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昙华录 第26节(2/3)
作品:《[GL]昙华录》
人施以援手,救于危难,那只死死扼住喉咙的死亡之手骤然退却,她又能够呼吸新鲜的气息了。这便是杨谨此时的感受,她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她的目光对上了石寒的,还有些茫然与惊措。
石寒的心里又是一阵酸疼,她挤出一抹笑容,道:“看你,脏得像只小脏猪!”
杨谨呆住,继而脸一红,下意识地躲避着石寒——
她在面对石寒的时候,骨子里还是自卑的。石寒说她“像个小脏猪”,她便觉得自己身上真的脏,她怕弄脏了石寒,更遭嫌弃。
不料,石寒却不许她逃开,固执地扣紧了她的一只手,又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怎么?说你像脏猪,你便难为情了?”石寒笑道,“知道你此刻最该难为情的是什么吗?”
杨谨全然不知她要说些什么,被她追问着“最难为情的事”,更觉得难为情了,窘迫地别开眼去,脑子中已经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石寒好笑地看着她,摆出敦敦教导的姿态来,道:“你此刻最该难为情的,是明知道自己是个小脏猪,还继续做小脏猪!”
杨谨被她饶得有点儿糊涂,不由得转回眼来,迷蒙地盯着她,不明所以地微张着嘴,似在琢磨她的话,又似不大明白。
石寒被她晶亮的眸子盯着看,心尖儿上莫名一抖,有一瞬的失神。
石寒忙收敛心神,抓过随身的帕子,揩拭过杨谨的嘴角,又盯着帕子上新鲜的血迹,故意嫌弃道:“可惜我一条新帕子了!”
杨谨也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愧疚道:“我、我赔你一条新的……”
石寒则挑眉,睨着她道:“你惯常送帕子,还是收帕子?”
杨谨被她问得一愣一愣的,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知双目茫然地看着她。
石寒被盯着看,那种莫名其妙的颤抖又侵袭了来。石寒当真要被弄疯了,豁然起身,顺势拉起杨谨:“走了!小脏猪!”
杨谨被她扯起来,懵然道:“做、做什么?”
“当然是洗干净你啊!”石寒继续嫌弃地斜目瞧她,“难道你要这样安歇?就是你想如此,我这别院中可没有那么多的干净新被褥由着你弄脏!”
杨谨更窘迫了,深深地觉得自己被嫌弃得可以。
不过,窘迫归窘迫,之前的那种痛苦得没找落的难受,却也淡了些。
别院里的设施完备不亚于寒石山庄中,石寒又是这里唯一的主子,别院中的一切事务都是围绕她而存在运转的。所以,她一声吩咐下去,沐浴的热水与一切用物便都很快备好了。
石寒拉着杨谨,边走边道:“先暂时洗干净你自己,等年后,我再带你去近郊的温泉池泡温泉。那里是京中最有名的,连当今天子都偶尔去的。”
杨谨总算寻回了一些清明,抬头时,发现已经被领到了沐浴处。她耳力颇好,隔着一重厚实的帘幕,还有一道屏风,“哗啦啦”的水声依旧能听得见。
她心中正忐忑不安呢,珠帘一挑,两名十五六岁的侍女恭顺而出,向石寒行礼道:“庄主,都已经准备好了。”
杨谨本来就紧张,听到这话,未等石寒开口说什么,她先慌了,忙道:“我自己可以!我自己可以洗!不必劳烦!”
两名侍女登时熏红了脸,头垂得更低了。
石寒无语地看向杨谨,轻推她道:“快进去洗吧!”
