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婚书 第7节(2/3)
作品:《鬼王婚书》
羽衣,头上玉珠霞冠也整齐带着,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般,一如今早似的圣洁与精致。
可凰兮心中,又在想什么呢。沈炼猜不出来,也不想、不敢去猜。
他忽然想起整档事的始作俑者。
鼠王,苍术。
这事的起初因由,八成在苍术给凰兮的那杯酒上。
想到这儿,沈炼向苍术坐着的角落望了一眼,却瞧见苍术正以一种复杂的目光凝视着凰兮。那目光中,有震惊,有不解,有错愕。
苍术自是想不通,适才已经被那药性迷醉了的凰兮,是如何恢复如初的。
那药是鬼谷一族的****,便是天帝和王母这等上神,也是无法用功力逼出的,除非以那种法子排解,否则……
暗暗思索间,苍术忽然觉得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那目光无形,却跟利剑似的,带着凛冽和灼热。
他回过头,刹那之间,正巧与沈炼四目相对。
他瞧着沈炼眼眸中那翻涌着的恨,脑中忽然灵光一转。
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三十五章 凤毓公主
? 鬼王婚书第三十五章 凤毓公主
不过是相视一眼罢了,沈炼的目光,却着实凌厉的吓人。苍术瞧了一眼,便侧过头去,不敢再看。
他虽有心加害凰兮,却也不过是因为同为畜类生源,凤族得以跃上枝头成了神鸟,而鼠族却仍夹着尾巴没个地位。凤族不好战,凤王心也冷,他小小计谋或许尚用得起。可他可不想为了出一口恶气,得罪九幽鬼君。
如今看来,情形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他本以为凤族和他族没什么牵扯,却不想一动之下,却惊了旁人。
之后的蟠桃盛会,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盛会进行到后半,主贺王母圣诞。天宫七名皇子上前为王母敬酒,王母心中大悦,分赐蟠桃,各族领主各界君王均到驾前恭贺谢恩。
凰兮和沈炼离得远,许久也没机会说上话。待等谢恩过后,天帝与王母回去天宫,盛会将散。沈炼有心去凰兮,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犹豫的一会子工夫,再定睛一看,凰兮已然走远。九天雪云间,连半个影子也不剩。
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他本该是又进一步,本该是得偿所愿,可与此同时,却又似是打破了什么微妙的东西。
这种心情复杂的很,不知是福是祸,不知该喜该忧。
只是最近,最好还是不要再上凤王殿去,也省的凰兮见了他尴尬。毕竟,也并非常态下做了那档子事。便是常态,又是在瑶台下,又是在荷塘里,又险些让人瞧见,那番情形又如此不堪。便是再如何心宽之人,也总要后怕和消化些时日。
待等过些时候,寻个机会,找个借口,再去寻他吧。
凰兮回到凤王殿的时候,流光和流苏正在殿门口候着,瞧他回来了,连忙开了门,迎他进去。
从门口到寝宫,凰兮低头无话,一言不发。心尖和面上皆炽热的可怕,似乎适才的热度尚不曾褪去,那迷醉的幻觉似的一幕幕,仍在自己眼前闪动着。
自己,竟借着药性,做出那等不堪之事。
往后,沈炼要怎么看他?
沈炼曾和自己说过,他喜欢自己的淡雅清冷,喜欢自己的君子无暇。而自己,竟连个药性也压制不住,竟纠缠着他,在瑶台下的荷塘里做出那般不齿之事。
凰兮稍微一想,只觉得眼底也熏的氤氲,耳尖赤红,几乎要滴下血来。
他再也不想瞧见沈炼了。
可适才的一幕幕,就刻在他脑子里,他若要彻底忘了,便要连着心也剜去。便是他再假装着如何,却也不能当做那事没发生过。
流苏和流光瞧着凰兮模样奇怪,却也不敢过问,只在一旁一路小跑的跟着。待等到了寝宫门前,流光方撞着胆子说了句:“王,凤毓公主回来了,正在花厅等着。王是一会过去见公主,还是再过些时候?若是现下无暇,小的便先去安排公主歇下了。”
凰兮脚步一顿,回过身,道:“凤毓?她回来做什么?”
