此香和鸡骨香不同,有些似檀香的味道,萧仲孺吸了一口,过了会子,确觉胸口闷气微微散去,颇是舒坦。

    顾钧回到床沿坐着,萧仲孺缓缓握住他的手心,静了须臾,方沉道:“……我又梦到她了。”钧哥儿猜到是谁,却不点破,静静地垂着眸看他。灯火微亮,萧仲孺瞧着那温柔的面目,出神一阵,好似痴了,慢慢支起身来,用嘴贴住了钧哥儿的唇。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响,眼看帷帐一松,如轻纱一样垂了下来。纱帐后,顾钧仍坐在床上,萧仲孺说:“我醒来见不着钧儿,心也将停了。”两人贴着面儿,唇密密地亲着,只听顾钧嘶声道:“心停了人就死了。”萧仲孺伸舌舔了舔他的嘴儿,好似那里擦了蜜,手悄声地伸进那柔软的衣服里去:“要真弄丢了心肝去,老爷可真会死的。”

    就看萧仲孺的手伸入他裤裆里,揉摸几回,后慢慢深入进去,钧哥儿脸上更加臊红,微微仰起脖子,由萧仲孺在他玉脖上轻轻啄着。他咬了咬唇,声音越发沙哑:“什么死不死的,你劲儿瞎说,我就不、嗯、不睬你了……”

    旁人素对老爷恭恭敬敬,唯这顾钧前后如一,只在床笫间调情时别有一种娇姿,不同于平日里那般。萧仲孺向来爱他这般,更加倍疼他,以手指取悦了这娇情儿一番,招惹得钧哥儿如雨打弱柳般浑身打颤,偶有声息从齿缝间流出,而穴里三指进出,又抠又戳,淌出的水都洇湿了裤子。弄了半晌,两人越缠越亲,皆都动欲,萧仲孺温柔地钧哥儿身上的衫子褪去,将人放在身下,只看钧哥儿白白瘦瘦,细腰嫩肤,胸口两点红缨,股间毳毛疏疏,男根半硬,会阴处淫香自发,勾得人挑起玉茎来看,就见那娇弱之处一条缝儿,因生过子了,比起以往似变得窄长,湿津津的,外阴蓬鼓鼓,也是可爱,饶是萧仲孺看了无数遍他,都觉这妙牝甚美。

    萧仲孺俯就下来,亲了一口这处,顾钧被他逗得极痒,禁不住笑了。萧仲孺听到笑声,心怕不是要被他给化去了,压下来吻住钧哥儿道:“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如今……我算是明白了。”两人咂嘴亲热,摸着彼此,那硬邦邦的孽具一下下擦着肉缝,轻轻戳出了好些花液,本当顺势进去采撷一番,萧仲孺却起来,由床下取出一个玉匣子。此玉匣子又称宝盒,看上头雕的交媾春画,由此自可猜出里头搁放着何物。只看他从里拿出个套子来,似羊肠所制,外头镶着各种宝石,此淫具名为相思套,用法为套在阳物上,再插进私处,别有一番快活。萧仲孺戴上羊套,拨开钧哥儿的肉瓣,那羊套看着厚,不想插进穴里,仍能传来暖热,钧哥儿先是觉着硌人,可当那一个个凸起碾过去时,整个人就弹了一弹,不禁呻吟出来。

    萧仲孺瞧他受用,便安心摏捣,钧哥儿就觉一火热硬具在身子里来回痛痛碾弄,比以往十倍勇猛,哪禁得住,嘶声喘喘不止,淫液一下子淌了出来。萧仲孺一夜里哪只单弄他一次两次,此下就挪到床沿,跟着就将人一把托起来。两人换了换位置,钧哥儿一脚站在脚踏上,另一只屈膝跪在床上,光臀向外撅起,萧仲孺两手箍住他的腰肢,阳具深埋到底,抵住了臀眼。顾钧用手扶在床沿,被他插得鬓发一下一下乱晃,股间阴茎不住甩动,他便伸手将它握住狠命套弄。萧仲孺从后搂着他, 捏过脸来,压了压那翕动的唇:“快不快活?嗯?”钧哥儿吁吁呻吟,身子摇摇晃晃,脑袋乱点:“好……好快活……”

