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婚书 第8节(1/3)
作品:《鬼王婚书》
沈炼垂着眸,似乎听不出他话中奚落,沉默片刻后道:“不过今日,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你可是真有正经事,且这事急得很,非要和你当面谈。”
凰兮听他所言,以为又是出了什么祸事,连忙抬头道:“怎么?”
沈炼关上门,与凰兮在书案两侧面对着落座,复又沉声道:“昨日,月见神君是不是来寻过你了?”
凰兮点点头,昨日月见神君的确来过,且来的不巧,是在他与凤毓同餐的时候来的,一进门便是神色凝重的说要和他商谈些事。那事也的确蹊跷的紧,在和月见商议完后,凤毓都已歇下了。
沈炼望着他,接着问:“他昨儿,是否是来找你帮忙的?关于那档子事,你是怎么答复他的?”
凰兮一蹙眉,反问道:“怎么,他也去寻你了?”
沈炼点点头。
凰兮微垂着眸,轻声道:“我本不愿管他那档子事,可他昨日来得急,瞧那架势,似乎立时便要去找沐炎复仇似的。我不想他做傻事,便先将他稳住了。直说先去查探看看,过些时日再给他答复。”
沈炼一琢磨,凰兮这个答复,比他的更模棱两可。怕是月见也知晓凰兮此番不过推辞,才来寻自己的。
那烫手山芋一路传过来,却不想落在自己手里。
昨日,他要是再更有些准备,更圆滑婉转地回拒他便好了。
沈炼望着凰兮,接着道:“那来龙去脉你也听了,那昆仑镜你也看了,对于那烁华宫中发生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凰兮思忖了片刻,只道:“我如何想的,又有什么要紧?左右是他们门内的事。且不说白离上神的死因已然落定,容不得我插手。便是我拿出如山铁证证明沐炎弑师又能如何,沐炎是当下战神,我不过是个族王。在天帝和王母驾前,沐炎自是比我重要的多。到时候被灭口的是谁,也是不难想的。”
沈炼听他所言,复又沉默了。
过了片刻,他又道:“可是无论如何,我总不能放任月见一个人寻仇去。不如先去找沐炎谈谈,或许其中有误解也说不定。”
凰兮秀眉一挑,道:“你要去寻沐炎?”
沈炼点点头,道:“我一人去就好,你在宫中陪公主就是了。”此番前去不知是福是祸,他可不想把凰兮牵连进去。
不料凰兮上前一步,道:“你若去,我便和你一道走。”
沈炼一怔,本是要拒绝的。
可他瞧见凰兮眸中的那份坚定与执着,竟是忽然出不了声。虽知晓不能牵连了他,却想和他在一起。想要二人的交集更多,更多。?
☆、第三十九章 天神沐炎
? 鬼王婚书第三十九章天神沐炎
当凰兮与沈炼会面的时候,月见不过刚刚回到烁华宫中。
他本再不愿回去,可在外面漂泊着,却又发现,自己除了烁华宫外,根本无处可去。他一直依赖着师兄,从未过分费心的去结交挚友。到现在一看,竟连个能留宿的地方也无。
他本以为,待他飞升为天神后,已能独当一面。却不料,他已与烁华宫的万物纠缠的那么深,刻到心头里,再难剥离。
月见本不想惊动沐炎,偷偷的回到自己寝宫去。此刻时辰还早,晨光熹微,沐炎应还睡着。月见推开宫门,轻手轻脚地顺着小路往回走。明明是自己的地界,却蹑手蹑脚几分心虚。
却不料,路过花苑时,正巧撞见沐炎。
此刻时候还早,沐炎许是刚刚起身,正身着一身素衣,背手站在花苑里。缥缈的晨光将他的身影映的几分模糊,落在眼底,一如寻常般柔和。
沐炎回过神,望着他笑,道:“彻夜未归,你到哪里去了?”
