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追妻,非一朝一夕追妻,非一朝一夕 第12节

追妻,非一朝一夕 第12节(2/4)

作品:《追妻,非一朝一夕

的委屈的模样,眼中泪光闪闪的:“缓缓果真是个不会讨爹爹欢心的孩子,爹爹嫌缓缓笨,缓缓知道。别人家的孩子从小都是爹娘亲手喂大的,缓缓就只有父君,爹爹都不肯喂缓缓吃饭,爹爹不喜欢我,那我回去好了······”

    他径自演的情真意切,当真慢腾腾挪下凳子,一步步向着门口走去,背影落寞孤独得很,倒真有几分可怜的意味,我便退让了。但他竟就此得寸进尺了,三不五时便要求我一口一口喂他,若不是想着忍他几日便过去了,我非要将他踢出门去不可。

    分明刚来那几日还乖得很,怎就忽然变得如此无耻?实在令人费解!

    从前缓缓过来时,晚间皆是与我一同在内间大床上就寝的,后来缓缓五百岁生辰过后,他再来我这处,我便不再与他一同睡。通常是他睡在里间床上,我去睡外间的软榻,也省的小孩子半夜睡觉拳打脚踢叫人睡不好觉。起初他自然十分的不乐意,说是在天宫时都是与父君一起睡的,我半信半疑,姑且遂了他的意。后来赶巧缓缓在时,小棲来了一回,见缓缓还与我一起睡,掩唇笑着狠狠数落了缓缓一回,自是也将他在天宫有自个儿的寝宫一事给抖了出来,当晚我便搬着被子去了外间。

    那之后,小家伙便打消了侥幸的心思,夜里老老实实自个儿睡了,只是那睡相实在不佳,我每夜需得起身一回去给他掖掖被角,将他摊开的手脚收回被子里。

    若是真正的缓缓,我只需正正经经与他说,他便听话了,可如今身旁这个却是不好对付的。稍有不如意,轻则扭头不理人,重则撒泼耍赖,也不知是跟谁学来的?

    刚来那几日,他还不曾如此放肆,那一日之后,便开始闹着与我一起睡。三回中总有一回是我率先败下阵来,在内间就寝。今晚又闹了一回,却是以我睡去外间告终,他自是失落,我则是高兴了一把,在他的小脸上摸了两下,“乖啊,缓缓长大了自然要自己睡的。”

    他眼珠一转,又挣扎道:“可缓缓自己睡会做噩梦的。”

    我一时不察,接口道:“若是做了噩梦再来找爹爹,乖儿子,去睡吧。”看他一步三回头去了内间,心中自是舒爽。

    夜间睡得正酣,好梦却叫人给搅了,我梦中那盘棋再行一子便要赢了。

    睁开似有千斤重的眼皮,借着勉强透过窗柩的几缕月光,眯着眼看清了那只着白色里衣的小家伙,心中当即便是一突。我打着哈欠问:“缓缓,怎么跑到爹爹床上来了?”

    他不答,一头扑了过来,我一时没个防备,竟叫他扑倒在了榻上。心中又是一抖,这是要做甚?

    脑中还在想着,若是他就此与我摊牌,或是更进一步有其他非分之想,我是该将他赶出去还是如何?他却带着哭音道:“爹爹,好大一头狼妖,它要吞了我!”

    “······”其实我也想吞了你来着。

    我懒得起身,任他扑在我身上闹得欢,困意袭来,我一手搭在他背上,“缓缓,爹爹在呢,哪来的狼妖?做噩梦罢了,没什么的,回去睡吧,莫要着凉了。”

    他却不动,又向我怀中挨得更紧,“不要,我要与爹爹一起睡!”

    实在困得很,罢了,一起睡便一起睡罢。我抱着他起身,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仅此一次,明日自己睡!”

