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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昙华录 第16节(1/3)

作品:《[GL]昙华录

    而且,于药理上而言,无论内服外敷,对调养女子的身体都是大有益处的。

    杨谨于是心中有了计较。

    “庄主,到了!”纪恩粗豪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董头儿已经在这儿恭候着了!”

    “知道了。”石寒答了一句。

    她转头向杨谨道:“不想下去看看吗?”

    这话还用问吗?杨谨小孩儿家的好奇心早就被勾起来了,对上石寒的目光,刚要冲口而出一个“想”字,却发觉石寒正笑得促狭,猛然意识到她又在逗弄自己。

    于是,杨谨刚刚消散下去的蒸腾热意,又涌上了脸颊。

    什么时候能摆脱这种总被逗弄,对方还频频得手的命运啊?杨谨觉得好惆怅。

    “小人董大见过庄主!”一个瘦高的蓝衣中年汉子朝石寒拜了下去。

    “董头儿不必这么客气,”石寒命纪恩替自己搀扶起他,又道,“珠场中一切都还顺遂吗?”

    “是!一切都很好,请庄主放心!”董大恭敬道。

    石寒淡淡地扫过远近停下手中的活计,纷纷向她行礼罢安静侍立的众男女珠工,又向董大道:“采珠养珠的规程,想来也都是按部就班地进行的?”

    董大是个精细人,见庄主动作,听庄主所言,便已明白其深意,欠身道:“是,都是遵照着庄中的规程进行的,不敢有分毫违背。”

    他说罢,又追道:“诸珠工的劳作时辰、工钱,也都是照着庄主定下的规矩严格执行的。”

    石寒才略点了点头,道:“你跟了我将近十年了,该知道我行事的风格。银钱是永远赚不完的,但人之性命只有一条,切不可苛刻或是克扣工钱!”

    董大忙道:“庄主但请放心,那等作孽的事就是刀架脖子小人也断不肯干的!”

    石寒只是偶尔言语警醒他,并非苛责,是以,表情缓了缓,道:“你的辛苦操劳,我都是知道的。你的忠心耿耿,我亦清楚明白。”

    董大闻言,动容道:“庄主让我那二丫头脱了奴籍,还为她寻了先生进学,对我们全家都是照料非常的,这等恩情山高海深,小人不拼尽了力气为庄主做事,不成了白眼儿狼了!”

    石寒听他说得颇粗鄙,也不以为意,转开话题道:“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都在这儿!”董大忙从旁边取过几只大托盘,上面都覆着绸布,也不知装的是什么物事。

    石寒展眼望了望远处,道:“让众人都散了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那边库房,你的屋中说话。”

    董大忙应了,呼喝远处侍立的众珠工散去各忙各的。他则转过身,引着石寒一行认往库房那边自己平素处理杂事的房间走去。

    纪恩带着几名侍卫,端着那几只大托盘,随在后面。

    杨谨一直安静地听着石寒同董大的对话,石寒未提及她,她便乖觉地亦不做声。石寒往那边走,她也随在她的身后走。

    董大早就注意到这个陌生的俊美少年了,心里也不由得奇怪这人是什么来路,看他随着庄主一同下了马车,又一直跟随着庄主,显然同庄主的关系不同一般。再看这少年的穿着,绝不是寻常的随从侍卫。

    董大心中暗暗猜度着杨谨的身份,不过,石寒没介绍,他也不敢多问。

    董大的办事房间中,一张木桌,几张寻常木椅,布置得再简单不过,从桌椅家什上的经日磨损上可看得出,主人是经常用的。

    石寒扫了一圈四围的布置,暗暗点头。

    “房间粗鄙,只得委屈庄主了,”董大赔笑道,“庄主……还有这位公子,想喝什么茶?”

    他说着,讪讪又笑道:“庄主您知道的,小人是个粗人,也不懂茶……”

    石寒微微一笑,道:“不必麻烦。我今日只是带……”

    她说着,看了看杨谨,又转向董大道:“这位杨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董头儿如何对我的,以后如何对她就是了。”

    这一句话,她说得平常不过,可听在杨谨的耳中,不啻于平地一声惊雷——

    杨……公子!

    不是“施公子”吗?

    她……她怎么知道我姓杨的?

    杨谨的心头急乱地划过这些念头。

    她不敢相信地慌忙看向石寒,却不料,石寒根本没有瞧她,而是脸上挂着无比平静的表情看向董大,就像是最寻常不过地介绍彼此认识。

    “原来是杨公子!小人失礼了!”董大听罢石寒的介绍,心头大震,面上的礼数却分毫不差,作势一躬到地,真的冲十几岁的少年行起礼来。

    他此刻突然明白石寒今日突然光顾的用意了:这个少年,姓杨,看眉眼气度,和庄主似乎好像……应该是有几分相像吧?所以,庄主今日是带着未来的少庄主来巡视的了!

    想到这个俊美少年将来就是自己的主子,董大更不敢不恭敬了,虽是躬着身脸朝向地面,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的恭敬。

    杨谨的脑子都是木的。她眼见着这个高瘦的汉子朝自己就这么拜了下去,经年积累下来的教养令她下意识地扶住他,可是那句本该在这个时候礼节性地说出口的“董大哥不必客气”却怎么都没法顺畅地说出口。

    她现在脑子里转来转去的只有——

    为什么?

