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第10节(2/3)
作品:《告别》
就是报答沈总了……其他最好还是不要做奇怪的事情比较好吧?”
何其清“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新房都收拾妥当之后,他们邀请了沈桥和邢路远一起来新家玩,方澜厨艺很不错,当天准备了一大桌子好菜。
邢路远很喜欢他们的新房,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二居室,却安排得很有意思。两人把客房做成了主卧,却把原本的大主卧改装成了书房——除了临窗的那面墙,剩下三面墙都是顶天立地的书柜,房间中间放了一套书桌椅和两排矮书柜,窗边还有一张贵妃榻。
“小清知道我喜欢看书,就把大房间让出来给我做书房了。”方澜红着脸说,“虽然我也没这么多书。”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爱你。”邢路远笑着说,“急什么,迟早这些书柜都会塞满的。”
“恩,小清说,等这些书柜都塞满了,就把客厅沙发后面的那堵墙也改成书柜。”方澜一脸憧憬地说。
从方澜家里出来的时候,沈桥看着邢路远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趁热打铁:“最近房价一直见涨,要不我们也抓紧买房吧?你是喜欢我姐家那种大房子,还是小何家那种小房子?”
“有没有不大不小的?”邢路远认真地思考着,“大房子太冷清了,又贵,还不好收拾,我不喜欢雇人打扫家里。小房子的话,可能又不太方便,如果你爸爸妈妈要过来可能会施展不开。”
沈桥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好,我们回头去找找看,有没有那种不大不小的。”
之后两人看了几个盘,还真的被他们找到那么一套不大不小的房子,位置也不错,离沈桥的公司略近些,离市中心也不算远,交通便利地铁直达,附近基础设施齐备。
那是个花园洋房公寓的顶层,开发商为了增加卖点,所有顶层住户都同时拥有两层的跃层住宅。公寓的楼下一层就是个普通略宽敞的二居室,客厅和两间卧室都非常大;楼上一层有一个带全套卫浴和衣帽间的大卧室,旁边是一个书房,从书房出去还有一个大露台。对邢路远来说,最满意的就是这两层房间相对独立,不仅可以通过户内楼梯沟通,公共楼梯也可以分别单独直通到楼上或楼下层。
“这样最好不过了。”邢路远说,“我们可以住在楼上,如果你爸爸妈妈过来就住在楼下。要是他们不想看到我,我每天下班就可以不从楼下大门进来,偷偷从公共楼梯走到楼上躲起来就好。要是他们不讨厌我,我就从楼下进,每天陪他们一起吃饭看电视。”
沈桥觉得心都要化了,也不管售楼小姐的目光,轻轻地拥住他:“他们早晚会喜欢你的。”
他们对这套房子很满意,当场就下了定,打算用两人的名字一起合买。然而随后在进行各种手续的过程中,却发现有点行不通了。
“沈先生,这边显示您在z市已经有一套房产了,根据目前的限购政策,如果要购买二套,首付得支付才行。”售楼小姐诚恳地建议说,“如果只用邢先生一个人的名字购买,就没有这个问题,首付只需要支付30%,还可以使用公积金等比较合算的贷款方式。”
沈桥和邢路远商量了一下,这套房子不便宜,首付确实太多了,两人砸锅卖铁都凑不齐。
“只我一个人的名字买?”邢路远皱了皱眉眉头,“这样不会不公平吗?”
“没关系,只要我乖乖的,相信老婆不会把我赶出家门的。”沈桥笑着说,“反正我们的钱都在一块儿。到时候我把户口迁进来也一样,你是户主。”
“那你不要出钱了。30%的首付我来出,之后的贷款也我一个人还。我可以公积金贷款,佑铭给的薪水也挺高的,之后还房贷完全没问题。”邢路远想了想,说。
沈桥是真的吃了一惊:“首付全你出?没想到你这么有钱……小何还说你们当老师很清苦的。”
“我这几年都没有社交,每天就呆在宿舍里,也不买衣服鞋子,吃的又少,钱都花不掉,全攒着。”邢路远说,“而且妈妈没了之后,我把老家的房子和铺子都卖了,也换了一点钱。七七八八加起来,付个首付还是够的。”
沈桥一听,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轻轻拉住了邢路远的手。
邢路远会错了意,以为沈桥的男性自尊心受挫,安慰他说:“你不要不高兴,买了房子我就没钱了……到时候我养房子,你养我。”
“!!!”沈桥听到这句话不知道又受了什么刺激,抱着邢路远没完没了地亲他的额头。
一旁被闪瞎眼的售楼小姐只好无奈地把脸转向窗外,假装自己在看风景。
校足球队最后得了全省第三名,这是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大家都乐疯了,庆祝聚餐的时候也不忘叫上邢路远。男生们对邢路远的态度与往日无异,依然是把他当成尊敬的教练和亲密的伙伴,还不忘约他以后常回学校一起踢球。除了一个意外的小插曲——一个平时沉默寡言到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男生,在喝高了之后握着邢路远的手不放,红着眼睛深情款款地说:“邢老师,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来找我,我一定会……唔唔唔!”话还没说完就被队长捂着嘴巴拖走了。
邢路远吓出一身冷汗,师生恋这种东西他真是想都没敢想过,幸好就快离职了……这件事最后当然也没敢和沈桥说,不然他家的醋王不知道又要想出什么新奇的花样在床上折腾他。
六月底的时候,邢路远正式离职,虽然几个年轻同事都很舍不得他,但也很想得开,毕竟还是在同一个城市,以后还是可以常出来一起玩耍。
吃散伙饭的时候,白富美叶老师看到邢路远的戒指,揶揄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是和男朋友结婚了?”
