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戏 完结+番外 第18节(3/3)
作品:《怪戏 完结+番外》
刻,左臂的箭伤忽然剧痛,大概是刚才狂喜之下动得太剧烈的缘故。他赶紧把左手腕伸回吊在肩上的带子里,用右手擦擦冷汗,靠住秦颂风瘦得有点硌人他却偏偏喜欢靠的身体,对着窗户辨认:“这孩子划掉不少东西,十分难认。啊这里,张英雄孤胆扶弱……还有这里,张英雄面冷心诚,张英雄仗义执言种祸根……他是不是要学潘兄写戏,正在想名字?”
秦颂风道:“那他写的没准也是英雄镇的事,张英雄是谁?”
床上的潘子云话语已经流畅了几分:“想想,他为何撕,便明白了。”
他的眼中有一种了然之色。季舒流忽道:“我也明白了。”
秦颂风扶着他的腰背:“我不明白。”目光转向潘子云,“潘兄你厚道,别学舒流卖关子,快告诉我。”
潘子云缓缓说出他清醒以来最清晰的两个字:“柏直。”
屋内安静了一刻。
季舒继续迎着光在那张薄薄的白纸上搜索,眼中又泛起一抹水痕:“子云,铁蛋恐怕是觉得你和柏直有些相似之处才写的。”
潘子云眨了一下眼睛。秦颂风怀疑道:“哪里相似?”
季舒流依然紧靠着秦颂风,缓缓念道:
“俺这出戏,要说的是——斯人有情有义,举目无故无亲;世上有口难言,平生……有死无二。”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
※一※
人多的地方,才有江湖;撑起侠义之心的,却是英雄的孤胆。
有口难言,是孤独;有死无二,是胆气。
让并不孤独的季舒流和铁蛋见证这个故事,主要不是因为他们有胆气,而是因为他们的心足够柔软,听得懂那些无助的独白。
有口难言,难的从来就不是“言”本身,而是说出的话被人听见,被人听懂。
愿每个人的求助,都能被听见;愿每个人的一生,都消磨不尽最初的胆气。
潘子云,奚愿愿,鲁逢春,闻晨,柏直,苏骖龙,蒋苇,仇凤清,上官判……再见。
※二※
请大家相信,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结局。
策划剧情就像解题,每个灵感都是已知条件,根据已知条件使用自己的逻辑力和想象力,便能解出种种可预料的、难预料的细节。一道题不止一个解法,第一次找到的不见得是最正确的解法,一些不恰当的近似假设甚至可能导致较大的误差;有时候放弃某些已知条件亦是明智之举。
而现在,我删除了一个令人悲伤的条件,终于找到了这道题目的最终解法。
读过上个版本的读者,就当自己打游戏错过支线进入非官方结局好了!后天还有一个隐藏结局别忘了来看+_+
预祝新年好!(这是第一版后记残留物,现在只能祝大家盛夏清凉0.0)
下一篇文仍是无差武侠微悬疑,暂定名《薪上人》,人物和这一本无关。这一本是温柔vs温柔,下一本是野蛮vs野蛮。
薪上人,卧于薪上。心上人,深藏心底。
三次元太忙,新文日期不定,希望俺们早日再会!
如果想要更新提醒,或者看看和本文相关的恶搞小段子,可以去找俺的微博,俺的微博也叫大醉大睡。
看完的读者们,有空的话欢迎给俺提提意见建议,总结总结得失,或者纯表扬俺也欢迎呀!!俺要继续进步!
