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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昙华录 第26节(1/3)

作品:《[GL]昙华录

    “滋、滋、滋味……如何?”她居然还能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问的真的是醒酒汤的滋味。这可是石寒之前问过她的问题。

    石寒立时僵住了,脸上的红晕大有愈演愈烈、铺天盖地的架势。

    杨谨凝着她这般模样,心里软绵绵的,成了一汪春.水。

    没有人不喜欢心爱之人娇羞的模样,何况,石寒本来就很美,如此娇羞,当真、当真……

    不待杨谨想出来“当真”之后最恰当的形容词汇,石寒一句话飞过来,将她满满当当的柔情蜜意发配到了爪哇国——

    “撒什么酒疯!”石寒横嗔她一眼,眼角却还是晕红着的。

    “我……”我没撒酒疯!

    杨谨心里暗暗叫苦,心说我真的酒已经醒了,真的不是撒酒疯,我是真的……亲你来着!

    如此默默呼喊着,杨谨不争气地红了脸。

    石寒却已经站起身,拾起方才被杨谨撇在床榻上的空碗。

    那碗可怜兮兮地歪躺在锦褥上,里面残留的一点点汁液早已经尽流了出来,溻湿了锦褥,形成了半个手掌大小的水印。

    “费心费力地替你熬了这醒酒汤,竟这么浪费!”石寒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水印,鲜见地絮絮念叨起来。

    “不喝便不喝,何苦丢了我的碗,还弄湿了我的床榻!”她依旧盯着那水印,口中却不依不饶地声讨杨谨。

    杨谨看了看那水印,还有那空碗,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眸光转到石寒的侧颜上。

    她想说她真的喝尽了那碗醒酒汤了,虽然,那么……难喝。

    里面残存了那么几滴,真的不是她的错。

    还有那榻上的水印……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方才……情不自禁……罢了。

    她讨好地看着石寒,希望能得到石寒一个回顾的目光,给她机会,让她解释清楚之前的疏忽,和被冤枉的事实。

    可惜,石寒压根儿看都不看她,而是虎着脸,收起了碗,顿回到托盘里。

    “嘣”的一声闷响,碗底与托盘面相磕,吓得杨谨一哆嗦。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偷眼悄悄打量石寒的神情——

    生气了?不会是因为弄脏了褥子,就生气了吧?杨谨心道。

    她本就口拙,方才亲了石寒,言语能力因着这一吻,已经被她自己吓丢了大半,这会儿再见到石寒似乎生气了,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似乎,应该说点儿好听的,讨个饶,道个歉?杨谨眨眨眼,心想。

    然而,石寒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收起家什,拧身便往门外走。

    杨谨:“……”

    年少如她,并没来得及注意到,石寒的脚步是何等的匆忙失措;而石寒的耳根,已经熏红了大片。

    这一走,堪称落荒而逃。

    杨谨独自一人在榻上呆坐了许久,一忽惦记着石寒是否真的生气了,一忽又忍不住回想方才触上石寒双唇时候的细节,之后,她悲哀地发现,她竟记不得当时是怎样的滋味了。

    曾经,在寒石山庄,她情难自禁的时候亲过石寒的脸。那时候石寒昏睡着,她虽是偷偷摸摸做贼似的,可那柔软腻滑的触感至今还是记得的。

    难道是因为,方才太过紧张了?

    杨谨抿了抿嘴唇,想起石寒舔舐嘴唇时候的模样,脸颊滚烫,一阵接一阵的心悸感,止都止不住。

    她的目光,也变得痴痴迷迷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都不见石寒回来。

    再美味的物事,总吃也是要腻的。

    杨谨坐在榻边,记不得回忆了多少次石寒粉嫩嫩的舌尖舔过双唇时的情景,想得脸涨红成了熟虾,一脑门子的热汗。

    她更觉得羞涩了,在心里狠狠地鄙视自己一番之后,起身,在地上寻了靴子套在脚上。

    石寒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她决定亲自去寻找。

    步出屋门,是宽敞的厅堂。那厅堂,连着一条长廊,不知向何处去的。

    杨谨之前便打量过她所处屋中的布置,如今见到这座厅堂,更觉得眼熟了——

    这里的家具摆设、材质、以及布设的格局、走向,同寒石山庄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便是规模要比寒石山庄要小些。

