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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鬼 第7节(1/3)

作品:《狱鬼

    绍一下子就从棺材里跃起,脚尖一点就窜到了水根呆的棺材里,夹着水根,再踢个旋风腿一下子就窜到房梁上了

    “啊,救命!快拉我上去!”水根听到了梁博士的呼喊声,立刻一推绍,:“你快下去救他!”

    绍就跟没听见似了,拉着水根沿着房檐就要往前走。

    水根忍不住回头去看,只见似洪水般人柱马上就要把哭天抢地的梁博士淹没了,那凄惨的叫声,似乎比刚才怨灵的歌声更让人堵心。

    他瞄了下梁博士的棺材正好在自己的正下方,来回用眼睛量了一下,咬了咬牙,猛地甩开了绍了得手,眼睛一闭就玩起了自由落体。

    其实房梁也不算高,顶多就是摔断胳膊腿。可下面一排被剥了皮的怨鬼像等着接绣球似的,齐刷刷地抬头等你。

    那滋味,谁是绣球谁知道啊!

    其实也不是水根英雄片看多了,他就觉得绍明明有能力去救梁博士,却冷血不理,真是可恶至极。

    于是抱着赌一赌的心态往下跳,实际上就是表下决心,要跟梁博士共存亡,不过他觉得绍最后关头应该能拉自己一把。

    可是希望落空了,人家压根就没理这根胡子。“咣当”一声,小英雄水根就落了地。

    草!还真他妈不接我啊!

    小孩正掉进梁博士的棺材里,与博士挤作一团,屁股蛋子震得生疼。

    此时棺材已经被放到了地下。

    那些人柱围成一圈,先是被水根那一跳震开了,又慢慢地涌过来,向俩人伸出了血淋淋的胳膊。

    就在这时,拓跋绍终于跳了下来。他手里拿着一根粗大的柳条,似乎是刚才在房檐边折下来的。

    民间谚语说的好:“柳枝打鬼,越打越矮。”

    手腕那么粗的柳枝在绍的手里犹如长鞭一般,挥舞得声声作响。被柳枝抽中的怨灵立刻发出尖厉的嚎叫。

    本来就没有皮肤遮掩的躯体立刻迸溅出黑红色的液体。

    趁众鬼后退的当口,绍托起趴在棺材底的两个人,臂力一举,就将两位给扔到了房梁上。

    梁博士惊魂未定,趴在屋檐上半天起不来。水根则立刻调转回身体,去看下面的绍。

    “哎,赶紧上来吧!别在那抽了!”他冲着下面那位大喊。

    可是绍就像没听见似的,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柳条,抽打着源源不断涌上来的人柱。水根眼睛好使,发现绍挥舞柳条的速度越来越慢,似乎是气力不支的架势。

    他紧张地环视了下四周。突然发现,在房檐的正上方,浓黑的天幕似乎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就像一道隐形玻璃被人击碎了。

    他能看见外面灿烂的阳光,甚至还有涌动进来的清新空气。缺口旁还有一棵垂杨柳,浓密的枝条有一个断口,似乎是被人折下来一枝。

    他明白了,难怪这个鬼魅的地方会有鬼所忌讳的杨柳!原来是进口货。

    要知道卜莁村并不是真是存在的村落,它只是众多怨灵们幻化的异境。而绍刚才不知使出了什么法子,竟然瞬间撕开了异境于现实世界的结界,并折下柳枝前去救他。

    现在这个残破的口子就像一只香气扑鼻的烧鸡,摆在了三天没有吃饭的乞丐面前,让人没有一点抵抗力。

    水根要做的就是一道非常简单的选择题。

    往前一步,就是自己熟悉的世界,鸟语花香,阳光灿烂。

    后退一步,满坑满谷被剥了皮、削了肉的怨灵,外加一个拿柳条抽陀螺的千年讨债鬼。

    水根咬了咬牙,终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阳光照在手臂上都是暖的,让人眷恋得不行。

    当折断一根柳枝的时候,小孩真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克制自己才把胳膊给抽了回来。

    不过有人比水根还傻,那位梁书呆子,还傻乎乎地趴在房梁上哭天抹泪的。

    水根拽完柳条问他:“要不你赶紧钻出去吧!”他居然抽着鼻涕问:“那面也没梯子,我怎么

    眼看着本来一米左右宽的豁口已经黏合成了碗口大小,水根叹着气说:“行了,不用研究爬树了,书读到你这份儿上,太他妈愁人了!”

    水根把自己的裤带解开,又要了梁博士的那根,将两条裤带缠在一起,再把柳条缠绕其上。

    然后水根小心地挪到屋檐边,将简易的救命绳索放了下来。

    绳索垂下来的时候,几个人柱伸出手去抓,又立刻尖叫着松手,看来是受不了柳枝充沛阳气。

    “哎,你还有力气抓绳子吧!快抓住,我拉你上来!”

    绍似乎有些意外,愣愣地看着垂下来的裤带,手里挥舞的柳枝慢了些,又被人柱怨灵挠了好几下。他拼着最后的力气,猛地蹦了起来,堪堪抓住了垂下来的裤带。

    三十二

    水根拼尽吃奶的力气往上拉,又转回身对梁博士:“你也别干杵着,快拉着我点啊!”

