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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一笑兮 第10节(1/3)

作品:《美人一笑兮

    “我娘......”萧云兮为她此言复又冷静下来,应道,“王妃娘娘说得对,我娘确是如此。”

    承远王妃望着他,神色里多了几分怜爱,也不再继续就此事说下去,怕他会再度紧张地不知措辞。

    桌上放着一只锦盒,萧云兮来时便瞧见,此时聊过片刻,才见承远王妃着人取过,将它打开。

    “云兮,我知晓你们萧家是做金银玉石生意的,我这儿有块岫岩玉坠,你帮我看看是不是上品?”

    “岫岩玉?”萧云兮伸手接过,将那坠子置在手掌心。

    这坠子被雕刻作凤形,有几处手法巧妙地做了镂空,精美至极。

    他细细品了一阵,眉间的欣赏之色愈渐浓厚,抬首笑道:“娘娘,这是好玉。岫岩玉本就是名玉,而这一块璞玉色泽厚重又不失其通透明丽,迎阳之下仿若浸水一般灵润。更难得的便是这雕琢之工,世间罕见。”

    承远王妃听出丝丝浅笑,品了品茶回道:“你是内行,说这些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既然是好东西,便赠给你吧。”

    捧着玉坠的手一抖。

    萧云兮瞪直了眼,受宠若惊。

    “这东西贵重,我......”

    “什么贵不贵重的,一块玉石而已,你平素在铺子里瞧得多了,我倒还怕你不喜欢。”

    “喜欢喜欢,”萧云兮忙道,他弯眸笑起来,“只是娘娘对我这么好,教我不好意思收下了。”

    “傻话。”

    他听得无比轻松,心里又有一股暖流漫过。

    承远王妃冲他招招手,道:“云兮,过来,我替你戴上这坠子。”

    “好。”萧云兮将目光从玉坠上收回,抬眼冲她应一声,站起身子绕过木桌,行到她身前,将玉坠还到她手中。

    有侍女递过一条编织成形的红绳,承远王妃接到手中,将玉坠穿上。

    萧云兮瞧着,见她穿好红绳,又顺眉对自己盈盈作笑。

    他突然觉得无比温情,背过身去蹲下,由着她将玉坠系在自己颈上。

    “好了,”承远王妃收手,萧云兮站起来回过身,她微仰着头仔细瞧了瞧,说道,“这玉坠衬你,你若喜欢,平素也一直戴着我便开心了。”

    “嗯,我喜欢,多谢王太妃娘娘。”

    萧云兮说着,神情慢慢收敛,原本的喜色隐下去,瞧着竟沉稳内敛了几分。

    他再度蹲下,犹豫片刻轻轻将手覆到眼前女子的膝上,轻声道:“王太妃娘娘,你特别像我记忆中的一个女子......她以前也待我这么温柔,可我却有十年没见着她了......娘娘,你如今这样亲切对我,让我觉得十分感动......”

    “傻孩子,你比我儿还小好几岁,我瞧着自然也心疼,你若开心,可以时常来见我,承远王府不会拦你。”

    萧云兮眼角起了几分湿意,他冷静下来,阖眸缓了缓,这才勾唇笑起来回道:“娘娘这般说,我便要常来叨扰了。”

    “好,”承远王妃探手从他发顶将乌发顺到鬓旁,“溪崖在也好,不在也好,你都可以来,他平素若惹你不开心了,你也可以同我讲,我便教他长长记性。”

    萧云兮忍俊不禁:“娘娘看起来温婉贤淑,不曾想也是个严母啊?”

    “自然。”

    她颔首应着,挑了挑手指命身边人将木凳挪到她身侧,又扶着萧云兮起身,让他坐在一旁。

    这才又道:“他小时候,可没少挨过打。”

    萧云兮眼睛亮了亮,立时颇有兴味。

    瞧得他如此,承远王妃便继续讲下去:“他那时候不听话,老是同书塾里的孩子打架,打输了我责罚他,打赢了我却更生气,后来他明白只要是打架就会挨罚,便不再惹过事了。”

    “为什么赢了也会受罚呢?”

    “因为不论输赢,他总是不该打的,更何况他赢了,是因为那些孩子知道他是王爷,不敢真的伤到他。他若真的倚仗自己的权势,不知收敛与养性,成就一副跋扈模样,我便真的不会原谅他了。”

    她话里所说的那些场景,让萧云兮想到了洛筠秋。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开口为平溪崖解释道:“其实娘娘,据我所知,王爷少有与人不和的......他同我讲,那时候跟他打架的好似只有一个人,那个人是同他一般的性子,且也是自幼练功,所以他才会有时候输了,有时候赢了......王爷他绝不会是个跋扈之人......”

