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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策 第29节(2/4)

作品:《君策

利铁骑久攻不退,他想着自己对突利地形较为了解,便决定孤军深入,擒贼先擒王。之后他带着五千轻骑偷袭突利王庭,趁其后防空虚,将敕烈抓住,且不敢恋战迅速撤离,不过因为是深入腹地,轻骑兵粮草不够,他担心走不出草原便饿死,没办法只好往东,又偷袭了突利统辖下的一个部族。

    如此一来,将士斗志昂扬,纷纷道:“突利蛮夷入侵中原时无恶不作,走一路抢杀一路,我们不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贺翎对突利人恨之入骨,暗赞一声好,不过到底没有失去冷静,只是一路往东南方向行进,在逐渐靠近草原边界的同时,接二连三袭击不同部族,只是抢了些吃的,对于部族首领则是能擒则擒,不能擒则迅速抽身离开。

    北方草原部族众多,在老可汗死了之后混乱了两年,又被敕烈收服,这次敕烈可以算是倾全军之力,以为中原人拿草原地势没办法,一时大意便空了后方的兵力,让贺翎钻了空子。

    萧珞看时间不早了,也就没再多问,其实不问他也能猜到,打仗哪能事事如意,最后必定是不小心在某个部族那里吃了亏,受了伤,这才迟迟未归。

    贺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脱了衣裳就匆忙步入水中,躲在蒸腾的热气中不让萧珞检查身子。萧珞淡淡瞥了他一眼,也不多说什么,问完话便转身走了。

    贺翎看着他的背影,挠了挠下巴,心知他还在生气,只好无奈地叹息一声。

    两人来到大殿时,群臣立刻肃了声,再次叩首祝贺皇帝凯旋。

    贺翎坐下将战况大致说了一番,重点告诉大臣的是,突利可汗敕烈如今已成阶下囚,正被收押在大牢内,最后问道:“众卿觉得,该如何处置?”

    突利男子几乎人人能上马打仗,敕烈更是身手不凡,就算大臣们盼着打胜仗,却也没有谁能想到敕烈会有被俘的一天,这消息简直让朝堂炸开了锅,群情振奋。

    朝中有一部分大臣较为激进,很快就有一人出列,言辞中颇有些解恨的味道:“陛下,臣以为,应当将敕烈砍头示众,一来告慰我们的将士英灵,二来安抚屡受蛮夷欺凌的百姓,最重要的是,可以震慑草原上的蛮夷之族!”

    此话一出,顿时就有不少人表示赞成,突利人每回入侵关内都是烧杀抢虐,关内百姓却只有挨打的份,之前贺家镇守西北时即便有能力抗击,也要受到软弱朝廷的束缚,如今天下易主,突利很快就被打得溃不成军,怎能不让人激动?

    不过很快又有人站出来表示反对,谏言道:“陛下,敕烈万万不可杀!如今朝廷根基未稳,这一仗能打胜,却不见得每回都能胜。一旦将敕烈杀了,必定引起突利人的激愤,他们恐怕会更加团结一心,另举新主再次攻打过来,到那时就更难应付了!臣以为,应当将敕烈遣回去,以此换取两国休战盟约!”

    这么一来,朝堂上立时泾渭分明,两方人马互相争执得厉害,激进派骂保守派胆小窝囊,如同乌龟一样缩在壳子里,而保守派则骂激进派目光短浅,不知眼下最重要的是休生养息。

    贺翎因为打了胜仗心中高兴,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容,听他们争来争去的并不觉得烦躁,等各抒己见差不多了之后,又询问萧珞的意思。

    萧珞淡淡道:“两方所言都不无道理。”

    这话听起来像是和稀泥,若换成别人说出来,必定要遭一通鄙夷,不过见识过萧珞厉害的朝臣没有人敢这么想。

    贺翎侧头看着他,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皇后觉得如何处置较为妥当?”

    “杀了的确不妥,不过,人是不能放的,休战盟约也是要立的!”

