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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真的是良民 第8节(1/2)

作品:《老子真的是良民

    “嗯。”潘小岳也抬着头,忽然说:“雪停了。”

    雪不知什么时候就停了。屋顶的积雪也少了一层。

    孙弘没有再说话,而是认真地看着烟花,就像他从前从没见过一样,生怕漏掉任何一朵。这人做什么都那么认真,仿佛不会觉得疲累般的阳光健康。

    烟花上升,绚烂,落幕。照得两人眼前忽明忽暗,忽红忽蓝。

    就这么静静地看烟花,从房里还传来没吃完的烤鸡的香味,潘小岳感觉到淡淡的,家的感觉。

    圣诞节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一场梦(1)

    圣诞节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

    那晚孙弘待到差不多九点才走,那时他红红的鼻子颜色刚回来一些,就又踏进了寒风里。天实在太冷,潘小岳都没去门口送他。隔着老长一段距离,挥手告别。

    “喂,门开小点,快关门,快关,暖气很贵的!”

    孙弘鞋带还没绑好,跳着出了门。

    门真关了的时候,潘小岳发现自己有些失落。空荡荡的房子,又只剩下他一个。

    睡前,他上了会儿网。

    给虎子发了封电邮,还上传了他的石膏照。

    “哥们,圣诞快乐!

    我的新石膏帅气么?”

    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复,想着虎子喜欢睡懒觉,应该是还没起床。接着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也有些困,就关了电脑睡觉去了。

    那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还是少年模样,穿着校服。

    妈妈给他做早餐,每天都有鸡蛋和牛奶。爸爸严肃地叮嘱他,上课别开小差,要认真听讲。他不好好吃完早餐就蹦出了房门,要迟到了!他边跑边说。

    妈妈在他身后喊,还没吃完呢,回来。

    但他才不会回去,因为他每天都是这样,就是不喜欢听大人的话。

    那个梦琐碎而平常,平常到就是每天发生的故事。

    老师以很平的语调念着千篇一律的课文。他趴在桌上,阳光暖洋洋地晒进来,他开始犯困,开始肚子饿,开始想念早上餐桌上没吃完的面包。

    忽然,教室里冲进来一个人,又高又大,英气逼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制服。

    “我是警察,”那个人说:“潘小岳你别跑!”

    他惊吓,从课桌上起来,从教室的后门逃出。

    他拼命地跑,拼命地跑,一直向前,向前。

    他跑过学校的走廊,路过网球场,冲出校门,穿过马路…

    身后的人却一直跟着他,甩也甩不掉。

    周围的景色不断后退,变化。有过鲜花,有过草原,有过大海,有过悬崖…

    终于警察将他抓住,按在地上。

    他躺在地上喘气。我,我不是小偷。

    你就是。警察皱着眉头看他。你偷了这里。他按着心脏的位置。

    接着警察的脸盖了下来,亲吻他的嘴唇。

    是孙弘!

    潘小岳惊醒。

    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被他追着跑太多次了,连梦里都被当小偷抓。

    但梦的结尾…怎么会做这种梦。对象还是那警察。孙弘可不会说这么肉麻的话。

    梦里的孙弘霸道而温柔,亲吻他的时候,触感是那样的真实,又是那样的柔情蜜意。

    潘小岳翻来覆去睡不着,心跳得很快。

    只是一个梦而已,不要想太多。他对自己说。

    但他第二天见到孙弘的时候,梦里的感觉还没褪去。他忍不住去看孙弘的嘴唇。孙弘的嘴唇线条刚毅,不笑的时候很严肃。

    “你怎么又来了?”说出来的话却很嫌弃。

    “怕你没饭吃。”孙弘从门缝里蹭进来,带进一个装着打包盒的透明塑料袋。

    潘小岳接过塑料袋的时候,碰到了他的袖子和他的两根手指。他的袖子很冰,手指却还是温热的。

    “警局食堂打的,不知道你要不要吃。给你打了牛肉片和花菜,过来可能有点冷了,你热一下再吃。”

    孙弘的嘴巴一张一合,上面高挺的鼻子微微泛红。

    “你现在吃么?能自己去厨房热菜么?要我现在帮你热吗?”

    “你一下问那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潘小岳将袋子搁门口的柜子上:“早饭也我自己弄的,不用你帮忙。”

    孙弘愣了愣:“你这人怎么喜怒无常啊。有时对我态度挺好的,有时怎么就不待见我呢。”

    “我没有。”潘小岳一口否决。

    “记住,对兄长要有礼貌。”孙弘说:“说话要尊敬点。”

    潘小岳低着头不说话,像个认错的孩子。

    孙弘的心立马就软了,拍他的肩膀:“哥没生气呢,你丧什么气。警局下午还有事儿,我得马上走,饭你别忘了吃,别懒。”他嘱咐道。

    “你这就走啦?”潘小岳有些不舍。

    “嗯,这也是中午抽空出来一趟。”孙弘将脸往他宽大的围巾了埋了埋:“热菜的时候,把菜放盘子里再用微波炉转。一次性饭盒有毒。”

