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泡青龙 第3节(1/3)
作品:《温水泡青龙》
就算太子和贵妃没有决定要立刻对皇帝下手,温子铣他们的后招依然会把他们往这条路上逼迫。
唯一的问题是,不知道皇帝的阳寿,到底是何时了尽。
如果皇帝阳寿当真尽了,阿添插手凡间,是机缘巧合,天意如此;可如果皇帝阳寿不该此时终了,那阿添横插一杠,沾惹因果,说不得以后会出纰漏。
阿添眼巴巴地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二哥,十分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去惹他。
他对二哥的到来感到很奇怪。他才到凡间不过一个多月,搁在天上,也就一个时辰,二哥是怎么知道他和一起凡人在一起了的?
就算二哥知道了,短短时间内,他回东海叫了章狰、又到了人间找到他,这动作也太迅速了点?
最诡异的是。二哥和章狰诡异地平静……他原以为,二哥如果知道了自己有了喜欢的人,还是一个凡人的时候,大概气得能像毕方一样喷出火来……这个态度如此友好的人,真是他二哥?
阿添不由自主地把目光从敖计转向了温子铣。
敖计察觉阿添这么一会又和温子铣眉来眼去上了,脑子里的勾勾算算一股脑飞了,气得他一巴掌糊在阿添脑袋上,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有没有点谱了!我要是不来,你就不知道要去地府查一查皇帝的阳寿是不是!”
阿添揉了揉脑袋,摆出一副可怜巴巴地样子:“我害怕嘛”,他看出二哥接受了温子铣,虽然不知道内里有什么曲折,就顺着杆子往上爬地指使敖计干活,“哥哥你要快去快回。”
敖计:“……”这个弟弟不揍不行了!
他一甩袖子站了起来,哼了一声拉着章狰就要往外走。当了半天壁花的温子铣却开口问道:“如果……皇帝寿数未到,在此番设计中却丧了命,阿添是不是会有不妥?”
敖计没想到帝君没了记忆反应依然如此敏锐。他幸灾乐祸地看了看拼命示意他摇头的阿添,语气沉重地说:“会很不妥。日后会遭劫难也说不准。”
阿添:“……”是不是亲哥哥啊!
他惊恐地看着瞬间黑化的温子铣。
第十四章
敖计带着章狰施施然消失在了夜空里。
温子铣瞪着眼睛盯着那个撒谎的阿添。
阿添可能是被他二哥吓傻了,既没有采用“乖乖认错撒娇求饶”的路线,也没有采取“死不承认顽抗到死”的策略,他选了个下下策:色`诱。
但是阿添在色`诱一途,不仅毫无经验,事实证明,还十分没有天赋。
他觑了觑温子铣的锅底脸,十分勇敢地两手抱住温子铣的腰,把自己埋进温子铣怀里。抱了一会温子铣也没个反应,阿添十分聪明地想到,大概是因为温子铣身上的衣服有点多,于是小手一抬,温子铣的衣服就飞回了衣架。
温子铣挑起一边眉毛。他原以为小家伙要扑到怀里认个错,现在看起来好像是他猜测有误。
阿添回忆着昨晚温子铣的做法,踮起脚,也张嘴含住了温子铣的耳垂,伸出小舌头舔来舔去,听到温子铣明显变重了的呼吸,他再接再厉,腾出一只手就往温子铣身下探,结果被温子铣一把抓住从怀里拽出来。
温子铣深呼吸了几下,他耳垂被阿添吮.吸舔弄,不仅没感觉到身体上的愉悦,一腔怒火倒是被浇上了一桶热油,噼里啪啦地着了起来。他努力平息了一下怒火,拽着阿添就往床上走。
阿添觉得温子铣这反应不像是高兴?但好歹目的地和自己设想的一样,虽然直觉不太对,但他自我麻痹地觉得可能温子铣在这种事上风格比较狂放,自己乖乖配合就好,没什么大问题。
温子铣把阿添甩到床上,又把他翻过身来,让他脸朝下,然后就对着他的屁股扬起巴掌,“啪”。
手掌与臀肉快速接触的声音在室内回响。
阿添被他打懵了。还没反应过来,温子铣就接着“啪啪啪”打了一顿。
火辣辣的痛感传递到阿添的大脑里,但阿添的大脑当机,慢半拍的才发出疼痛的指令,直到温子铣打得手都红了,阿添才“嗷”得一声捂着屁股一个蛤蟆跳蹦到床里,把自己的小屁股安置在死角藏起来才红着眼问:“你干嘛打我!”