    越说越像是在为他开脱辩解,明明是这么多年前的小孩事,他却相当认真地替平溪崖打抱不平。承远王妃听着,看他眉眼间丰富的神情,笑意渐深。

    她如此望着自己,也不再说话,萧云兮一呆,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幼稚话语,面上一红闭了嘴。

    承远王妃笑起来:“你倒挺护他。”话落怕他窘迫,又接道:“我不逗你了。”

    萧云兮依旧说不出话来,暗自去回想着,方才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好笑。

    恰在这时,有人来报:“娘娘,瑜王爷来了。”

    承远王妃抿唇:“寻得还挺快。”

    身边人却松了一口气,觉得刚刚那话题被打断是件好事。

    不远处有人行近,眼神瞟过萧云兮,冲他身边的女子行礼道:“母妃。”

    承远王妃点头:“来接人的?把你急着了?”

    “母妃,你又笑话孩儿了。”

    “罢了,”她望着平溪崖回话间目光依旧不时往身边人看去的模样,摇头道,“你既寻来我便不耽误你们时间了,带云兮走吧。”

    平溪崖讨笑靠上前去,道:“母妃哪里话,孩儿是来陪你的。”承远王妃挑眉望着他,他清了清嗓,心虚补充道:“顺便接云兮回去。”

    一旁的萧云兮默默地捂住了脸。

    “好了好了,你就会说这些。”承远王妃被他两人的样子逗乐,掩口道,“我也同云兮聊了许久了,你不必介意我,带他回去吧,起风了,我也回屋里去坐。”

    语罢转头看向身侧,萧云兮透过指缝瞧得她目光,忙将手放下来,回道:“那...王太妃娘娘好好歇息,我......我同王爷告辞了。”

    平溪崖也施礼道:“母妃,孩儿下次再来见你。”

    侍女上前将承远王妃扶起身,她点点头,将二人目送走。

    “把东西收了吧。”

    她转身回房,身后有贴身侍女回头望了望远去的两人,轻声问:“娘娘方才为何不同萧家四少爷讲那玉坠的涵义?”

    承远王妃缓缓摇头。

    她道:“剩下的事情,便交给溪崖自己去讲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王府之外,平溪崖同萧云兮一起往岚华轩去。

    这人忍不住问:“云兮,方才母妃叫你去,同你讲了什么?”

    “讲你小时候同人打架的事呀。”萧云兮笑得尤其愉快。

    这人失语,想着两人对话的情境感到几分无奈。

    “还有这个,”萧云兮想了想,从衣襟里扯出那块凤形岫岩玉,“平溪崖,王太妃送这个给我。”

    那块玉坠光泽正好,平溪崖循声望过去,十分吃惊地顿足不前。

    “母妃给了你这个?”

    他将手伸到胸前去握着玉坠细看,萧云兮低头瞧一瞧,好奇地问:“这玉怎么了吗?”

    这玉是先皇私下送给娘的东西,凤临之姿,其情可见。

    平溪崖没有说出口。

    心底已然知晓那女子想要传达的意思,他勾唇一笑,摇头道:“没什么,她送你,你收好便是,这是块好玉。”

    眼下还有未尽之事,等一切尘埃落定,他自会将这意思,亲口对萧云兮讲明白。

    “确实是块好玉,很少见的上品岫岩。”萧云兮双眸弯弯,觉得承远王妃是真心疼爱自己,他道,“平溪崖,你娘对我真好。”

    “我对你更好。”

    萧云兮附和般点头,对这个回答感到满意。

    “平溪崖,你那会做什么去了?醒了就不见你了。”

    “还能做什么,”这人回道,一边替他将玉坠藏进里衣,“去见你义兄,打听了后来的事情。”

    “方才被叫去承远王府,我差点给忘了......后来怎么了?”

    玉坠理好,平溪崖又替他整一整领口,将细细红绳遮住,回道:“你现在随便在街上抓个人问,他们都能回答你。”

    萧云兮莫不可置信的模样,偏头看了看他,决定试一试。

    四处望了望,原来已经到了炒糖铺子的街口,他眉开眼笑地走过去,顺手要一包糖子儿。

    “许久不见萧四少爷来啦。”

    铺子后头的老翁精神矍铄,手脚灵活地替他包好。

    萧云兮接到手中,将银两递给他,笑答:“有时候是家兄来买的。”继而又问:“王伯伯,今日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呀,京城里许多人都在议论,你可也有听说什么?”

    “四少爷还不知道啊?”卖糖瓮搁下手中活,抬头认真回答,面上起了几分忌惮,道,“是永福居出大事了......近日不是来了不少江湖人吗?哎唷...那些人啊,各个凶神恶煞,我就觉得会出事......这不,连着这些天,死了不少人,昨夜里啊......听说了死了十多个呢!”