    孙弘只来了五分钟时间,连鞋都没脱,站在门口玄关。

    潘小岳的心情则是变了好几变。见到他有那么些高兴,又有那么些讨厌。最好不要再见到他,有些畏惧,至于为什么畏惧,他也说不清。他走了,又有些舍不得。

    只要两人距离一近,就怕孙弘亲下来。

    这大概就是做梦的后遗症。似乎哪里看过,将梦和现实混淆,是神经衰弱的表现。于是吃完午饭,潘小岳决定去补个觉,好好休整一下,并做个别的梦,把之前那个彻底忘掉。

    下午那觉没有做梦。潘小岳醒来,觉得神清气爽。

    无所事事,潘小岳坐到电脑前,开始玩电脑。玩着玩着想起昨天给虎子发了邮件,就打开邮箱看虎子回了没。果然有他的一封未读邮件。

    “小岳,

    你是不是又被警察打击报复了?这次连腿都断了我去!

    有什么事儿你和我说,我一定第一时间赶回来救你。

    但怎么看你挺高兴呢,还帅气不帅气,你是不是脑子也被他们打坏了?

    对了,圣诞快乐。我这里很多牌子打折了,你要买什么吗?要的话赶紧和我说。

    你的兄弟虎子”

    一听到打折,潘小岳激动了会儿。想着可以趁机做代购。但一想自己腿脚也不方便,要整天在电脑前坐着也累得慌,不如这段时间就休息休息。前段时间做黄牛赚的钱也够他修身养息挺长一段时间。

    接着他开始思考虎子的话,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怎么腿断了还这么积极乐观。他潘小岳确实被人说过有阿q精神,但也不至于乐观成这样。

    正常的潘小岳,被人污蔑是小偷时会大声反驳。被人当街抓,手蹭破一块皮时也恨得牙痒痒的。但这次,腿都断了,却觉得…没有不高兴?

    同样一件事,性质没变。变得只是当事人看待这事儿的角度。潘小岳惊讶地发现,他看待他腿断了这件事儿的角度变了。一开始,他觉得他倒霉,孙弘是个扫把星,气得想把他掐死。但短短几天,他现在来看,整个事儿都挺逗的,还让他认识了孙弘。

    难道只是因为那个梦?

    还是,他真的对孙弘有了好感。对那个呆警察,只会问“吃不吃”的呆子。每次想到这里,他就有些畏惧,希望把这念头给打消掉。可你越是想停止思念某人,就越是思念。

    孙弘继续每天两次到他家来打卡报道,中午一次,晚上一次。中午变着花样带食堂的饭菜给他,晚上则是带着家里烧好的菜,还会给他带一份面包。潘小岳比较喜欢中午那顿,因为孙弘烧菜,真的是没什么味道。甚至有些怀疑,他究竟是没放盐,还是买的盐坏掉了。

    同样持续的,还有潘小岳那晚梦的感觉。此后每次见到孙弘,还是有些心跳加速,偶尔想入非非。

    一边期待着什么,又一边畏惧,怕期待的事情真的发生。

    潘小岳想,他是有些怕了,在上段感情结束之后。

    害怕接受,害怕付出,害怕把心给交出去。因为一旦交了出去,那就不是他的了。

    长达六年的爱情,爱得那么深刻,到最后也只是支离破碎。而他从不怀疑,当年当月当日当时,周航是真切地爱着他。只是随着时间飞逝,那些摸不着看不见的爱,也跟着不见了罢了。所以当潘小岳发现他也开始慢慢遗忘周航的时候,心里产生了抗拒和恐惧。他不想承认,自己那份重重的爱,也会随着时间消逝。不,他是准备让那份爱消逝的,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或者可以说,对周航的那份感情,正在慢慢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一个非常喜欢他,天天扛着大风冻红鼻子到他家打卡,烧菜很难吃,还一直锲而不舍给他做吃的,顺便会包办洗碗的男人。

    潘小岳是乐观的,他对自己说,人不会连着倒霉两次。也必须相信,下一段感情会是完美的——这样他才能重新开始。他慢慢地为接受新感情做准备。

    终于有一天,孙弘快七点才到他家,提着保温杯和锅子。

    潘小岳看着他风尘仆仆的脸,微微泛红的鼻子,说:“下次别折腾了,直接上我家烧菜吧。”

    “你肯让我用你的厨房?”孙弘边往里走边问:“你不洁癖嘛。”

    “连你的口水都吃了,还洁什么癖。”潘小岳说。

    “那你不早说,害我来回跑。第一次到你家看你嫌弃的,我洗碗你还盯着看,怕我没洗干净。嘿,让我看看你家有些什么调料。”孙弘端着锅子往厨房走。

    潘小岳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心下一阵波澜。是时候做出改变,给孙弘,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孙弘弯着腰打开厨门,看里面的瓶瓶罐罐:“货还挺齐全。”

