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第一狗仔 第44节(1/2)
作品:《红楼第一狗仔》
“以前是我鲁莽冲动,不计后果。”
关于王子腾和大理寺卿的事儿,贾赦也没办法跟贾母细说,便是细说了,贾母也是白白担心,没什么大用。贾赦便就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她,叫她老人家人忍过这一段时间,等过一段日子人们有新的谈资了,自然就会忘了他身上的谣言了。
贾母叹:“罢了,是我不该多管。可你要记得,你身居要职,一言一行都系着整个贾家的命运。”
“再清楚不过,多谢教诲。”贾赦行了礼,便告辞退下。
而今已是秋末临近入冬时节。今天天气忽然转寒,风一吹,干冷得冰着脸疼。
贾赦立起斗篷上的白狐毛领,快步往府外走去。
贾赦曾一度认为,便是自己著书人身份泄露,布公于天下,也没什么后果可怕。但是现在看来,王子腾和大理寺卿死亡成迷,事情接连牵涉到朝堂和皇储斗争,他随情改势很有必要。目前他是著书人这个秘密一定要守住,至少短时间内绝不能公开。
再有,贾赦这两日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正好外头的谣言也是传得最盛的时候,他便谨慎选择深居简出,除了日常去御史台当值,一切消息全部在夜晚由鬼三等密卫进行传达。同时他出钱改造了荣府最西面的一间荒废小院,对外则说是看中此地打算改为书房用,实则是借工事,秘密挖掘一挑通往荣府后街的密道,重点就在街对面的一户普通宅院内。那宅子自然早就被贾赦暗中买下了。
接连五日,猪毛都在贾赦去御史台的路上,发现到车后偶会出现一张生面孔的人骑着一匹白马跟在他们后头。
猪毛便觉得不对劲儿,和贾赦汇报了此事。贾赦便让黑猪派几个人在他去御史台的必经之路上守着,追查跟踪者的身份。然后叫猪毛准备一个小铜镜,一手可拿的。和车夫在赶车的时候,记得摆出一副说笑悠闲地样子,用铜镜监视后头,以免打草惊蛇吓走跟踪者。
猪毛等人照做了。接连两天都发现,只要他们老爷一出门,这个骑白马的人就会远远地跟在后头。
今天是第三天。贾赦意识到这个骑马人只是单纯的监视自己,并没有过多的动作,便安排人追查他的身份。
一大早,贾赦如常出门,未免打草惊蛇,马车也是按照平常的速度行驶。
没多久,猪毛则拿着一面小铜镜时不时地照一下车后面。瞧见那个骑马的人又出现了,还是远远地跟在后头,猪毛便忙偷偷地告诉贾赦。
“如常去御史台就是。”贾赦道。
等到他晚上从御史台回来的时候,想必黑猪他们必定会有所收获。
到了御史台后,御史台点卯官王羊便忙过来给贾赦行礼。
贾赦点点头,忙让他免礼。贾赦对这个王羊的印象还算不错,一直本分老实,没什么越矩行为。虽然王羊每次见他都脸上笑容可掬,分外热情,贾赦却不觉得他谄媚。
贾赦瞟了眼王羊手里还拿着点卯记录册子,便问他谁还没到。因为一般情况下,他该是最晚来的人,一品官员的当值时间会比其他官员早晚短半个时辰。
“方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家里太穷,马车坏了没得修,今日又迟到了。”王羊半开玩笑道。
又?
