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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横犬 第18节(2/2)

作品:《飞来横犬

栽了个跟头。

    “个愣货。”方驰笑了起来,跑进了厨房,小子一溜烟跟了进来,转着他转。

    家里材料不是很充足,只有巧克力和牛奶,什么花生碎核桃碎都没有,方驰在厨房里找了半天,只找到一瓶胡椒。

    又在爷爷屯的年货里翻了翻,找到了一袋腰果,这个还成。

    方驰把腰果搁盘子里用勺压碎了,撒进了巧克力里。

    折腾了半天算是把这锅巧克力做好了,拿着锅准备离开厨房的时候他还奇怪小子怎么没在脚底下转悠了。

    一出厨房往院子里一看,发现小子和孙问渠一人一狗一块儿坐院子里仰着头,孙问渠身上裹着件军大衣,头上还戴了个雷锋帽。

    这打扮真是美得很。

    “干嘛呢?”方驰有点儿吃惊,“傻狗望月啊。”

    “银河,上回来的时候我都没仔细看,”孙问渠指了指天空,“这阵儿天天看,真漂亮……”

    “我从小看到大,”方驰拿着锅走过去也仰起头,“我很小的时候就能认出很多星星和星座了。”

    “做好了?”孙问渠看着他手里的锅。

    “嗯,进屋吃吧?”方驰缩缩脖子。

    “我就在这儿吃。”孙问渠一抬手,手里拿着个杯子伸到了他面前。

    方驰叹了口气,给他倒了一杯:“你够吗?要够了剩下的我吃了啊?”

    “够。”孙问渠说。

    小子一直在旁边摇着尾巴等吃的,方驰进厨房找了根小香肠给它吃了。

    本来觉得挺冷的不想在院子里呆着,加上跟孙问渠这么单独待着……但他都已经端着锅走进屋里了,却又只是加了件外套扣了个帽子又转身回到了院子里。

    出来抽根烟吧。

    方驰蹲在台阶上,点了根烟叼着。

    “你不发愁的时候也抽烟啊?”孙问渠喝了一口巧克力,又从军大衣里摸出个糖饼来啃了一口。

    孙问渠看着他呛了一口烟,咳了好一阵,烟瘾都咳没了,最后把烟掐了才指着他说:“你把饼揣哪儿呢?”

    “这儿啊,”孙问渠拉开大衣,连饼带盘子都搁在他腿上,“不得保温呢么。”

    “……给我一个。”方驰说。

    “自己拿,”孙问渠一手饼一手巧克力地吃着,“我腾不出手。”

    “哦。”方驰站了起来。

    走到孙问渠跟前儿的时候,他才突然发现这个“自己拿”难度有点高。

    他要拉开孙问渠的衣服从他腿上拿起一个饼。

    “拿啊,”孙问渠看了他一眼,把胳膊抬了起来,“赶紧的。”

    方驰犹豫了一下,弯下腰,伸手扯开了孙问渠的军大衣,为了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以及并没有尴尬,他没有刻意保持距离,选择了正常的姿势。

    在他准备拿饼的时候,孙问渠身体微微往前一倾,突然在他耳边轻轻唱了一句:“yourheart……”

    孙问渠带着磁性却又不算低沉的声音很好听,方驰手哆嗦了一下差点儿把盘子给掀了,拿了个饼就赶紧往后退,一脚踩在了小子脚上。

    小子吱地叫了一声,他又赶紧跳开。

    “won'……”孙问渠笑了起来,唱到一半笑得唱不下去了。

    “我跟你说,真听不懂。”方驰冲他呲了呲牙,蹲回台阶上吃了一口饼,又很专心地把糖都嘬出来。

    “没事儿,”孙问渠往后一靠,“你能猜得出。”

    方驰没再说话,闷头吃着。

    沉默地吃饭宵夜,俩人都没再说什么,但让方驰没想到的是,这种沉默意外地没有让他觉得尴尬。

    “你平时早锻炼吗?”孙问渠吃完饼拍了拍手。

    “嗯,跑步。”方驰重新点了一根烟叼着,把手里剩下的一小块饼给了小子。

    “明天陪我去跑步吧。”孙问渠说。

    方驰看了他一眼。

    对于方驰来说,这话说的挺那啥,没有问明天能不能一起去跑步,也没说明天一起去跑步,而是说“陪我去跑步”。

    这让方驰莫名其妙地就想答应,像孙问渠这种废物,在山里跑步,感觉随时都有摔不见了的可能。

    “嗯,”方驰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你现在天天跑步啊?”

