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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剧]李唐逸事 第7节(1/2)

作品:《[历史剧]李唐逸事

    抓周礼上,为了求得一个好兆头,一般是不会放寓意不祥之物的,所以那竹简,究竟是什么呢。

    李承乾索性坐在地上,结果刚一坐下,就被硌了一下,李承乾伸出小手往臀下一摸,望着那物件哭笑不得。

    那是一只呆头呆脑的麻布老虎,正傻傻地瞧着自己。

    李承乾嘴一噘,抬手就将那老虎扔得远远的,谁稀罕这玩意儿。

    人群中传来了轻笑声,李渊也笑着冲李世民道:“世民啊,你这个孩子,是个有性格的。”

    李承乾郁闷地坐在地上,这满毯子物件,没有一样是他想抓的,与其拿《诗经》、角弓这样无趣的东西,还不如孤注一掷,直接拿那未知内容的竹简,保不齐还能有意外收获。

    这样想着,李承乾就径直往那竹简爬去。

    看着他的动作,一时间李世民与长孙氏的脸色都有些微妙,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坐在上首的李渊。

    李渊早已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承乾的动作,直到确认他将那竹简牢牢地抓在手里,才长出了一口气。

    长孙氏刚想冲李承乾招手,就见李承乾脚步未停,小小的身影爬到了太子李建成的跟前。

    太子原本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冷不防脚下一个小豆丁爬过来,紧紧拽住了他的衣裳下摆。

    “承乾,你怎么了?”太子很快反应过来,和颜悦色地问道。

    可他忘了,李承乾不过周岁,连话都不会说几句,如何能回答他的问话。小小的孩子只是拽着那冕服不说话。

    长孙氏经过短暂的吃惊,也试图上前将李承乾拉开,无奈李承乾就是死死地拽住那冕服不松手。

    人群中,忽然传来了一把声音,一位朝中的老臣颤声道:“我眼花了,看不大清,世子究竟抓住个什么东西?”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世子明明就是在抓周。

    可眼下这状况......寂静的大殿内,除了那位有些焦急的老臣外,没有第二个人敢开口说话。

    所有人都转过弯来了,李承乾抓住的,除了一本内容不明的竹简外,还有皇太子的冕服,标准的九旒冕冠制式。

    可是,当今的皇太子,明明就是李建成,就算将来要登大宝,那皇太子也应当是李承宗,有他李承乾什么事?

    太子妃早已阴沉了一张脸,属于太/子/党的官员,脸色都不大好看。

    李世民望向儿子的目光却十分复杂,他这个人,刀头喋血,戎马半生,若是真信鬼神之说,那些死在他刀下的亡魂,早就不知来找过他多少回了,哪还能像如今这般安枕清梦呢?

    可是这一回,他却无比希望,李承乾抓周的结果是神灵预示,有一天他真的能够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子,把皇位传给他的儿子。

    对于李世民的野心,李承乾是再明白不过了。就算自己今天没有上演这出戏,他日玄武门之变,李建成和李元吉一样人头落地。可他今天当着李世民的面,堂而皇之地抓住了那件冕服,就相当于告诉李世民,上天注定了,皇太子只有我李承乾一个。

    这也是李承乾重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远没有上辈子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满不在乎,他战战兢兢守了大半辈子的位子,怎可拱手让给他人。

    这一生,江山他要,称心他也要,一样不少,通通都要讨回来。

    这一次,是李世民带头跪了下来,他冲着上首的李渊沉声道:“承乾逾矩,是儿子教子无方,还望父皇和兄长,看在承乾年幼的份上,宽恕他这一回。”

    怎料李建成还未发话,他身边的齐王李元吉便冷笑道:“这哪里是教子无方啊,二哥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连前程都替你谋划好了。”