番外
第77章 隐藏结局:荡-妇志
不算宽敞的房间内却有三个大男人。
潘子云扶着桌子练习行走,秦颂风站在角落里看拳谱,季舒流瘫在躺椅上发呆。
潘子云走了一会便浑身大汗,坐到床沿歇息。他的力气恢复缓慢,不过他的心情甚好。
自从得知自己清醒后季秦二人围过来问自己还认不认得人是因为费神医说自己会变成痴呆,他的心情就特别好,感觉好像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季舒流的心情却不甚好:“上午我去探望萧姑娘,不小心遇见上官判了。唉,为什么我还是特别烦他,第一次看见这么烦人的绝世高手。”
潘子云道:“听你所说,其实他的经历也算值得同情……”
季舒流不讲理道:“不行,你怎能同情我如此讨厌之人?”
潘子云道:“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你讲。”
“北宋时候,辽国有两人因细故争吵,其中一人出言不逊,将另一人生生气死。死者家人不忿,四处觅人报仇,觅得一位慷慨任侠的女真姑娘完颜小姐……”
季舒流差点呛着:“你说的不会是上官判吧?”
潘子云不动声色地继续:“……自愿不收一文替他们出气。这完颜小姐正当年少,血气方刚,带着自家弟弟上门兴师问罪,也不管是否罪不至死,直接将那人一刀杀了。
“被杀那人有个儿子,认为父亲死得冤枉,隐姓埋名接近完颜小姐,骗得小姐芳心,待到二人成婚之后,他找机会杀死妻弟,和完颜小姐拼了个两败俱伤。
“完颜小姐伤心欲绝,恰好她之前四处游历,学过汉话,索性远走宋国,自暴自弃,嫁给了一个村汉。
季舒流憋着笑道:“真够想不开的。”
“未过多久,小姐有孕,产下一个女孩儿,甚是喜爱。岂知这村里有个陋俗,喜生男、恨生女,若头胎生下女儿,往往认为不吉,将之杀害,以图再孕得男。有一日村汉趁小姐不备,将孩儿掐死了。完颜小姐悲愤难当,提起杀猪刀,将村汉全家大卸八块。”
季舒流惊叹:“合情合理,毫无破绽。”
“完颜小姐手上添了许多人命,匪气发作,”潘子云一本正经地讲着,“纠集一些闲杂人等,跑到附近山上落草为寇,一时间声势颇壮。那村子里的村民自知全村杀婴千百,罪孽深重,若是遭她迁怒报复,恐有灭村之祸,情急之下想出一个歪招,选出两位相貌清秀的少年男子送上山寨,给她来当压寨夫君。完颜小姐连续两次遇人不淑,不由恨尽天下男子,为图报复,将这两名少年纳为面首,时时宠幸。”
角落里传来一声低笑,这故事端的引人入胜,已经到了能把武痴从拳谱中引出来的地步。
潘子云脸上依然全无笑意:“完颜小姐自此安营扎寨,劫富济贫,抽空还和两名面首生下三个儿子。某日,她打家劫舍途中遇见一个年方十五的俊美少侠,心生爱慕,将少侠骗回山寨,立为正夫。这少侠原是某位隐居山林的高人之徒,不通人情世故,又被骗称女真女子可以嫁给多个丈夫,居然不以为非。”
季舒流道:“然后呢,完颜小姐还要生女儿么?”
“不生了。一晃又过数年,完颜小姐与少侠虽然是老妻少夫,却性情相投,感情甚笃,小姐见寨中无事,便将手上责任交托于副手,与少侠出门游历江湖,乐而忘返。数月之后二人迟迟归来,才发现寨中出了大事。原来完颜小姐的三个儿子都认为母亲许久不归定是遭逢不测,互相争夺寨主之位,第三子心狠手辣,居然杀死了同母异父的二哥和同母同父的大哥,连二哥的生父也不曾放过。
“完颜小姐看破他的阴谋,意欲杀他□□,然而终究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千辛万苦生将下来……”
季舒流已经笑软在躺椅上:“完了,我心里的上官判肚子都变大了!”