月见让他瞧得心头大乱,连忙低了头。他本想质问几句,可见了沐炎,却半分气势也无。心中的那几分恨霎时间让沐炎的柔和融的要化了,可理智却还存着,一句句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大逆不道,是自己的弑师仇人,正不知藏着什么阴谋。若被他蛊惑,或许下一个殒命的就是自己。
月见暗示了自己许久,心肠方才硬了起来。他抬起头,顺着沐炎的目光恶狠狠地瞧回去,道:“你当自己是谁,我出门,何时需要向你报备?你如今虽是烁华宫之主,却也小心些,说不定哪日便遭了天谴。费心巴力得了的东西再丢了,到最后众叛亲离,得不偿失。”
沐炎听了这话,立时一怔。那一怔之间眸中闪过的迷茫与陌生,如同利剑般,恶狠狠的,落在月见眼里,刻下几分疼痛。
月见移开了目光,过了许久,才又试探着瞧回去。他忽然发现,不知何时,眼前那个能将他整个身子揽入怀中的男子,竟消瘦了这么多,苍白了这么多。身姿虽比以往更显纤长,可想象一下那人身着甲胄的模样,却少了几分霸道和威武,只纤瘦的让人心疼。
他想开口,可脑中闪过的,又是沐炎带着那诡秘的笑,将那汤药端给白离的样子。直到现在他也不敢相信,于他恩重如山的师尊白离,会被从小疼他宠他的师兄加害,烧成了一堆灰。
月见低着头,向前走着,从沐炎的身侧绕了过去。
沐炎瞧着他,目光复杂,却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在月见与他擦身的一瞬,还向后退了一步,轻轻避开了。
他就站在那,静静看着月见的背影,忽然觉得喉口很痒,他扶着花苑的白玉栏杆,一个人弯着腰在那里咳着。咳声若同从空谷中传来的空洞,似乎要把他震碎似的。
这一切,月见都听到了。
然而,他却只是低着头,更快的向前走着。
他紧紧的咬着唇,力道若再大些,都能刻下血痕了。
月见回到寝宫待了不久,凰兮和沈炼就到了。
然而,两人到这烁华宫,并不是来寻他的,而是来寻沐炎的。
若是寻常,沐炎这里来了客,侍婢也会报备给月见的。若是贵客,便是让月见一同接见。若只是寻常宾客,便让月见不要前去打扰。然而,自白离死后,月见便把自己关了起来,再不见任何人。久而久之,沐炎便也再不打发俾人前去。
反正他这里发生着什么,他是活着还是死了,月见也毫不关心。
知道沈炼和凰兮来了,沐炎回寝宫束了发,换了身墨纹的衣服,方才到花厅去接见。
那墨纹长衫的领口是一圈雪绢,穿在身上倍显儒雅,此刻,却映的他面色格外苍白。
三人在茶案两侧落座。沈炼与凰兮对视一眼,随后开口道:“我们此番前来,也是想替白离上神吊唁的。虽说上神前些日子便去了,可赶上我族中正忙,便一直不曾抽出空子。如今虽过了好时候,又怕两位神君太过伤心了,便特地过来瞧瞧。毕竟,也是好友一场,若有什么我能帮的,一句话就是了。”
沐炎点点头,为二人倒了茶,道:“师尊去的突然,也是我始料未及的。师尊离去,天界守卫军便缺了好大个空子,我也是忙的紧了,今日方停下来。连我这个做弟子的也未想的这么周全,倒劳烦两位想着。”
凰兮接了茶杯,轻声道:“上神虽一向身子不好,可又为何忽然严重了?”