    萧珞话音刚落,底下的人立刻起了疑惑之色,不过有一部分持中立见解的,很快就茅塞顿开,纷纷表示赞成。

    几番商议,贺翎最终决定,将敕烈好生关押,同时以敕烈本人的名义传信回去,立才十二岁的突利小王,也就是敕烈唯一的儿子为新可汗,并以敕烈作为人质,与他们定立休战盟约。

    突利元气大伤,想要卷土重来需要时日,如今除了受此要挟别无他法,盟约一定,贺翎总算是大松一口气。虽然突利人一向不守信用,但敕烈毕竟是他们曾经的可汗,又是新可汗的爹,好歹可以维持几十年安稳,经过几十年休生养息,地大物博的大乾朝又岂会再畏惧突利的侵扰?

    而与此同时,敕烈心高气傲,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成了敌国的阶下囚,屈辱程度可想而知,奈何每日被看得紧紧的,想要寻死都没有机会,便只剩下苦苦煎熬的份,简直生不如死。

    他更不知道的是,自己儿子即王位后,因为年幼,辅政之位迅速遭到多人觊觎,甚至其他部族再次蠢蠢欲动,突利眼看着又要面临分崩离析的命运,即便有心违背盟约,也不知是多少年之后的事了。

    大战结束,贺翎对军中将士论功行赏,又替梅神仙请了名医,之后接连颁布几条律例,处理了大大小小一番事务,总算是暂且歇下了。

    贺翎此次一意孤行差点送了命,自知有愧,对着太上皇与皇太后很是讨好了一番,至于蒙在鼓里的儿子,只需逗一逗就能让他展颜一笑,不过最为头痛的还是萧珞这个皇后。

    萧珞不像贺连胜那样对他兴师问罪,甚至每日好言好语地对他说话,看起来似乎已经释怀,可每每都在他松口气或是忘了形的时候冷冷投过来一瞥,瞥得他直冒冷汗。

    贺翎在私底下已经连受几天冷遇,最后终于撑不住了,凑到他跟前笑了笑:“长珩,你打算何时对我秋后算账?”

    萧珞微微一笑,如同煦的春风:“算什么账?”

    “咳……还在生我的气?不会有下次了,真的!”

    萧珞摸摸他的脸,柔声道:“你心虚什么?我又没怪你。”

    贺翎见他不接招,心说你没怪我就见鬼了,忙坐在榻边,抬头仰视他,苦着脸:“就算你不怪我,必然也是担心的,我可是后悔死了,不止心里难受,身上也难受,到现在还疼得厉害呢……”

    萧珞笑容一顿,眼神立刻紧张起来:“怎么还疼?快给我看看!”

    贺翎忙不迭开始拉扯衣襟,边扯边倒吸冷气。

    “你轻点!”萧珞拍开他的手,弯腰替他松了腰带,小心翼翼将他的衣服解开,摸到他左胸处两道刚刚痊愈的伤疤上面,紧张道,“里面疼得厉害么?我这就唤御医过来!”

    “哎哟!哎……嘶……”

    萧珞听得心里猛抽一下,急道:“别动!来……”

    贺翎迅速捂住他的嘴:“不用喊御医!”

    萧珞愣了一下,微露诧异,过了半晌,渐渐回过味来。

    贺翎搂着他的腰,掌心移到他背上,一脸可怜相地看着他:“揉一揉就好了……”

    萧珞嘴角一抽,哭笑不得,却在这瞬间忽然被他一拉扯,伏在他胸口倒了下去。

    贺翎回来后就一直受到冷遇,这会儿将人紧紧抱住了,心中大呼过瘾,一个翻身将人压住,气息渐重,哑声道:“长珩,我来向你赔罪了!”

    萧珞原本也不是真的生气,说到底也是因为担心他,这会儿让他一耍赖,哪里还气得起来,一个闪神就让他扯开了衣裳,肌肤相亲,不免眼神有些凌乱了。

    贺翎让他这神色勾得胸口一紧,狠狠吻住他的唇,与他纠缠在一处。

    呼吸交错间,萧珞担心他的伤口,粗喘着摸到他胸口:“疼不疼?”

    贺翎让他摸得身子紧绷,狠狠咽了口唾沫:“不疼!”

