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她喜欢我呢？”晋江还是问出了这个特别没有营养的问题。

    “那你怎么不直接跟她说呢？”我不答只问。

    “因为。。。”晋江没有接着说下去。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他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接了电话。

    回来时他跟我说：“老板的电话，下周一突然要去成都。”

    我喝了口水，点点头，对他说道：“工作挺忙的吧？”

    后来我们没有再聊关于裴瑞的话题，晋江似乎忘了我还说了戚殿也喜欢他。

    那天我们分别的时候，晋江对我说：“晚逸姐，要是哪天我和裴瑞在一起了，你一定要来我们的婚礼。”

    我点点头，对他这句话的前提不置可否。

    忙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就像大学毕业以后于我来说就是转瞬即逝的快四年时光。

    苗可人几乎每天会发问候的信息，有时候她感冒了，或者学校食堂的石锅饭做得太难吃了，她也会和我说说。我没有什么新鲜事，有也不会跟她讲。我不喜欢短信里的信息量太大，我更愿意面对面和她聊天。有一天，我心血来潮打电话给她，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对方的声音很好听，问我是谁，我回答是苗可人的朋友。过了不久，苗可人回了电话给我，说刚才那个是他哥哥。

    我以为他新交了个男朋友，听到她说是她哥哥，心里似乎愉快了些。

    我回答说：“你还有哥哥啊？”

    “哦，是，是个远方亲戚家的哥哥。”苗可人回答。

    周末，办公室一个女同事结婚，我出席晚宴。

    在晚宴快要开始的时候，我看到韩城所的合伙人之一詹姆斯王带着女伴走到他们的座位。说起这个詹姆斯，年近40，风流潇洒，立业却不成家，女朋友却有好几打。坐在我旁边的gossipgirl小雨低声在我耳边说道：“你是不是也在偷偷看詹姆斯？”

    我转头白她一眼，她无视我，继续说道：“哎哟，觊觎詹姆斯的又不是你一个人，我知道你是个独行侠，但女人总是做得好不如嫁得好啊。人家年薪几百万，再加分红，哎哟哟！再说了，就算不看在钱的份上，就那长相也叫秀色可餐呐。”我感觉小雨说着，恨不得把距离我们十米开外的詹姆斯给生吞了。

    秀色可餐！开什么玩笑！？你以为秀色是什么人都可餐的吗？小雨长得一般，又不爱打扮，所里面她邋遢是出了名的。

    “哎，于晚逸，你怎么不说话？我每次说到詹姆斯，你都沉默，是不是早就暗度陈仓了？”小雨把目光从詹姆斯身上收回，看着我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啊，他这种人百花丛中过，不知道同时有几个女朋友呢。你看，听说他今天带的女伴就是刚交往没多久的。这女的还是个学生。你看看，相差十几岁，我们还在拼死拼活工作赚生活费的时候，这些小女生就有了这么阔绰的长期饭票了！这个世道啊！”

    “哎，谁叫我生了这副丑皮囊，你看刚才那个女孩，简直是可以做明星了。”小雨愤愤不平，“人跟人怎么相差这么大呢？”

    我猜小雨的心情是复杂到想要去做整容手术了。

    我说：“我没看清啊。”

    “我看我还是好好工作，争取以后自己做个合伙人吧。”小雨仰天长啸一声，“哎——”

    “小雨，其实你不丑，只要稍微化化妆，注意一下穿衣搭配，你也可以是个小美女的。”这世上没有丑女人，即使长相一般，也可以气质出众，只是要花点心思而已。

    “真的？晚逸，你是说真的？最喜欢跟你说话了，正能量满满，你就是我的太阳！”说着她双手抱着我的胳膊晃来晃去。

    我又看了一眼詹姆斯那个方向，不知怎么的觉得他的女伴有点眼熟，但因为隔在中间的人太多，我看不清。

    婚礼进行到一半，我去了洗手间。因为不喜欢太热闹的场面，我又去电梯附近晃了晃。正好看到詹姆斯王正和他的小女朋友热吻。女孩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他的双手抱着她的腰。我原本想要掉头就走的，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js，今天怎么奖励我呢？”

    我没有听到詹姆斯说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个名字：苗可人。

    ☆、梦话

    我往前走了两步，试图看清那张脸。但因为詹姆斯正好挡着，我根本看不见。

    我听到詹姆斯说：“可人宝贝，我临时决定五月份去塞班度假，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可人宝贝。

    我没有听苗可人的回答，径自走回了宴会场。

    我刚坐下，小雨跟我说道：“你去哪儿了，那么久？我刚刚听人说詹姆斯的女朋友是外院的什么院花的，交往过无数男人。”