    杨谨默默看着,已经走出了厅堂。

    她一路上几乎没碰到什么人,这处所在很是清净。

    厅堂外的长廊顶上,雕梁画栋,足见建筑的时候,很用了些心思。长廊两边通透着,可以直接看到结了一层薄冰的小池,以及积了雪了小片花树。

    杨谨感觉到有风拂过,不冷,反倒沁凉凉的提精神。

    她遂加快脚步穿过长廊,直奔侧前方的偏院。

    远处,有仆役打扮的几个人在忙碌着,她也浑没放在心上。

    刚步入偏院前厅,冷不防一个人影从一间书房中走了出来。那人见到杨谨,登时又惊又喜。

    “杨公子!”她欢叫着,跑到杨谨近前。

    杨谨一惊,看清了是石寒身边贴身侍奉的冬青。

    “冬青姐姐!”杨谨含笑打招呼。

    冬青既然在这里,石寒想来离得不远了。

    冬青许久未见到杨谨了,高兴得什么似的,拉着杨谨的衣袖问这问那,又十分关心地问她“怎么瘦了”“是不是每日都好生用膳啊”等等。

    杨谨被她缠问得颇无语,又因着是熟人,且是石寒身边侍奉的,不好轻易驳了她的面子,只得耐着性子答复冬青。

    杨谨总算在冬青崩豆似的问话中瞅了个空子,忙抢问道:“冬青姐姐,庄主可在这里?”

    冬青一肚子的话,半肚子都未说完呢,闻言呆了呆,方恍然大悟道:“你……你是来找庄主的啊!”

    杨谨:“……”

    石寒此时确实是在书房中。

    杨谨小心翼翼地蹭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坐在书案后,面前摊着一本不知什么册子。

    看书呢?还是看账本?杨谨心忖着。

    想想之前,似乎确是自己理亏,杨谨凑近了些,开口道:“原来你在这里啊……”

    石寒头都没抬,似乎舍不得从那册子上转开目光去。

    “你不是同冬青聊得挺热络吗?难道此时方知?”石寒凉凉道。

    什么时候……我什么时候同冬青聊得热络了?杨谨呆怔。

    石寒没听到回答,暗自冷哼一声,又幽幽道:“睡醒了?”

    诶?睡……醒了?我何时睡了?杨谨再次呆。

    “你自己方才说的,要睡一会儿,”石寒说着,已经抬起头来,“怎么?又到我这书房中,想撒酒疯?”

    她此刻面容坦然平和,再不见了之前的窘迫。

    杨谨还未想清楚自己何时说过要睡会儿呢,思路便被她牵引到“撒酒疯”三个字上了,脸上红了红,再不敢直视她,轻咳一声,岔开话头儿道:“这座宅院是何处啊?也是你的住处?”

    石寒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杨谨被她瞧得浑身的汗毛都要根根竖立起来,一对眼珠子都不知道该瞧哪里好,只得垂下,盯着书案上的那本册子。

    她眼力颇佳,一眼便瞧出来,那册子的样式像极了寒石山庄中惯用的账本子的样式,只是这账本子……何时用这么奇怪的文字记账了?

    杨谨清楚记得,当初石寒教她识账、记账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便听石寒飘飘悠悠道:“方才同冬青聊了那么久,都不知道这里是何处吗?”

    杨谨懵懂抬头,无辜道:“真没聊,也没热络……大概是她许久没见到我,热心多问了几句……”

    “哦,热心……”石寒似是了然地点了点头。

    接着,她又盯着杨谨额角被汗水浸湿的一缕发丝,似笑非笑道:“年节下,刚做了新衣裳、新帕子,她没热心地送你一条啊?”

    杨谨被她没头没脑地一问,更懵懂了,实实在在地摇了摇头道:“没有啊!”

    “那便好。”石寒呵笑一声,再不言语。

    杨谨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挠了挠后脑勺,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转眼见石寒还垂着眸看那账本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不忍石寒犯错,磕绊道:“那个……账本子……放、放反了……”

    石寒一愣,才把心思放在面前的册子上。待看得清楚了,她瓷白如玉的脖颈都染成了大红色。

    “我……这……这是新式的记账法子!哪里放反了?”石寒红着脸大声道,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去看向杨谨。

    作者有话要说:  小杨是懵懂的,老杨是傲娇的(手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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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杨谨心思纯良, 却也聪明。她已经觉察到石寒此刻很是窘迫,她当然不会以为真有什么石寒所说的“新式的记账法”。

    她一定是有什么心事, 才会长久地心神不属,盯着颠倒的账本子看都没察觉。杨谨心忖。

    她隐约觉得石寒的“心事”似乎与自己有关, 却又一时理不出个头绪来。

    无论是什么吧,总之,她舍不得让石寒窘迫不堪。

    “哦……原来是新的记账法子啊。”杨谨了然道, 一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的架势。

    却又紧接着岔开了话头儿, 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看这外面的气候, 八成还是在京中。所以,这里是石寒在京中的别院?杨谨猜测着。

    除了当初离开寒石山庄之前,跟自己置气的时候, 这孩子唤自己“小姨”, 旁的时候, 包括那之前,包括现在, 她对自己的称呼都是简简单单的“你”字。

    石寒不是没想过纠正,却也只是想想罢了。

    你便你吧, 何必再纠正她叫什么“小姨”,徒惹她变扭呢?

    石寒于是也想得开了,不去计较杨谨如何称呼自己。不过, 有些事,她却是不能不计较的——

    “你倒是越发能耐了!”石寒冷哼道,“学会醉宿街头了!”