    这警察是有多喜欢我,愿意天天做饭给我吃,潘小岳想。

    “你做菜的时候多放点,别客气。”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一场梦(2)

    骨折的那段日子,除了定时去医院换石膏,潘小岳没有出过门。

    可能在密闭的空间太久了,一个人的时间也太长,他能见到的只有孙弘,每当孙弘不在的时候,就开始疯狂地想念他。

    早上起床,吃孙弘给他买的早点,就会想象他在西点店挑面包的傻样子。接着就开始想,他中午会给自己带什么好吃的,会穿哪件外套。中午刚和孙弘见过面,就开始希望傍晚快些到来,这样就可以吃到他烧的菜,可以听听今天警局又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儿。他似乎也越来越习惯,没有味道的饭菜,并且开始觉得,警署食堂的菜,未免太浓油赤酱了些。

    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特别是当你的人生中,只剩下那一个男人的时候。你对外面世界的所有联系,只有他。你所有笑容的来源,也是那一个人。即使你白天上网,看到好笑的笑话,如果晚上不讲给他听一遍,都不会觉得真的笑过。

    就像是培养条件反射一般,潘小岳对孙弘的好感,每天都多那么一些,终于慢慢滚成了喜欢,以至于只要看到他的脸,就反射性地想笑。

    腿稍微好些的时候,潘小岳又开始画画。

    有大把的时间,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画。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心中的风景,以及这幅作品,每一步的样子。潘小岳对光影的捕捉,用色的细微差异,亦或是感情的抒发都敏感了不少。在这段相对寂寞的时间里,画得反而更流畅了。有时一坐一个下午过去,他也浑然不觉。

    后来,潘小岳开始画一幅肖像,画得很慢。

    画布上先是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轮廓,接着是他又粗又浓的眉毛,高挺的鼻子,脸上开始了颜色,几天后又打上了阴影……几乎每天,潘小岳都加些笔画上去,闭着眼睛想那男人的样子,每多一分喜欢,就多画那么几笔。

    终于,潘小岳的腿快好的时候,那幅画完成了。

    画里男人穿着警服,眼神正直而真诚,透着一股刚正不阿的傻气。

    潘小岳看着那幅画,很满意。

    被画里的男人看着,他都觉得心砰砰地跳动。

    完成那天,潘小岳给那幅画盖了一块深红色的绸布。他想给孙弘一个惊喜。

    孙弘一次都没表露过对他的心思,只是默默地付出。

    潘小岳觉得这对孙弘不公平,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也喜欢他。更多的是,他有些心急。想赶快有理由和孙弘拥抱,搂着对方一起看风景。又有些好奇,像孙弘这种呆子,接吻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晚上孙弘如期到他家,潘小岳拉着他去画室。我给你看个好东西,他说。

    还打着石膏,他走得很快,连蹦带跳。

    孙弘在后面叫他慢点,他也不听。

    潘小岳打开了画室的灯,那副肖像就摆在中间,还盖着厚重的绸布。

    “你先说说,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潘小岳问孙弘。

    他对这问题的答案有些期待——如果回答得好,我潘小岳就是你的。

    孙弘却反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看你,每天做饭给我吃,陪我聊天,还送我去医院看腿…”

    “这是我应该做的,”孙弘认真地回答:“你搞成这样,是我的责任。”

    “怎么就是你的责任了?是我自己乱闯红灯。”潘小岳心想,这人怎么这么木呢。

    “要是我拉住你,你就不会坐钉子上,还被车撞。”

    孙弘的眼睛,特别真诚,没有说谎的样子。

    潘小岳有些气馁又有些生气:“好,就算是你说的那样,但你已经支付了我剩下的医药费,也不欠我了,为什么还大冬天的天天往我家跑,给我做饭,赶都赶不跑?”

    孙弘被问得愣了一下,接着他说:“你腿伤了,不能自己做饭,也不能去当黄牛养活自己,我理所应当照顾你。而且…”

    “而且什么?”

    “交通事故除了赔偿医疗费用,还有误工费。你就当这是误工费的一种吧。”孙弘说:“不要挂在心上。”

    潘小岳的心沉了下去。原来孙弘为他做了那么多,仅仅是因为责任,还规范到能用金钱计算。他却把那当做世上最沉甸甸的无价的情…就是太挂在心上,才会自作多情,想了太多太多的未来,以至于现在觉得有些委屈,有些难过,难过到,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怎么,你不高兴?”孙弘木讷地问。

    “没有不高兴,”但他无精打采的声音已经出卖了他:“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等我腿好了,就不会再麻烦你了。”

    “怎么就是麻烦了?”孙弘的神情有些紧张,似乎很在乎潘小岳高不高兴:“等你好了,我们也可以一起吃饭,一起聊天。”

    “我不是责任么?我都好了你还愿意理我?”他的眼神有些委屈。

    “当然愿意,和你聊天特有意思。”孙弘有些腼腆地说:“你这人也特好。”

    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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