    李世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善,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李建成却远比冲动的李元吉成熟得多,他知道,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怨不到李承乾身上去,才那么点大的孩子,话都不会说两句,能懂什么,更怨不到李世民身上去,既然李承乾不懂事,那么就绝无可能是李世民唆使的。

    他可不愿意相信什么天命所归,自当是这冕服上的图样,吸引了李承乾的注意力,所以才这般扯住不放。

    于是他缓缓地蹲下身子,和颜悦色地摸了摸李承乾的头,一面将他抱起,一面冲李世民道:“世民,你这是做什么,承乾不过看我这冕服漂亮,一时兴起,故而抓住不放,并不是什么大事。”说着,他指了指李承乾手中的竹简,朗声道:“你瞧,世子不是已经抓过周了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渊,看着兄弟三人演的一出戏,心情真可谓是五味杂陈,他冲李世民抬手道:“世民,你先起身。”

    又冲抱着承乾的李建成招招手,待承乾到了眼前,才缓缓道:“承乾,你可想好了,确定要拿这竹简?”

    李承乾当然不会点头,他目光游移,手上却丝毫也不放松。

    李渊颔首道:“将世子手上的竹简取下来。”

    待竹简展开在众人眼前,李承乾才发现,那是一卷《道德经》。

    唐时奉道教为国教,将老子与庄子分别封为道德天尊和南华天尊,因此《老子》也称道德经,《庄子》则称作南华经。

    李渊将李承乾抱进怀中,朗声道:“承乾聪慧灵秀,乃天人转世庇佑我大唐,是大唐之幸。”

    幸亏李承乾现在没喝水,不然非得一口水喷出来不可。

    李世民与长孙氏也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反倒是太子笑着应道:“父皇所言甚是,这《道德经》是道家之大成,承乾能够抓到它,想必慧根不浅,他日必将大有所为。”

    太子一发话,众人也反应过来了,纷纷附和。李承乾窝在李渊怀里,脸都快烧起来了。

    其后的环节十分稀松平常,无非是伶人献艺,歌舞升平。李承乾坐在李渊腿上,不一会儿便昏昏欲睡。

    称心则时不时地瞄着上座的小人儿,见他脑袋一点一点的,便知他是困了。

    又过了一阵子,李承乾被长孙氏抱回去歇息,太子妃也携李承宗起身告辞,留下君臣同乐,宴庆到深夜。

    回到承乾宫的长孙氏,颇有些心神不宁,她看着李承乾清俊的眉眼,喃喃道:“难不成,这真的是宿命?”

    李承乾不知怎么安慰他的母妃,只能乖顺地蜷在长孙氏怀里。

    侍从将礼单呈到长孙氏面前,笑道:“这是各位王公大臣的礼单,请夫人过目。”

    长孙氏在看的同时,她怀中的李承乾也转过了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礼单。

    礼单上大多是与众大臣身份相符又不出差错的物件,比如李世民府内的一众辅臣,大多送的是珍藏的书画、古籍善本,也不想想他一个目不识丁的孩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读得懂那艰深晦涩的书卷。

    冷不防的,李承乾居然在名目上看到了“房小郎君”四字,再仔细一琢磨,房小郎君指的,可不就是房遗直。

    紧接着,他便在名字后头,看见了房遗直所送之物:乌木笔床。

    若不是因为太小,李承乾恐怕要嗤笑出生,果然是那块木头惯常的行径,这礼送得倒与他的形象十分贴合。

    事实上,不仅李承乾在看,长孙氏也看到了,她轻轻抚了抚额,沉吟道:“特地将直儿唤过来,却只顾得上招呼宾客,倒把他给忘了,难为他还费心准备了礼物,让我好生瞧瞧。”

    李承乾腹诽:区区乌木笔床而已,有什么好瞧的。

    第二十一章

    侍从听了长孙氏的吩咐,便从那一众贺礼中拿出了一个匣子,笑道:“这就是房小郎君送的礼。”