贾赦接过王羊的点卯册子,翻了翻前几页,便冷下脸来,放下册子。
“一会儿他人来了,叫他来找我。”贾赦撂下这句话,便大迈步直奔自己的办公之所。
这个方芹是御史台的四品监察御史,性子是有些傲,有清廉的声明,但在官员考绩的成绩上,他却也不算太出挑。毕竟御史台是个心高气傲辩才聚集的地方,个个几乎都是进士出身,才华横溢。
但这个人偏偏刚巧一连八日都晚于他到达御史台。贾赦确定跟踪他的人不会是方芹,因为那个骑白马的人如果是他,猪毛会觉得眼熟认识的,但猪毛说过跟踪的那个人很面生。
一个四品官员想跟踪他,更何况贾赦还认识的,肯定不会自己亲自上阵。
这个方芹是寒门出身,为官之后,便在御史台是出了名的两袖清风。贾赦之所以怀疑跟踪他的人是方芹的指派,就是因为很巧合的他八天迟到。
方芹想要来御史台当值,就得坐马车。官员等级讲究很多,除了官服衣着颜色花纹佩戴的鱼袋等等却别很大,也包括在乘坐的交通工具。七品一下坐轿子,六品以上坐马车,四品官可坐俩马拉的车,再不济一匹马拉车也可以,但万万不能不坐。
而这个方芹,因为是以清廉闻名,所以他家里只养了一匹马,就是专门用于给他上朝当值所用。若方芹把马借给属下骑着跟踪人,他自己因无马坐车,自然要等到马用完之后才可以乘车来御史台。
这事儿搁在一般人身上怎么都不至于,哪怕真只有一匹马,这几天拿点钱雇车走就是,好歹免于迟到。
但方芹却不是这种人,他是清廉到疯魔,不肯做任何屈就,一定要俭省一切的人。据说他这人一年连一两银子都花不上。俸禄除了用在孝敬他母亲赏,便全拿来体恤百姓和接济穷人。
故而此人在朝中被捧得很高,皇帝曾亲口赞誉过方芹,说他是个清廉到极致的人,值得百官颂扬学习。
总之,一提贤孝清廉,满京城内让人第一个能想到的人选就是方芹。
贾赦便看书边喝茶,慢悠悠地喝到第二杯的时候,便听到属下传话说方芹来了。
方芹很瘦,眼眶微微向里凹陷,他虽然是单眼皮,却因这种眼显得分外精神,目光炯炯。走路姿态很正,腰板挺得直,目不斜视,整个人叫人一瞧就有一种浩然正气十分清廉的感觉。
方芹见过礼之后,不及贾赦开口问,便呈上一个奏折,请贾赦过目。
“这是属下今日要即刻呈奏给皇帝的奏折。”方芹口气铿锵,面色正气凛然。
贾赦听出他口气似有别的意味,瞧他那眼色,也有讥讽之意,便猜测自己所料不假,这厮应该是想针对他。贾赦冷冷看眼方芹,便淡然的翻开奏折。
贾赦低头时,方芹就微微把头抬了起来,目光一直死死地落在贾赦身上。一刻都不放松,非常认真地观察贾赦的表情变化。
贾赦扫了两眼奏折上的内容,轻笑一声,便朝着方芹的放下轻轻放下。
方芹没有看到预料中的惊讶神色,倒把自己给惊讶了。毕竟这奏折就是参本贾赦的,贾赦竟可以做到看了内容之后,淡笑处之,毫无愤怒之色,实在令她意外。
方芹挑了挑眉,挑衅地笑问贾赦:“不知御史大人觉得下官的奏本如何?”
