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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又把他家天劫带坏了 第29节(1/4)

作品:《魔头又把他家天劫带坏了

    “不,是会被打断脊柱。”

    “……”

    于是宁十九咬着牙忍受云棠的再三感谢,不敢多说一个字,不敢多做一个表情,生怕一不小心漏了口风,导致面前那温雅谦和的君子人物突然翻脸,把自己这个觊觎他徒儿心灵和**的罪人痛殴成一个残废。

    还好,云棠终于勉强表达完了他的激动与欣喜之情,收手挺立之余,他的脸上稍稍去了几分愁容,叹息着问宁十九道:“劣徒顽皮,天君这几年被气得不轻吧?”

    是啊是啊,我经常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生啃了那头老魔……

    宁十九一本正经道:“小清虽性格跳脱飞扬,但关键时刻甚守规矩,远超同龄人乖巧甚矣。”

    在知道了陆漾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云棠就开始关注一些无甚要紧的细小事情,比如他现在就很关心宁十九对陆漾的称呼问题:“小清?这是小徒在外的名号么?”

    “咳,这是我给他的爱——昵称。”宁十九道,“好叫云兄得知,令徒在外有个‘清安公子‘的雅号,但这玩意儿明显是外人叫的,在家里的时候,我和他师姐都喜欢叫他小清……”

    “家里?师姐?”云棠可不好糊弄,瞬间就听到了关键词,“天君这八年来所居何地?小徒何来又一个师——”

    他转念一想,以为陆漾为了求生而投身于宁十九门下,这样多了个师姐甚至是师父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了。虽然云棠身为陆漾九叩九拜讨的正宗师父,但事急从权,人命大过天,他并不反对陆漾在生命悬危之时转投他人门下,更何况这位新的师门长辈似乎比自己境界更高,能传授给陆漾的东西更多……

    就这样自我安慰着,云棠尽量保持面上的平静,但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浓浓的失落与伤心之情。他不愿失了礼数,便竭力控制着脸部肌肉笑了一下,用等待判刑的口吻惨然对宁十九道:

    “哦,还未相问,不知天君与小徒——与漾儿,现在是个什么关系?”

    ——————

    ——————

    艾玛见家长,脑补那场景直接就笑喷了,师尊和大宁大眼瞪小眼,父权和夫权激烈对撞简直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何厚铧【这个蛇精病的作者菌又开始了。。。

    ☆、第111章 再会东海:无题

    云棠脸上阴沉的表情让宁十九心里一突。他在见了云棠之后,思维本就相当混乱, 现在更是直接就成了一锅浆糊。他瞪着眼, 脑袋里的想法诡异地冲着岔路奔袭而下, 完全会错了云棠问话的含义。

    他亲眼瞧着对方那明显不虞的神态, 又亲耳听见对方说话的语调一下子降了好多, 不用太过思考,他就能得出眼前这位爷心情很恶劣的结论——只是这个结论的话,那还是很正确的。

    但云棠的心情为何恶劣, 谈话的基调又为何突然就由激昂变成了低落沉闷, 宁十九目前正处于气急败坏外加心虚气短的状态, 便没多想——毕竟他很有做“贼”的自觉。

    总而言之, 他只听得, 云棠赤/裸裸地提及了陆漾和自己的“关系”!

    什么关系?

    宁十九脑袋里第一个蹦出来的想法是:泰山大人替自家孩子来找他确定名分了。

    然后他就接着想,若是下一息这位爷开口讨彩礼, 自己为了显示诚心,恐怕得按着天上的规矩, 最少也要许这位老丈人以吨计的灵丹妙药, 或者还有不足……好吧,瞧云棠那恹恹的神色, 倒也不是很像一个会讨价还价的主儿, 看来应该是别的事儿。

    于是宁十九更加心惊:这是要棒打鸳鸯?

    怎么办?怎么办??

