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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真的是良民 第9节(2/2)

作品:《老子真的是良民

具棉服,一只裤脚还卷着。他看到门外的潘小岳,有些惊讶,刚要说话,先打了个喷嚏。接着他带着浓重鼻音的嗓子对潘小岳说:“快进来,外头冷。”

    潘小岳刚进门,孙弘就转身走开了,让他觉得有些尴尬,傻站着不知该做什么。才发现孙弘是去抽纸巾去了,他要擦鼻涕。

    孙弘擦完鼻子才过来,鼻子红红的:“你怎么来了?”

    “喏,还你围巾。”说着便把袋子递过去。

    孙弘接了袋子问:“其他的呢?”

    潘小岳又递过去:“听说你感冒,给你买了点橙子补充维生素。”

    孙弘翻着袋子:“还买了姜汤,真好,哥没白疼你。”他拍潘小岳的肩膀:“赶紧进来坐,哥家里有点乱,别嫌弃。”

    潘小岳脱了他的黑色呢大衣,挂门口的衣架上:“可以挂这里吗?”

    孙弘说了句“随便放。”就去给潘小岳倒茶去了。

    潘小岳在沙发上坐下,孙弘的家还真不是有一点儿乱。沙发上放着毛衣,毛裤,手套…桌子上随处放着报纸,书和笔。地板应该挺久没拖过,已经积了一点儿灰。

    孙弘将热茶搁下后,把长沙发上的衣服揉成一团,扔在边上的小沙发上:“你坐得舒服点。”他看着屋里的狼藉不好意思得笑了:“一个人住,就乱了点。”

    潘小岳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吹气,然后喝了一口。

    孙弘继续打喷嚏,撕了纸巾来擦。

    “你身体怎么样?”潘小岳问:“发烧么?“

    “你别以为我请了病假就病得重,我挺好的,就打喷嚏。他们嫌我烦,怕把病过给他们,才把我赶回家了。”说完又打了一个喷嚏。

    潘小岳帮他递了一张纸巾:“都是我不好,害你生病了。”想必是那天把外套借他穿了才会得病的。

    孙弘用力醒鼻子,完了又用力吸了口气说:“哪儿能啊?我是晚上睡觉被子盖少了才病的。你别老以为是你的错。”

    “真的么?”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年纪大咯,感个冒就那么多喷嚏。”

    “感冒当然打喷嚏,和年纪有什么关系。”潘小岳指正。

    孙弘笑了:“你说的对。”

    但潘小岳才不会相信,孙弘是因为没盖好被子才感冒的,他分明是怕他担心才这么说。但为了他的面子,潘小岳就假装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探病(2)

    潘小岳坚持给孙弘量了一次热度,果然他没发烧。

    孙弘说:“一会儿你赶紧走,感冒可别过给你。”

    “我也感冒着,你傻啊。”潘小岳刚说完就碰巧打了个喷嚏。

    孙弘把大包纸巾推过去:“咱们一起用。”

    潘小岳也开始擦鼻涕,把纸巾投纸篓的时候,发现,一篓的纸巾,都快满了。

    “前面看你挺好的,怎么,身体还没好?”说着孙弘就伸手去摸潘小岳的额头。潘小岳朝后面躲了躲:“好差不多了,至少比你好。”

    “你还年轻,我老了。”孙弘说。

    “你不老,真不老。”潘小岳强调,听孙弘说老,他心理就不是滋味。

    “好好好,我不老。”孙弘笑着问:“你下午没什么事儿?”