“不便评判,你若喜欢参奏便是。”贾赦道。
御史台最低从四品监察御史开始,上到一品御史大夫,每个人都有独立参本的权力。贾赦虽为御史大夫,御史台最高掌权人,却只是对这些御史起个统筹管理的作用。他主要责任是协助丞相处理朝政,监察百官的职责理论上是该由御史中丞和监察御史去完成。所以在参本的事情上,他其实是没有权力去干涉监察御史所写的奏本如何。
其实便是换做御史中丞秦中路,如果是方芹固执己见,坚持选择不听,秦中路也一样无可奈何。反正最终谁参本,谁就要为自己参本的内容负责。
贾赦只扫了几眼方芹奏折上的话,就懒得看了,用词全凭主管臆断,事实全靠谣言编造,危言耸听。他没犯法,没做亏心事,他怕什么。方芹爱怎么参怎么参,反正他是不会做任何表态,也不会遂了方芹的激将,拿什么官威压他。没必要,他也不配。
方芹眯着眼睛等了会儿,换来的只有平静。方芹便摆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态度,对贾赦行礼,“大人气度从容,临危不乱,令属下敬佩不已。”
“废话何必多说,痛快去吧。”贾赦道。
方芹冷笑一声,又看一眼贾赦,恭敬行一礼,就告退。临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放缓了速度,但终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叫他。
一个时辰后,方芹从太和殿回来了。
他神色有些洋洋得意,也没有刻意隐瞒他参本贾赦的事实,很快这件事就传遍了御史台。
自贾赦任御史大夫以来,被逼仄平静下来的御史们终于在今天又热闹起来。
众御史们明面上对贾赦,自然不敢有什么不恭不敬之举。但贾赦突然高升,压在他们的头上,个个心里都有不服不甘的情绪。奈何贾赦凭自己能耐立军功,大家也没法有怨言,但这些日子外头传言说贾赦的官是靠着邻家秘闻著书人的本领来得。众御史们皆才高八斗,学问非凡,经要被个没有学问出身的还是个忘恩负义的草包老爷管着,谁会服气!
遂众御史们便又重新把贾赦看低了,奉阴违,暗地里非议、不满。
贾赦耳不听心不烦,从不管他们。这反而让御史们认定是贾赦心虚。
而今大家听说方芹竟参了贾赦,皆觉心中大快,口上叫好,围着方芹问细节。
与此同时,贾赦也得到了宋奚那边传来的消息,大概了解了方芹是如何参奏自己的。
方芹先跟皇上奏明了《邻家秘闻》在民间和权贵中形成的影响,因其每一次报道都会令朝廷随之而动,处理被其揭丑的罪人,故而在名民间形成了一种‘此书是青天老爷,是第二个朝廷’的情况。方芹还竭力夸大邻家秘闻在民间的影响力,说其妖言惑众,讽刺府衙和朝廷的无能,并利用百姓愚昧无知挑起事端。同时非常夸张地预测了一下这本书在未来会带来的影响,断言终有一日会导致民乱,群起揭竿而反,撼动大周国基。
而贾赦的问题则被方芹列在最后说,方芹直指贾赦是《邻家秘闻》著书人的同党,其之所以立功升官,全部是由著书人在幕后策划。方芹甚至觉得,著书人和真颜部落有所勾结,跟贾赦合谋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把贾赦推升为朝廷的肱骨重臣,已被他将来谋反可内外策应。
总之,邻家秘闻被方芹说成了一个很神秘一定要谋反才能甘心的恶势力。而贾赦身为朝廷受封勋贵,一品命官,与谋反贼人勾搭成奸,意图篡改大周基业,实该凌迟处死,灭九族。
众御史们本来开始挺兴奋的,听闻方芹的奏本内容后,真不知道该作何表态了。
可真敢写!