流光回道:“这小的哪知道呢,王刚去蟠桃会,公主便到了。瞧着神色似乎没什么大事,大抵只是回来看看的。”
凰兮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让她歇了吧,我先不去了。”
流光刚要应了,凰兮却又道:“等等……罢了,你去和她说一声,让她等一会,我换了衣服,便到花厅去。”
流光应了,连忙退下,到花厅通报去了。
凰兮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眼前都恍惚了。
他必须找些事做。
否则,心中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关乎他和沈炼的。似是雪云蔽日,挥之不去,缠的他快要疯了。
凤族先王育有一子一女。
长子凰兮,长女凤毓。子女双全,合起来便成个“好”字。但与凰兮相比,生在平和岁月的凤毓更得先王先后宠溺。
后先王先后双双故去,膝下独子凰兮登基。没过多少时候,凤毓便自己定了主意嫁了人,甚少再回族中。自此,凰兮身侧,也只有流光流苏侍奉左右。
虽说是血浓于水,可凰兮与凤毓的情分,外人瞧着似乎也并不如何深厚。凤毓嫁去它族后,几十年也未准回来瞧凰兮一次。而凰兮对自己这个妹子似乎也并不惦念,口上也从不过问一句。
时隔数十载,凰兮再瞧见凤毓,心头蓦然浮起四个字。
物是人非。
还记得昔日,凤毓还是个不谙世事的青涩丫头,什么规矩也不懂。跟他出去走动的时候,瞧着什么都新鲜,却又胆小,总是缠在他左右。如今大了,嫁人了,形容仪态间都透露着富贵和端庄,颇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模样。虽瞧着富雅娴淑,却再不复昔日纯然天真。
凰兮换了衣裳,只穿了件单薄雪衫,便到了花厅里。凤毓正在书案前头坐着,凰兮也静静坐过去。
凤毓抬头,一双桃花瞳子情意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媚眼如丝间,生着几分风情万种,若是旁人见了,心中定生迷乱。
凰兮却只静静望过去,道:“你回来做什么?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凤毓一怔,一时之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到了喉口,却又咽下去了。只轻挥绢帕,道:“瞧王兄这话说的,我便是嫁了人,也依旧是凤族公主啊。你说的轻巧,真当嫁出去的姑娘是泼出去的水了。我想回来看看,也不成?”
凰兮低头饮了口茶,道:“这也是你的地界,我又怎能拦你。”他顿了顿,又问了句:“近来你和离念过的如何?”
凤毓一听离念二字,神情怔了片刻,转瞬却又璀然笑了。只是笑意间,似乎藏着些复杂的苦涩。
离念是现下月郎族的王。月郎族,是六界中的仙族。身份地位胜过人妖走兽,却又比不得天神尊贵。月郎与世无争,是仙界中的儒雅之族。便是因为这份书香墨色,早年凤毓不顾他人劝阻,年少时便嫁过去。转眼之间,已有数百个年头。
凤毓将半张如花似的容颜挡在折扇之后,不去瞧凰兮,只轻轻点点头。
“我们,过得挺好的。”
凰兮不曾多想,只淡淡一笑。他又如何得知,现下凤毓隐在扇后那红珠似的双唇,正漫着龟裂的细纹,微微颤抖。?