阿添十分委屈觉得自己十分主动的献身,他手里握着自己的小屁股,不来点羞羞的事情,居然打了他一顿!他越想越悲愤,完全忘了自己理亏在先,于是恶人先告状地坐在那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温子铣手心麻麻的,正觉得自己下手重了些,就看见阿添抱着屁股缩在床脚掉眼泪,哭着哭着还红通通的大眼睛谴责着自己,满眼都是“还不快来哄哄我”。
温子铣顿时觉得打得太轻了。
他板着一张俊脸,拿出战场里审问战俘的气势问道:“干嘛打你?你撒了什么慌,还用我提醒你?!”
阿添自小就欺软怕硬,见温子铣真的生气了立刻怂了,抛下自己还火辣辣疼着的屁股,蹭蹭蹭爬过来,拉着温子铣的衣角开始施展撒娇大法:“我没撒谎……”
温子铣一记眼刀杀过去。
阿添话音一转,决定来个死不认账:“我没想到那个问题嘛。”
温子铣冷酷无情地戳穿他:“你肯定想到了。”他看阿添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来转去,又补充了一句:“撒谎狡辩罪加一等。”
阿添咽了咽口水,决定把锅甩给他二哥:“是有点影响啦。不过问题不是很大的,二哥故意夸大其词,大概是因为我让他去地府他不高兴了。你不知道,地府里有只麒麟,一直对章狰念念不忘,所以二哥可不喜欢那里了!”
温子铣:“……章狰?”
阿添十分郑重的点点头:“章狰是一只白豹子,原来是我二哥的坐骑,他化成人形后十分俊俏,就被我二哥强回窝里当媳妇了。”
温子铣:“……所以这和你撒谎说,你动用法术插手人间之事没有问题,有什么关系?”
转移话题失败!阿添一下子垮了脸,怎么会有人对如此缠绵悱恻的故事无动于衷!
他只好哭丧着脸说了实话:“如果他阳寿提前了结,就要好好偿还他这一世未尽的富贵。如果阳寿没有提前了结,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他抬头看着抱着手臂站得笔直的温子铣:“……神仙不小心掉下凡间,可以说是意外,也可以说是天意,但总归是你父皇的命数。二哥他就是关心则乱……”
温子铣听到这里大概也明白了,他心里怒火消了消,就想起了另一桩事情:“说到神仙,你姓敖?”
阿添:“……”他今天真的很犯太岁啊!
他娇都撒不下去了,硬着头皮道:“是的……你要看看我真的……原型吗?”
温子铣终于被他一脸的生无可恋逗笑了,上了床把他抱到怀里,两个人鼻尖对着鼻尖,问他:“那阿添一定是一条威风凛凛的大龙喽?”
阿添蹭了蹭他的鼻子道:“不是……我的龙身才只有两丈,大哥都有三丈长啦。”
温子铣在自己刚刚打过的屁股上捏了一下,立刻惹来阿添一个水汪汪的眼神,他让阿添趴在自己身上,才继续说道:“那你一现原型,岂不是要顶塌这间屋子?”