    我没有回应小雨的话，脑子里还是刚才的场景。

    “于晚逸，你出去一趟魂都掉了似的。诺，刚才有个男人打电话给你，我说你暂时不在。”小雨把我的手机递给我。

    我一看是丁坤。

    小雨继续跟我说道：“你刚刚不在，真是错过了好戏，司仪让新郎的爸爸抱我们贾萌姐，然后就让他们一直抱着。新郎在旁边急了，赶紧拉开他老爸。”说完，小雨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现在的婚礼怎么这么污。。。简直胡来。

    “哎，于晚逸，你这个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别人说十句你也不会说一句，不过别人难过的时候你倒是会开金口的。”小雨自顾自地喝起乳鸽汤。

    这时候我看到詹姆斯拉着苗可人进来了。下一个环节是嘉宾致辞，我看到詹姆斯和苗可人从后面走到前面，詹姆斯上了台，苗可人在位子上。

    小雨问我：“你觉得这女的长得好看吗？”

    我点点头，说道：“很漂亮。”

    小雨又问：“那你觉得我呢？”

    我转头看了小雨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小雨努了努嘴，说道：“身为一个女人，于晚逸你居然也喜欢漂亮女人，男人爱就算了，你居然也心心念念。我记得我们刚进所里的那一年，有天晚上加班到凌晨3点，你发了高烧，我把你送到医院的时候，你嘴里一直说着‘晴，你的眼睛真美’。”

    “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我突然觉得内心深处某个地方被刺激了。

    你的眼睛真美。

    “你发烧了，发烧的人意识又不清楚。那可能是梦话啊。”小雨一脸无辜地回答，“再说了，我都没有听清楚是什么晴。你是不是少女漫画看多了？还眼睛真美呢！”

    “你还听过其他梦话没？”我觉得最近出现了很多线索迫使我去把很多点连成一条线。

    “哦，还有一次所里组织的旅行，我们组一起去的浙南，刚到的那天晚上吃了点烧烤，喝了点啤酒，你不胜酒力，几杯下肚就困得不行先回去睡觉了。我俩是一个房间，我回去的时候，你已经睡死了，嘴里不时吐出一句‘如果的事，你根本不懂，对不对’”

    说完小雨自己笑起来了，说道：“你会不会奇怪我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哎哟，实话实说吧，刚进所里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特别，你说过的很多话我都记得呢。顺带你的梦话也记住了，哈哈哈哈。”小雨是研究生毕业，她和我同一年进入所里，算是同期里面在所里待得时间比较长的。

    如果的事。

    “哦，还有一次，我们去香港出差，那天晚上有个酒会，你喝了几杯蓝色玛格丽特，香港所的一个合伙人还开你玩笑说脸红得跟桃子似的。我出来的时候发现你已经在酒店大堂睡着了，就穿着那一身黑色礼服，真是滑稽死了。我走过去的时候，你正喃喃着‘对不起，是我不好’。”

    对不起，是我不好。

    小雨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哎呀，我这样想起来，觉得你这个人肯定是有故事的。我真幸运，居然能听到这么多私密的东西。于晚逸，快讲讲，你是不是有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我们同事这么久，我还从来没听你说过你的故事呢！”

    我嗤笑一声，不做回答。

    “你看我都告诉你我的abcd先生了，你就告诉我一下你的嘛。”小雨带着祈求的语气说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的私生活。”

    我看了一眼苗可人的方向，又收回目光，喝了口果汁，对小雨说道：“我没什么故事，周末回家陪父母吃饭，闲的时候看点书，做点运动而已。”

    “你就没谈过恋爱吗？男人男人！”小雨的眼睛开始放光。

    我摇摇头，说道：“没有。”

    “你不是和信息部的小林一起单独吃过几次饭嘛。我听说他爸爸是韩城为数不多的在电子产业做得不错的商人呢。你要是找到这样的公子哥，那还不是分分钟辞了工作回家带孩子啊？”小雨又陷入一个人想象的美好时光。

    小林，全名林书乐，是我的小学同学。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自卑的小男孩，现在他已经是个成熟稳重的男青年。

    “我们都是谈公事的。”我回答。

    “公事！？一男一女在浪漫餐厅谈公事？”小雨凑到我耳边，说道：“我可是听贾萌姐说的，看到小林在你面前一副局促的模样呢！”

    林书乐，他的事情说起来比较费时间。简单点说就是我们认识太久了，而他确实在某几个时间点跟我表白过，而我每次都认真地拒绝过。

    “你看，林书乐又看着我们这边呢！”小雨示意我看我们的3点钟方向。

    我看过去，林书乐正微笑着看着我们这边。

    ☆、看书

    我朝他点头，小雨又在一边呱噪地笑起来。

    婚礼结束以后，林书乐问我和小雨要不要送我们回去，因为他开车来的，也没有喝酒。

    我看了一眼小雨，回答道：“你送小雨回去吧，她家比较远，我走回去就行了。”

    林书乐有瞬间的尴尬，只听小雨笑道：“哎哟，其实我爸今晚也在这家酒店吃饭，我坐他的车回去。小林，你送晚逸吧。”