秦颂风却听得兴致勃勃:“你别打岔。”
潘子云悠悠续道:“……如何忍心将之杀死。她开口赦了第三子必死之罪,却不曾料想,这个儿子的生父本性十分刚直,趁她不备毅然出手,亲自铲除了这个戕害手足的孽障。
“生父手刃亲子后忽然醒悟,如今他已无子女需要牵挂,何必留在寨中?至于同村之人,罪孽深重,便被完颜小姐杀光也不冤。他于是辞别完颜小姐,下山闯荡江湖去也。
“完颜小姐对山寨心灰意冷,将钱财分给众喽啰,就此洗手不干,带着少侠回到女真部落探亲。少侠到了北边,方知自己上当,女真并无一妻多夫之俗,他不能忍受爱妻的谎言,当即留下休书一封,远走高飞,再不肯认这个妻子了。”
“完颜小姐千里追夫,终究难以挽回,独自一人纳闷,为何她一生嫁五夫、生四子,如今却落得一人不存呢?岂不知天理循环,她少年时不肯放过旁人的无心之失,最后,她深爱的人自然也便不肯原谅她的欺骗。”
季舒流听得一脸茫然:“似乎很是发人深省?”
秦颂风忽然道:“你准备何时写出来?”
潘子云终于开始发笑:“我只是随便讲讲,没打算写。”
“不行,你一定要写,越快越好,写完还要给镇上的戏班演出来,”秦颂风,“我要请萧姑娘和上官前辈都来听戏,看他们是什么表情。”
潘子云笑得更厉害了:“感觉这不像你说的话,倒像舒流说的。”
秦颂风的表情依然十分认真:“别笑,我说的是真话,你放心,要是上官前辈想找写戏的人算账,我们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他想砍人我也挡得住……”
“打住!”季舒流翻身爬起,绕到他背后,用没伤的那只手去捂他的嘴,“你越来越坏了——唉,真不好意思,连潘兄都看出来是我把他教坏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次您完美通关,打出了隐藏结局+_+
其余番外不定时掉落,有想看的内容尽管提,虽然灵感有限,不保证一定写得出来233
第78章 番外:我口渴
(事发季秦二人从洗心岛归来之后)
史弘达解完了手,想要回到栖雁山庄后山的小凉亭里,和他的两名小友继续作诗。
解手的时候,他的手扶在下面,神却早已游荡在四周的山峦之间。孤峰陡峭,有如剑指苍穹,山风鸣啸,有如剑起龙吟,史弘达深感此地剑气纵横,和尺素门的赫赫侠名相得益彰。想到种种千古流传的侠客事迹,他心中诗意汹涌澎湃酣畅淋漓绵延不绝哗哗作响,决心写一首一气呵成气势恢宏的排律。
他念叨着解手中偶得的佳句,为一二字词反复推敲斟酌,偶然一抬头,才发现凉亭比他解手的时候看上去更加遥远,原来他沉浸在诗情当中,进入遗物忘形之境,不慎走错了方向。
史弘达不大识路,愁眉苦脸地转身回去,没走多远,又发现脚下的路分岔了,两条路一个通向凉亭左边,一个通向凉亭右边,也不知道哪个才是来时的路。他只犹豫了一眨眼的工夫,就扯住衣襟下摆弯下腰去,揪起三根草叶,给自己卜了一卦。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走上了左边的那条路。
这一回,他一边走,一边侧头看那座凉亭,走了好半天,凉亭依旧默不作声地隐藏在树木背后,既没有变得更近,也没有变得更远。
如果选择了正确的道路,此刻应该已经回到了凉亭里,史弘达终于确定自己刚才那一卦不幸算错了。他无奈地摇摇头,准备转身回去,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完全停住脚步,忽然听见前方隐约传来一阵含着痛苦的喘息声。
莫非有人受伤了?是尺素门中的江湖好汉吗?史弘达的心脏砰砰乱跳,把刚才的佳句抛诸脑后,沿路继续往前走,不久就看见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身材颀长匀称,一身短打,背对史弘达站立,深色的腰带扎得很紧,衬得腰身细而有力。旁边的树上栓了一个绳结,他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抓着绳结,手肘弯曲,正努力地把自己吊上去。史弘达大惊失色,心想此人定是一位武林高手,连投缳自尽的方式都与众不同。