    此来纠缠,春风一度,噩梦散去。

    顺德六年末。

    今年寒冬来得极早,屋里地龙烧着,萧仲孺斜卧榻上,手里拿着一支烟枪。这半年来,他夜里难寐,入冬之后,头疾愈重,只有吸了这口方好受一点。

    卢录事走进来,就看太傅慵懒地睁了睁眼:“如何?”卢录事小步走至恩师旁边,将李永达拒不肯议和之事告诉了萧仲孺。

    萧仲孺早已料到,却遏止不了怒意,坐了起来,又摔了东西。卢录事噤声不语,这一年来,萧仲孺脾气越发难测,便是他也琢磨不来了。萧仲孺发完了火,就觉很是疲惫,只觉心悸得很,摸了一下额,竟是出了一头虚汗。

    他稍静下来,末了,却叹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糊涂了?”

    卢录事猛一抬头,讷讷地说了一句“不敢”。

    萧仲孺却笑了一声,他本生得极是俊美,这一笑,竟有几分凄艳。他站了起来,负手走到窗下。昨儿夜里下了雪,一片白茫茫之中,却有几处红艳,原是梅花开了。萧仲孺望着雪梅,又失了神——他这阵子常常往忘东忘西,好似一下子褪了记忆,想是近来杂事缠身,身子也大不好了。

    卢录事满脸犹犹豫豫,他这些日子仿佛也寝食难安,最后终是将一直藏在心底的话给说出来。

    萧仲孺当他要说什么,听了后却不以为然道:“我也猜是有鬼,可现在,我的身边,又有哪个不是鬼?”

    话已至此,卢录事也不再遮掩:“大人,小人指的……并非他们。”

    萧仲孺顿了一顿,缓缓看向他。

    卢录事原是孤子,为萧仲孺施手所助,这些年来一直在太傅身边做个录事,并不谋求其他更高的官职。三年前,卢录事刚成家,娶的是萧家的女儿,萧仲孺俨然将他视作最亲的心腹。

    萧仲孺一步步走向他,卢录事却已经跪了下来。

    萧仲孺俯下身,将手放在他的肩上,唤了一声:“庆安。”此乃卢录事的名讳,只看他颤颤地抬头,目中无数种情绪交织,说不清是恐惧亦或已经是视死如归。萧仲孺见他如此害怕,面上极是温和地道:“你老实告诉老师,你究竟知道了什么?

    “小人……”卢录事支支吾吾,就好像是有人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开口,突地外头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有人闯进。

    接到急报时,萧仲孺脸色变了变——永州失守了。

    第18章

    (上)

    永州为大郡,紧依八关之一的虎门关,虎门关乃全国最重要的关隘,有京城之门户之称谓。永州城破,就代表陈朝已经丢了半壁江山。尔今义军大败三军,韩谦于孝成等虎将战死,萧太傅失去了左膀右臂,几乎是大势已去。这下,义军要攻入京城,也不过是这数月里的事情了。

    然而,萧仲孺却不过震惊一时,就命人压下此事,暂不予外传,只不过他也深明此事如包不住的火,不过再遮掩一时半刻罢了。他与卢录事暗中商议了两三时辰,天黑前,卢录事便从后门悄悄离开萧府,便看他神色有些恍惚,坐进轿子里时,手指仍在微微发颤。

    卢庆安离去之后,萧仲孺又一人独坐半日。他不知思量什么,日落的余晖映着他的半张面孔,那双有些浑浊的眸子直直地瞪着一处,久久不动。

    萧仲孺走在长廊上,放眼看去,这府邸雕梁画栋,假山好水,便是阆苑仙葩也不过如此了。他走到书房外,未推门进去,眼神一尖,看到了一道影子。楼里无其他人,只顾钧在他的书案前,不晓得在做什么。萧仲孺不由轻了步子,无声地凑近窗扉,两眼眨也不眨地往缝里瞧进去。就看钧哥儿翻着案上堆积的书册,好似寻遍了无果,跟着就提声唤:“知书。”