阿添很累了,白天玩阴谋诡计,晚上被他二哥吓了一跳,又被温子铣打了屁股,一放下心来就觉得困得不行了,他迷迷糊糊地缩在温子铣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嘟囔道:“不会的。我会把自己变小一点呀。”
温子铣低头看他已经快要睡着、还死撑着跟自己说话,什么火气都散干净了,拍了拍阿添,道:“不看了。你乖乖睡觉。”
阿添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温子铣怀里抱着这么一个大宝贝,只觉得再圆满没有了。
敖计带来的消息是,皇帝确然阳寿将尽、大限已至。阿添没怎么见过自己的爹,不太懂得父子感情是什么样的,虽然他觉得皇帝对温子铣并不好,但明晃晃知道父亲的大限,也不会是什么轻松愉快的事情吧?
所以他有些担忧着看着面无表情的温子铣。
温子铣倒谈不上伤心,只是心里空落落的,一时之间倒也没什么想法。他察觉到阿添担忧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暖,伸手握了握他的手,轻声道:“我没事的。”
对面坐着的敖计顿时“吭吭”咳嗽了两声。章狰斜了一眼敖计,眉梢眼角都是“你除了会动动嘴还会干什么”,然后站起来把阿添从温子铣边上拉起来,拽到了自己身边。
阿添扭扭捏捏地坐不稳,有点害羞又有点不满,忍不住嘟囔了一声:“干嘛呀。”
章狰耳朵却尖,听到了也不知道装听不见,一本正经地回答阿添:“有些事情未成年龙不能做。”
昨晚刚进行了一次失败的色`诱的阿添:“……”
温子铣:“……”只是拉拉小手而已!
他几乎可以想象自己这个上门女婿的悲惨生活。
第十五章
计划已经定下了,按部就班的执行就可以了。
阿添他们的计划进行的比想象中的要容易。
也许是太子久居东宫、贵妇在后宫权柄无双的缘故,这母子俩的自信心膨胀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太子听到谋杀林妃事情败露之后,一边通知肖太傅一边火速进了宫。
母子二人在得知温子铣、温子铎已经联袂进宫,见到了皇帝之后,虽然觉得事情已经多年,估计皇帝对林妃的情分早已荡然无存,但事有万一,如果皇帝要发作……
贵妃派人去前殿打听。派去的人被阿添变化后扮作的内线截住,从而得到了皇帝大怒,禁止上书房走动,让对方不要再来找他的消息。
太子和贵妃已然冒出的杀意就再也止不住。
人最大的敌人并不在外部,腐烂永远是从内部开始的。
若是在五年前,贵妃在面对皇帝的震怒时,第一想到的办法,不可能是弑君。不论是狡辩还是苦肉计,对付皇帝这样一个贪色又性格偏软的人,都会是很好的办法。
而现在,她手握后宫的生杀大权已久,皇帝的后宫俨然已是她的后宫。此时皇帝可能要发作她一顿,哪怕她心里明白,皇帝可能只会来找她对峙,逼问她当年的真相,然后禁一禁足,最多不多削一削位份。
别说只是这样,就算只是她被皇帝训斥的消息传出去,她都受不了。
皇帝的发怒让她意识到,她所享受的风光、她所迷恋的控制感,都是镜花水月,皇帝一挥手,就可能烟消云散。
贵妃不能忍受失去权柄的任何可能。
更重要的是,她相信自己可以让皇帝在发作之前就让他再也发作不了。
而对太子而言,温子铎在江南的一系列动作打得他措手不及。他和肖太傅牵涉江南官场腐败多年,这些年收受的贿赂,大部分都拿来豢养私兵了。贪腐事小,动摇不了东宫;但豢养私兵是大忌,他可以宣称自己是防着温子铣,但温子铣虽手握重兵,来往京城从来只带百十号亲兵,连东宫属卫的零头都不到,皇帝会信吗?