    “老魔老魔, 你家师父是怎么知道我和你关系不正常的?”宁十九紧张得心脏收缩成了小小的一团,他飞快地在心中和陆漾通气儿,把这边急转直下的形势飞报与陆漾知晓, “他现在逼问得紧啊,直勾勾盯着我看,等我的回答呢。嚯,你不见他脸上白那煞煞的颜色,吓死我!而且这位爷都不笑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对我很满意的样子……他如果要我和你断绝现在这关系,我该怎么答他?如果他摆谱儿来压我,你说我是虚与委蛇一通呢,还是义正辞严地告诉他我情比金坚爱比天长——”

    “等等等等,”陆漾在那边没直面云棠,所以还保存着一些理智,闻言赶紧打断宁十九的胡思乱想,“你确定我师尊发现了咱俩的关系?他怎么说的?”

    宁十九委屈道:“他吼我,要我坦白我和你之间是怎么回事儿!”

    “……”

    那边陆漾沉默了下去,很久之后,方缓缓吐出四个字来:“转移话题。”

    然后又是一个铿锵有力的字音:“快!”

    宁十九还要再问,可眼前形势又是一变。

    云棠眼中先是浮现出一抹久等回答而不得的焦躁神色,接着,就变成了对陆漾人身安全的担忧——十九天君如此吞吞吐吐,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莫非这位面相凶恶的天君大能不是收了陆漾做弟子,而是在救人一命之后,挟恩图报,逼着陆漾答应了什么不平等条约?万一此事为真,眼前这人和陆漾关系并不融洽的话,那云棠感激之余,少不得也得为弟子主持公道,还恩之后再讨一份债了。

    于是宁十九便骇然看见君子云棠眼中竟掠过一丝怒意,那种暴戾之意甚至还有向杀意靠近的趋势。他打了个哆嗦,也顾不得再去编一个无甚漏洞的谎话去转移话题,赶紧大声回道:

    “小清身子骨不行,一日需服三味药,我瞧这时辰正当时,不如咱们去往小清那边,待他服药之后,云兄亲自与他详询此事,岂不比我在这儿空口妄言要好!”

    云棠没想到等了半天等来的是这样的回答,一时有些发怔,道:“云某并不是不信天君你……”

    他想了想,觉得这事关陆漾过往以及未来人生的大问题,的确是以问陆漾本人为最佳。他本就打算在和这十九天君谈话完之后,就狠狠地去把陆漾审讯一晚上,现在既然十九天君不愿回答,那应了他的话,与他直接去问陆漾也好。

    于是云棠带着歉意又向宁十九行了半礼,没有把上半句话说完,反而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天君大德,云某及门下铭记五内,不敢或忘。”

    宁十九这时候的思维倒是运转得飞起。听云棠把这句客套话说完,他压根儿没有半点喜悦,也没再做出谦让退避的姿态,因为他瞬间就听明白了云棠真正要表达的含义——你有德我就记着,你要没德,那就哼哼哼了!

    他细思之下,只觉陆漾事先向他灌输的思想理念都是坑人的谬论。他说什么自家师尊温和典雅,语气姿态绝对是大家公子范儿,与之对答,如沐春风,就是再卑劣的邪修也要为云棠的气质所软化,所折服……所以宁十九才放下全身心的戒备,鼓足勇气跑来单独面见并哄骗泰山大人。可不出三招,也不知云棠从哪里瞧出了破绽,一个劲儿地就把自己往死路上堵。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这云爷看着年轻,但有几千岁压底,外加又是个能让老魔甘心自降辈分的正统师尊,人能温柔到哪儿去?怕不仅不像老魔说的那样光明磊落,君子风范,反倒是个城府极深之徒吧——否则老魔为何百般推搪,硬是逼我来应付他,而不是自己上?”

