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说明天晚上准备。

    她提醒我说别忘了买手表，我说没问题。

    她又问我现在干嘛，我回答说在咖啡厅看书。她笑道：“你工作那么忙，居然还有闲情去品咖啡呢！”

    她又问我和谁在一起，我看了丁坤一眼，他一脸严肃的神情。我回答苗可人说和一个朋友在一起。

    挂了电话，丁坤问我：“朋友啊？”

    我点头，并不想多聊苗可人。

    “叫苗可人？”丁坤一边整理着他的衬衫袖口，一边问我。

    我猜他是刚刚看到了来电显示，于是点头，不多问。

    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拿出手机新闻递给我，并且对我说道：“你看这个女人漂亮不漂亮？”

    我没有接手机，看到一张很艳的女人照片，不知道是哪个网站上的八卦新闻。女人倒是挺漂亮，我点头，说道：“不错啊！”

    “我要说他是个男人，你信么？”丁坤收回手机，问道。

    我皱眉，变性人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问我信不信没有意义。

    我点头，说道：“现在医学和整容技术那么发达，没有什么可不信的。”

    丁坤朝我露出浅浅一笑，他嘴唇本来就薄，一笑起来上嘴唇都看不见了。

    “你对这种变性行为有什么看法啊？”丁坤问道。

    雨已经停了，落日余晖有种动人的美。

    我坐直身子，看法？是因为他们是少数人么？那么我对我自己也要有看法了？

    我不答反问：“那你有什么看法，对于所谓的blgt？”

    丁坤突然把脸凑到我脸前面，笑道：“我对他们没看法，我喜欢你！”

    我屏住呼吸，生怕泄漏了自己的情绪。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于丁坤刚才的问题有些恼火，但是我必须克制自己爆发。

    “不要总是一副谈判的模样嘛，男女之间有什么是不能通过柔情蜜语解决的呢？”丁坤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

    我咽了口口水，他笑道：“你在紧张？”

    “我没有！”我反驳。

    丁坤坐回他的位子上，我看到顾惜正站在我们桌子前面。

    顾惜的嘴呈o型，丁坤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顾惜一眼，问我道：“你朋友？”

    我站起来，顾惜走到我面前，问我丁坤是谁。

    我说上次在我表姐婚礼上认识的那个。

    随后顾惜和丁坤自我介绍，我对丁坤说，下周浦东机场见，我和顾惜有话要说。

    其实我都不知道顾惜怎么突然回来了，更不知道他找我有没有什么事情。

    丁坤走的时候还不忘抱了我一下，好像我们真的是情侣似的。

    丁坤走后，顾惜问我：“真的开始交男朋友啦？”

    我叹了口气，和他一起往市民广场走去散步。

    “没有，刚刚是个意外。我还没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呢？”我手里攥着那个小香囊。

    顾惜回答道：“别提了，我爸妈硬是要我回韩城来，还说家里帮我物色了好的人选，人家姑娘这两天正好回国，要我见一见。”

    我像是听到了一个惊天大新闻，问道：“那你家林妹妹呢？”

    顾惜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她爸妈是真看不上我。”

    “你要退缩了？你的理想不是在大京城闯出一番天地嘛？！”我停住脚步，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是我认识了十几年的顾老大。

    “你也知道我爸妈身体不好，林媛家就她一个宝贝女儿，如果我在北京买不起房，他父母不可能把她嫁给我。但是，如果我回韩城，好歹离父母近，房价也没有那么夸张，而且对方有在国外工作的经验，回国后也不愁工作。。。”

    顾惜还要说什么，我打断他，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现实的？是不是最好这个海龟的父母再给你在韩城买套房就完美啦？你的爱情呢，你不是说林媛是你所有努力的动力嘛？”

    顾惜在路边蹲下，双手抱头。

    我看到他的肩膀在抖动，幅度越来越大。

    喧嚣的马路边，路灯下的顾惜就像是个迷路的孩子。

    我也蹲下，轻拍他的后背。

    “我曾经想过我要给她所有的幸福！”

    “可是，毕业之后一切都变了！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话题只剩下了房子和无尽的争吵。”

    “她父母不断给压力，我知道她袒护我，但是我受不了她在她父母和我之间两边受气。”

    “我知道她也曾为了不惹她父母生气，出去和别人相过亲，我知道她爱我，但是我现在觉得自己就像她的一个包袱。她在背负着我前进，而事实上我也越来越感觉她成了我的包袱。为了开源节流，我推掉了培训，增加了加班时间。。。”

