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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鬼 第8节(2/3)

作品:《狱鬼

闻。

    原来是在清源县的东北处,有一片茂密的山林。突然山体发生崩裂,从缝隙里不断流出殷红的水。

    同时还发现了山体外八具尸体,死因分别是溺水,利器割断喉咙还有勒颈致死。

    他们的身份现已查明,现在寻找知情人。同时还播放了几个失踪人口的照片。

    赫然是戴鹏,吴水根、梁教授与冯局长。

    绍心里一惊,他看着屏幕上的几章照片,疑窦丛生。咽下嘴里的鸡肉,他不由得锁紧眉头。

    广胜几个看完新闻,慢慢转过头来惊诧地瞪着绍,嘴里叼着的烟差掉下来。

    “你……这都是你干的?看不出你小子比们正宗黑社会都狠啊!”

    绍擦了擦嘴,看到广胜的眼神闪烁,就知道他肯定是在盘算着自己呢。

    要知道这几个虽然是在押逃犯,但毕竟不是在公安局备案的头号要犯。就算发出通缉令,只要躲得远,十有八九不会有太多的警力对付他们这种小虾米。

    可是眼前啃鸡腿位就不同了。在旅游胜地,屠杀八条人命,外带一生死不明的公安局长,跟他沾上瓜葛,不是请等着被公安机关排查逮捕吗?只怕新闻这么一播,第二天警方就得找上门来了。

    绍的心里转了几个弯,想了想,对绍说道:“广胜兄,你想发笔横财吗……”

    广胜动容了,迟疑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绍微微一笑,附在广胜嘴边一阵耳语……

    绍与广胜谈妥了之后,广胜一路殷勤地送他回到了隔壁的小院。

    当绍独自一人进屋时,水根缩在炕头好像睡着了。

    小孩腿间半干的液体混着污物凝在了一起。这一身污浊,如果不是累坏了是绝对睡不着的。

    绍歪着脖子打量着炕上的孩子。本想一脚踹过去,让他滚到地下再睡。

    可能是刚才吃得急了,肚子又有些隐隐作痛。不由自主地来回揉了下腹部。可是自己来揉,舒适的感觉真是大打折扣。

    这时炕上的小孩翻了个身,脸冲着清河王,梦里也不知道跟谁较劲儿呢,鼻子一抽一抽的,眼角又挤出了泪花。

    绍伸手想摸下水根的眼角,临了又缩回了手。

    自己之前怎么会认为他是万人呢?这梦中哭泣的习惯跟前世倒是没有半分改变。

    白天安静乖巧的小孩,一到了梦中立刻原形毕露。总是磨着牙瘪着嘴,将隐忍的委屈哭诉出来。

    那时七岁的他总是喜欢偷偷钻到皇后的寝宫里去,偷听哥哥的梦话。然后白天在书房里一同温书的时候,当笑话似的讲给他听,再从窘迫的王兄那勒索几个有花纹的珠子,或是吹出声响的玉哨子。

    王宫中充斥着勾心斗角,逼得皇族中的孩子也是提早告别童年。

    可是就算再冷漠的亲情,也难免夹杂着几缕脉脉的温情。只是太多了利益冲突将这微乎其微的暖意冲刷得所剩无几。

    一旦翻检出来,就是单薄得可怜的记忆,也难免让人心生感叹。

    千年的时光,在这一刻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就算简陋的屋瓦并不是雕梁画栋的宫殿,拓跋绍在这一刻的确想到的是自己的短暂的、无忧的童年。

    而炕上哭泣呓语之人,是自己唯一的童年玩伴,也是这陌生世界里唯一熟识的故人。

    爱也好,恨也罢,寂寞了千年,腐败的孤寂比死亡更让人害怕。

    绍想有人陪陪自己,哪怕是切齿的仇人也好,起码他活着,自己才有恨下去的对象,活下去的意义。

    也许就是害怕孤独,才又返去快要塌陷的祭坛,把他救了回来吧?