    宁十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再看看身边那面上表情全无、眼底温度亦无、整个人都显得飘忽起来的云大仙人,觉得对方似乎变得更不可捉摸了——其实,这只是云棠想着陆漾的事儿想跑神了而已。

    “这山上的事儿处处邪门,从师姐到师父,没一个我能招惹得起的。”宁十九默默下定了决心,“鬼魇在天壑被凤凰缠着,对此鞭长莫及,那在我向御朱发难之前,这里不会大兴战事,一切我只袖手旁观便罢。”

    他把带云棠过去的事儿通知了陆漾一声,然后不顾对方在那头勃然大怒,狂喷口水,只摆出认真的脸孔,对云棠念了一句文绉绉的话:

    “敢请先行。”

    ……

    不到一刻钟之后,七尺峰之巅。

    “数年不归,惹得师尊担忧,徒儿万死!”

    陆漾一见云棠那标志性的青衫出现在楚二的院子门口,二话不说,撩起衣摆就扑了过去,跪在恩师面前哭天抢地,泣不成声。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管是摸了他一会儿底细的楚渊,还是全程在一侧围观的虹歆;也不管是早知劣徒手段的云棠,还是从未见过陆漾这番姿容的宁十九……他们都对陆漾的各种表现有一定的免疫力,可这种直接要哭死当场的架势,还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其他三位都在局外,心思明朗,见状除了赶紧去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之外,还不约而同奉上了白眼一个,冷哼一声,以示对陆漾这夸张表演的不屑。

    可云棠正面承受了陆漾此次攻击的九成九力道,全无招架之功,一下子就被自家弟子的嚎啕大哭哭碎了心。他本就属于情感泛滥的那种人,这八年来每每思及陆漾的“早逝”,都要狠狠自责一番,想着要不是自己那天早晨连个招呼也不打就出海击浪,陆漾和楚二的那个弟子就不会单独面对闯山的劲敌,并一死一重伤。而每次自责过之后,他就会想起和陆彻的深厚友谊、想起陆大将军那无比信任的托付、想起陆漾的顽皮和聪颖、想起陆漾和自己迅速建立起来的师徒情谊……待得想到了此处,他就不能再放任自己继续想下去了,再深想的话,难免没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可越是控制着不去想,心里某处就越发暗暗地要去想。这份感情被云棠强压了八年,若陆漾一直不出现,那么随着云棠对魂魄和心防的一次次淬炼,如此接近于心魔的东西,早晚会被彻底消灭干净。到了那时,云棠才算彻底走出痛失弟子的阴影,重新变得境界圆满,无懈可击。

    可如今么——

    他看着自家关门小弟子活蹦乱跳的样子,眼泪已要止不住;等到去扶陆漾起身,触摸到对方热乎乎、软乎乎的身体,云棠为了把眼泪憋回去,早已念了十几遍静心咒;及至陆漾挺直身躯,全然不顾形象和世俗规矩地把云棠死死抱住之时,云大仙人的眼角防线终告失守。

    “长得这么高了……”他僵硬了一下,想拍拍陆漾的脑袋,发现以自己现在的姿势好像要够不着,只好拍了拍自家弟子的后背,一边老泪纵横,一边连声感叹,“记得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子……”

    “现在弟子依旧年幼。”

    “都要比我高啦。”云棠一下一下地拍打着陆漾的后背,突然觉得很是心安。别的弟子都修为有成,年岁过百,完全不用他来操心,唯有这个小弟子是个例外。陆漾给云棠找了无数麻烦,云棠一一为他善后的时候,总会边愤怒抱怨边心满意足,觉得自己终于摆脱了普通的师父形象,成了一个没有太多威严的爹——教弟子和养儿子,那肯定是截然不同的。

    失去一个弟子和失去一个儿子,那肯定也是迥乎不同的。

    “回来就好。”云棠放轻了声音,在肯定这个陆漾是真的陆漾之后,他终于能够在悲痛了八年之后,再次将光明重新凝于面上,将喜悦再次展现眸中。

    他慢慢勾起唇角,因为好久好久没有笑过了,所以他觉得翘起弧度的过程有些陌生,还带着点儿滞涩的痛苦。但这丝毫没有削弱他心底的欢欣之情,他用更轻的声音,对陆漾喃喃道:

    “吾心甚慰。”

    作者有话要说:  连绵下了两周的雨,整个人都长霉了,不想动_(:3ゝ∠)_

    ☆、第112章 再会东海:告死

    激动完了就要说正事儿,云棠怕自家弟子吃亏, 就让楚二把宁十九扯进了里屋去“促膝谈心”, 自己则拉着陆漾躲到一边, 刚想问话, 忽的一怔:“高是高了, 却也瘦了好多!”