    萧珞让他这模样逗得低声笑起来,笑声中却难掩情|欲,贺翎目光紧紧锁住他,看不够似的,却也跟着笑起来,接着一拉锦被,二人在里面闹作一团。

    ******

    贺翎登基为帝,自始至终未纳后宫,仅萧珞一位皇后。百废待兴之际,二人携手治理江山,肃清朝堂、颁布新政,不过五年便迎来大乾朝太平盛世。

    昭德十二年,年满十四岁的太子贺铮开始议政,其父皇学着皇爷爷,早早就有了退位的打算。对此,贺铮十分不满。

    贺翎笑容满面地揽着自家媳妇,在乖巧的二儿子脑袋上摸了摸,对着大儿子安抚道:“铮儿乖,待你对政事得心应手,就可以早早登基,之后麻利点娶妻生子,等儿子长大后,你也可以像父皇这样早早退下来。”

    贺铮黑着脸想了想,觉得如此也挺划算的,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贺翎一脸欣慰:“我与你爹爹打算出宫去江南游玩,这几日你可不要懈怠啊!”

    贺铮脸色又黑了几分,咬着牙乖乖点头:“哦……”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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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真的要说,感谢大家一路陪伴!太感动了!

    这是琉璃第一次尝试剧情流正剧风,有很多不足之处,很庆幸大家还这么包容!挨个儿抱住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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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还有几篇番外会陆续写了发上来,不过因为要分出时间校对准备定制印刷,所以番外将隔日更。

    正好明天圣诞节,休息一天!接下来的番外是后天更哦~(^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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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祝大家圣诞快乐!

    124、番外一:子嗣成群

    太子贺铮刚满八岁,似乎过了懵懂无知顽劣成性的年纪,如今他走到哪里都挺直着小身板,端着架子让人不敢直视,每每走到太傅面前都要深深揖礼,就连朝臣们偶尔见着了,都不得不感慨太子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沉稳。

    不过贺铮那都是装的,没外人在场时,性子顽劣得亲爹都要头疼,若不是有宫人严防死守,再加上他自己身量矮小,估计上房揭瓦这种事也是做得出来的。

    实在上不得高高的屋顶,那就往树上爬,爬完了树再蹲到墙角捣蚂蚁洞,自己一个人玩不尽兴,还得拉着贺熙一道,偶尔捉到一只蚯蚓就往皇爷爷后脖子里塞,接着再一脸无辜地把这等好事赖到弟弟贺熙的头上,一本正经地在贺熙的脑袋上摸摸:“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贺熙满脸委屈地朝贺铮看了一眼,却不反驳,见贺连胜吹胡子瞪眼,连忙上前拉着他粗糙的大手,嗓音清脆道:“皇爷爷别生气,孙儿帮您把虫子捉出来。”

    贺连胜笑呵呵点头,忙坐到台阶上,让他站在身后给自己找,顺便抬手拍了拍贺铮的屁股,哼了一声道:“臭小子当我年老昏花么!还想着欺负弟弟!”

    贺铮哼哼唧唧:“皇爷爷又不会被骗,才不是欺负弟弟呢。”

    贺熙嘿嘿一笑:“皇爷爷,融四岁能让梨,熙儿都六岁了,更要懂得敬重兄长才是。兄长维护铮儿,铮儿当然也要维护兄长啦!”

    贺连胜让他们逗得哈哈大笑。

    兄弟二人课业繁重,闲下来的时候能玩的名目并不多,亏得贺铮能四处找到有趣的事,玩得不亦乐乎。不过开了春后,贺铮却遇到一件伤心事,那两只陪伴他长大的松鼠过了冬之后再也没能醒过来。

    几年没哭过的贺铮抱着两只早就老得走不动路,如今算是寿终正寝的松鼠,跑到萧珞面前放声大哭:“爹爹,它们死了!它们醒不过来了!”一边哭诉一边哽咽,两只漆黑的眼珠子蒙上了雾气,眼泪哗啦啦往下挂,坠在下巴底下啪嗒啪嗒直掉。