    绍最终没有把水根叫起,他独自坐在墙边,听着小孩哽咽的梦呓,一直到天明……

    三十九

    一条冰凉的毛巾被砸在水根的脸上。

    “啊!啊!……”孩子梦里还在卜莁村扑腾呢,被凉毛巾这么一激,还以为被鬼舔了,吓得直抽抽。

    等睁开眼看见清河王那张比人柱还让人绝望的脸,孩子就彻底醒了。

    “赶紧起来!穿好衣服!”

    水根头次觉得现实比噩梦还糟糕,也没跟他废话,晃着散架的身体,勉强下了炕。

    没等衣服穿好呢,就有人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就闯了进来。

    “戴老弟,你们准备好没?车已经开来了。”

    广胜一进门就看见衣衫不整的水根,眯缝着眼儿上下打量,立刻暧昧的笑了:“还能起来啊,昨儿可够能折腾的啊!那动静把我那相好给撩拨蒙了!差点没把我给夹死,哈哈哈……”

    说完自以为幽默的荤笑话后,整个屋子里就剩下他一个人在那大笑。

    水根没想到这主儿会突然出现在眼前,更没想到昨晚还有个听墙根的,连惊带窘,半提着裤子缩在桌子的后面。

    等广胜出去后,水根像受惊的耗子似的窜到绍跟前问:“他怎么在这?”

    绍看看孩子黑中透红的脸,面无表情地说:“越狱!”

    “那他叫我们跟他干什么去?”

    “起赃。”

    “……”

    绍跟广胜两路人马汇合到了一起。开着辆黑色的吉普车趁着天蒙蒙亮的曙光开上了公路。

    绍在坟圈子里呆了千年也算没憋傻,他想到仅仅凭借自己与水根那个愣头青,俩人穷得就裤衩是自己的,再顶个通缉犯的名头,是决计到不了天池的。而广胜这帮亡命之徒,有车有钱的,正好可以利用一番。

    所以他就对广胜撒了个弥天大谎,他知道水根当初从古墓中盗出的文物藏在哪里。

    要知道当初水根那起盗墓案是多么轰动啊!就算是监狱里的犯人也有所耳闻。

    所以对于绍的话,广胜他们是半信半疑。

    不过对于法律意识淡薄的恶徒,来自金钱的诱惑本来就是半点抵抗力都没有。跑路的时候不怕钱多。

    想想看,那个古墓的文物,居然能让水根联合工头张大福连杀了几条人命,不得价值连城,让人利令智昏啊!

    结果,一个没啥价值的疑冢在汹涌的谣言中,这么一路扶摇直上地升值。就算是出土的是个夜壶,那上面挂着的尿碱都能刮下来3两黄金。

    现在戴鹏拿着这个做诱饵,广胜他们不得不心动。

    加之早上,广胜看到的情景。水根既然都跟县长公子姘在一起干,到情浓时,将藏匿的宝贝泄露出去也不足为奇。

    现在,“戴”公子就是要带着广胜他们去挖宝贝。

    水根看着马路边一排排的白杨树,实在忍不住了,偷偷地问坐在自己身边的绍:“你还知道你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埋在哪吗?要不咱们带他们随便挖一个也算是充数了。”