☆、第三十六章 月见神君
? 鬼王婚书第三十六章月见神君
沈炼回到鬼王府时,心思正乱,再想到诡姬重伤沉睡着还未苏醒,那凶徒也未找到,便更觉得心烦。
他本想着回到寝宫之中好生歇上一觉,却不想路过花厅之时,却瞧见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似乎把他鬼王府当成了自己家,主人不在,却也毫不拘礼,正自斟自饮在茶座上喝茶。
沈炼走过去,朝那人一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月见神君。这许久不见,似乎已忘了我,这几次酒会也不见你来。自年前你飞升成了天神,倒似乎和我疏远了。是放不下架子,不想与我相交了?”
月见听着沈炼奚落,放了茶杯,涩然笑了。
他本就生的极美,自月华灵息深处而生,整个人坐在那儿,便似是窗前那落了霜的月光似的。几分清冷,几分雅致。容色如同白玉镂刻,可再如何巧夺天工的匠,却也刻不出他那份儒美。
此人,是九天天神,月见神君。
月见自月华凝生,本是灵族,却因机缘巧合被上神白离收为弟子。后修炼刻苦,勤学恭谨,不过千年,便晋升仙神之位。年前月见修行正满三千年,于白离宫中渡劫,顺利飞升天神。如今身份尊贵,九天之上人人都要敬他三分。便是不因他,也要因月见的师父,白离上神。
月见长居九天,与沈炼的相识相见,实乃巧合中的巧合,二人也算是有缘方得相交的。寻常时候,月见与沈炼来往的次数虽不多,可却是彼此心头的知己好友。但凡是得了工夫,定要找个地方饮酒,无话不谈,无所不论的。
沈炼此时心里正烦,确实想找个至交同饮,以此排遣。瞧见月见在这儿,只以为他是偷了闲专程来找自己饮酒的。便吩咐俾人去取陈酿,自己褪了外衫坐在月见身侧。
月见瞧见沈炼这架势,知道沈炼在盘算着什么,连忙道:“鬼君,你也不要期待了,今儿我来寻你,可是有正经事的。你那些陈年佳酿还是先留着,待日后得了空子,再共饮不迟。”
沈炼瞧着月见模样,知晓他应真是有什么麻烦事。却不想偷闲不成,盼来的反倒是乱子。只得在心中怅然一叹,问道:“你难得来寻我帮忙,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月见沉默片刻,低头给沈炼倒了一杯茶,随后凝望着沈炼瞳子,一字一句道:“我想请你帮我杀个人。”
沈炼接了茶杯,剑眉一挑,道:“你可是九天战神,这是要杀谁,竟需我同力相助?”
月见喉头一哽,静然许久后,方道:“我想请你助我杀了我师兄,沐炎。”
沈炼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瞧着他,面上的神情已然是震惊到无以复加。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指尖却一抖,手中茶杯粉碎在地上。
月见,是在同他说笑吧。
沐炎,那是月见的师兄,也是他将月见捡回来,月见方得以拜在白离膝下。若非如此,月见如今也不过是个灵族,怎可能有如今的尊贵地位和淳厚修为。
他们两兄弟的感情,如胶似漆的让人羡慕,那真是超越了亲缘与挚友的一种情愫。若有朝一日大敌当前,想必他们两人,定愿牺牲自己,为了对方去死。
可如今,月见竟然亲临九幽,沉着声音告诉他,让他帮忙去杀了沐炎?
这就好比有一日,他沈炼去找辕冽,让辕冽帮他一起杀了诡姬或凰兮一般,简直是匪夷所思到梦里都不会有的事。
沈炼低着头,轻咳几声,试探着问:“月见,我虽愿意帮你的忙,但沐炎与我也是好友,你此番既要我相助,可否告诉我其中因由?”