    萧珞平日里对他严厉,现在看他哭成这幅模样顿时就心疼了,知道这两只松鼠对他而言意义非凡,忙叫一旁的内侍找了锦缎木匣过来将松鼠安置好,摸摸他脑袋宽慰道:“它们算是长寿,活到今日已经很不容易了。”

    贺铮点点头,又转头看看一旁的贺熙,贺熙对松鼠的感情自然比不得他,不过见他哭得这么伤心,也忍不住跟着哭起来,只是动静比他小不少,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又同时看看匣子里的松鼠,抽噎得都打嗝了。

    萧珞哭笑不得,亲自带着他们俩去后山将松鼠埋了。

    第二日贺睿进宫时得知这条噩耗,又是一番伤心,被贺铮带着去后山折了一枝柳条插在松鼠安息之处,两个人闷闷不乐了许久,嘀嘀咕咕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最后算是与昔日的小玩伴道了别,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之后几日,萧珞见儿子情绪低落,想着如今天下太平,京城在天子的眼皮底下,更是闹不出什么事来,便决定带他们出去转悠转悠,而贺翎正好得空,于是一家四口在侍卫的暗中保护下出了皇宫,穿着普通的锦缎长衫,将京城的大街小巷逛了个遍。

    京城百姓虽然见过皇帝与皇后,但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而且还是匆匆一瞥,脑海中留下的只是当时所见的气度,对于相貌则印象并不深刻,所以一时也没能将他们认出来,这一趟倒是玩得尽兴。

    兄弟俩在宫中被拘束得狠了,出来后简直成了脱缰的野马,随便见到什么新奇的东西都要兴冲冲跑过去买一个来玩,等逛到正午时,一家四口全都戴上了五彩斑斓的面具,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玩到腹中空空时,四人去了贺羿的贤王府蹭了顿饭,顺便看看新添的侄儿。

    贺羿在四年前娶了苏栀为妻,一个是能文能武、温润如玉的贤王,一个是清丽出尘、却无任何根基的江湖女子,曾经在京城轰动一时,成就了一段佳话,引得无数年轻男女艳羡扼腕。

    时间一晃而过,如今贺羿已经有了三个儿子,次子贺安三岁,三子贺轩才一岁,皆为苏栀所出,苏栀性子恬静温和,对于长子贺睿视如己出,十分难得。

    苏栀与寻常人家的女子不同,看起来清清淡淡的,与任何人说话都是不卑不亢,也毫不扭捏作态,却有些令人摸不着心思。

    贺羿为了报答她的两次相救,有意对她开药铺一事施以援手,她自知一介女流在京城很难立足,没有故作清高地拒绝他的好意,不过也没有依靠权贵的打算,只是接受了他一些小的帮助,其他则婉然拒绝。

    贺羿便由此对她刮目相看,在亲眼目睹她做事的果敢之后,更是钦佩有加,自然就愈发上心了,而也就在多次来往后才渐渐发觉,这女子并非冷情之人,而是随师父闯荡惯了,行事如同男子,极少有女儿家的寻常姿态。

    贺羿本就风度翩翩,再加上有了那份情意,举止体贴周到,很难不令人心动,苏栀与他如同水到渠成,渐渐地便互相倾心了。江湖女子敢爱敢恨,对于门第的落差没有任何自惭形秽,也没有高攀的欣喜,只是觉得两情相悦是再好不过的事。

    二人成亲之后,苏栀成了王妃,自然不方便再去打理药铺,便请了一名掌柜,自己则做了幕后的东家,好在王府里人少,没有错综复杂的关系,没有鸡飞狗跳的闹心事,日子过得舒坦自在,唯一期盼的便是待儿子稍稍长大一些后,他们夫妻二人携手出去游山玩水,领略湖光山色。

    贺翎一家四口是戴着面具进来的,若不是身旁的侍卫眼熟,门口的家丁估计都不敢放他们进门。

    贺羿正扶着小儿子贺轩在院子里蹒跚学步,身旁站着苏栀,两人一抬头见到忽然出现的四个人身形极其眼熟,当即就笑起来,忙准备下跪行礼。

    贺翎迅速拦住:“大哥大嫂,快别多礼,我们今日可是来讨口饭吃的。”

    贺羿忍不住笑道:“这青面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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