所有人再心里都不约而同的只想这一句话。
“方芹,皇上听完你的奏言之后,反应如何?”有位御史好奇地问问。
方芹摇头,“作为臣子,觐见时自要卑躬屈膝,眼看下方,我哪敢乱瞄去触犯圣颜。但皇上听了我的奏报之后,便沉默良久,之后我听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似有些愤怒。他只出言打发我退下。我估计这事儿让皇上一时间太过震惊,还没缓过来。再说此事事关重大,当然要仔细斟酌怎么好好处置反贼。反正我毫无畏惧,不怕皇上如何派人详查,我说的都是事实。”
方芹说罢,就高傲的扬起他的脖子,目光凌厉,一派浩然正气。
众御史们一听皇上尚还没有表态,嘴上纷纷附和,赞叹方芹的勇猛。但一个个心里头,都决计不招惹这事儿。总之在皇上没有明确表态之前,他们可不学方芹那清高胆大不要命的能耐,还是聪明的选择明哲保身为好。
可方芹知道,这些人碍于贾赦的官威,不敢得罪他。但他不怕,只要是为国为民,哪怕为此抛头颅牺牲了性命又如何,这一切都是他身为一个臣子应该做的。他方芹活着就要一身浩然正气,做个坦坦荡荡的君子,做百姓爱戴的清官,做忠于君王的臣子。
方芹对自己的奏本很有自信,有理有据,值得信服。他认定自己此次参奏必定能成。
毕竟邻家秘闻一书早就在京城闹得满城风雨,沦落为所有权贵的谈资。提起这书,朝中就没有人不知道的。而贾赦的邻家轩售卖邻家秘闻的事儿,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贾赦和著书人有联系的传闻,也在京内传播的很广。皇上根本不需要派多少人去查,也不需要多么用心的查,就可以很轻松的探知这一切。
遂一上午,方芹什么都没干,就志高气扬坐在御史台等着皇上的处理消息。但他却没等来皇帝的召唤,倒是等来肚子咕咕的叫声。
御史们准备去吃饭,要叫上方芹。方芹却摇了摇头,借口说还要处理公务,实则是怕错过皇帝的传旨,遂请人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个馒头便好。
众官员们早习惯了方芹简朴的这一套,却也便好不多说什么,毕竟人家是连皇上都要交口称赞的清官,遂都不管他,三三俩俩说笑去了。
贾赦打发身边人都去用饭了,便压迫自己去找御史台的人员资料,路过监察御史的办公房间前,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目光炯炯的方芹。
方芹看见贾赦立刻警惕起来,绷紧整个身子,做防备状。
“想必大人已经知道了,我已然把奏本参给了皇上。贾大人若能认清现实,及时悔悟……”
贾赦未作任何神态,直接从方芹面前走了过去。
方芹见他执迷不悟,闭嘴冷笑起来。现在他们毕竟是上下级,规矩要守。遂躬身冲贾赦行礼,权当是给贾赦的最后一次送别。
贾赦去了档房,发现王羊也在,便问他怎么没去用饭。
“大人,您怎么还不知道愁。而今整个御史台的人都知道,您被本朝第一清官方芹给参本了。”王羊是因为这事儿着急地,根本吃不下饭,却也想不到好办法解决。
贾赦笑:“这是我的事儿,与你吃不吃饭有什么干系?”
“大人别这么说,您对我有恩,您的事儿便就是我的事儿。”王羊嘟囔道。
贾赦可不记得自己对王羊有过什么帮助,不解地看他。
王羊看看外头,把门关上,方小声对贾赦道:“大人可能不记得了,但我提一人您一定知道,耿俊良。”
贾赦点头。
“耿巡领当初因为救一名孩子,惊了齐王爷的马车。那孩子就是我的嫡子。”
王羊的小儿子调皮,被下人带出去玩儿的时候,挣脱了到处乱跑。最后得幸被耿俊良所救,王羊事后知情之后,便就去感谢耿俊良,二人便一见如故成了朋友。再后来耿俊良就把齐王小肚鸡肠要报复他的事儿跟王羊说了。
耿俊良感激贾赦保了自己,而王羊就因为感激耿俊良的救子之恩,跟着他感激起了贾赦。
“没想到还有这一层缘分。”贾赦叹一声,便叫王羊不必替他担忧,可吃饭去。
贾赦随即就去便翻阅方芹的资料。其实御史台的人员资料,贾赦早就都看过了,当初没什么发现特别之处,现在看也是如此。
但贾赦总觉得方芹这个人身上,应该能有挺多‘事故’的。
“方大人,清官,呵,”王羊唏嘘,“别人都夸他是本朝第一清官,一身威武正气,贫贱不移。可我看他倒觉不过是个伪君子,不,连个小人都不如!”
贾赦听出王羊话里的有内容,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他。
“正经男人,谁会接连休掉两个妻子!”王羊道。
贾赦蹙眉,这消息倒是奇特,“据我所知,方芹有妻子就住在京城,你如何说他休了两任妻子?”
王羊讲述道:“方芹是寒门出身,两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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