与其让皇帝对他猜忌、甚至圈禁了他,不如直接放倒皇帝。
皇帝可能会威胁到他们母子的消息,真假尚存疑,却给了早已不满现状的太子和贵妃一个绝佳的理由,可以让他们实现午夜梦回时的叹息:如果皇帝明天就驾崩了多好。
贵妃和太子不仅没有和肖太傅商量,甚至没有在多去打听些消息,就直接做出了毒杀皇帝、太子提前登基的决定。
事实上,温子铎根本没有查到太子收受的脏银都用在了何处。而毒杀林妃一事,他们手里唯一的证据还是肖太傅十年前的手书,跟太子和贵妃并没有证据上的瓜葛。这些想一想就能明白的事情,却都在被压抑多年的、遇到火星就喷发的狂热里,被刻意忽视了。
贵妃在将无影踪喂给皇帝时,心里一直在重复,不是我非要杀你,实在你要对我下手,我逼不得已。
毒效在长年耽于美色的皇帝的身上效果显著。
肖贵妃下毒之后不过五日,皇帝就因为精神疲乏召了太医。可太医也检查不出毛病,只好交代了清心静气、注意保养的话,又开了些安神的汤药。
可皇帝的病情却一日千里,几日之后,就连床都下不了了,每日粥米难进,脸色灰白。往日里保养十分得当的九五至尊,一场病就现出了老相。
一群太医在皇帝寝宫里捋着胡子掰扯,关于一味药是该用三年生的还是五年生的掰扯起来没完,看似游刃有余,实则个个没底,想不明白皇帝到底是怎么了。若只是身虚体乏,精力不济,这症状怎么会如此的来势汹汹?
太医们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是一个跟随院判身边提药箱的小药童很是缺心少肺,他在边上瞅了半天,天真烂漫地说道:“皇上这症状,和林妃故去前的症状,倒是很有些相像之处。”
童音清脆,一字不落的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当然,声音传的又远又清晰,不过是阿添故意为之的结果。
皇帝眼前一黑。
院判及众太医也眼前一黑。
十年前林妃是个什么症状,还有人多多少少记得一些。林妃故去,算不上突然。她香消玉损之前好一阵子食欲不振、清减消瘦许多,后来得了一场风寒,缠绵病榻数十日就离世了。和皇帝如今的症状并不是很相似。
那小药童的话,太医们觉得是胡言乱语,可搁在皇帝耳朵里,却是醍醐灌顶。
他一直觉得奇怪呢!林妃将门之女,一向身康体健,怎么会无缘无故因为一场风寒丧命?他一直精心保养身体,怎么会莫名其妙就病的起不来床?
怎么会这么巧?皇帝终于找到了自己并非是因为年老体弱才病倒的依据,缠绵病榻多日带来的无力感一扫而光,他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也抓住了皇帝的威严,坐起身来,发了一通帝王震怒,一边大声申斥了无所作为的太医,责令他们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一边禁严宫闱,查察可能通过任何手段加害于他的宵小。
不等皇帝的手段查到什么端倪,一直忙着查贪纠腐的温子铎进了宫,将那份原本是“陈年旧信,无从查起”、现在已然变成催命符的手信交给了皇帝。
温子铎带人火速抄了太傅府,而温子铣则带禁军去东宫捉拿太子。不成想消息走漏,太子逃到豢养私兵的山庄。温子铣不仅没能将太子捉拿到御前,反而在混战中一刀将太子斩于马下,自己也命陨在别庄里。
皇帝一夕之间失去两个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日之内老态毕现,摇摇欲坠。特别是其中一个儿子还私养兵甲。
太子早有意图要造他的反的事实让皇帝心力交瘁,丧子之痛夹杂着被背叛的愤怒,他再也起不来床。
贵妃得知父亲被捉拿、太子身亡的消息之后就自尽了。
皇帝另行册立了温子铎为东宫,新任东宫来不及加冕、也没去祭天,就抄起家伙将贪腐案、谋反案一并查清,将肖太傅在前朝的势力和肖贵妃在后宫的眼线一并拔出。抄家抓人的同时还办了好几场丧葬,忙得温子铎一个月就瘦了10多斤。
一切堪堪尘埃落定时,温子铎终于抽出点时间去温子铎的陵寝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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