这副如玉容颜,俊丽身姿,便是有人想帮忙沐浴,她还舍不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支半节童鞋的长评,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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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水汽氤氲。
一瀑珠帘, 一道屏风,隔开的, 是两重天地。
石寒的脚步很轻很轻,并不是因为她在有意隐藏些什么, 而是,她怕自己突然的闯入,打碎了那水雾之中的静谧美好。
杨谨洗得很是安静, 只有轻微的“哗啦啦”水声传出来。
这孩子太过安静了, 安静得根本就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该有的样子。
石寒的脑中突的闪过这样的一个念头, 随之她的心脏便被这个念头抽疼了,有一种叫做“心疼”的情愫正无边无沿地在她的心间蔓延开来。
她如此想着,脚步便不由自主地踏得重了些。
以杨谨的内功修为, 发现有不会武功的人靠近身边, 本不是什么难事。可她之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之中, 恍然惊觉有人在靠近,出于身为女子的本能, 她慌忙收紧了双臂,护住了胸前的要害之处。
“谁?”她惊声道。
“是我。”石寒的声音很平静。
随着那话音, 她已经走到了杨谨身处的一丈见方的汤池边,驻足。
听到是石寒的声音,杨谨心头的紧张方松快了一些, 只是,那双收紧在胸口处的手臂却还依旧。
穿过萦绕于汤池四周的水雾,离得近了, 石寒能清楚地看到池中杨谨的模样。
石寒此刻,正垂着头,俯视着水中人。
这样的视角,加之杨谨收紧手臂的防备模样,更衬得她可怜可爱。
她平日里挽在发顶的一丝不苟的发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瀑黑亮亮的浓密鸦发,沾了水,浸得湿透了,乖顺地贴服在她的肩头和后背上。
或许是因为紧张,胸口以下皆沁在水中的杨谨,下意识地微微佝偻了身体,像是想要藏住胸前的起伏,不被石寒看了去。
也是因着这佝偻身体的动作,那紧贴着她的肌肤的湿润发丝,又自她的脖颈间分开去,变做了两股,披散在她的肩上、胸前。于是,她脖颈后骨头的小小突起,以及小半个后背,就这样昭昭然地展现在了石寒的面前。
曾经在寒石山庄中,石寒曾亲自替杨谨换过衣裳,这副身躯,她亦曾亲眼见过。
那是一具集合了柔软与力量、线条紧实却又温润如玉的身体。这一点,石寒一直是知道的。
她本该对杨谨的身体有了免疫力的,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然而,现实却给予了她全然的否定——
古人说“犹抱琵琶半遮面”,古人还说“横看成岭侧成峰”,当美景被半遮半掩着,当美景被换了另一个角度去观察,那风致与感触又是另一番境地了。
这样美好的半个脊背,比昏睡中的杨谨全然地展开赤.裸的身体时,更能震撼人心。
何况,这副身体的主人,现在是清醒着的,她的肌肤、纹理、骨骼,连同缀在那白皙之上如花露般的水珠儿……这一切,都是鲜活活的。
杨谨便这样微弓着身体,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兽,更像是面对这复杂的世间心存无措而迷茫的稚子……无论哪一样存在,都足以激发出石寒内心深处的母性。安慰她,呵护她,拥抱她,疼爱她……这种种皆是石寒此时此刻内心狂乱的冲动。
杨谨长得好看,又白净。
所谓“一白遮百丑”,何况,她又生得极俊。
平素,石寒见多了初次见到杨谨,或者已经认识杨谨的人,每每表现出来的或是亲近、或是艳羡、或是爱慕、或是渴盼的目光,她以为自己早该习以为常。
然而,在这相对封闭的空间内,当她与杨谨独处,面对着那瓷白的肤,还有那明明蕴含着极强的力量,却奇异地透着某种柔媚之感的背影的时候,石寒的心,凌乱不堪了。
只是背影。
只是一个半遮半掩的背影。
而已。
于是,石寒的十指攥紧了,再松开,再攥紧……鬼知道,她内心里正经历着怎样的波动与折磨。
于是,被她抱在手中的杨谨的干净衣衫上被攥出了小小的褶痕。一如,石寒此刻的心。
杨谨僵坐在汤池中,等着背后那人接下来的问话,她等着她问她“洗完了吗”“洗得如何了”,或者类似的话。
如此,她便能破除掉这令人窒息的安静,顺利地进行某一个或许根本就没什么实际意义的话题。
然而,背后那人却久久无声。
久得,杨谨真要觉得四肢,尤其是脖颈以下的后背,都要僵硬了。
她就是觉得,背后那人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裸.露的后背上,还自始至终一瞬不瞬地盯着瞧。
肌肤长久地裸.露在浴汤外,本该觉得凉甚至寒冷的。可杨谨,却觉得后背像被谁丢下了一团火,热辣辣的,嗯,又热又僵硬。
而她那颗可怜的心脏,没因为曾经的病痛、受伤,或者持久地劳累、伤神而如何,现在,却因着这磨人的凝滞而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如此情状,杨谨觉得自己很应该说点儿什么来打破这要命的寂静。
可她最应该说点儿什么呢?
说“你来做什么”吗?似乎太生硬了,会不会伤了她的情面?或许她此时来,当真有事呢!
说“我要穿衣服了,你先出去”吗?更生硬了。她会很难堪吧?
要不,就问问“你的账本子看完了”?那不是正正经经地打脸吗?甭管之前拿颠倒了账本子是因为什么吧,总之那不是什么长脸面的事儿……她待我这样好,我又怎么忍心让她气闷?
不然,干脆就问问她“吃了吗”,这个话题,似乎与当下的情状,以及之前的尴尬都不相干……只是有些莫名其妙罢了。
杨谨的脑中,电光火石地转过了许多念头,皆是找出某个话题和石寒聊天的念头。
她被自己纠结得腹痛了。
幸好,在她即将纠结疯掉的边缘,石寒从容地丢出一个问题,拯救了她的无措。
“不必着急,晚膳还得一会儿呢。”石寒道。
杨谨:“……”
她是真的着急了。
好吧,就算是你不着急,就算是你不想让我着急,能不能麻烦你先不要这么站在我背后啊!