如此令人羡慕的高手,怎会突然要寻短见?史弘达深吸一口气,准备上前劝说那人不要轻易抛弃大好人生。但就在下一刻,他发现自己多心了。
那人把自己吊上去以后,就放松手臂下来,再吊,再下来……完全没有把脑袋钻进绳结里的打算。原来他只是在练臂力。
那人的喘息剧烈,偶尔还夹杂着几声轻微的痛哼,背后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打湿。史弘达远远看去,感觉那不过是个少年,如此艰辛还要继续练习,说不定是犯错挨罚了。
那人的背影很好看,声音也很悦耳,史弘达旁观了一会儿,心中十分不忍,决心上前问路,让那人有借口休息片刻。可是,还没等他迈出步子,那人突然放开绳结,身体一歪,整个人侧倒在了旁边一张铺着几层棉垫的矮榻上。史弘达眼大漏神,直到那人躺倒下去,才发现了那张矮榻。
史弘达听过的故事里,武林高手们不是横空出世纵横无敌,就是千锤百炼终成宗师,这等在山中练武还要搬个矮榻以供休息的奇人他却是闻所未闻,由不得他不仔细观察。更让他惊奇的是,这位奇人转过身来露出脸,果然是一名十分秀美的少年,比刚才史弘达看着他背影时的想象还要好看数倍,也更加年轻,好像才不过十六七岁,如果史弘达没见过他刚才练武的样子,一定会以为他出身富贵,正在念书。
少年把脸上的汗水都蹭在垫子上,翻身仰面而卧,躺着伸了个懒腰,然后高声道:“二门主,我口渴!”
史弘达张大了嘴,他虽然不懂多少江湖事,也知道“二门主”就是尺素门的著名高手秦颂风,县里但凡和江湖有点关联的人,对此人的剑法、人品无不敬佩万分。何人有资格支使这位二门主?
没过多久,一个瘦削的身影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利落地落在榻边,史弘达看得眼花缭乱,意识到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轻功高手秦颂风。史弘达从这里只能看见秦颂风的背影,秦颂风手中拿着一片卷成锥状的硕大树叶,叶子里盛着清水,也许是刚刚从山间溪流里舀来的。
少年躺着伸出一只手,秦颂风拉了他一把,少年顺势坐起,接过树叶,斯斯文文地小口喝水,没有说谢谢,却说了句“乖”。
秦颂风笑道:“指名道姓管我要,看我好欺负?”
少年停止了喝水,抬眼道:“我叫的是二门主,哪里指名道姓了,你再冤枉人,下次我就真喊秦颂风了。”
秦颂风一点也没生气,拍拍少年的左胳膊问:“感觉怎么样?”
“还是有点疼。”少年语气很正常,但史弘达莫名觉得他有点孩童故意向大人诉苦的意味,“好久没活动,估计还得再来几天。”
“那你继续,我先走了。”秦颂风施展轻功,轻飘飘地跃起,迅速消失在远处的林中。
少年对着他离开的方向笑道:“我渴了再叫你!”
远处抛来一颗石子,但它在距离少年还很遥远的时候就落地了。
少年喝完水,对那片湿淋淋的叶子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将叶子放在榻上,站起来活动一番筋骨,伸出左手又要去抓那绳结,然后他忽然眨眨眼睛,回头对着史弘达藏身的树后道:“那位,你怎么一直站在那不动,有事吗?”
史弘达暗暗赞叹尺素门高手听力非凡,从树后现身,远远一揖,正要自报姓名,前方的少年却站得严肃了几分,诧异道:“史举人?”
本县文风不盛,举人罕见,史弘达并不奇怪少年认得自己,上前道:“在下正是史弘达,这位……少侠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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