沐炎神色如常,甚至淡然笑笑,道:“师尊怕是前些日子太操劳了。本就该卧床休养,却又不肯歇下来,自己耽搁了。我和月见总劝他,他却总也不听。”
沈炼听着沐炎说话,心中不停盘算着。这沐炎说话圆滑的紧,且不知真假,若再这样下去,他再问什么也是白问。到最后,担惊受怕了许久,一句有用的也套不出,更别提查明其中真相了。
他瞧着沐炎神情坦然,似乎并不疑心他们的来意,便大胆问道:“前些日子我见着月见神君,他说上神卧床的时候,一直在服药。”他顿了顿,又道:“本以为药石之力衬着仙神之躯该会好,却不想……”
沐炎瞧着沈炼,忽然笑了笑。
那笑容诡秘的很,淡然之间夹杂着几丝凌厉。一双眼睛如广袤天空般透彻,望着沈炼,似是面照妖镜似的,将什么都看透了。任何藏匿着的小心思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沈炼瞧着沐炎沉默,不知是好是坏,也不知是否该继续问下去。
他本想着寒暄几句,缓和一下气氛,却不想沐炎垂着眸,蓦然来了句:“月见给你们看那镜子了?”
沈炼心尖一紧,手上一抖,茶水险些洒了出来。
而身侧凰兮,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番,一时间垂下了眸子,蝶翼似的羽睫也垂了下来。
沐炎看着他们,复又笑道:“月见和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可这一切,便是你们告到王母和天帝那里,都是没有用的。我不会害月见和旁人,你们也不必担忧着,若是……”
沐炎语音一顿,二人只觉得空气也凝结了。
“你们若真想帮月见杀我,也尽管来。”沐炎接着道。“只是不管成与不成,你们都会后悔的。”?
☆、第四十章 仙台赴宴
? 鬼王婚书第四十章仙台赴宴
沈炼听了沐炎的话,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可毕竟面对坐着,总不能一直沉默。他饮了口茶,清咳几声,道:“神君,此番我前来,并没有对你不利的意思。只是月见对你有所顾忌,是你有苦衷也好,是其中有误会也罢,你总要和他说个清楚。否则今日我们走了,明日,他也会去请旁人的。”
沐炎刚想说些什么,却不想门外跪进个小僮,恭敬道:“神君,两位尊上,星鹤神君府上有人来了,说是要请神君和两位尊上去仙台饮酒。”
沈炼一怔,连忙道:“星鹤神君是如何知道我在此处的?”
那小僮答道:“据星鹤神君府上人说,前夜神君观天色,说是今日烁华宫里会有两位贵客。正巧星鹤神君也和两位神君许久不见了,便遣人来一并请去仙台饮酒,联络情谊。”
一时间,屋中无人说话,过了片刻,沐炎放下茶杯起了身,出门去见星鹤府上来的俾人去了。花厅里立时只剩下沈炼和凰兮,沈炼抬头张望着,眼睁睁瞧着沐炎走远了,方才安心下来。
他本以为沐炎是个沉郁和气的人,却不想心思却玲珑的很,口舌也不乏凌厉。瞧着沐炎适才所说的话,明明是知晓月见手上有铁证的,却迟迟没有下手,不知暗地里又怀揣着什么心思。
沈炼此刻坐在那儿,已是如坐针毡了,恨不得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回去和凰兮再做打算。却不曾料到星鹤神君会派人来请,那神君也是位高权重的,好容易相邀,不好回拒,现下很难走脱。
沈炼思虑了良久,向凰兮身侧凑了凑,轻声道:“现下又该如何?若要走,赶快找个由头溜走,若不然,一会到了星鹤神君那,便更走不脱了。”
凰兮皱着眉,只道:“若是去星鹤神君府上,左右还有旁人,沐炎应不会对你我做什么。只是我觉得蹊跷,平日我在九天,与星鹤神君来往不多,更别提你了。那星鹤神君星卦占卜是最灵的,明摆知晓你我此番来意。又为何在这个关口遣人来,来非要见你我?”