你这样,我真的……挺着急的。
石寒说出那句话之后,便惊讶地看到杨谨的双肩轻轻地抖了一下,像是不受控制似的。
她关心则乱,遂忘了之前的顾忌,蹲下.身,将杨谨的干净衣衫全交与左手,右手掌拨动着汤池中的水,道:“是不是水凉了?”
然而,紧接着,手掌上传递来的温热触感便否定了她的疑问,水温刚刚好。
那这孩子哆嗦个什么?石寒心中犯起了嘀咕。
她在意杨谨到十分,忙扭脸去看杨谨如何了。
只这一眼,石寒就发现杨谨的一张玉色小脸儿已经蒸腾成了粉嫩绯红的颜色,何止脸颊,连脖颈在内,大片大片的红色晕开在杨谨赤.裸的身体上,那被紧紧护在双臂中的小小起伏,也不甘心被如此遮挡着,羞涩地露出了一点点端倪,也是粉嫩嫩的,伴着迷迷蒙蒙的水雾,这孩子像极了……一只熟透了刚出锅的大螃蟹。
只不过,这“螃蟹”忒没出息了些。哪里有半分“横行霸道”的架势?反而,身体佝偻地更厉害,一张小脸儿快要埋到胸口里了。
石寒:“……”
她本就聪明,于人情世故更是通透。见杨谨这副模样,登时明白这孩子是害羞了。
石寒轻轻笑了笑,有点儿无奈,还有点儿说不清楚的情绪。
她站起身,转过去,将手中的干净衣衫放在不远处的干净台子上,口中边道:“这是你的干净衣衫,里衣、中衣、外袍都是齐备的。一会儿洗完了,便换了吧。”
她说着,又道:“虽然泡得舒服,也别泡得太久了,伤肌肤。水若凉了,也容易冻到。”
石寒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鄙视自己:絮絮叨叨的,当真像个老妈子。
可这些话,她若是不一一地说出口来,又担心杨谨不走心、不注意。
做人,当真是矛盾啊!
杨谨一直安静地听着,直到石寒嘱咐罢了,她才在水中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自己都记下了。
石寒不再立于她身后,盯着她的背影看,这让她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直到听着石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听不见了,杨谨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真是……太折磨人了。
她总算是松开了收紧的手臂,垂着脑袋,看了看水面以上胸口处的两团起伏。
白皙的肤色上,染上了令人害羞的粉红色。
这么小小的两团,又不是像她……那样值得骄傲得昂首挺胸的那种,确实……挺让人害羞的。
杨谨抿了抿嘴唇,深觉自己身为女人的本钱,当真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要不要多吃点儿什么补一补呢?
杨谨如此想着,脑子里盘旋起读过的药书中能补女子身体、能让女子丰……腴的方子来。
想着想着,她脸上一热,暗骂自己真是疯了,竟就在这水里琢磨起这些有的没的来了!
还是像她说的那样,快点儿洗干净自己吧!杨谨心忖。
真觉得有点儿腹胀。
似乎,刚才也觉得小腹坠痛来着……
难道是着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小杨怎么了,你们知道的~
ps,小杨内心吐槽的时候,已经默默地把“庄主”改成了“她”(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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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石寒折回书房, 神思不属地坐在书案后面,等着杨谨沐浴罢来寻自己。
那本账册子还摊在案上, 依旧颠倒着。而它的主人,思绪已经不知飘飞到了何处去。
石寒根本忘记了该把那账册子转正当了。
等了许久, 都不见杨谨的踪影。
再磨蹭,也不至于洗这么久吧?石寒心道。
往常在寒石山庄中,杨谨每日都要沐浴, 皆是很快便洗完了, 何曾这样磨蹭过?
不会是……窝在汤池子里睡着了吧?
不会是……突然病了, 昏倒在里面了吧?
要不就是迷了路了?走丢到不知哪里去了?
石寒的脑袋里一时间冒出来许多的念头,使得她再也坐不住了。她慌忙站起身,快步朝沐浴处走去。
甫一走出书房, 当值的冬青见状, 也循着规矩随在她的身后。
主仆二人来到汤池外, 一道珠帘隔开了两重空间。
石寒边朝这里走着的时候,边凝神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很安静。连之前的“哗啦啦”的撩水声都听不到了。
不会真的昏过去了吧!石寒心头微惊。
不过, 挑起珠帘的同时,她并没有忘记杨谨的避讳, 吩咐冬青道:“你在这里,唤你的时候再进去。”
冬青自然应是。
石寒疾步饶过一道屏风,她终于看得清楚了。
汤池中的那人还泡在其中, 只是那姿势,怎么瞧着,那么别扭呢?
见杨谨并没昏过去, 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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