    陆漾微笑:“徒儿对师尊想念得紧,夜不能寐,思虑成疾……”

    “这油腔滑调的嘴倒和当年一模一样。”云棠失笑, 也不再废话, 直接道, “漾儿, 你我虽八年未见, 但你却要明白,为师绝不会因这八年隔离而对你有一分疏远。但凡你有什么忧思困扰, 可要一定告诉为师,为师替你做主, 定不会让你吃了亏无处说去。便是敌人强大, 为师斗之不过,可咱们蓬莱却不会怕了任何人。蓬莱弟子荣损相依, 就是你惹了个天君级别的仇家, 咱们老祖宗还有阁里的剩下几位, 也一定会出来替你讨还公道!”

    他故意把“天君级别的仇家”几个字念的格外重,陆漾何等聪颖,怎会听不出自家师父指的是谁?他也跟着笑, 回答时却毫不含糊:

    “禀师尊,徒儿虽年轻不更事,修为也不成器,但却未敢擅坠蓬莱之志。徒儿在外八年,不主动招惹是非,可也不曾任人欺侮,师尊却是多虑了。”

    “那就好。”云棠松了口气。

    他本也不信陆漾这性子会受欺负——在他看来,由绝世凶人陆彻一手养大的陆漾自会和他爹差不多,吃软不吃硬,能断不能折,要是那个十九天君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出来,陆漾自尽的可能性都比忍气吞声的可能性要大。

    可毕竟要问过了才安心。云棠对自己的紧张情绪摇摇头,接着道:“为师并非有意要询问你**——”

    看云棠那踌躇郑重的模样,陆漾心中一紧,暗道肉戏来了,刚才宁十九就被逼得仓皇狼狈,不知师父大人又会怎么追问自个儿?

    “——只是蓬莱不比小门小派,规矩还算严苛。我虽承你父亲的请求收你为徒,不过你要属意他处,我也不愿勉强,但是你须得按照规矩行辞师之礼。蓬莱可以失去一个弟子,但不能容忍和别派人士共享一个弟子。”

    云棠这话说得极其不甘不愿,可既然陆漾自认和宁十九关系不差,那以宁十九对陆漾的救命之恩、养育之情、教诲之德,他不认为陆漾还有不拜师的可能——或者,陆漾是拜了宁十九为干爹?

    这种可能就更让人无法忍受了。云棠满心烦躁,又对自己这突然冒出来的烦躁情绪感到更加生气。他捏了捏眉心——这个动作和陆漾最近养成的坏习惯如出一辙——缓和了刚才严厉起来的口气,说道:

    “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以后要是在外面收了委屈,大可回山来找我——”

    “师尊!”

    陆漾早就听得目瞪口呆,接着悲愤交加,一声沉闷的大喝之后,他推金山倒玉柱,通的跪倒在地,将头颅狠狠砸向了坚硬的山石地面:

    “请师尊见徒儿诚心!”

    他抬起头,将一脑门的鲜血展示给云棠看:

    “徒儿不跪天地鬼神,只跪师门君亲,此话断无虚假,日月可鉴!如此大礼,徒儿还未曾对十九天君行过,也没准备在未来向他去行徒儿子的师尊只有一个,忠臣不事二主,我陆漾不算忠贞臣子,可也是个男儿大丈夫,岂敢有变节非分之想!”

    云棠吓了一跳:“你不是——你没有——”他顿了顿,发觉自己似乎搞岔了,“你和十九天君到底是什么关系?”

    “嗯?”

    陆漾拉了长长的一声问句,方知他、宁十九、云棠的谈话根本就不上一个频道上。他还好,宁十九和云棠的思维却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云棠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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