    “好的爹爹。”他爽快的应了,还体贴的伸手为我拉了下被角。只是他此时答应的倒是爽快,明日如何却要明日再说了。今日做了噩梦,明日自然也可以做,当真是“明日复明日”了。

    他如了愿,自然不再折腾,这一觉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醒来时,身旁的小家伙还睡着,他不似缓缓,睡着了还不老实,时不时要伸伸胳膊腿。他侧躺着,脑袋挨在我左胸口那处,一手抓着我的衣襟,另一手搂在我背上。若是他的手臂再长些,那只手该是搂在腰间的吧。

    与他小时候一样。

    一切不曾开始之前,他曾赖在我家几日,那时觉着他是与家人走散了,不过几日便会有人来寻他,便也没有再特意安排住处。母亲见他乖巧可爱,又爱粘着我,便叫他暂先住在我房中。那时他也是如此,睡着了十分安静。因我那时对他有些冷淡,他大概是觉着我不愿与他一起住,怕我趁他睡着了走去别处,睡觉时便非要与我挨得极近,抓着我的衣襟才能睡得安心。那时好奇心大起,某一夜故意趁他睡着时抽走了他手中的衣襟,他却几乎立刻便醒了,盛满惊慌的眼睁的大大的。那之后,我似是对他好了些。

    其实,缓缓与他小时候长得极像,尤其阖上双眼时,若是没了眸色的区别,父子俩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衣襟还在他手中,若是抽回来,他定是会醒的,我便没有起身,躺在榻上出神。过了许久他却还不醒,也不知昨夜为了等待“做噩梦”的时机熬了多久,那时至少也过了三更天了吧。

    呆在你的天宫,高床软枕有何不好?何苦如此折腾。

    在我的默许下,他几乎每夜都要做一回噩梦,如此蹩脚的借口,一直用到天宫派人来接。来时孤身一人忘了这一茬,离开那会儿却是将戏份演了个十成十,特意遣来缓缓身旁管事的仙子来接,倒也不知他何时传回去的消息。那仙子往年来时皆是笑意盈盈的,这一回面上却端庄肃穆的紧,也不知事先练练!

    这一日他走时十分的不舍,赖着要我抱去门口,到了门口却又耍赖不肯下去。那本来端正了脸色正要伸手来接的仙子额角的汗都要滴下来了,他也不顾着点,径自在我怀中撒娇。我实在看那仙子可怜,低头与他道:“左右明年还会来,你莫叫仙子为难,随她回去吧。”

    他不闹了,抬头望着我:“明年,我还能来吗?”半点没有方才撒娇时的神色,严肃的不似一个孩子。其实,每个人心中皆是明镜也似,不过是装作不知,不挑明便是不存在罢了。

    我犹豫许久,那双眼中的希冀一点点淡了下去,立在一旁的仙子更是一副巴不得立马消失的模样。

    “好。”下意识便出口了,他脸上又扬起笑,“那我走了。”说罢,竟极快速地靠了过来,唇上有一瞬间温软的触感,回神时,他已退了回去。我看他一眼,只见那脸上笑的得意,又稍稍转头去看那位仙子,对方则是满脸的痛心疾首,不忍再看。

    我将他一把塞进仙子怀里,仙子仿佛抱着一尊瓷娃娃般,小心翼翼的,道一声:“小仙告辞。”又战战兢兢的行远了。

    还是愿他明年莫要再来了。

    转眼便是第二年春,清晨时分,菩提将我的房门拍得震天响,这厮肆意进出我的卧房,连个招呼也不打,好几回直接来掀了我的被子,我便被逼养成了个闩门的习惯。此时他敲门的时辰尚早,我没理,他却又来拍我的窗。昨夜看杂书看得有些晚,干脆在软榻上睡了,近在耳畔的“乒乒乓乓”声,任谁也睡不下去。

    “做什么?大清早的吃了火药不成!”我起身拉开窗便吼,话音还未落,迎面便飞来一张信笺,我忙抬手接住,“这是?”

    他也是一脸阴郁,“一大早便有一只仙鹤停在你门前,叫了许久了,连我都给吵醒了你竟还不醒,我只好替你取了来。当真是好心做了驴肝肺了!”

    我自知理亏,道歉道的十分真心实意,“对不住了,趁天还早你快回去继续睡吧。”

    他却不走,“哼,想支开我?”又示意那信笺,“快看,有什么好事也让我乐一乐。”

    好事?但凡能提起你兴致的哪一件是好事?