邢路远这时候已经微醺,羞涩地笑说:“嗯,十月份去美国结婚。”
叶老师“啧啧”了好久,感叹道:“好男人都去搞基了,难怪我找不到对象呢!”
邢路远笑说:“怎么会,你那么优秀,肯定会找到一个特别好的人……那个,你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吗?”
叶老师毫不矜持地哈哈大笑:“我是腐国留学回来的好吧,有什么奇怪!以后感情生活碰到任何问题,尽管来问我!”
七月的时候,邢路远离正式去佑铭集团报到。
上班前一天,他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有些眼熟,但不应该出现在家里的灰色的西装:“这套衣服……我记得当时没买啊?沈桥,你藏私房钱了?”
沈桥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没有,这是刷的信用卡,下个月再还。我只留了规定的一千块零花钱,真的!”
邢路远皱了皱眉眉头:“看来以后你的信用卡也得管起来……都说夏天了不用买那么多西装。”
“夏天也要穿西装的。”沈桥从床上蹦下来走到衣柜边,三下两下脱了邢路远的睡衣,帮他把全套衬衫和西装穿上去,“佑铭大厦里面空调开得跟不要钱似的冷,一年四季都要穿西装的。这套真的特别帅,而且跟你车的颜色也很配。”他帮邢路远系好了领带,扣上西装衣扣,拉着他在穿衣镜前站定,在镜子里痴迷地注视着他,站在背后一下一下亲吻他的耳朵:“是不是?超级帅,你看我都看硬了。”说着握住了邢路远的手,放到了自己胯下。
之后沈桥终于得偿所愿,又亲手一件一件把邢路远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压在床上好好疼爱了一晚上。
八月的时候,邢路远买的房子交房了。他和沈桥找了一家装修公司,认认真真一个细节一个细节设计了新房的布局与装修,两个人都对未来的家充满了期待,希望接下来的几十年人生里都可以拥有一个舒适温馨的生活环境。
“沙发买个真皮的吧。”沈桥说。
“也好,布艺的容易滋生细菌。”邢路远说。
“对,买软一点那种,做爱的时候很舒服,也好清理。”
“……”
“厨房台面最好加高一点。”邢路远说。
“同意,这样你坐在上面我插进来的高度正好。”沈桥说。
“……我的意思是灶台高一点你做菜的时候不会那么累。”
“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老婆你真体贴。”沈桥亲了亲他的脸,厚颜无耻地说。
“……”
日子波澜不惊地过着。
幸福的日子每一天都很相似,两人每每想到眼前生活的来之不易,只会加倍努力地更珍惜对方——既要各自努力工作着,也要一起认真生活。
邢路远提前结束了试用期,集团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许佑铭还许诺给他一些股权,希望可以借此留住他。邢路远很喜欢这份工作,充分发挥了他的特长,和领导同事也都相处得很融洽。邢路远从一开始就没有隐瞒自己的性向,集团里因为董事长本人就是同性恋者,大家对同志的态度都很宽容友好。他现在每天上班也开心,回家也开心,很多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瞎开心什么。虽然偶尔还是会患得患失,但是沈桥总是能让他感受到,眼前拥有的这一切都是稳固而真实的。
沈桥的公司也蓬勃发展着,沈总工作也更拼命了。虽然他现在已经得偿所愿,成功当上了ceo迎娶了“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危机感却也更强烈了,毕竟行业竞争激烈,老婆更是魅力无穷。以前的邢路远只是个自艾自怜灰头土脸的小老师,而现在俨然是个优秀的青年精英了,上次去参加个什么培训回头竟然就有女同学打电话来约他喝咖啡,简直岂有此理,没看到别人手上的婚戒吗?然而老婆太有魅力这种事情,沈总也没有办法,只好努力让自己也变得更优秀一点,还有对老婆更好一点,以及在床上把他喂得更饱一点。
十一长假的时候,两人又多要了几天假,一起坐上了去美国的飞机,在西海岸的旧金山和洛杉矶附近玩了几天,并在拉斯维加斯完成了结婚注册。
这是邢路远第一次出国,一开始看什么都新奇,到后来也变得兴致乏乏,开始想回家。
“这么着急回家?不喜欢美国吗?”沈桥问。
“喜欢的。”邢路远看了看手上的结婚注册文件,说道。他知道回到国内后这一纸婚书其实并不具有什么实际法律效力,但是依然很珍惜这种被认同的感觉。
“喜欢中国还是喜欢美国?”沈桥又问。
“我爱我的祖国。”邢路远笑着说,“希望祖国有一天也能同意让我们拥有合法婚姻。”
沈桥突然有点明白沈枫之前说的“变得更强”是什么意思了,当他们在这个社会上变得足够有分量,能拥有更多的话语权的时候,也许就可以一点一点的推动它的进步,让这个国家变得更自由与开放。到那个时候,就算他和邢路远都已经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依然能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拄着拐杖牵着手,一起去民政局领红本。
希望有生之年可以等到这一天。沈桥乐观地想着。
回到国内下飞机的时候,两人都困得不行,一来是时差混乱,二来是因为飞机上有个小孩一直哭闹个没完,一路魔音穿脑,想休息一会儿都不行。沈桥开始庆幸起了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小孩这件事。入关排队的时候邢路远和沈桥挨在一起打着哈欠,只觉得头昏脑涨,一点都没有回家的真实感和欣喜感。
邢路远迷迷糊糊地打开手机,微信提示音叮铃叮铃地响个不停。他打开消息一看,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揪了揪沈桥的袖子:“你跟你爸妈说我们去美国结婚了?”