    说完，小雨冲我挤眉弄眼后就跑开了。

    林书乐对我说道：“逸逸，我，我照你的话去做过，但还是不行。”

    我和林书乐往地下停车场走去，路上他跟我讲了他是怎么一边锻炼一边催眠自己不喜欢我的。这是我教他的方法。

    上车后，我对林书乐说道：“书乐，我十分理解你的感受，但是，这只能靠你自己去克服。”

    林书乐沉默着开车，时而叹口气。把我送到后，他甚至连“晚安”也没有说。

    我看着他的背影，何尝不难过？我的世界，岂是谁都可以进来的？

    我上楼后，收到林书乐的短信。

    “逸逸，除非你喜欢的是女人，这辈子我非你不娶。”

    “我喜欢的是女人，你可以安心去娶其他人了。”

    一直再没有回信。我洗了澡，又扭了那音乐盒，躺在床上看《时间简史》。

    我有段时间特别迷时间扭曲，觉得这个世界有太多未知有趣的存在，比如时间。时间到底是一种物质，一种精神还是一种想象？

    周日午后我在家里吃过午饭，拿了《时间简史》去了家附近的一家咖啡厅。我可以在咖啡厅一坐就是半天，看书发呆或者做白日梦。

    书里说“任何物理理论总是临时性的：你永远不可能证明它。不管多少回实验的结果和某个理论相一致，你永远不可能断定下一次结果不和它矛盾”。

    我还在回想自己初高中大学阶段学过的那些现在已经被否定掉的物理理论，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我面前。来人浓眉大眼，一身浅色休闲装。

    他并没有问我意见，就在我对面的座位坐下。

    我并没有感到惊讶，他这样的人要查到我在哪里根本不难。

    “最近很忙？”他要了杯美式咖啡，问我道。

    天气有些变阴，太阳已经隐去了它的光芒。每到阴天我的右胳膊总有些疼，头也是。

    “还好。”我看了他一眼，继续看书。

    “哟，这么热爱物理啊？”丁坤浅笑道。

    我放下书，稍坐直身子，对他说道：“对自然科学都有兴趣。”

    丁坤于是似笑非笑地问道：“对自然世界里的男人呢？”

    我没有回答，看向旁边。旁边的木质栏杆上有一只小蜘蛛，它在拼命地拉网准备捕食，年轻的服务员经过，顺手捏死了它。

    丁坤自顾自笑道：“听听我在说什么呢？女人对男人不感兴趣，那成什么了？”

    我依然沉默，丁坤又说：“我刚从你家过来，你爸妈都对我很热情。他们都夸你是个乖女儿，只是希望你能早点结婚，了了他们的心愿。”

    我听着丁坤的话，隐约感觉他的脸上有幸灾乐祸的神情。

    “你会是个乖女儿吧，和一个男人结婚，然后生个孩子？”丁坤注视着我的眼睛，我觉得自己无处可逃。最终机械地点点头。我的脑子乱极了，为什么丁坤要多管闲事，问我这些话？我和男人结婚还是和女人结婚与他何关？

    他满意地点头，身子往后挪了挪，柔声对我说道：“我发现，你虽然多数时候挺冷的，但是也挺可爱的。”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有柔和的光。

    下雨了，我看到那只蜘蛛的尸体在雨水冲刷下不见了踪影。

    丁坤把他的椅子挪到我的旁边，拿起桌子上的书，翻了几页，最后停在封面。突然，他问我：“我听说你有个老同学一直缠着你，需要我出面帮你解决吗？”

    我一惊，林书乐的事情我没有跟别人说过。

    “你不要误会，我是偶然知道的。”丁坤补充道，“我没有调查人的癖好。”

    我松了口气，如果他调查我，我的秘密就要暴露了。我懂这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我十分注意隐藏，但是现实生活中多少都会有马脚露出。

    “你怎么解决？”我问道。

    “我既然提出来，自然有办法。”丁坤信心满满，“不过要等到我们从日本回来以后了。”丁坤拿出行程表递到我面前。

    纸张的左上页眉是一小株青翠的小苗，给我看的行程表他居然还彩打出来。

    “我查了下，这个紫藤园在全日本都是很有名的。”丁坤开始跟我讲他的成果。我只是觉得右胳膊很疼，随身带的水蓝色香囊不知怎么从包上掉了下来。

    “我上次就想问了，这个香囊这么旧了，你怎么还带着？”丁坤帮我捡起来，递给我的时候问道。

    我接过来，看着这小小的香囊，我已经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买的了。只记得从大学开始就一直带着。

    “我喜欢它。”我回答道。

    ☆、路边

    丁坤正准备说话，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苗可人的。

    我接起电话，苗可人对我说：“这两天你都不回我的短信，是不是很忙呀？”

    我想起那天晚上她和詹姆斯亲吻的场景，回答道：“有点忙。”

    她又说道：“我知道你还有两天要去日本了，行李准备好了没有呀？”

    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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