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颂之三世不相离 第9节(2/2)
作品:《华颂之三世不相离》
文臻漓微微一颔首,算是答允了。
虽然不知这天朝皇帝为何来了兴致要学琴,但文臻漓也只能如此教下去了。文臻漓做事向来严谨,既然答允了,他便是会认真的做来,不会随便敷衍了事。
宣金大王子经常道,自己的王弟实在不适于生于皇族。宫中的尔虞我诈,并不是他所能接受的。他宛若水中清莲,出淤泥而不染;如冬日寒梅,不与百花争辉。
只是,这种性子也不适于当使臣来天朝。天朝皇帝何许人也?岂是他如此性子之人应付得来?但,这天朝皇帝也未太过为难他,倒算是一件幸事。
其实依照文臻漓的琴艺,已算是精湛,或许可以说,文臻漓琴律中的韵味,是连宫中的乐师都比不上的。正如文臻漓的性子一般,清冷,却又洁净唯美。
只是,文臻漓可算是几乎不在他人面前抚琴,除了宣金大王子,估计就只有这个天朝皇帝才能如此,与他面对着,听他所抚之曲,观他抚琴之神情。
就连与他走得较近的楚苑生,都没能如此听他抚琴。不得不说,这与他对这天朝皇帝的性子有些莫名的好感以外,还有那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只是,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感,文臻漓说不上来。不止文臻漓,就连这天朝皇帝对文臻漓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而且,这天朝皇帝还有另一种情感,那便是,他只要看着文臻漓,心情就会大好。
并不是因为文臻漓如此俊美的容貌。天下之女子,容貌姣好的他也见得不少,虽然文臻漓的容貌已算是绝美,却还未让他为之倾倒的地步。
只是,那一种熟悉感与想要亲近的欲-望让他的视线离不开文臻漓。只要有文臻漓在的地方,他的视线几乎就是随着文臻漓而移动。
说不上是何种感觉,就只是想要看着这人的一举一动,不想让这人离开自己的视线。甚至,还有一种念头,不想让这人离开自己的身边。
他知晓自己这个念头似乎有些荒唐,对于一个宣金国的王子,他竟会有这种念头。
只是,见到这人的笑颜之后,他几乎不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是荒唐的。无论谁,只要见到这人的笑容,那就会觉得,宛若见到稀世珍宝一般,恨不得握在手中,彻夜不离。
可是,身为皇帝的他并没有如此莽撞的去接近,而是一步一步的来。他并不紧张,也不着急。对于文臻漓如此清冷的性子,若是贸然的接近,怕是会让他刻意的去疏离。
他以自己身份与文臻漓的尴尬,在慢慢接近文臻漓之时,若是文臻漓有些许防备,不愿让他接近,他会稍稍的施压。毕竟,他知晓,此人很聪明,知道当前局势。
只是,他不愿如此将这人吓到。所以,他还是得采取柔和一些的方法。
文臻漓虽然还是有些忌惮这个天朝皇帝,但在如此境地之下,他在某些方面上,也不得不服从。只是传授琴艺,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唯一让他困扰的是,这人是天朝的皇帝。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将此记好,待到日后,我是要考校你的。”文臻漓声音清冷,却清脆得宛若珠落玉盘,如此悦耳。天朝皇帝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便是回道,“学生自然是不怕先生考验的。”
随后他又道,“请让学生一试罢。”说罢,就是伸出手,想要将古琴移至自己面前,却是不小心触到文臻漓冰凉的指尖,他微微一怔,文臻漓却是好似被烫到一般,猛然的收回。
“抱歉。今日我已有些许累了,请陛下回宫罢。”文臻漓缓缓站起身来,随后朝天朝皇帝长长的作了一揖,虽是有些歉意,声音却还是如此清冷。
只有文臻漓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是跳得如何之快,在天朝皇帝触碰到他之时,他不知为何,竟然是起了惧意。从未有这种害怕之感,可这天朝皇帝却是什么都未做。
天朝皇帝回过神来,望着文臻漓,却发现文臻漓的脸色有些苍白,薄唇轻轻抿着,似乎在惧怕什么。蓦然的生疏感,让这天朝皇帝烦躁起来。
只是,面对这个人,他又不好发作,只好勉强轻笑一声,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先生还是好生休息,朕回宫勤练习便是,待日后让先生考校。”
文臻漓见这天朝皇帝似乎没有生气,暗地里倒是微微松口气。不知道为何,一想到这个天朝皇帝可能生气,他心中的惧意比方才被这天朝皇帝触到指尖更甚。
他对这个天朝皇帝有很多莫名的感觉,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实在说不上。就好似一种本能反应一般,并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他知晓,自己其实并不讨厌这个天朝皇帝,但是对这天朝皇帝却又有惧意。他文臻漓,从未惧怕过什么事物或者人,但是唯独这个天朝皇帝,竟是让他本能的感到害怕。
待到天朝皇帝离去之后,文臻漓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望着案上的古琴,他轻轻的拿起,抚着上面的纹理。对这个古琴,他也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第一眼见到之时,就知晓,自己十分喜爱这古琴。只是对那天朝皇帝莫名的感觉,文臻漓却说不上来,自己到底对他是什么样的情愫。
宫中的宦官见到皇帝回来了,急忙上前微微一作揖,却被皇帝一挥衣袂,厉声道,“滚一边去!”
这让这名宦官微微一惊。平日皇上只要外出回来,心情都是极好,今日是怎么了?