    顾惜还在絮絮叨叨，我想起了经年之前那个带着帝都女朋友回韩城的意气少年，那时候的他浸泡在爱情里，整个人都是温暖的。

    “顾惜，听我说，你不一定非要回韩城。暂时在北京买不起房只是暂时。”我看着马路上车水马龙，想起了窦晴天。我的内心深处是对爱情有信念的吧？

    每当看到那些爱情输给现实的故事，我总是想那些一定不是爱情。

    “逸，你现在想起高三那个班长还会难过吗？”顾惜问我。

    我对高三班长，只是一段短短的暗恋而已，难道我跟顾惜说过么？

    ☆、拉面

    “顾惜。”我本想问顾惜在过去的几年里我是不是发生过意外，但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不合时宜。于是，我说道：“听我的，如果你爱她，就努力让她幸福。而不是离开她。”

    顾惜转头对我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逸，我一直觉得虽然你的感情不外露，但你会因为爱一个人就和她在一起。但是，你看看，你也会因为世俗的眼光没有和她在一起，甚至都没有告诉她你爱她，不是吗？真实的人生里，爱永远是最不重要的存在。什么狗屁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手里依旧捏着这个小锦囊，突然觉得有些气短，随后呼吸加重，在听到顾惜着急地叫了一声“于晚逸，你怎么了”之后，我意识消失。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父母正一脸愁容地看着我，我问他们怎么了。妈妈脸上一扫往日的温柔优雅，一边说一边掉眼泪：“你头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回答说：“具体时间忘了，大概从大二开始的，断断续续的。怎么了，妈？”

    我爸对我说道：“晚儿，听爸爸说，医生查到你脑子里长了个瘤。”

    我爸还没说完，我妈说道：“我要去找医生再查一下，他肯定是弄错了！”

    我爸拉着我妈，吼道：“你激动什么呀？又不是治不好！”

    我对爸妈说道：“爸妈，我这两天要去日本一趟，治疗等到我回来后，好不好？”

    我妈皱眉，脸上泪痕未干，不可置信地对我说：“还去什么日本啊？我跟你们公司老板说去，推掉！”

    我坐直身子，对我妈说道：“妈，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出差，你听我的吧。”

    我妈听我说着这好像死别的话，眼泪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于晚逸，妈妈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听到没有？”

    我听到我妈说这句话，从刚才到现在的伪装突然就崩塌了。对于脑子里长瘤我没有概念，但是从名字判断就是件坏事，很坏的那种。我哭了，有记忆以来我几乎不曾哭过。

    顾惜来了，他跟我父母打了招呼，我爸妈说出去买点水果，留我和顾惜两个人。

    顾惜在旁边的病床坐下，忧心仲仲的脸庞我看在眼里。

    顾惜对我说道：“对不起，我昨天不该说那些话。”

    我摇摇头，顺便擦去泪水，说道：“你说得没错。”

    顾惜和我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对我说道：“我昨天送你来医院的时候，你一直说‘多伦路123号’。”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上海文化名人街。”我在上海读了四年的书，去过很多地方，但至今也没有去过多伦路。

    “你没有去过？”顾惜对我说，“但是你昨天拿的那个香囊上有‘多伦路’的字样。”

    他把香囊递给我，说道：“在缝线附近，字布料同色线。”

    我仔细看了看，果然有。

    “可能是哪个朋友送的吧。”我说道。关于这个香囊的来历我竟然一点记忆都没有。这是个心形香囊，水蓝色底附加两朵荷花刺绣，一朵是红色，一朵是黄色。

    “好了，不说我的事了，脑子里长个瘤在现代医学上也不是什么大事。说你的事吧。”我知道再多谈这件事也是无用功，于是转换话题。

    “我打算听你的建议，不和那个海龟见面了，回到北京做点改变。毕竟人生很短，还是要活得有质量一点。”顾惜微笑，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少年。

    回到家整理好了出差旅游的行李，我打了个电话给丁坤。

    他说他正要打电话给我。

    我说：“你要是方便的话，明天我们一起从韩城出发去上海吧。”

    丁坤笑说：“本来就该是这样安排的，我明天去你家接你。”

    到达东京成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虽然是国际机场，并没有熙熙攘攘。

    丁坤对我说道：“你出差的这几天，我去九州见一个朋友。”

    “原来你是专门来玩的？你可以直接去九州的啊。”我笑道。

    “先把你送过来，我再去。”丁坤摸摸我的头，仿佛我是一只小狗，“你看起来有点憔悴，昨天没有休息好吗？”

    我低头，说“是吧。”

    “走吧，华盛顿酒店。”丁坤把我俩的行李一起拉走，我跟在他后面大步走向日本海关。

    到了酒店checkin之后，丁坤对我说：“真不想走。”

    我没有说话，可惜我对男人没兴趣。但我仍然亲昵地把他推到酒店大门外。

    他突然单手勾住我的头，在我的脸庞留下一吻。

    “你。。。”我刚想发怒，看到丁坤身后的窦晴天。

    她穿着一身蓝色连衣裙，正对着我笑。

    丁坤转头看到窦晴天，对她说道：“真巧，我们又遇见了。”