    “跑啊,你爷爷四点半就起来在后院领着你奶奶练八段锦,”孙问渠笑了笑,“我撑到五点半他俩练完也就睡不着了,就起来跑步。”

    “我说你怎么瘦了呢……要不我跟他俩说说,”方驰有些过意不去,“换个地儿练或者换个时间。”

    “不用,”孙问渠伸了个懒腰,“我最近睡得早,中午也能睡一会儿,不影响我。”

    “哦。”方驰应了一声。

    “我瘦了?”孙问渠瞅了他一眼,“我就轻了四斤你都能看出来?”

    “感觉……瘦了。”方驰咳嗽了一下。

    孙问渠笑着进了屋,拿了衣服去洗澡了。

    方驰也回了屋,趴在床上又强行看了一会儿书,大概三行,然后就抱着书睡着了。

    回了家就是踏实,也许知道孙问渠没事也让他踏实。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

    早上有人推他的时候他还很不乐意地说了一句:“别烦我。”

    “哎就烦死你,”孙问渠的声音从他上方传来,“黄总挠他!”

    方驰有些迷糊,对于孙问渠进了他屋站在他床边这事儿都没来得及震惊,直到黄总的爪子在他脑门上按了好几下,他才睁开了眼睛。

    孙问渠一身运动服站在他床边,运动服上印着一只很大的卡通熊,袖口上还有一只,脑袋上戴着一个毛线帽子,带个毛球的那种。

    方驰迷迷瞪瞪地看了他半天:“童装还有这么大码的啊?”

    第32章

    “想要吗?”孙问渠一手抄猫一手扯了扯衣服,“你想要就让你亮子叔叔给你买一套,我这套就是他给买的。”

    “有没有兔……”方驰迷迷瞪瞪地说到一半突然清醒了过来,眼睛一下瞪大了,“你怎么进来的?”

    “你又没锁门,”孙问渠往后退了两步靠着书桌,“我想敲门来着,奶奶让我直接进来,我就进了,不服找奶奶。”

    “我……”方驰很无奈地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你楼下等我一会儿吧,我马上下来。”

    孙问渠笑笑,跟端鸟笼似的端着黄总往门口走过去,走两步又停下来指了指肩:“你肩膀后面的伤,怎么弄的?”

    “嗯?”方驰摸了摸自己肩后面,有点儿佩服孙问渠的眼神,“摔的,脑袋后面还有个口子呢……别跟我爷爷奶奶说啊,说了我奶奶能哭三天。”

    “不说,”孙问渠笑了起来,“赶紧下来。”

    孙问渠出去之后,方驰又坐床上愣了两分钟才慢慢回过神来。

    穿好衣服下了楼,他看到孙问渠正带着小子在院子里慢慢绕圈跑着。

    马亮的品味有点儿让人一言难尽,不过孙问渠穿着这么大个卡通的运动服却也不觉得难看,相反还因为从来没看见过他这么有精神的样子,觉得看着挺顺眼的。

    方驰弄了点热水蹲在院子里的水池边刷牙。

    孙问渠带着小子还在跑,但每次经过他身后,孙问渠都会突然往他身后一挤,小子没路跑了就会顺着惯性一蹦从他背上跳过去。

    小子跳了三次之后方驰转过头:“我打人了啊!”

    “哎你别说,”孙问渠笑着说,“小子很聪明啊,我每天去跑步带着它,还知道上前边儿给我探路呢。”

    “废话,”方驰吐掉嘴里的泡沫,“赶山狗呢,我爷爷训过的。”

    洗漱完,方驰跟孙问渠一块儿出了院子。

    跑步的话还是村后比较好跑,就算不进山也可以沿河跑,路修过,可以通到下一个村子,都是水泥路面。

    “你平时怎么跑?”方驰问了一句。

    “先顺河跑,”孙问渠说,“前面不是有个岔路么,再从那里进山,绕半圈出来。”

    “哦,”方驰想了想,“那你每天都跑不够10分钟吧。”

    孙问渠乐了:“这话说的。”

    “前面岔路进山绕出来也就不到一公里的路,”方驰叹了口气,“这点距离还有跑的必要吗?”

    “那你带路呗,”孙问渠说,“我平时就这么跑,在山里待时间长一些,我还怕跑远了迷路。”

    “我带你跑,”方驰说,“有风景空气好路况佳。”

    “行,”孙问渠往怀里掏了掏,一扬手,“飞吧黄总!”

    方驰看清他手里举着的是黄总的时候差点儿摔一跤:“你有病吧,带个猫出来跑步,它又不是小子!”