    梁教授这才手忙脚乱地爬过来,死死地抱住了水根的腰。

    而绍单手抓着绳索,另一只不停地用柳枝抽打下面试图抓住他的腿的怨灵。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清河王给拽上来了。

    当他终于够到了绍的手,把他拉上来时,绍神色复杂地说:“你都看见结界的……出口了,为什么没出去?”

    水根脱下自己的背心,用力地将它撕扯成一条一条的额,边扯边问;“你明知道自己气力不支,干嘛还蹦下去?”

    绍听了,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有人……要充英雄,自然得我来收拾烂摊子!”

    水根懒得搭理他,心想:真不是个好饼!既然能撕开结界,为什么不早撕开逃命?让鬼挠成这奶奶样也是活该!

    虽然有柳枝护体,但绍但是被那些剥皮怨灵抓伤了。只见他的胳膊与大腿的衣物被撕裂开来。伤口两边的肉向外翻着,鲜血直流。

    水根用撕好的布条裹住绍的伤口。

    绍脸色苍白,躺在屋檐上半起不来。他勉强睁开眼睛,发现水根正解开绳索上的柳条,准备再把裤带投放下去。

    “你……你还要做什么?”

    “你不是受伤了吗?我寻思着给你钓两个鬼上来,咱好好补补!”

    但凡再有一点劲头,清河王也要抬起脚,把这二愣子再踹下去!

    “要……要是能吃,我他妈在下面就开吃了……村里的怨灵是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甚至死亡的时间间隔不超过一个时辰……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祠堂,应该是有人在屠村后故意修建的,大凶的宅院,至阴的风水,供奉着这么多含冤而死的怨灵……天长日久,这些怨灵早合为一体了。”

    说到这,水根有点明白了。这么多人的怨气汇在一起,绍要吸了它们,就好比耗子要吞掉一头大象,估计没解饱呢,就得先撑死!

    “那……那怎么办啊?”

    “我刚才强力撕开了卜莁村的结界,一时阴阳两气倒灌……体力有些减弱,歇一会应该会好点……”

    可是再看绍的伤口,不知为何冒出的血渐渐变成紫黑色,就算水根把背心撕扯成布条死死地绑上,血液也没有止住的样子。水根想起之前绍吃肉吃多坏肚子的情形,在灵力大损的情况下,失血过多也是能要鬼命的。

    不知为什么,浑身是血的绍,与梦境中那个被迫饮下鸩酒的少年似乎重叠到了一起。看着绍现在虚弱的样子,水根觉得心里一阵地自责,要不是自己逞强跳下去,人家也不至于弄样。

    “超凡不成困于此,渡江无船滞岸边,吾持扶棺悲无声,等魂消散解冤怨……”

    那似魔咒般的吟唱又开始了。

    下面人柱在一阵骚乱之后,似乎又恢复了秩序,慢慢地追随着躺着冯局长的那口棺材向前方走去。

    “快……跟住他们,就能找到祭坛。”

    水根连忙背起绍,又叫上傻乎乎站在一旁的梁博士,顺着房梁向前方跑去。

    可是那些恐怖的人柱,就像退潮的洪水一般,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退散得无影无踪,就连吟唱的声音也慢慢地杳杳而散。

    “操!都他妈奥运会田径选手!跑得也忒快了!”水根急了,刚走两步,差被没系裤带的裤子绊个跟头。

    小孩干脆用脚扒拉着甩掉裤子,穿着三角裤衩,光着膀子背着个血葫芦往前赶。

    可是哪还有半丝踪影啊!

    水根费力地回头问趴在他背上的绍:“哎,怎么办?”

    好嘛!绍居然闭上了眼睛,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梁博士在旁惊呼:“吴先生,你看,他流出的血已经变成黑色的了!”

    水根咬了咬牙,只能靠自己了!他茫然地环顾四周。

    因为站在屋檐之上,整个村落变得立体起来。田园村舍组合成了一个大型的八卦阵图,跟幻梦中,那张绢布上的地图惊人的吻合。

    又把绍有些下滑的身子往上颠了颠,按着记忆中的方向,水根带着俩虾兵蟹将,悲壮地向祭坛进发。

    所幸村中的房屋挨挨挤挤的,跨起来倒也省事。不知为什么踩着松动的片瓦,却觉得脚下的路异常熟悉,深奥的八卦阵图,也慢慢地分解开来。

    卜莁村建在山窝里的村落,很多的村舍房屋都是依山而建。

    沿着房檐走了一段后,水根终于发现一处半嵌在山壁里的房舍。

    到了!刚才一干人等在村子绕好几个来回,也没有发现栋构筑奇特的房屋,可按着八卦的方位走了不到10分钟就找到了。

    水根顺着立在房檐旁的梯子,爬了下来。

    这一路,背上那位死沉死沉的,水根累得一身大汗。身上硕果仅存的裤衩也被汗水打湿,紧贴着屁股蛋子。

    水根先把拓跋绍放到地上,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这间屋子的房门,果然屋门之内别有洞天。竟隐藏着一个黑漆漆的山洞。

    石洞的洞壁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熔岩,靠近洞口的地方在月光的普照下洒着耀眼的亮光。也不知里面含有什么反光的物质。

    梁博士跟在水根的后面怯生生地:“那……那些被剥了皮的‘人’也来到这儿了吗?”