    我拆开信笺,方看了两行,却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完后随手放在一旁柜子上,菩提问道:“怎么?有何好事?”

    “他说明日便着仙官将缓缓送来。”

    “看来果真是好事啊,我先回了。”特意将“好事”二字咬的十分清楚,菩提打个哈欠便走远了。

    我坐在榻上,也没了睡回笼觉的心思,脑中琢磨着他送这么一封信是个什么意思?往年缓缓说来便来,哪一回打过招呼了。莫非这一回来的是真的缓缓?也罢,他不来最好!

    ☆、第57章 长大

    面前的小娃娃手中端着一只比他的脸还大了些许的饭碗,狼吞虎咽的模样实在叫人揪心,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要噎着了。

    这一回来的的确是缓缓本尊,他初来的那小半个时辰里,我刻意观察了许久,为防看错,特意问他:“缓缓,今晚你睡里间的大床可好?”

    他却一头雾水,“爹爹,我不是一直自己睡里面吗?你不记得了?”

    “啊,是爹爹记错了。”

    我这厢刚确认了这是本尊无疑,他便开始喊饿。已然过了用饭的时辰了,家中连个点心都没有,我只好去将菩提拉来又做了一回厨子,出门时又顺手带走了他半筐草莓。

    “缓缓,没人跟你抢,慢些吃,莫要噎着了。”虽是如此说,我却仍向他碗中夹了几筷子的青菜,实是他这模样叫人不忍怀疑他遭了什么虐待,连饭都吃不饱了。

    他抬起头,瞟了一眼桌面,将那些爱吃的又狠狠夹了几筷子,继续埋头吃去了。

    “你父君不给你饭吃的吗?怎么饿成这样?”

    “梯够工呐,他梦都忙,”咽下一口饭,他补完了下半句,“父君说今日就送我来,一时高兴,也忘记了。”

    前半句实在没能听清,我问:“他们在忙什么?”

    他吃完了大半碗饭,终于慢下来,“天后薨了,他们正忙她的后事,父君就送我来爹爹这了。”

    天后,薨了?曲悠,她死了?

    “她怎么,怎么去的?”

    “父君对外说是身子弱,久病缠身,便没了。”大概方才吃的差不多了,缓缓此时又如往常那样的慢慢悠悠,话也说得轻松许多。许是他说的太轻松了,又或是我心中本就不信曲悠那样的女子说没便没了,便问:“她真的死了?”

    “父君对外是这样说的,”他忽的一笑,“但是,我知道她去哪了!”

    原来没死啊,我心下竟是松了一口气。

    曲悠那一族,已是没剩几个族人了,当年除去被我斩杀的,魔族入侵时,祥凤一族大多折在了里头。师父曾经感慨过,他的后裔中,最出挑的便是火凤与祥凤这两支,结果一支只剩了一对兄妹,另一支也不过只剩了寥寥几个,实在凄凉。我对他们虽有怨恨,但站在同族的身份上想想,当真觉着有几分悲凉。

    缓缓似是想起了什么,暂停了筷子,道:“碧如姐姐说了,老婆跟别人跑了是红杏出墙,她的夫君便是被她戴了绿帽子。爹爹,父君被人戴绿帽子了!”碧如便是那位来接他回去的仙子,平日照顾缓缓的饮食起居,却没想到,她那样温婉守礼的模样竟会教缓缓这些。

    “······你父君戴绿帽子,你为何如此高兴?”这小孩子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她走了就好,我就是高兴!”仿佛为了彰显自个儿有多高兴,他一张脸笑的都快要看不见眼睛了。

    “怎么?她对你不好吗?”

    “没有,我都没有见过她几回。可是她顶着父君妻子的头衔,我不愿意!她是父君的妻子,那爹爹是什么!”他越说越愤慨,原本端着碗的那只手甚至握起了小拳头,我看着好笑,便逗他道:“可是你父君戴了绿帽子,你不是该生气吗?”

    “父君还没生气,我为何要生气,而且,”他神秘地向我招手,我十分配合地凑过去,便听他说:“爹爹,我告诉你,你不能和别人说喔,那绿帽子,是父君自己戴的。”

    我与他相视而笑,“怎么说?”