月见侧过身,目光冷然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道:“沐炎,他已经疯了。他不但杀了师尊,还暗练邪功,试图灭了整个九天。”
沈炼皱着眉,目光复杂的看着月见。
月见口口声声的告诉自己,说沐炎疯了。可沈炼却觉得,那个真正疯了的人,分明就在自己眼前。
且不说那邪功。
单凭沐炎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杀得掉白离?白离,那可是九天上神,又常年司战,即便沐炎身为天神,可让白离一招灭了也不过弹指之间。
他知晓前些日子白离上神身死,据说,是因病仙逝。这道消息虽在六界中掀起不少风雨,却也从没有人去疑心什么。毕竟,白离早年沙场征战受过太多创伤,尤其以元神之力助九天玄女封印神魔之井后,身子便素来不好。如今撒手人寰,虽事发突然,却也不是什么想不通的怪事。
他虽觉得月见所说匪夷所思,可月见字字笃定,绝不是在欺瞒于他。月见与沐炎情意深重,蓦然决绝,其中定是发生了什么。
沈炼皱着眉,又问了句:“你说,白离上神是让沐炎害死?”
月见点点头:“是。”
“如何加害?”
“投毒弑之。”
沈炼侧了侧身子,声音沉然道:“月见,若真是如此,沐炎有违天德弑师,我定会助你。”他顿了顿:“只是,六界之间不得私自残害相杀,这件事,我们只能状告到天帝驾下。你虽口口声声说沐炎杀了你师尊,可若没有证据……”
“我既然言之凿凿,又怎会没有凭证?”月见从袖中取了个物什,放到沈炼面前。“这是我师尊房中所挂昆仑镜,可印刻每日发生之事。你若不信我所言,便自己去看。”
沈炼低着头,向那镜中望去。
那昆仑镜果真是无上神物,曾经发生在白离房中的一桩桩一件件,皆被完好无缺的印刻下来,此刻浮现在自己眼前。
月见在一旁略施法术,将镜中幻影迁至白离身死的那天。
那时,白离正是病重,每日伏在榻上,靠着仙草神药维持。但凡内息紊乱,便伏在床头一口一口的吐血。那自干涸空洞的身体里发出的喘息似是扼住了人喉咙似的可怕,似乎要将那个白娟模样的人撕碎一般。
月见没有说谎。
在白离身死的那一天,沐炎果真端着一碗颜色诡秘的汤药,面上浮着淡淡的笑意,来到白离榻前。
那汤药刚刚饮下去,似是从喉口灌了熔浆一般。原本苍白孱弱的白离,刹那便开始挣扎着,可那药性剧烈,似是有团烈火,从身子里头向外灼烧。
转眼,榻上除了一堆灰烬,便再也不剩旁的了。?
☆、第三十七章 借刀杀人
? 鬼王婚书第三十七章借刀杀人
沈炼垂着眸,眉宇锁的极紧。
他本以为其中定有什么误会,却不想真的是沐炎弑师杀了白离。
他平日常和月见相聚,虽见过沐炎,却和他相处不多。虽名面上说是好友,但也并非知己至交,对于沐炎,便也没甚么深刻了解。
只是,沐炎身为战神的威名响彻九天。在白离身子日渐衰弱后,便是沐炎接替上去,率领着天兵天将,不知征战过几重沙场,不知横扫过几军强兵。沐炎如今虽不过天神,可九天之上人人对他恭敬。连天帝和王母见了他,都要格外恩宠三分。
这样的人,为何要犯戒弑师呢。
且不说弑师本就是德行不容的大罪,白离对沐炎,向来是恩重有加,若非白离,沐炎和月见,都只不过是不尊不卑的灵族罢了。若非机缘巧合拜在白离膝下,这一生还不知虚度在何处。
沈炼垂着头,他总觉得其中蹊跷,虽然铁证如山摆在面前,可却总觉得哪里诡异。可要细琢磨,也说不出是哪里。
过了半晌,他抬起头,对着月见道:“沐炎拜师白离上神,已有数千年了罢。早年一直敬心恭谨,也从未听说他们二人有何矛盾,为何今日方起了反心?”
月见收了昆仑镜,冷笑道:“若非如今他犯下如此罪事,我还不知他竟暗藏着如此狼子野心。想必是他瞧着师尊身子虚弱,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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