    这都不用水根回答,支着耳朵一听,就能听山洞里传来那连成一片的吟唱声:“超……度……吾……等……”

    水根看了看半死不活的绍,借着月光能看见他的胸口在微弱的起伏。孩子虽然不是走正规途径投胎转世的,属于强占他人的躯体死而复生,可恶的很。

    严格起来,拓跋绍就是个自作孽不可活的千年老妖,但老天也得打着匡扶正义的旗号来收他。

    哦,作恶多端的,就因为救自己而魂飞魄散了,还弄一勇救他人英勇牺牲的烈士称号,便宜还都让他占了啊?

    自己可不稀罕欠鬼的人情!

    水根想到这,也是被逼上梁山了,壮着胆子往里闯。他又往里走了几步,发现这洞穴的入口地势渐渐往下延伸。

    再走几步就是一个拐角,水根在拐角处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立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三十三

    只见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无水的深潭,里面跪满之前看到的可怕的人柱。

    而深潭的正中央是一个圆形的玉石祭台。

    躺着冯局长的那口棺材正摆放在祭台之上。深潭的正上方有个凿开的洞口,似窗般,再看窗的四周,画满的精美的图案。那图案也好似镂空的般,透过来的光线像投影仪般,在片光滑的墙壁上投映出不停变换的光影。

    午夜正时的月光透过那个洞口倾洒下来,烤肉冯烧焦的皮肤仿佛被月光洒了一层白霜。他脖子上那串镶满了镇魂石的项链更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最神奇的是:他那一身早已经碳化的皮肤,竟然有些地方在一点点的愈合,露出斑斑健康的皮肤。

    邪魔歪道的冯局长看来还是说了些实话的,这个祭坛的确有些古怪。就算不能成仙,最起码也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水根拿眼睛扫视了一圈,满坑满谷的人柱。琢磨着怎么才能越过些人柱,将那个半死不活的王爷送上祭坛晒月光。

    可想了半天也没有折儿。

    水根又溜出洞外,绕着趴在地上的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挠了转脑袋又回洞内。

    当他看到有些绿色的藤蔓植物从祭坛的棚顶垂挂下来后,立刻有了主意。

    妈的,实在不行,就顺着外面的山壁爬到深潭上方的洞口,到时候再拽着藤蔓悠下来。只要绍能恢复过来,到时候再从头上的洞口逃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干就干,小孩拽起绍就想再爬上屋顶。

    手还没摸着梯子呢,突然一只大手捏着他的屁股蛋子重重地掐了一把。

    “哎我的妈呀!”

    水根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有那些恐怖人柱出来挠自己的屁股了呢!

    回头一看,原本半死不活趴在他后背上的绍跟刚浇完水的小葱似的,奔儿精神地站了起来。

    “你……你没事了?”

    绍没有回答,只是用疯狂的眼神看着水根:“那卜辞说的没错,你果然恢复记忆,居然能自己找到祭坛!你就是他!”

    接着,水根整个人都被清河王狠狠地搂住,嘴也被结结实实地堵住。太过急切,牙床子都撞得生疼。

    贪婪的吻似乎要把他整个吞下去似的,那个生猛的劲头,一点也不像负重伤的人。

    “你……唔……你在试探我?”水根挣扎之间已经把事情都想明白了。

    这孙子虽然负伤,但还没到昏厥不醒的地步。可他一路装得跟植物人似的,就是在试探自己是恢复了记忆的万人。

    水根拼劲全力,狠狠地抽了绍一个大嘴巴!

    “我他妈是爷爷!少跟我套近乎!”

    这段时间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

    命案,阴谋,恶灵一样样的接踵而来。有多少次,自己是在生死边缘挣扎地过来的?拓跋绍个千年恶灵虽然对自己总是冷嘲热讽的,可每次身处险境时,救他于危难之中的,恰恰是个凶巴巴,脾气别扭的清河王。

    明知道他不会成为自己的朋友,但水根还是不知不觉地对他产生些许微妙的感觉,有些类似于战友的情愫。

    可现在“战友”却涮自己一把,难为自己一路扛着肉绊子,跑得鞋飞,裤子掉的,下一刻就要上演人猿泰山荡秋千。结果人家轻飘飘来个“逗你玩!”

    一股气堵在胸口,水根内伤的不轻,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绍挨了一嘴巴,脸色自然不大好看。若不是坚信了水根就是万人,想必早就一巴掌再拍回来了。

    “好了……是我不对,害你担心了……”绍耐着性子,往回拽水根,打算安抚下炸了毛的刺猬。

    水根那个腻味劲儿就甭提了。

    万人,万人,现在听到俩字就倒牙!

    他就是吴水根,跟那个祸国殃民的苗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跟你说,拓跋绍,我不是那个……”

    没等水根完,一阵短促的尖叫打断了他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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