    她为什么说我姓杨?

    是有什么深意在,还是……她已经知道了?

    然而,不知什么原因,杨谨的心底里又泛上了几分不安:不是不安于女庄主知道了什么,而是不安于女庄主若是知道自己连名字都骗了她,会不会难过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今儿是情人节,小天使们情人节快乐!

    坐着菌身为一个单身狗,过一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要不要报复社会呢?思考中~

    另,昨天说逛青木娄的那个童鞋,放学憋走~

    第58章

    “庄主, 这是一个半月以来珠场的出入账细目,”董大说着, 将一大本厚账本放在了石寒的面前,又道, “这账目是续接上次红总管代您来巡视的时候的。”

    杨谨并不知道,这是寒石山庄的循例。无论是庄主,还是代庄主巡视至某处生意的人, 该处生意的主事人都会将本处的细账明目奉上。一则令巡视者了解最近的生意旺衰情况, 二则也是表明该处的主事人时刻为庄主勤谨办事, 未曾有舞弊之事。

    石寒欣然点头,随手翻开了账本子,细细看去。

    杨谨立在她的身后, 见她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心里更觉得不大痛快了。

    之前, 女庄主毫无征兆地向董大介绍自己姓杨,之后连半点儿解释的意思都没有不说, 那神情倒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杨谨心中的狐疑不安更甚,她不时地偷瞧女庄主的神色, 试图能从其脸上得到哪怕一个眼神的回应。

    终于,石寒有了反应,却是手点指着账本子上的墨写笔迹, 侧眸看向站立的杨谨。

    算起来,杨谨认识石寒也一月有余了。相处日久,加上杨谨对她又极上心, 是以对她的言谈举止的习惯,比认识她几年的人都要了解。石寒只用一个眼神,加上一个小动作,杨谨便明白她是在让自己看那账本子上的字,并且还询问自己的想法。

    杨谨只得凝眸看了看那账本子上的墨迹。可惜的是,那似文字不是文字、似计数又不大确实的东西,她真的看不明白。

    偏偏,石寒不止引她看那账本子,还征询般地开口道:“还不错吧?”

    错不错的,杨谨上哪儿知道去?

    她呆怔了一瞬,脑子里则转着女庄主到底想表达什么,或者说,她到底想让自己表达什么?

    石寒始终嘴角含笑瞧着她,不等到她的答案不罢休似的。

    杨谨抿了抿嘴唇,觉得还是保守些回答比较靠谱,于是她只回答了一个字:“嗯。”

    她说罢,心中还是忐忑着,目光悄悄地滑向侍立在木桌前的董大,却惊诧地看到董大似是轻轻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

    杨谨心里犯起了嘀咕,暗忖着莫非这账目有异?可若真是账目有异,何以他早不松气晚不松气,单单在自己刚刚答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嗯”之后,才露出这副表情来?

    杨谨尚未琢磨出个答案来,却见石寒已经脸上挂着笑意,合上了账本,抬眸向董大道:“董头儿,这一个多月珠场的收益不错,我和杨公子都很满意。”

    董大忙赔笑应道:“只要庄主和……杨公子都觉得满意,小人受再多的苦累也值得了!”

    石寒微微一笑。

    杨谨恍然一瞬,突地明白了石寒之前的举动的深意——

    她是在向董大表明自己的重要性!

    正因为自己在董大的眼中是不亚于庄主的重要存在,他才会在自己吐出那个含含糊糊的“嗯”字之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为什么?

    杨谨知道自己此时的衣着打扮看着断不是寻常的侍卫长随,任谁一瞧便知道是个富家小公子。若单凭衣着光鲜,还是不够让见多识广的董大在意的。还因为石寒走到哪里就带自己到哪里,这必定会让董大认定自己于女庄主而言是个极重要的人物,加之,她还是石寒口中的“救命恩人”,于是,董大愈发的恭敬起来。

    还有……还有女庄主说自己姓杨!

    杨谨心中一凛。她想起来了,自从女庄主向董大说出自己真实的姓氏,董大对自己的态度就恭敬得不得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恭敬和……臣服!

    杨谨不知道何以会用这样的字眼儿来形容,却找不到比这个词更适合的了。

    为什么是臣服?身为寒石山庄的奴仆,为什么会向自己这个毫不相干的人臣服?

    杨谨的脑际疏忽划过一个念头,却紧接着就被这个念头惊住了——

    不会吧?

    她豁然拧脸向石寒,却发现石寒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而是正与董大交流。

    “这一盘是此处本库中上尖儿的珠子,那一盘是从城中珍料库运来的,”董大为石寒解释着,“因着这个品类金贵,小人不敢放在本库中,唯有存在襄宁城中的珍料库里着人看守着,才觉得心里踏实。”

    石寒凝着眼前的两只托盘里不同成色、不同大小、不同颜色的珍珠,点头道:“你想得很周全。”

    说罢,她转向杨谨:“看看,这便是咱们珠场产的珠子。”

    杨谨的目光早被那盘中珠圆玉润、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几十粒珍珠吸引去了——

    左侧的托盘中的,都是饱满润和、通体莹白的圆形珠子,每一粒的大小都与她曾经在挽月山庄中见识过的不相上下,可见是尖儿中的尖儿。

    右侧的托盘中的珠子,则何止饱满圆润?那颜色……真难为它们怎么长就的!