    原来屋里还有那叫知书的书僮,他跑了过来,叫了一声“院君”,只听顾钧温声问他道:“老爷近些天都在沉香院里理事,那块墨砚他用不惯,这儿原来放的那块去哪了?”知书答应一声,就去找了,钧哥儿也离开了案前,撩起珠帘慢步去了外间。萧仲孺也仿佛是劫后余生一般,阖了阖眼,轻声地吁了一口气,这短短时刻里,他竟出了一头的冷汗。

    之后,萧仲孺敛了敛心神,走了几步到门前,推开进去,正好见钧哥儿在逗着儿子。元哥儿将满周岁了,在红毡子上爬来爬去,咿咿呀呀,活泼得很。顾钧听见声响,回头看是老爷,脸上温柔的笑意未收:“回来了?”

    萧仲孺忽觉高高悬着的心落到了实地,一时之间,这世间任何一切具无轻重了。他走过去,抱起了元哥儿:“元儿,让爹爹抱一抱。”元哥儿向来跟父亲亲近,咯咯笑了起来,看他长得白胖圆嫩,若没有缺唇的毛病,该是个多讨喜的娃儿。一旁的仆妇禁不住对院君悄声道:“老爷可真宠元哥儿,就是大姐儿刚出生那年,也不见老爷这么爱惜的。”

    顾钧瞧着那对父子,目光涟涟,笑而不言。

    夜里。

    帷帐后,二人颠鸾倒凤,吟声婉转。那承欢的原在下头,忽地被强拖了起来,两人如鸳鸯交颈合抱,唆鬓啃脖,难分难拆。萧仲孺提了提那赤白大腿,更深地一拱腰杆,龟棱肏到了顶,哪还能再进,钧哥儿娇声喘了喘,晃着腰拧眉说:“老爷今夜……何故这般?”他二人从天还没黑就纠缠,这已经是第四回 了,萧仲孺好似要将他活吞了一般,来回翻弄,饶是再多的甜头,也教人有些吃不消了。

    萧仲孺搂着他干时,微喘道:“我已经命人去安排,过几日你便带元儿一起离京,往益州去。”顾钧猛地一顿,睁开眼,问:“……为什么?”两人对视,钧哥儿聪慧过人,像是明白过来,抓住他急问:“那你呢?”

    萧仲孺见他紧张自己,丝毫不似作假,便明白钧儿对自己也有真情,再觉无憾,今夜里更是加倍疼他,将钧哥儿侍弄了一整夜,天明方歇。

    后来又过了大半月,萧府无甚动静。前线大败的消息已有风声走漏,却还未闹得满城皆知。这时候,京里那些达官贵人,依然日夜作乐,尤以宫中那帮人为首,晃似不知大难已经临头,仍大肆摆宴,快活逍遥。

    崇德殿,萧皇后摆酒宴群臣。

    宴上,众官饮酒,手揽舞姬,连长得标致些的宫女也不放过,公然搂入怀中取乐。皇帝也抱着几个胡女,虽身处温柔乡之中,小脸却有些泛白。萧皇后兴头极高,全然不顾国母的威仪,竟下去和臣子对饮嬉戏,笑得花枝乱颤。

    萧太傅亦赴了宴,身边有两个模样娇俏的内侍服侍,但凡谁人过来敬酒,皆来者不拒,全都赏脸,酒过三巡,已然有几分醉意。

    “太傅——”萧秀秀笑吟吟地扭着身子过来。內侍腾出位置来给皇后,她如今也不知避嫌了,拿着酒觞直接坐到了萧仲孺怀里,千姿百媚地为太傅斟酒:“本宫还以为,太傅得了佳人,便不屑咱们了。”萧仲孺将她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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