他哪里知道,就文臻漓那么一个举动,还有文臻漓苍白的脸色与带有惧意的眸子,就足以让这个天朝皇帝静不下心来。
天朝皇帝很明白,自己极其不喜欢文臻漓对他会有如此神情,若是,若是那人能一直对他柔和的笑,他或许就欣喜万分。这让他蓦然发现,他想要的,不过如此而已。
时而强势
楚苑生望着文臻漓,秀眉紧紧蹙起,一双如墨一般黑色的眸子里面蕴含着浓郁的担忧,“二王子,这天朝皇帝许久不唤你进宫,如今却是派人前来,怕是有什么阴谋。”
文臻漓长睫微微低敛,神色上除了清冷,并看不出其他的神情。他缓缓站起身来,轻轻一瞥楚苑生,道,“苑生,不妨事的。就算这人真有什么阴谋,如今在他领地之上,我等也不得不服从他的命令。且,若是能以我一人之命,救宣金万万人百姓,便也是值得的。”
文臻漓暗地里自嘲一笑,他昨日还自认为这天朝皇帝并未生气,今日便有人传他入宫。这只能说,这天朝皇帝隐藏得极好,甚至,还是一个能隐忍之人。
没想到他文臻漓还有看错人,这天朝皇帝将自己的性子隐藏得极好,甚至都让他文臻漓就此相信了。他真的认为,这天朝皇帝是个通明达理之人,只是现如今,还是不是如此,他文臻漓难以下定论。
“二王子,便让属下与你一同去罢。”楚苑生对那天朝皇帝并没有任何的好感,即便是过了这么一段日子,这天朝皇帝并未有任何地方为难了文臻漓,他也是对着天朝皇帝有偏见。
文臻漓听他如此一说,便是微微摇了摇首,回道,“这天朝皇帝只唤我一人进宫,若是你与我一同进宫,怕是会触怒这天朝皇帝,这般一来,宣金与天朝和谈一事,毁了怎办?”
现如今,这天朝皇帝虽是说同意和谈,但是却还未签署协议,这样一来,总是让文臻漓不放心。他生怕这是天朝皇帝给宣金设下的一个陷阱,所以他不得不小心。
或许,王兄在此,会为他指点一二。对于这般事,王兄了解的要比他多得多。突然他回过神来,暗自自嘲的轻笑一声,心想自己还未遇到什么难题,便是又想到要依赖王兄。
坐在马车里,文臻漓心中便是难以平静。他现在觉得,自己已经琢磨不透这个天朝皇帝的性子了,若是一着不慎,便很有可能血染宣金。
或许是天性如此,文臻漓自小便极其的惧怕亲眼看见杀人的场景,有时候更甚,只要看见了,便是三日卧榻不起。
他现在就光是想着那种场景,脸色便是瞬间变得惨白。或许是因为如此,文臻漓极其的不喜欢杀人,也不愿看到别人被杀。更何况,他本就心怀善心。
知晓这天朝皇帝是个能隐忍得极好之人,文臻漓心中就开始不宁了。他不知自己该如何去应付。更何况,他认为是自己昨日之举动,让这天朝皇帝有了恼意。
只是他自已一人在马车里胡思乱想,都没有任何的用处。当他被宫中的宦官带入偏殿之时,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担忧的不一样。
这天朝皇帝,竟只是为了与他下盘棋,才唤他入宫。
这让他匪夷所思,且心怀戒备。只是,这天朝皇帝既然如此道了,他也只好遵照命令。
轻步走上,双膝跪坐在案前,望着低案上的玉色棋盘,他只是低敛着长睫。随后轻轻的抬起眸子,望着眼前这名好似心情不错的男子,心中疑惑又加一分。
棋盘上的星位已然放下了黑白四个棋子,天朝皇帝微微眯起眸子,散出一丝邪魅的味道来。只见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道,“朕不知先生棋艺如何,虽朕棋艺不精,但便由朕让先罢。”
文臻漓虽是疑惑天朝皇帝此举到底有何意,但还是轻轻撩起自己的衣袂,修长白皙的玉指拈起一枚黑子,落入左下三三位。
天朝皇帝并不是傻子,他很明显的感觉到,文臻漓对他的疏离感又是多重了一分。况且,他在不经意之间,瞥到了文臻漓眸子里的疑惑。
“先生似乎很怕朕。”天朝皇帝拈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轻声的说道。文臻漓似乎被他这一声弄得一怔,随后,他清冷回道,“陛下多虑了。”
“多虑了么。”天朝皇帝冷冷一笑,似乎对于文臻漓这个回答十分的不屑。但是旋即却又是收敛了这个冷笑,变成了有些许慵懒的味道。
待文臻漓抬起眸子来看他之时,已然看不到他方才冷笑的模样。他始终以礼待文臻漓,丝毫没有展现出任何不好的一面让文臻漓发现。就连心思,他都会隐藏得极好。
在这深深宫闱里,他早已养成了这种性子,所以无论是谁,他都会隐藏,这是他的生存之道。若不是因为如此,他也不可能夺得这皇位,登上天朝皇帝的宝座。
他与文臻漓不同,虽同是生活在宫中,同是皇子,但文臻漓却是被保护的宛若一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与他,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一处的相同的。
或许文臻漓会知晓宫中的尔虞我诈,但是看他这般清冷孤傲的性子,必是未被卷入这之中。有人,将他护得极好,才会让他自始自终保持如此性子。
华政没有想过,在这种尔虞我诈的宫中,竟然还会有人保持如此的秉性。这人有他所没有的,甚至可以说,这人活在一个他所向往的世界中。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这人才会如此的吸引他。可是,华政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并不是如此,可是到底是为何,他总是说不上来。
他深知此人是宛若小兔一般的人,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将这人吓得不再出现。且,他也深知,这人,若是被人侮辱,必会宁死,也不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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