    绍用眼角狠瞪了水根一眼。水根心里那个气,就这倒霉弟弟,也难怪自己前世痛下杀手,太不招人稀罕了。

    先是惹了一身的官司不算,现在又跟这帮亡命之徒夹杂不清。要是真有宝贝还好说。

    可自己知道啊,就那破坟堆里,除了挖出拓跋绍位祖宗外,半个破碗歪瓢都没有了,上哪起赃去啊?到时候,又得是一场恶斗。血啊,胳膊满飞的,想想都闹心。

    可是绍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看不出有半丝的焦虑,也不知打着什么算盘呢。

    为了避免关卡检查。辆车并没有走高速路。

    也许是警方昨晚上才发现冯局长他们失踪的事情,又没有及时下达命令普通公路的收费口,并没有接到通知。

    所以当睡眼惺忪的公路收费员接过钱后,这辆不起眼的黑车就顺利地离开了邢台。

    出了收费站,司机就把车开到一家加油站去加油,绍拉着水根跳了下来。

    这小子滑得跟油耗子似的,绍不得不防着他偷跑。而广胜也是亦步亦趋地紧跟在他俩之后。

    看来也是怕他俩偷着开溜。

    绍也没在意,进加油站时,在附属的小卖店买了几袋真空包装的熟食。

    小卖店的墙壁上贴着一张中国地图。绍等着广胜付钱的功夫,瞄了几眼。

    不得不感叹现代人的绘图技术,星罗密布的城市都被标注出来。

    绍盯着地图看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扑到柜台前问店主:“有笔没?快给我拿来!?”

    店主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递给了他一支记账的圆珠笔,然后就看着这位扑到地图上,大笔一挥,在祖国的蓝图上勾勾画画。

    “哎!你干什么?谁让你在那画的?”店主气得从柜台里绕了出来,可是绍已经将画完的地图扯下,冲着店主:“这地图我买下了!”

    说完,人已经飞奔出了店门外。

    广胜给店主扔了50元的票子,店主才算止住了满嘴的骂骂咧咧。

    上车的时候,广胜大哥的脸色不大好看:“戴兄弟,咱们是跑路呢!凡事都得低调,不惹人注意为好,知道刚才那一出,会让多少人牢牢地记住你?”

    可是绍却并没有搭理他,他掏出之前拓下水根后背图案的手纸,与手中的地图仔细地对照。

    那印在水根后背上如星座一般的图案,跟卖店的地图重合到一起来看,以邢台为起点,蜿蜒的曲线正好一直延伸到长白山的天池。

    水根看得分明,原本来就是指引他们如何前往天池的路线图,可是原本很简单的行程,不知为何在这个不明所以的路线图的指引下变得七扭八歪,变得绕了许多的弯路。

    孩子的心里一下就变得沉重了许多,如果按着路线图走,也不知前方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四十

    当下绍就有了主意,拿手指了指临近河北的山西:“我们就去这!”

    山西大同对于绍来说并不陌生。

    此地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三面临边,东连上谷,南达并恒,西界黄河,北控沙漠。”素有“三代京华,两朝重镇”之称。

    最重要的是,大同是北魏初中期的都城,只是那时候叫平城。

    清河王后来又让广胜派人买回了一张更精确的中国地图,用尺子按比例把那星座似的指引图放大到地图上。等放完再看,目标更明确了——是距离大同南62公里以北的北岳——恒山。

    广胜倒在临时找到的一家小旅馆的床铺上,看绍这通忙活,心中的疑窦渐盛,不禁问道:“咱们来恒山该不是游山玩水的吧?”

    绍头也不抬地:“当初张大福将文物藏起后,将地图绘在了这块手纸上给吴水根。现在咱们就得按着线路慢慢地将宝贝找出来。”

    水根正满嘴是油地吃着袋装的熟食,跟这帮玩意一路上颠簸一个多礼拜,小孩现在的气质老从容镇定了。

    他发现这位清河王真是长了副撒谎的好口条,扯起谎来,血压心跳指数正常,从来不用打草稿。他也懒得戳破拓跋绍的谎言,要不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谁让自己上辈子欠人家的呢!

    广胜手捧着手纸,唏嘘看了半天:“操!从来没看见藏宝图画在手纸上的,这农民工也太不专业了!”