    杨谨一滞。或许是能重新见到石寒令她太惊喜了吧, 她竟一时间忘了之前痛苦的种种。

    伤口的愈合只是暂时的,当那层薄疤重被揭开的时候,依旧是血淋淋的。她于是默然了。

    石寒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这闷葫芦性子又发作了,皱了皱眉,缓声道:“我的马车恰好路过你醉倒的那条街,见到有无赖混混围着一个躺倒的人踢打,近前仔细看了,才知道是你。”

    她故意瞒下实情,不想让杨谨胡思乱想节外生枝。只是,不知道那位堂堂的大周女帝,若是知道自己被称作了“无赖混混”,会作何感想。

    宇文棠踢骂昏醉的杨谨,石寒看到了最后那几下。她很觉得心疼,又不能质问、责骂天子,如此也算是替杨谨小小地出了一口气。

    杨谨闻言,立时明白自己醉倒之后,赶巧被路过的石寒救起,又带到了这里。

    可是,从襄宁城外的寒石山庄,到京城中的一条寻常街道,几百里的路程,石寒都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也是太巧了。

    或者,这便是“缘分”?杨谨痴痴地想。

    她此刻是陷入情中之人,难免以情度事。她哪里想得到,世间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与缘分?所谓缘分,不过是在她看不见、想不到的地方,有推手在促成罢了。

    “你救了我……”杨谨声如蚊呐。

    “不然呢?”石寒挑眉,“难道任由你躺在雪地里,被猫猫狗狗咬着挠着?”

    大周女帝,不止做过“无赖混混”,这一次又担当起了“猫猫狗狗”的角色。

    杨谨面有愧色,垂头无言。

    石寒指桑骂槐地骂了皇帝,骂得心里痛快了些,再一瞧杨谨讷讷不语的样子,心里不禁软下了几分。

    “坐下吧。”她指着书案旁的一张椅子,示意杨谨。

    杨谨从善如流地坐下了,只是还一言不发。

    明明做错事的是这孩子,自己偏偏还要和颜悦色地引她说话,石寒深觉自己真是操碎了心。

    “饿了吗?渴不渴?想吃什么,或者喝什么茶?”石寒柔声问道。

    杨谨心里本来是难过的,就在几个时辰之前,她还沉浸在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然而,现在,石寒出现了,石寒在关心她。她觉得心暖融融的,仿佛一块积年沉冰被浸在了温水中,从里往外地融化开来。

    她于是又觉得方才的不言语,挺对不住石寒的。

    “我不饿,也不渴……”杨谨道。

    她鼓着勇气,抬眸对上石寒,看到了石寒听了她的话之后,在微微颔首。

    杨谨抿了抿唇,又垂下眼睛去,脸颊上泛起了可疑的淡晕——

    霎时间,石寒舔舐双唇的模样都轰然映现在她的脑中。杨谨觉得,她暂时还是别与石寒对视的好。

    石寒是个何等通透的人?见她如此模样,便已猜到了七八分,一时气滞,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发不出来,咽不下去。

    “我知道了……我的身世。”杨谨闷声道。

    “我去查了……后来遇到了……”杨谨咬了咬牙,终究还是不大顺畅地吐出了那个称呼,“遇到了……药婆婆。她、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石寒听到“一切”这个字眼儿,暗惊,不禁问道:“一切,是指……”

    “关于我的身世,”杨谨缓缓吐出一口气,“我娘是被人……被我的生父……侮辱之后,诞下我的。”

    杨谨的心脏抽痛:“我……我其实是个私生子!”

    她的目光骤然冷了下去,寒森森狠声道:“私生子还是父母你情我愿诞下的!我……我本就不该出生!我……”

    这些话,她从没对任何一个人说起过,她一直将它们闷在心里,化作了日日下酒的佐菜,却化不掉、忘不了它们。而今,终于有一个人让她能够将这些沉郁诉之于口。说出口的时候,她再难保有冷漠与淡然,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不,就是一个笑话!

    原来,倾诉痛苦,真的会令人更难过……

    石寒初时安静地听她诉说,听着听着,忽的觉得她的情绪不对。惊然看去,发现杨谨正死死地咬着嘴唇,有鲜红的血珠儿从被咬破的唇上渗了出来;而她的手狠抠着手心,白皙的手背上淡蓝色的青筋暴起,分明得刺目刺心。

    这该是怎样的痛楚!

    石寒的心脏亦被咬疼了,攥疼了。石寒突然觉得有些恐慌,她怕,再任由杨谨这样下去,这孩子会杀了她自己!

    “谨儿!”石寒倾身,覆住了杨谨攥紧了的手背上,一双瞳子却不错目地凝着杨谨的脸。

    杨谨正在承受着堪比凌迟的心之苦,她觉得自己难受得快要死掉了。蓦地,手背上传递来熟悉的沁凉滑腻,还有熟悉的气息侵了过来。

    像是练功时候走火入魔快要失控以至于性命堪忧的时候,突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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