沈炼觉得凰兮说得有理,道:“你的意思是……”
凰兮摇摇头,似乎想到些什么,却又不如何确定,只道:“星鹤神君也是上神,与白离上神的交情是极深厚的。他神通广大,不可能不知晓月见妄图复仇之事,却坐视不管。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沈炼道:“若他真知道些什么,明面告诉月见不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
凰兮还未来得及答,沐炎便推门走了进来。瞧见二人在那里坐着,淡然一笑道:“是星鹤上神那里派人来请,我和月见是小辈,自然无法推脱。二位是否要一起前去呢?若是此番无暇,我帮二位回拒了就是。不知星鹤上神那里有什么主意,请人哪有这般突然的。”
沈炼适才本已打定主意要走,可见沐炎似乎有意放他们,又犹豫了。
他总觉得,现下情形有些微妙。
千百年未必见得上一次面的星鹤上神,如今几乎指名道姓的要见他们。而大方坦荡承认了自己罪行的沐炎,却似乎不愿他们前去。隐隐约约的,是想让他们就此离开的意味。
凰兮说,或许星鹤上神知晓些什么。
或许,现下不去,他们再也不会距真相如此之近了。
“去,既然神君府中有人来请,又怎能不去呢。”沈炼站起身,望着沐炎苍白的面庞,淡淡笑笑。“或许,神君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们,也说不一定呢。”
上神星鹤是司卦的神,自星屑灵息而生,于天地之间修行飞升,已有万年。
只是星鹤虽身份尊贵,却甚少抛头露面,连王母娘娘的蟠桃盛会也甚少前来,总找了百般事由推脱。天帝和王母却也不恼,每度仍送函去请,然而星鹤来或不来,都是由他心性而定的未可知的事。
上神星鹤居于仙台,仙台上方,是九天星海。
那星海荧光烁烁,外人瞧上去璀璨神秘。可在星鹤眼中,那星海包罗着世间万象。他足不出户,便可知晓天下事。甚至连王母的玉簪让哪个俾人偷了,西海龙王今日落的雨是不是一刻不差,他观摩星象,便可知晓了。
星鹤如同九天暗处的一双眼睛。让那样的一双眼睛盯着,便是没做亏心事,左右也不是多么舒心的事情。
现下,沐炎、月见、凰兮、沈炼连同星鹤五人,正围绕着白玉茶案坐着。四周是纯暇芳韵的冰玉兰花,案上是浓醇香热的天水花茶。星鹤静静坐在那儿,一双眸子深沉的若夜空一般,瞧着面前的四人,面上似笑非笑。
沈炼本以为星鹤会是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却不想却是个鹤发童颜的少年。如雪似的长发披在肩头上,衬着竹纹的长衫,隐约透着几分俗世之外的风韵。
星鹤坐在那儿,喝了一口茶,忽然望向沐炎,轻声道:“前些日子,你向我借的星罗镜,大抵什么时候还?我虽没有用处,却怕你忘了,此番提点你一句。”
沈炼和凰兮并肩坐着,只当是星鹤以长者的姿态与沐炎寒暄,想是沐炎借了什么件宝物却忘了。星鹤尊者风范,倒也不恼,只轻着声音问了句。
沈炼低头喝茶,凰兮举着茶杯,侧着眸子望了沐炎一眼。却不想因适才星鹤的一句话,一直稳若磐山的沐炎蓦然颜色大变。
沐炎垂着头,似乎暗暗看了月见一眼,复又望回星鹤,道:“是晚辈忘却了,多谢尊上提醒,不日必将归还。”
凰兮坐在那儿,只觉得蹊跷。
星鹤不过是提醒罢了,确也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沐炎蓦然不安,却也不知究竟是因为什么。
忽然,凰兮觉得星罗镜这个名字,几分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却被他当做不在意的事情,未曾记在心上。
星罗镜……
星罗……
凰兮蓦然想起。
星罗镜是上古神物,其威力甚至可以与盘古斧齐名。可后来因在战事中破碎了,神力大减,便未列入九天十大神器之中。
星罗镜破碎之时,镜面列为两片,一片落入星海,重凝为星罗。一面落入人间,偶赋无上神力,可映射万物,记载昆仑。
落入人间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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