    潘小岳摇头。

    “那你在这儿陪我吧。”孙弘说:“我也正无聊。”

    潘小岳用力地点了点头。

    只是做什么好呢?两人大眼瞪小眼。

    最后他们开始下象棋。一边吸鼻子,一边下,喷嚏声不断。没想到孙弘这种不会打弯的脑子,象棋下得还真好,十局里面可以赢八局。赢得多了他自己都开始不好意思,说,要不咱玩玩别的?你一直输,估计不想玩了。潘小岳摇头,没事儿,咱们继续厮杀。又是下了几局,潘小岳还是一直输,直打哈欠。孙弘就把象棋给收了。潘小岳说,你做什么呢,怎么就不下了?孙弘从房里拿出一盒大富翁,笑着说我们玩这个吧。

    嘿,你这人,早不说有大富翁呢,潘小岳埋怨他。孙弘说一直不玩,就给忘了,刚想起的。两人又玩了两局大富翁。这时,赢的就一直是潘小岳了。

    潘小岳神清气爽得收割完孙弘的所有财产的时候,发现窗外天也开始黑了。

    “你在家都吃什么呢?”潘小岳问他。

    “没什么,一个人随便吃点。”

    “今天我做饭给你吃。”潘小岳说着走进厨房,却发现水斗里积了几只碗没洗,煤气罩上还搁着一只锅子,锅子边缘挂了一根面条,已经干在了上面。

    孙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颈:“我在家吃面条呢,方便,吃了还暖和。”隔了两秒钟他讪讪道:“碗忘了洗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孙弘是尴尬的,被潘小岳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邋遢懒惰的一面。而听在潘小岳耳朵里,却觉得心口是暖的。

    潘小岳想起,还躺在他家厨房水斗里的锅碗瓢盆,他忘了洗就出门。原来孙弘和他一样,也会犯懒。

    这个每次到我家把碗都洗得干干净净的男人,回到自己家却忘了洗碗,和我是一样的。

    这个会做一桌子菜的男人,一个人在家时只煮面条给自己吃,和我是一样的。

    这个把我当弟弟又为了我感冒的男人,吃面条时,会不会有一刻想起了我,就和我想起他一样。

    潘小岳打开冰箱,回头看了孙弘一眼:“你多久没买过菜了?”

    “这不是买的菜一直往你家送么?”

    潘小岳这才意识到,就在两天前,还是孙弘天天买好菜到他家烧饭:“行,你等我会儿,我去买点菜回来。”

    “别麻烦了,叫外卖就好。你这跑来看我,还要去菜场买菜,怎么好意思呢。”孙弘阻止他。

    潘小岳却道:“我骨折的时候你不也天天这样么?”

    孙弘被问得没法回答,最后只是说:“情况不一样,现在你也感冒着,不能吹冷风。”

    犟不过孙弘,潘小岳只得放弃,他翻了一下厨房:“行,你出去等着吧,我还是能整点东西出来喂饱你的。”说着就挽起袖子去洗碗。

    “别,这碗你留着,我洗就行。”孙弘又拦他。

    潘小岳对他挥手,示意他出去:“你老了,我还年轻,我来洗。”

    孙弘不情愿地出了厨房,又不放心地朝里面探了探头,被潘小岳发现了给赶了出来。他只得打开电视,等新闻联播开始。

    厨房里传来水声,锅子碰撞的声音,还有潘小岳的歌声。他在哼一首歌,孙弘从没听过的,轻快的歌。哼得很轻,孙弘竖起耳朵来听。可没多久潘小岳就停止了哼歌。他想问,怎么不唱了,继续啊,但不好意思过去说。

    在新闻联播放一半的时候,潘小岳端着砂锅和盘子出来了。原来他做了红枣小米粥和鸡蛋饼。小米粥微甜,清香而不腻;鸡蛋饼又软又香,却不油。孙弘竖起大拇指:“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

    潘小岳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还合口味么?”知道孙弘喜欢清淡的,他特意少放了油盐和糖。

    “当然,很好吃。你说是不是,自己做的就是比外面卖的好,外边口味太重了,还有地沟油。”

    孙弘边吃边夸赞,笑得特别开心。他的话变得多起来,而几乎每说几句就要夸一次好吃。

    潘小岳看着他却觉得有些心酸,可能是想起弟弟了,他弟弟被人抱走的时候太小,还来不及为哥哥做什么。仅仅是做了顿晚饭,他就高兴成这样。

    那一餐,孙弘一共吃了三张饼,两碗小米粥。

    他吃撑了,坐在沙发上缓了会儿肠胃才正常运作。潘小岳勤快地帮他把碗洗了,顺便把地也拖了。孙弘拦也拦不住。

    潘小岳看着孙弘把药吃了才走的,孙弘说怪不好意思的,你来照顾我一天,我没好好招待你,还让你把我家地给拖了。潘小岳说没事儿我愿意,就当是回报哥以前照顾我的。孙弘听着笑了,那笑容潘小岳以前也见过,就和他小学时美术比赛的第一名,他爹的笑容一样,从心底漫上来的开心,却又想藏起来,最终还是藏不住。

