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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横犬 第18节(1/2)

作品:《飞来横犬

    “你的猫听他的话啊?”奶奶又问。

    “哎!是啊是啊,”方驰郁闷地喊了一声,走进了厨房,“我的猫见了我就挠,见了他就舔!智商有点儿低!”

    孙问渠在院子里乐了好半天才抱着黄总上了楼。

    他这一上楼就没再下来,方驰跟全家人挨个聊了一圈儿,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也没看见孙问渠。

    “我去叫他吧。”方驰准备上楼。

    “哎,不用,”奶奶叫住了他,“一直都自己在屋里吃,说是找灵感呢,这一个月都没下来吃过饭。”

    “哦。”方驰有点儿不明白,之前孙问渠在他家吃得挺愉快的,怎么现在还要躲屋里吃了?

    “我都给他单独装一份,他一会儿自己来拿上去吃,”奶奶又压低声音说,“哎呦这孩子真是哪个地主家的大少爷吗?给一个月的伙食费顶上咱们半年了,我让他想吃什么就只管说,但他开的菜单也就是我们平时家里有的那些东西。”

    “那你给他退点儿啊。”方驰愣了愣,这人还真是潇洒。

    “说退呢,不要,”奶奶啧啧两声,“你爷说等他走的时候再悄悄塞他包里吧。”

    “菜呢?”方驰犹豫了一下,“要不我给他拿上去吧。”

    “厨房,你去拿吧。”奶奶说。

    方驰端着两菜一汤还有一小锅米饭上了楼,踢了踢房门:“哎。”

    “哎什么哎,”孙问渠在里面说,“叫爸爸开门。”

    “我爸在楼下。”方驰说。

    “哟,”孙问渠打开了门,“忘了。”

    “你要在屋里吃啊?”方驰把菜拿进了屋,放在了桌上。

    “嗯,”孙问渠应了一声,“我这阵儿都在屋里吃。”

    “为什么啊?大家一块儿边吃边聊吃得多舒服。”方驰看着他。

    “不了,我心情不太好,”孙问渠笑笑,“我心情不好容易发神经,抽风了影响别人食欲。”

    “那……行吧,”方驰想下楼的时候又看了看窗台,“这些你做的吗?”

    “嗯,两组。”孙问渠坐在椅子上盯着转台。

    “两组?”方驰没听明白。

    “两组作品,作品,”孙问渠还是盯着转台,“我这组叫帅帅,因为我很帅,你那边那组叫猴子。”

    “……我那组怎么就猴子了?”方驰说。

    “因为我还没想好攀岩特牛逼的除了猴儿还有什么,”孙问渠想了想,“岩羊?”

    “就猴子吧,”方驰叹了口气,“你慢慢吃,我下楼了。”

    “吃完上来找我。”孙问渠说。

    “嗯,有事儿?”方驰问。

    “有东西送你。”孙问渠看了他一眼。

    “又送?”方驰愣了。

    “哎呦你要不好意思也送我点儿啊。”孙问渠啧了一声。

    “……知道了。”方驰关上门出去了。

    第31章

    爷爷奶奶弄了一大桌菜,老爸说吃不完,想先留出一些来明天热热吃,奶奶不干:“吃不完就吃不完,吃不完的明天吃不也一样吗!”

    “那就是剩菜了啊,先留出来就……”老爸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剩就剩了,我孙子回来过年了有多少吃多少,就你啰嗦,”奶奶说,“过两天剩的还要多呢,过年不剩点儿菜叫过年吗。”

    “剩,剩,”方驰笑了,边吃边说,“就剩。”

    “剩就剩吧,”老妈笑着说,“哪年不是这样啊,再说爸妈也不是给你做的,给大孙子做的。”

    “就是。”奶奶说。

    方驰挺长时间没见着老爸老妈,有点儿说不上来的尴尬,话也不多,如果只是跟爷爷奶奶吃饭,他一顿饭都能边吃边说,现在老爸老妈在,他基本就是听了。

    “店里生意还好吧?”爷爷问。

    “凑合,”老妈说,“上回小姑给介绍的那单赚了点儿钱,还说这次回来得好好谢谢她。”

    “你们也别太累了,老想着赚钱,钱也赚不完。”奶奶说。

    “该赚的钱还是要赚的,方驰上大学,以后结婚买房什么的都要用钱呢,”老妈说,“这些都要攒出来。”

    “学费我有。”方驰啃着鸡腿说。

    “大学学费多高啊,”奶奶啧了两声,“我估计你也考不上什么好学校,不如去店里帮忙,还省心,然后找个合适的姑娘把婚一结,我就等着帮你带孩子了。”

    “他有他的想法,随他吧。”老妈笑笑。

    “我就觉得吧……”奶奶还想说什么,爷爷在一边拍了拍她,她不满地说,“怎么了!”