    “那个带她走的男子是父君找来的,据说他一直倾心天后,可惜天后一颗心全扑在父君身上,他根本连讨佳人欢心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看着意中人嫁人了。大概百余年前,父君将他调至天后宫中做了文职,整日舞文弄墨、琴棋书画的,两人渐渐日久生情。天后终是不再守着父君这块顽石,跟他走了。”

    “你父君是顽石?”我忍不住发笑。

    他一本正经道:“碧如姐姐说了,父君这种美人在怀却不为所动,看也不看一眼的,便是顽石。”

    “那男子是你父君特意找来的吧,那他作甚要给自个儿戴这顶绿帽子?”

    “父君心善,帮她找个归宿啊。父君说,他现在还在,天后还有一丁点盼头,哪一日他不在了,天后在天宫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的。所以,还不如为她找个真心待她的。”

    “你父君便是心善却怎会忽然想起此事?”这孩子的话,愈发听不懂了。还有那在不在的,是个什么意思?

    “爹爹以后就知道了。”他低头将最后一口饭吃完,打了个饱嗝,我正要动手将盘碗碟筷收拾了,他却捧起那大碗来,“爹爹,再来半碗。”

    我正端着一盘剩菜的手一抖,“不是饱了吗?吃多了要难受的。”

    他又将那碗捧得更高了些,“吃得多才能长得快,缓缓要快些长大。”憨态可掬的模样叫人发笑。

    “有的是人不愿长大,你却想要长大,莫不是看上了谁家的姑娘,人家嫌你小了不成?”

    “才没有!缓缓就是要长大!”说着,直接将碗搁在了我面前,神情十分的坚定。

    “个子不见动弹,脾气倒是见长,喏,够了吧?”堪堪又添了一个碗底,在他提出异议前放去了他眼前,“不够也没有了。”

    缓缓的小肚子终是撑得溜圆,我暗忖日后还是少煮饭的好,只够吃便可,否则他日日暴食,还不得胖成个球去。

    曲悠的殡仪我没有去,且不说她还活着,便是真的死了,我也没必要吊唁她。据说丧葬的阵仗颇大,送葬的队伍排了几十里,白幡招展绵延无数,随行的仙子皆是一身白衣,清一色的白几乎遮盖了天地。叫人不由想起了她当年出嫁时的盛况,迎亲的队伍也是一眼望不见尽头,她在一众彩衣翻飞的仙子的簇拥下缓步走上天宫台阶,一袭大红嫁衣格外惹眼,更是衬得花颜明媚,而如今那队伍簇拥的,只剩一具棺椁了。今时与往日,同样的隆重,只是这一红一白之间,一个女子的一生便这样终结了。

    那边的后事颇忙了一阵子,缓缓便在我这也待了许久,上蹿下跳,不得安生,有时竟会叫人怀念起那个安静的“缓缓”,但他总爱粘着我便要另说了。

    曲悠“死”后,天地还是那天地,半点不曾改变,日子静如流水。

    缓缓从当初的每年来一回,改为了两年,另外的那一半则是叫旁人给顶了。不知那父子俩究竟打的什么算盘,我且静静的等着了,若是没什么结果倒也无妨,无非是维持现状罢了。

    他每两年来一次,若是不能来,便会如第一回那样,书信一封叫仙鹤送来。这倒也省的我总是费心费力去猜来的到底是哪一个。起初还是有些混淆的,后来渐渐摸出了法子,若是夜里缠着要与我一起睡的便是他,自个儿规规矩矩睡里间的便是缓缓,倒也好辨认。

    缓缓日日喊着要长大,却因着我的血脉成长实在缓慢,他倒是不厌其烦,每回来时都要与我说:“爹爹,我一定会快些长大的!”起初有些好笑,想不出他若是长大了能有什么好处,思来想去最为贴切的一个娶媳妇被他否认的彻底,我便实在猜不出了。

    倒是也问过,只是缓缓总说:“爹爹到时就知道


    追妻,非一朝一夕 第12节(2/4),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