    长孙氏缓缓地将匣子打开,李承乾虽然心中不屑,眼睛却始终黏在那匣子上。

    匣子里头,果然是一块四方的乌木笔床,做功十分精致,长孙氏摩挲着那笔床,笑道:“那孩子想必十分珍视这笔床,保存得十分完好,真是有心了。”

    李承乾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笔床就是拿来用的,又不是寻常的瓷器摆件,做什么要珍藏着。

    正想着,长孙氏忽然在他耳边轻轻地“咦”了一声。还不待李承乾反应过来,长孙氏便已发现了,那乌木笔床下头,还有一件东西。

    长孙氏将那物件取出来,端详许久,迟疑道:“这是埙吧,如此小巧,恐怕都不能吹奏。”

    李承乾却猛地瞪大了眼睛。以他对房遗直的了解,那家伙对丝竹管弦,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若说他会有这么精巧的陶埙,李承乾是决计不信的。

    那眼前这一切,难不成是幻觉?

    很快,长孙氏的话就告诉他,那不是幻觉。房大木头,当真给他送了一枚精巧的陶埙。

    长孙氏轻笑道:“没想到,直儿还有这样的雅兴,这陶埙瞧着,确实可爱得紧,只是不知道直儿会不会吹奏,下回再见到他,一定要问上一问。”

    说着,长孙氏把那枚比他巴掌大一点的陶埙,放在他手上,笑问:“承乾喜欢么?”

    李承乾用力将那枚埙握在手里,心内却如同翻江倒海,丝毫不能平静。

    上辈子,称心最喜爱的乐器,就是埙。虽然称心拿手的乐器很多,但大多都是因为本职的需要,只有埙,是称心惯常随身带着的。

    每当兴致来时,称心都会将埙取出来,吹奏上一段,吹入了神,连李承乾悄悄来到他的身边,他都不会察觉。

    正因为这样,李承乾还跟那陶埙计较过。他半真半假地冲称心抱怨道:“你光顾着吹埙,倒将我冷落在一旁,一天有许多时间跟着陶埙唇舌交缠,怎的就不能分我一点。”

    彼时的称心涨红了一张脸,嘴上抱怨着他的混账话,身体却很诚实,直接抛弃了那陶埙,主动献吻于李承乾。

    爱人在怀的李承乾,再看那埙也不觉得刺眼了,反倒觉得因为这埙,才促使称心主动的满足感。

    他这边正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那头便听到了侍人的惊呼声:“王妃,小世子鼻衄了。”

    李承乾猛地回过神来,就听见长孙氏焦急的呼喊:“承乾,承乾,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李承乾看着面前衣衫上星星点点的红色,小手一摸鼻端,果真都是血。

    要是寻常的孩子,恐怕早就被吓得嚎啕大哭,可李承乾却心知肚明,他这血明明就是燥热攻心,想称心想的。

    可这一切,看在长孙氏眼里,就全然不同了。李承乾不哭也不闹的模样,反倒让她更加担心,她急忙吩咐道:“琉璃,快着人去请尚药局的侍御医。”

    李承乾莫名地有些心虚,不过脑补了些画面,怎料小孩的身子太弱,为这点小事兴师动众,实在难堪。

    说来也怪,当李承乾回过神后,那血就渐渐止住了。侍御医来瞧过后,也只是指明了世子火气大,小孩的身子骨虚不受补之类的缘由。

    太医在看诊,李承乾只好乖乖地躺着,脑子里却都是房遗直所送的那枚埙的模样。

    这真是一件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怪事,房遗直那么不懂风月的人,怎么就会想到送他埙呢?这一样礼,也不像是寻常人家送给孩子的东西。

    李承乾觉得,他越来越看不透房遗直了。难不成他以前那副木头样子都是装的,骨子里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