    “你不懂,大学里谈的女朋友才有共同语言。”爷爷说。

    “花那么多钱找个女朋友啊?”奶奶说。

    “能说到一块儿去才能把日子过好嘛。”爷爷很严肃地说。

    “那我不是还得等好多年。”奶奶叹了口气。

    “他不上大学也不能现在就结婚啊,”老爸给奶奶夹了一筷子菜,“看你这心操得有多远啊。”

    “那你上大学了就快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再带回来让奶奶看看。”奶奶拍拍方驰的胳膊。

    方驰笑了笑没说话。

    “这孩子!”奶奶又拍了他一下,“一到关键时候就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鱼好吃。”方驰说。

    “让你爷天天给你做!”奶奶马上说。

    吃完饭老爸老妈陪爷爷奶奶又聊了一会儿就回了新屋那边休息,爷爷在屋里开了电视看新闻,奶奶坐在一边用钩针钩拖鞋。

    每到冬天奶奶就会做一堆毛线拖鞋发给众人,还做了好几双小孩儿的,也不知道给谁备的。

    方驰收拾了碗筷去洗。

    吃饭时那样的谈话从他上初中起就经常会有,自打前两年邻居家小时候总带着他一块儿满山跑的哥哥20岁结婚过一年就生了个儿子之后,奶奶就说得更多了。

    方驰差不多能理解,奶奶没什么文化,想法很简单,就盼着他能早点安顿下来,按部就班地结婚生子,不图什么大富大贵,安稳把小日子过好就行。

    以前这些话他听也就是笑笑。

    今天听着却莫名其妙地有些惶惑。

    收拾完厨房,他蹲在院子里点了根烟。

    有点儿冻手,晚上估计会下雪,小子一条短毛土狗坐地上靠在他腿边倒是很踏实。

    抽了几口烟就掐了,冷。

    “走,进屋。”方驰搓了搓小子的脑袋。

    看到他进来,奶奶招了招手:“过来,我看看你脚是不是又长了。”

    “没,”方驰过去伸脚在奶奶做好的鞋底上比了比,“脚还能总长啊。”

    “一会儿你上去问问水渠脚多大,我顺便给他也做一双。”奶奶说。

    “嗯。”方驰应了一声上了楼。

    走到二楼,想去敲孙问渠房间的门时又停下了,想了想之后方驰先回了自己屋里。

    窗台上放着的小花盆之前没仔细看,这会儿凑过去看了好一会儿,如果没人告诉他是孙问渠做的,他肯定以为这都是买的,成套的那种,而且价格不会便宜,文艺青年装逼专用款。

    猴儿?

    方驰笑了笑,低头拉开了抽屉,在里面翻着。

    这抽屉无论谁收拾屋子都不会动,里面都是他的“宝藏”,从小到大收集的各种小玩意儿,每次回家他都喜欢拿出来瞅瞅。

    方驰从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了一根大概三四厘米长的小骨头,这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

    山上捡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骨头,但非常漂亮完整,他捡回来找到学校的老师帮忙,清理漂白什么的弄了好几天才处理好,一直当个宝似的收藏着。

    他拿着这根小骨头去隔壁敲了敲孙问渠的门。

    孙问渠过来开了门:“我正要拿碗筷下去呢。”

    “一会儿拿吧,”方驰说,犹豫了一下把手里的小骨头递了过去,“给你这个。”

    “什么?”孙问渠接过来看了看就愣了,“骨头?”

    “嗯,”方驰笑笑,“我小时候弄的,送你玩,就是不知道……”

    “谢谢,”孙问渠马上说,又低头研究着,“打磨过吗?怎么长得这么标志。”

    “没,捡到的时候就这样,我觉得很漂亮就捡回来了。”方驰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转头看着桌上的笔记本。

    “我没真让你送我东西,就逗你呢,”孙问渠笑了,“不过这个挺有意思,我喜欢。”

    “那就好,”方驰吸吸鼻子,拿了桌上的碗筷,“这个我拿下去吧。”

    “别啊,”孙问渠拦下他,“我一会儿自己拿去洗,我租房又不是住酒店。”

    “哦。”方驰放下碗筷。

    孙问渠在看小骨头没再说话,他站在屋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黄总在孙问渠的枕头上团着,嗲兮兮地喵了一声。

    方驰突然就有些尴尬。

    这次见面,孙问渠和他都没再提那天晚上的事,孙问渠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但他自己……是忘了。

    是的忘了。

    这段时间忙着复习,这两天又着急孙问渠晴天霹雳般地突然消失……再见面居然是在爷爷家里,看到孙问渠的那一瞬间,他除了松了口气和莫名其妙的几分开心,居然完全,没想起来他们之前有过那么尴尬的一幕。

    或者说是强行没再去想。

    而现在,这间已经带上了椰奶香味的小屋子,跟他面对面站着的孙问渠,关键孙问渠还很正常没有抽风,这突然就让他想起了轻轻地那一碰。

    伴随来的是一阵心慌和爬过皮肤的悸动。

    顿时就有种待不下去了的感觉。

    “这个可以……”孙问渠继续研究着小骨头,“两边打眼儿,穿根绳子就能挂脖子上了。”

    “傻不傻啊,”方驰说,“骨头项圈小子也有一个呢。”