    几个人都是通缉在身的要犯,虽然来到人口流动较大的旅游胜地,但为掩人耳目,还是用帽子和墨镜进行了适当的化妆。

    走在恒山的山路上,就算是满腹心事还是会被恒山岩峦叠万重,诡怪浩难测的自然风光所震撼。

    虽然现在看来,恒山之中增添许多现代化的设备和许多的古刹楼台,但山石的样貌大致是与千年前无太大的差异。

    拓跋绍生前曾无数次来到恒山打猎游玩,看着熟悉的景色,让复活后一直处在陌生世界的拓跋绍也难抑心中的激动。远远地望见金龙峡时,拓跋绍用指指,对水根说:“当初,父王就是在这劈山凿道据守,作为进退中原的门户。”

    这还是出卜莁村后,清河王第一次跟水根这么和颜悦色地说话。水根觉得兄弟俩的感情要是能缓和下,对自己的屁股是大有裨益的,立刻大受感动地道:“咱爹真是太厉害了!”

    但恬不知耻地套近乎,果然没啥效果,绍收起略显激动的表情,像匕首似的目光立刻刮了过来,将王兄一顿无声的凌迟。

    水根讪讪地收起讨好的笑脸,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中,他再次警告自己:不识好歹,以后就甭搭理这个千年冤大头!

    转了一圈后,天色渐黑,广胜他们累得都直不起腰了。一向会做表面功夫的广胜说话都有点咬牙切齿:“戴老弟,你不是戏弄哥哥我呢吧!”

    绍没有话,他的目光落在几抹夕阳余晖倾洒之处,一处寺庙的屋瓦被红日映衬出淡淡的橘色。

    白天没怎么留意这里,可现在一看,那几层泛着红光的屋瓦恰好形成了几个大大鲜卑文字——“来此处”

    “这是什么地方?”绍问着手拿着导游地图的水根。

    水根看了看这个建在悬崖峭壁上奇特寺庙,再来看了看手里的地图,念到:“悬空寺……”

    根据导游图上的简介,悬空寺虽然修建于北魏,但却是北魏后期一个叫了然的和尚修建的。就是说这儿寺庙是在拓跋绍死了几百年后修建的,也难怪拓跋绍不认识。

    修建寺庙的虽是个和尚,但工匠们却是根据道家“不闻鸡鸣犬吠之声”的要求建设的悬空寺。整个寺庙悬于高高的峭壁半腰,凸出的亭台楼阁好像是用胶水粘在悬崖的表面一样。层叠的宫殿,只是凭借着几根筷子似的立柱支撑在半山腰。

    就连一向爱到处挥洒墨宝,留下佳句无数的诗仙李白,游历悬空寺时,瞠目结舌地欣赏半天后,只是在山壁之上留下两个简练的大字——“壮观”。

    算李白聪明,这悬空寺的精妙奇特,的确用任何的诗句形容都不够意尽。

    当一行人走到悬空寺前殿的栈道上时,脚下踩的是吱呀作响的木板,悬空的木板之下就是万丈悬崖。当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时,真有种失足就要掉到深渊之下千古恨的错觉。

    悬空寺的导游带领着他们开始游览寺中的大小各处。

    除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建筑地点与方法外,到了悬空寺最高层的三教殿内,更让人费解的情景又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只见释迦牟尼、老子、孔子的塑像共居一室。

    据导游小姐介绍,佛教、道教、儒教始祖同居一室的奇景,目前为止,全国的名山大川中也是仅此一例的。

    广胜手下一个叫肥膘的打趣到:“怎么不再按个耶稣啊!四个人凑一块正好够打几圈麻将的。”

    剩下的人听了哈哈大笑,就连导游小姐也礼貌性地露出了笑容。

    可是水根没笑,经历了那么多的匪夷所思的遭遇后,孩子现在从不妄言鬼神。实际上,从踏到“上够不到天,下摸不着地”的悬空寺后,水根的心也莫名的悬了起来。

    绍也没笑,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了台上供奉的那尊老子的塑像之上,水根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仔细的看,总觉得那塑像的脸部有些许的熟悉感。

    再反复地琢磨下,突然,水根想到了是谁了,冷汗又开始顺着毛孔往外流。

    塑像虽然为凸显老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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