“是啊,我还在朋友圈秀恩爱了,你都不点赞。”沈桥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又补了一句,“别担心,分组可见。”
邢路远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讷讷地说:“那个,你妈说……让我们今年一起回家过年。”
“啊?”沈桥迟疑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此时终于有了清醒感,他激动地大叫,也不管海关入境处人来人往,一下子把邢路远圈进怀里,看着他同样笑意盈盈的眼睛说:“小远,我们回家啦!”
【end】
番外一:高山流水 (又名:青年许佑铭的牛郎织女梦)
80年代中期,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华夏大地,跟师傅做了5年泥水匠的许佑铭决定自立门户,组织了一批年轻的泥工、木工、电工组建了一支十人的装修施工队。
他们雄心勃勃地从老家来到z市,打算闯出个名堂。当时接的第一笔生意,是z市近郊某村的祠堂修缮工程。
许佑铭清晰地记得那个大日头的下午,他汗流浃背灰头土脸地坐在祠堂门口搅拌着水泥,突然有个清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请问,你们是在修房子吗?有没有撤下来没用的杉木老房梁?”
许佑铭回过头,看到了一个年轻人,微微笑的看着自己。
他的心脏剧烈鼓动起来,一刹那怀疑自己是不是中暑了,整个思维都变得迟缓,只觉得被眼前那双明亮的眼睛吸住了魂魄。
这是怎样一双眼睛呢?许佑铭只觉得它清澈如家乡的溪水,却比溪水要宽厚;皎洁如十五的月亮,却比月亮要明朗;甜美如八月里的桂花糖,却比糖果要冷冽。他一时间目眩神迷,贪婪地打量起了对面人的全部,栗黑色的头发自然微卷,额头宽而光洁,眉毛长飞入鬓,唇角优雅上翘,脖颈四肢直瘦纤长……许佑铭觉得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好看到他第一次痛恨自己没有文化——我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他!
对面那人被他从头到脚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却也没有恼怒,只是微红了脸,请咳一声:“请问,有老杉木房梁吗?我可以买,用粮票换也行。”
许佑铭这才愣愣地回过神来,意识到对方在和自己讲话,他吸了吸鼻子,无奈地说:“我们不拆房子,只是做修缮……你为什么要房梁?”
“做琴。”
“做……什么?”许佑铭一头雾水。
“你知道哪里可以弄到杉木吗?”对面的人没有回答问题,只是礼貌地笑着。许佑铭就被那个笑容迷得目眩神迷。
“我……我不知道。”许佑铭讷讷地说,“不过可以帮你去打听,你明天再过来吧,我一定帮你打听到。”
对面的人摇了摇头,笑着说了声:“不用了,谢谢你。”随即转头离开了。
一直到那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许佑铭才懊恼地回过神来:我还没有问他的名字。
当天晚上下工后,许佑铭到村里打听老房梁的事,还真被他找到一间新拆的老屋,老房梁堆了一地,队里的木工周强帮着辨认了一下,全是杉木的,无霉无斑,保存良好。许佑铭很高兴。
“都拿走吧,在这堆好久了都没人要,只能劈了当柴烧。”住在隔壁的老汉一面抽着烟一面毫不在意地说。
于是许佑铭和周强两个人,就那么一根一根的,把十几根老房梁全都扛回到了祠堂里。
“许哥,我不明白,咱们要这房梁干嘛?”周强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地问。
许佑铭于是和他说了上午的事。
周强“哦”了一声,想了好久,最后还是迟疑着开口:“许哥,你二十几岁了都不搞对象,村花都不搭理,我其实就觉得奇怪了……但要是喜欢男的,那可是犯了流氓罪,要蹲大牢的。”
许佑铭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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