    “你戴就挺傻的,”孙问渠笑着说,“我戴就不傻,什么人什么范儿,你就是猴范儿。”

    “……我先……去看书了。”方驰转身打算出去。

    “哎我送你东西呢,”孙问渠叫住他,“咱俩挺灵犀的,我送你这个也是挂脖子的。”

    灵犀俩字儿让方驰一阵紧张:“我那个不是挂脖子的,它就是一根……骨头。”

    “至于么,还要强调一遍,”孙问渠眯缝一下眼睛,从桌上拿过一个东西递了过来,“给,我没灵感的时候瞎做了玩的,你和亮子一人一个。”

    一听到马亮也有,方驰隐隐松了口气,伸手接了过来。

    是一个用黑色皮绳吊着的小小的双面白陶片,四叶草的形状,正面还做出了细细的花脉,背面……背面有字儿。

    很小的六个字。

    方驰看清字之后没忍住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好不了了。”

    “天灵灵地灵灵,不挺好的么,”孙问渠啧了一声,“保佑学渣高考顺利。”

    方驰没有说话,看着手里的陶片有些出神。

    “行了去看书吧。”孙问渠冲他挥挥手,拿起了桌上的碗筷。

    “哦。”方驰回过神应了一声,转身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顺拐了。”孙问渠在后面说。

    “啊?有吗?”方驰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已经紧张成这样了吗!

    “没有,”孙问渠拿着碗从他身边擦身而过,“逗你的。”

    方驰没理他,飞快地两步窜回了自己屋里。

    有点儿恼火。

    不是因为孙问渠又抽风逗人。

    而是因为他的紧张和尴尬被孙问渠看出来了。

    非常没面子。

    不,不是没面子。

    是慌张,是手足无措。

    就跟偷摸路边尿个尿结果过来个车开着大灯还照身上了似的那么让人手足无措。

    不知道是该继续尿还是拉上拉链。

    爷爷奶奶今天睡得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儿子孙子都回来了高兴,俩人聊到快十点,爷爷才去睡了。

    奶奶拿了点儿刚做好的糖饼到方驰屋里。

    “你爷爷刚做的,还热乎呢,”奶奶说,“你饿了就吃,拿两个给水渠。”

    “嗯。”方驰应了一声,拿过一个饼就开始啃。

    他写了一晚上卷子也没写完一份,老走神,但走哪儿了又不知道,不过走神走饿了是真的。

    “别光自己吃啊!”奶奶推了他一下,“给人水渠拿过去。”

    “嗯。”方驰又应了一声,还是啃着饼。

    “去啊,”奶奶急了,又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小王八蛋!”

    “哎知道了。”方驰一手拿着饼一手端着盘子站起来,慢吞吞地走出屋子,在孙问渠那间房的门上轻轻踢了两下。

    “没锁。”孙问渠应了一声。

    “哎我没手开门。”方驰边吃边说。

    奶奶啧了一声,伸手把门给打开了。

    屋里孙问渠光着个膀子仰头靠着椅背,腿搭在桌上,嘴里还咬着支铅笔,门打开的时候他往这边瞅了一眼。

    接着就跟被砸脚了似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抓过旁边的衣服套上了:“哎呦奶奶您怎么还没睡啊?”

    “做了糖饼,你俩一块儿吃,”奶奶笑着说,“还不好意思呢,我看方驰都看腻了。”

    “是么,”孙问渠笑了笑,往方驰身上扫了一眼,“我还没看过呢。”

    “一块儿洗个澡不就看了。”奶奶说。

    “对啊。”孙问渠往椅子上一靠。

    “奶奶,”方驰用胳膊推着奶奶往楼梯走,“你赶紧睡觉去吧,下楼慢点儿。”

    方驰进了孙问渠屋的时候,发现他又已经把穿上的衣服脱掉了,继续光个膀子坐在椅子上。

    “黄总呢?”方驰把盘子放到孙问渠手边的小圆几上。

    “被子里,”孙问渠拿了个饼,“哎哟太棒了,这是爷爷做的吗?”

    “嗯,趁热吃,我爷爷的糖饼全世界最好吃,”方驰掀开了孙问渠的被子,看到了正舒服地铺在床上的黄总,“这个没良心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有些后悔掀被子这个动作,被子一掀,不光是椰奶味儿扑面而来,还混杂着孙问渠的气息。

    “猫。”方驰把被子盖了回去,站在床边定了定神。

    “哎,”孙问渠伸了脚过来,用脚尖在他屁股上点了点,“给我拿点儿水来,不,来点儿……”

    “哦,”方驰马上转身就往外走,“巧克力是吧。”

    “有吗?”孙问渠在后面问。

    “有,我带了。”方驰跑下了楼。

    客厅里没人了,只有小子自己坐在那里挠痒痒,挠得特别陶醉,方驰下来它都没听见,背着个身还在挠。

    “爽吗。”方驰过去轻轻踢了它一脚。

    小子吓了一跳,回头的时候没平衡好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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