    李承乾试图将房遗直那张脸与纨绔的行径划上等号,可光是在脑子里设想,李承乾就已经把这荒唐的想法给否决掉了。

    房遗直要能开窍,当真母猪都会上树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李承乾渐渐睡去。

    周岁礼后的几日,李承乾被封为恒山王,算是沿着上辈子的轨迹,踏出了第一步。

    与此同时,前线战场上,由八总兵率领的唐军与薛举的军队战了个平手,双方损失相当。唐军这一仗打得虽然不算漂亮,可到底是守住了底线,没让薛举的军队再下一城。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让称心吃惊的消息,在与唐军对峙的过程中,薛举本人病倒了,为薛举看病的巫觋,一口咬定薛举是被唐军将士的亡魂所扰,换句话说,唐军将士的鬼魂,索命来了。

    明明是一顿无稽之谈,却成了薛举的心病。薛举不顾将士的劝阻,执意要在前线请僧人前去超度亡灵,做水陆法事。

    然而这一劳民伤财的行为,并没有能够治好薛举的病,与此相反,他的病越来越严重,最后甚至到了米水不进,神思模糊的地步。

    薛家军在这样的情形下,自然是人心浮动,战力低下,唐军趁势返攻。薛举的儿子薛仁杲率将仓促应战,最终自然是兵败被俘。

    这一边,李渊因为驻守长安,已经站稳了脚跟,可李密却因为率领着瓦岗军打洛阳,与隋大将王世充来了个硬碰硬。虽然李密数次战胜王世充,但瓦岗军也因此损耗良多,实力大不如前。

    隋炀帝一死,王世充便立马拥戴镇守东都洛阳的越王杨侗为帝。杨侗可不如镇守长安的杨侑好拿捏,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过是王世充手中的傀儡。

    王世充也不是李渊,他既不信佛,也不信道,唯一相信的,只有握在手中的权柄。面对杨侗这个傀儡皇帝,他是态度倨傲,言辞放肆,连表面的恭敬都不愿意维持。杨侗对他的不满日积月累,终于爆发了。

    年幼而寡助的帝王,当然不会正面和王世充撕破脸,他一面咬牙忍着,一面派人暗地里联络尚未攻取洛阳的李密,言辞恳切地请来前来洛阳辅政,企图让李密与王世充分庭抗礼。

    但有一点,年幼的帝王并没有料到。

    李密和王世充打了这么久的仗,双方视彼此为世仇,不死不休。而当李密发现,王世充在洛阳大权独揽,为所欲为时,他十分干脆利落地回绝了杨侗希望他辅政的请求。

    和王世充同朝为官,对方还权势熏天,一不留神自己连命都得搭进去,李密可不愿为杨侗做到这种程度。

    他并不算无家可归,从年少时奋斗到如今,虽然霸业未成,他也已华发早生,但至少还有瓦岗军,作为他最后的依凭。

    或许时间就是这么残酷,在李密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悄然老去了。

    英雄迟暮,伴随而来的总是放浪形骸和力不从心。一向治军从严的李密,开始放纵自己的部下,他本人也过上了声色犬马的日子。既然等不到盛世的太阳,那便偏安一隅,及时行乐吧。

    李密不动,不代表王世充不动。杨侗私下里的小动作,很快就被王世充知道了。趁着李密放纵懈怠的空档,王世充亲率两万精兵直逼瓦岗寨。而此时的李密,不仅没有充足的准备和周全的布置,对自己的部下,也渐渐开始不再信任,瓦岗军内部矛盾重重。

    这一天,瓦岗寨派出的密探从洛水边上返回,探听来的消息是,王世充已经陈兵洛水,准备与李密决一死战。

    以往胜利的经验,让李密对交手王世充充满信心。然而,他的部下贾闰甫却察觉到瓦岗军面临的危机。

    他苦口婆心地劝道:“主公,切莫大意轻敌啊,王世充在洛阳屯兵已久,如今实力早已壮大,而我寨中粮库空虚,将士们士气低落,若是贸然应战,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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