    在杨谨的认知中,珍珠就应该是乳白色的,可今日她长了见识了,全没想到会有这样多的颜色,而且那或米黄色、或淡粉色、或墨绿色、或浓紫色的珠子,无不透着一股魅惑、妖冶的气息。

    杨谨觉得那珠子有某种可怖的魔力,否则,她自认定力不错,怎么会就这样盯住了它们,怎么都舍不得牵开目光去?

    她的双眼,最终落在了两枚纯黑色却泛着墨绿色光彩、耀人眼目的珠子上。那珠子长得不仅颜色别致,形制也圆润,肉眼几乎看不出有分毫的不规整,仿若鬼斧神工;它们的个头儿也比周遭的异色珠子大上一圈,被众珠子围拱在当中,仿佛众星捧月一般。

    董大是个极有眼色的,见这位“未来少庄主”的异样表现,浓眉一展,忙道:“杨公子好眼力!这对墨珠是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好东西。这种大小、个头儿的,小人曾听老珠工说起过,也只有咱们襄河中的蚌才能产出,而且还是纯天生天长的,人工根本饲养不出来这样的!据说百万只蚌中才有可能出现这么一枚!”

    杨谨听闻,更觉神异,不禁又多看了几眼那神乎其神的两枚墨珠。

    董大见她被自己的话勾起了兴致,谈性大盛,又道:“咱们襄河珠个儿大、形规整,天下谁不晓得好?就是京中的贵人,都以戴咱们这儿的珠子为美!您不知道吧?当今天子最爱的就是咱们襄河出产的异色珠,像这样的好墨珠,她老人家看了,肯定也会爱不释手的!”

    他这番话说出口,意在大拍杨谨的马屁。想想吧,能和当今天子一样的好品位,这样的奉承哪一个不爱听呢?

    “当今天子也爱这墨珠?”杨谨果然不禁问道。

    “可不!”董大道,“好东西谁不爱呢!”

    他说着,嘿嘿一笑,道:“公子您看这两枚墨珠,大小颜色都似成双成对的,若是做成一对耳坠,您把它们送给哪个心仪的姑娘,那姑娘还不一辈子对您死心塌地的啊!”

    他只道杨谨是个俊俏小公子,暗忖着这样的好模样,又有好家世,怎么可能没有痴情的小姑娘们死缠烂打?董大也是打年轻那会儿过来的,清楚少年人最喜在这种事上被奉承恭维的,是以说出这套话来,心里还暗暗琢磨着反正这是庄主家的东西,若是被少庄主得了,以后真送给哪个小姑娘,这小姑娘将来再做了少庄主夫人,那就是未来的庄主夫人啊!如此一来,老董家至少两代人都不愁不得主子的恩荣了!

    他心里这副算盘打得噼啪响,杨谨却已经羞红了一张小脸儿。

    怎么遇到的每个人都一门心思地替自己琢磨亲事啊!杨谨颇为无奈。

    石寒听着董大的话,心中暗笑。

    董老大精明了半辈子,这会儿却无论如何都料不到这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吧?我们家郎中如假包换的小娘子,又娶的哪门子亲呢?石寒心想。

    她瞥见杨谨又不争气地通红了脸,只觉得那张薄皮儿小脸儿,当真越是红通通的,越让人觉得可怜可爱,不由得玩心大起,作势伸手将托盘中的两枚墨珠拾起,分别用左右两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比在了杨谨的耳垂下方,还歪着头含笑打量着。

    杨谨愕然,瞪大两只眼睛看着她,着实被她的所作所为惊住了,如被生生钉在了原地。

    “果然不错!”石寒笑赞道。也不知是赞墨珠好看,还是赞杨谨的好模样同墨珠之美相得益彰。

    董大也随着打量,还嘿嘿凑趣,道:“咱们杨公子真真好样貌!哪个漂亮姑娘,和您站在一处,怕是都要自惭形秽的!”

    杨谨脸色一白,心道本公子就是漂亮姑娘好不好!而且,本公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本公子和你很熟吗?

    若不是从小养成的好涵养,她真想冲着屋顶狠狠翻一个白眼儿。

    董大猛然意识到同在场的自家庄主,可不就是和这位杨公子站在一处吗?庄主虽然不是青春少艾的小姑娘,却是个极美丽的女子,虽然她的手腕和能力常常令人忽视她的美貌,不过,女子,尤其是美丽的女子,没有哪个乐意被人忽略的。

    董大于是犹不知死活地继续奉承道:“嘿!杨公子好样貌,庄主更是好样貌!您二位站在一处,简直……金童玉女,郎才女貌!额……郎貌女貌……嘿!反正您二位站在一处,就是相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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