    “十多个这么多呀?”萧云兮将一颗糖子儿喂进嘴里,一边点头应和着他的话语。

    “可不是嘛!我听来这儿买糖的人说啊,那些人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最后一个没活下来。”

    “原来如此......这么大个事,我也去永福居看看。”

    王老翁急忙摆手阻止他:“别别别,四少爷你可别去,你这模样啊,瞧着文文弱弱的,那些人凶狠,你还是别去招惹,离远一些。”

    有人在他身后“噗”得轻笑出声。

    萧云兮回头瞪他一眼,又转过去和善笑道:“多谢王伯伯,我知道了。”

    语罢告辞,捧着糖子儿同平溪崖离开。

    这人一边走着一边还在嗤嗤作笑,萧云兮慢慢噘嘴,抱怨道:“笑什么笑,我哪里文文弱弱的了。”

    这人道:“老人家说的可都是实话。”

    他十分郁闷:“我看起来很禁不得打吗?”平溪崖不置可否。

    萧云兮叹一口气,默默嚼碎一颗糖子儿。

    “好了,别觉得委屈,至少你比那些糙汉瞧着秀气。”

    一句话换回一个白眼,萧云兮更加忿忿:“你这么说我也不觉得安慰。”

    “不管什么样子,你都是我最喜欢的萧云兮。”平溪崖从身后揽了揽他的腰,凑头轻声道,“我这么说,会不会开心点?”

    萧云兮弯眸:“稍微开心点。”

    离得太近,他手中热热的甜气熏到面上,平溪崖忆起了几年前他送给自己的那一包热糖。

    这么多年,这人嗜甜的喜好倒是一点也没变。

    “对了平溪崖,方才王伯伯说那些人自己打自己,是怎么回事?”

    “因为他是道听途说,所以不是那么准确。”他回道,“只是明愿道长和李无殇一同死在房里,瞧来是恶斗后相互残杀致死。”

    “‘瞧来’?”萧云兮问得有几分意味。

    平溪崖颔首,耐人寻味地答:“嗯,‘瞧来’。”

    顿了顿,又道:“而且他死时手里还攥着墨月教那本外功书录,你觉得那些人见了会作何想?”

    明显是觉得这二人为争夺这书录而打了起来。

    萧云兮颇有些感慨。

    “所以死得其他人就是神樾门以及青阳派的几大长老咯?我若猜得不错,这些人的死法也都加以修饰过了吧?”

    “嗯,如你所言。”

    “所以结束了?”

    “结束了。”

    问题出口便就知道答案,只是真的听到这三字,心中情绪方才变得更加复杂。

    期待了许久的一个结果摆在眼前,竟不知晓该用怎样的心境去面对了。

    他慢慢驻步不前,嘴里的糖一时变得微涩。

    身边人走了半晌不见他再发问,一回头瞧见他呆呆立着,这才察觉到他情绪有恙。

    有些担忧地停下脚步,转身微微低头望到他眼中,问道:“怎么了?”

    萧云兮轻轻摇头,嘴里糖子儿融化,一点点顺入喉中。

    “我突然很疑惑,觉得自己其实不是个好人。”他有些迷茫,低声道,“当年是那些名门正派先陷我们于危难之中,也是他们害我失去父亲,又与母亲分散十年不得见......可仔细想想,除了明愿道长,这些年来,当年参与那事的人也都被义兄手刃了不少,如今为了报最后一仇,何尝不是害死了许多其他人......”

    “云兮......”

    他不听闻,继续说着,把平溪崖想要回答的话语打断。

    “就算这些人也是心有不轨,可我们的手段也不见得光明磊落,越发落得似个‘魔教’了......”

    越说越有些情绪低沉,平溪崖叹一口气,从他手上捉两颗糖子儿塞他嘴里,不再容他说下去。

    罢了,见他终于抬眼望着自己,这才耐心安抚道:“云兮,不是好人又如何,至少也不是个坏人。有谁命令了一定要做好人?这世上的好与坏,又究竟该如何界定?再说了......在你的心里,墨月教是什么,真的那么重要吗?”

    萧云兮微微蹙眉,觉得他问的话将自己惊醒。

    这人说道:“其实最重要的,不过就是所爱之人尽数安好,你的家人平安,墨月教无损。其他的,重要吗?”

    他想了想,摇了摇头。

    平溪崖说得对,别的事情对他而言,都不重要。

    既然如此,何必强求做什么好人,只要是问心无愧,能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便足够了。

    深思清明,一时释然,萧云兮勾勾嘴角,双眸明润地笑起来。

    “有道理,只要家里人都好,墨月教好,便好了。”他道,“而我只要有你陪着,别的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这么想便对了。”平溪崖微微欣然,颔首道。

    “那我们现在去不去永福居瞧瞧?”

    “不去比较好,”平溪崖道,“那些人看见我带走奉月仙,这些天,他们之中应当也有人瞧着过我同你在一起了,所以除了谦竹阁发生的事情,别的我们都持以置身事外的态度最为合适。”

    萧云兮觉得此话在理,加之这事情现下的结局已定,便也决定不再去永福居凑热闹。

    他怀着些歉意道:“倒是挺对不住永福居的老板。”

    平溪崖却不以为然。

    “是那些人自己要去那处,与你何干?再说了,他这些日子也没少赚得,况且等这些江湖人离开京城,永福居的生意依旧不会有何影响。”

    “也对。”萧云兮将糖子儿包起来,用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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