    看,他有多么高兴。他真心把我当亲弟弟。

    我是有多喜欢他,才会觉得——

    他高兴就好。

    从孙弘家离开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天空气并不十分清澈,抬头只看到零星的几颗星星。夜里的温度比白天降了好几度,潘小岳把大衣紧了紧,快步走到公车站找车回家。一边走一边又打了几个喷嚏。冬天实在太漫长了。

    他的心却是暖的,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他想起孙弘穿着棉衣的样子,傻傻的。打喷嚏的样子有些可爱,擦红鼻子的时候有些可怜,下棋的时候很认真特别帅。

    孙弘在他心里,从一个威风凛凛的警察,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普通到可以想象他在家里邋里邋遢的样子,不记得洗碗,懒得拖地,连裤脚都不知道要拉好的傻瓜。

    潘小岳痛苦地发现,似乎又多喜欢了他一些。每发现他新的一面,就多喜欢一些。

    第二天潘小岳还没睡醒,就被门铃声吵醒了。

    打开门,发现是快递,送来几个箱子。寄件人果然是周航。

    一,二,三,四.

    比送出去的还多了一个,确实是周航的风格。

    潘小岳将箱子搬进门,自嘲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快递

    打开第一个箱子,潘小岳就傻了眼。里面的东西太过眼熟,就是他送出去的东西,原原本本地寄还给他。

    潘小岳马上打开第二,第三,第四的箱子,果然如他所料,周航把所有东西都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而多出的那个纸箱里,躺着的是他那天在周航面前,一件一件脱下的衣服和鞋子。衣服已经洗过,带着干洗店的袋子的商标,整齐地躺在里面。潘小岳觉得,他开始不懂周航了。

    每个纸箱里都放了一张纸条,延续着周航一如既往的浪漫。以前周航每次送东西给他,都会附上一张纸条,写着些美好而晦涩的话语,当时的潘小岳很是受用,还珍惜地把他给他写过所有的话收起来,贴在本子里,那本子如今也躺在其中一只纸箱里。

    如今周航又给了他四张纸条,每张只写了一句话,字迹俊逸潦草:

    “对不起”

    “小疯子,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送你的东西不要丢掉”

    “我有点累,你可不可以等等我”

    周航很少用这么悲伤的语气说话,记忆中一次都没有。

    虽然不愿意,但不得不承认,潘小岳看着这四张纸,鼻子发酸。原本以为已经走出了那段感情,以为不会再为此难过,却还是真真切切地难过起来。毕竟是六年,而不是六天六个月。这么漫长的岁月,都是和这个叫周航的男人一起度过,曾今以为了解他胜过了解自己,以为会和这个人一起手牵手走一辈子,曾近,爱他爱到骨子里去…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甚至闭上眼睛就可以想起他的声音,想起以前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们说过的情话,他们相互开的玩笑,和一起看过的书里他们共同喜欢过的某句话。

    那些曾今相爱的记忆,带着甜蜜苦涩的所有,都还在记忆深处,原本深深地埋着,此刻只是看到那么几个字,便顷刻被挖了出来,带着血肉。只是潘小岳却不再期待与他相关的未来,有的只有酸涩而已。

    或许还带着遗憾吧。

    周航,你为什么要问我呢?

    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怎么会知道?

    是你说谎骗我的,是你和我分手的,是你让警察来抓我的,是你看着我在大冬天脱衣服的…

    现在你却问我,我怎么知道…

    是啊……我也想知道……

    曾今,我们是那么那么地相爱——

    就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可以看着对方傻笑一整天…曾今只要在一起就觉得特别幸福的我们,又怎么会想到,如今的我们成了这样,连好好说话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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