    “那扔它一个人在家多没意思,”孙问渠回手把黄总塞到了自己后背的帽子里,“寂寞。”

    方驰看着黄总窝在帽子里只露一个脑袋的样子还挺平静的,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就叹了口气。

    小子在前面跑得很欢,到了平时孙问渠转弯的岔路之后就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他俩。

    方驰听着孙问渠的呼吸声,一般一个人能不能跑,跑几百米就能听出来了,孙问渠呼吸还挺稳,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是天天健身房看光膀子老爷们儿的人。

    “往前!”他对着小子一挥手。

    小子马上转身就往前跑了。

    “前面通哪儿?”孙问渠问。

    “另一个村子,”方驰说,“从他们村旁边也能进山。”

    “好,”孙问渠跑了几步又问了一句,“你今天没戴耳机啊,我以为那耳机长你脖子上的呢。”

    “我不是怕你路上要聊天儿么,”方驰笑笑,“再说万一你又摔哪儿了,我怕听不见。”

    “我带着这个呢。”孙问渠从兜里掏出了那个哨子,吹了一声。

    “今天中气挺足的。”方驰说。

    孙问渠笑了笑:“我还没问你呢,你之前都跟谁打听我了?”

    “就找的罗鹏要了马亮的电话,”方驰说,“他是我们会员,能查到他电话,要不我还能找谁啊。”

    “以为你找李博文呢。”孙问渠边跑边反手摸了黄总。

    “怎么可能,”方驰看了他一眼,“我要是你早揍他了。”

    孙问渠没说话,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特别愉快的样子,一挥胳膊就跑到前边儿去了。

    方驰看他这样子愣了愣,追了上去:“你是不是揍他了?”

    “没有,哪能啊,”孙问渠啧了一声,“我这么有素质的人……”

    “没看出来,”方驰很迅速地说,“你这样子,肯定揍了,是吧?”

    孙问渠又不说话了,只是继续往前跑。

    “他也活该挨揍。”方驰说。

    “少年,你怎么这么冲动呢,”孙问渠拍了拍他的肩,“就为这么件事就揍人,多不好啊。”

    “有些人就该揍。”方驰对李博文印象不太好,他看人凭感觉,在这人给孙问渠下套之前就觉得他笑得挺假的。

    “比如我?”孙问渠突然指着自己,“哎呦我这乌眼青……”

    这话不说还好,方驰立马又想起来那天的场面,顿时脸上都要烧着了,还好大清早的老北风劲儿挺足。

    “你上赶着讨打。”他闷着声音说了一句。

    “你做贼心虚,”孙问渠说,“哦不对,你应该是……草木皆兵。”

    方驰看了他一眼,感觉对孙问渠已经无可奈何,只好把话题强行转了回去:“那他那样的要干了什么你才揍啊,你看着脾气也没那么好。”

    “当然是攒攒怒气值,新仇旧恨归置归置一块儿算。”孙问渠笑着说。

    “还是动手了?”方驰问。

    “你亮子叔叔手劈啤酒瓶了都,还是俩,”孙问渠说,“揍得可带劲了,节奏感特别强,噼里啪啦嘭!”

    方驰看了他半天,孙问渠这半真半假半神经的一通说,他完全无法判断,只好说了一句:“喝风了,留神一会儿肚子疼。”

    说完没等孙问渠回话,他就加快速度跑到前面去了。

    孙问渠倒是没追上来,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方驰感觉他在跑步这件事上还挺稳当的,不急不赶,节奏掌握得很好,估计能跑挺长时间。

    这条路风景很好,因为想做旅游开发,村边的路都修整过,离着十来米就是河……当然,这种季节在河边基本就是被风一个巴掌一个巴掌地扇大耳光。

    方驰戴了顶滑雪帽,现在有点羡慕孙问渠的毛线团子帽,看上去很暖和。

    小子在前面跑了一阵突然叫了两声,然后往河边跑了过去。

    河边有条狗,这狗方驰认识,是只串串花狗,小个儿,是前面村子里的,但经常上他们那边玩,是小子的朋友。

    这狗没名字,爷爷管它叫小花。

    “要歇会儿吗?”方驰停下,转过头问。

    “你累了?”孙问渠也停下了,状态还不错,没怎么喘。

    “小子要跟朋友聊会儿,”方驰笑笑,感觉似乎有些小看孙问渠的体力了,“我们等等它?”

    “行,”孙问渠从帽子里掏出黄总放到了地上,“黄总总也活动一下吧。”

    话音还没落地呢,手刚一拿开黄总就跳起来窜到了孙问渠裤子上,顺着一路往上爬回了他肩膀上。

    “真是娇气,”方驰啧了一声,“脚还不能沾地了啊。”

    “就是,”孙问渠说,“你看看人家小子个大糙狗,人以前还没流浪过呢。”

    方驰笑了笑,看着小子跟小花你闻闻我,我挤挤你的在河边来回跑着。

    孙问渠就在他身边,跟他并排站着,俩人都没再说话。

    这会儿风稍微小了一些,不过太阳没出来,温度还是低,方驰站了两分钟有点儿担心:“你这衣服不挡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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