    窦晴天走过来，对我们说道：“我知道晚逸住这家酒店，正好我是在这附近打工，完了以后就想过来看看，也许会遇到，没想到真遇上了。”

    我想我的笑容有些尴尬，然后又听到窦晴天问，“你们俩开始交往啦？”

    丁坤牵起我的手，说道：“你说呢？”

    窦晴天一脸“我明白了”的表情，她的笑里有一点看好戏的样子。这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不好意思，我晚上8点的飞机，现在要赶回机场了。我们30号见。”丁坤和窦晴天说完，才放开我的手，对我说道：“你好好休息，不要想我。”

    丁坤离开后，窦晴天对我说道：“还没吃晚饭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拉面吧。”

    我们去了“一风堂”，坐下后窦晴天说起上次项目的发表很成功，说为了表示感谢，给我准备了一个礼物。她打开包，翻了翻，解释道：“包里东西太多了。”

    于是，她开始把包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先是一个化妆包，然后是钱包，然后是......

    她棕色的钱包上挂着一只黑色的香囊，形状与我的那个一样。

    然后，她拿出一个路飞公仔递给我，说道：“这可是限量版哦，你不要激动哦。”

    香囊，路飞。我们的拉面上来了。

    ☆、工作

    日本料理总体来说挺清淡的，但是有些拉面真的是挺油腻的，比如现在我面前这碗猪骨拉面。我看着那看起来自带产油机能的面汤，突然觉得没有了胃口，我明明很饿。

    我对窦晴天说谢谢，我喜欢《海贼王》很多年了。

    窦晴天笑说：“我知道！”说着，她便吃起面来。

    店里很吵，日本的服务业就是有客人进来一定要说“欢迎光临”，客人走的时候一定要说“谢谢，欢迎您下次光临”，而且店员的声音是那种能够让所有人听见的分贝。

    我没有问窦晴天是不是黄越告诉她的，我很确定我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路飞。

    但是，我觉得没有必要了，我的直觉告诉我关于我的事情，窦晴天并不是从黄越那里知道的。因为，我这个表哥虽然话多，并不致于跟她女朋友报备他表妹的一切生活细节。

    窦晴天方佛突然意识到她刚才的回答似的，加了一句：“是小越越告诉我的。”又继续说道，“这两天天气情况不太稳定，昨天下了一天的雨，我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两只鞋一直在流水。”

    既然她要转移话题，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刨根问底。

    “雨下得那么大？”我最终还是拿起筷子，吃起面，味道还是不错的。

    “嗯，我住的地方在山上，没有公车直接到，我从山下爬上去，雨水从上面直灌进裤子和鞋子里，那感觉真是酸爽极了，风又大。”窦晴天一边说一边笑，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我看着她的侧脸，她今天戴了宝蓝色的水钻耳钉，更衬得皮肤嫩白。

    “你回到宿舍后哭了没？”我被她美丽的侧脸深深吸引，声音很轻地问，不希望她转头看我。

    她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我们小时候学过很多成语，当时都要背它们是什么意思，那时候背了也没有真正弄懂，但是后来我们却自然懂了。昨天我就懂了‘欲哭无泪’的情境，哈哈。回到宿舍后我哭了。你不觉得奇怪吗，应该是在路上被灌水的时候哭吧？”窦晴天的睫毛有了水光。

    “因为在路上的时候你的情绪没有时间去释放，你要赶紧回到宿舍。”我很想伸手去擦她的眼泪，手刚离开拉面碗，却又放回了原位。这个情景似曾相识。

    “我一边走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赶紧到宿舍就可以洗澡换衣服了。真的没有时间觉得委屈。但是回去后脱下鞋，看到它们一直在玄关流水，我的情绪就崩溃了。”窦晴天微笑着跟我讲她的经历，仿佛我们是彼此熟识的老朋友。

    “因为这些都是留学生光鲜亮丽背后不为人所知的经历。”我掏出手帕，递给她。

    她接过去，说道：“我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跟你讲这些。其实，现在讲起来并不觉得委屈了，也许是因为情绪已经发泄掉了。”窦晴天扬起头，笑起来，说道：“可能以后回头再来看，正是这些让人难过和委屈的一个个瞬间让我们这些留学生蜕变。”

    “你想留在日本吗？”我突然觉得也许窦晴天并没有想那么早结婚。

    窦晴天低下头，喝了口汤，又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我已经在日本找工作了。”

    “那所谓的一毕业就结婚？”

    “我想等找到工作以后再跟黄越商量。我不想分手，但也不想一毕业就回国。”

    这时候外面又下起雨来，旁边两个日本男人抱怨说“最近着天气真是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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