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侄请吃 第4节(2/3)
作品:《师侄请吃》
氛浓厚,于爸爸重金请了位道士回家,那人洒金画符,也不知怎么捣鼓的,出尘子的脸色竟一天天好了。只是道士说,自己只能治标,不能治本,眼下病虽好了,日后难保不旧病复发。要想根治,只有一个办法,父母得舍得孩子吃苦受罪,把孩子送到龙虎山上的道观修行,方能保住这孩子的命。
说完,道士画下地图,叫于爸于妈按图索骥,夫妻俩抱着孩子去了龙虎山一看,道士所指的正是玄妙观。为孩子性命考虑,两人一狠心,叫孩子拜玄妙观观主正心道长为师,当了个小道士。
“钢针,”听到这里,刘骁悄悄问出尘子,“你爸妈有没有想过,可能是玄妙观人手不足,所以故意派出个道士过来忽悠你爸妈,就跟咱买东西,旁边站着个托儿帮忙吆喝一样一样的?”
“滚!”出尘子没好气地说。
也不知是龙虎山真有仙气护佑,还是山中空气怡人,出尘子的病果然没再犯过。夫妻俩本来想陪儿子在此常住,但道长说,入了道门,还是专心修行,莫与红尘牵涉太多的好,所以夫妻俩无奈之下,只好将儿子完全委托道中照顾,自己下山回家。后来夫妻俩有了女儿,生意也越做越大,一直想将儿子接回来,可出尘子打记事起就没有父母陪伴,与父母非常生分,所以坚决不同意。夫妻俩也想过给观中捐款捐物,以求儿子日子能过得舒服些,这也被出尘子和道长拒绝了。
出尘子十八岁之前,每年春节后,父母会带着妹妹到观中住上一段时间,家人团聚。十八岁之后,他便在每年开春时回家看看父母,住上几天。一年到头,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这使得相聚既宝贵又难得,用于妈妈的话说,尤其是今年出尘子还带了朋友回家,大家就更要庆祝一下了。
于妈妈做了一桌好菜,于爸爸拿出年前别人刚送给自己的,据说是法国南部出产的红酒,出尘子的妹妹于秋悄悄对刘骁招手,刘骁走过去,发现于秋在阳台上养了一只兔子。
“听我哥说你是个兽医,快帮我看看,”于秋说,“我在街上买的,人家说这叫英格兰折耳兔,你帮我看看,血统纯不纯正?”
刘骁蹲在笼子跟前。
面前的兔子通体雪白,眼睛通红,一只耳朵直立,一只耳朵从中间折了过来。于秋买了最好的兔粮和草料喂它,把它喂得白白胖胖,刘骁抓着它的耳朵提到面前,仔仔细细摸了两把,笑道:“英格兰折耳兔?没这个品种。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白兔,耳朵可能是小时候用外力掰折的,跟品种没关系。”
“不可能啊,”于秋说,“那人说,它血统不太纯,所以才一只耳朵直着,一只耳朵耷拉的。你再仔细看看,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于秋小妹妹普通话不太标准,说得快了,“nl”不分。刘骁注意到出尘子家人交流都使用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后来才知道于爸爸是江苏人,于妈妈是本地人。
“这只兔子你花多少钱买的?”头顶忽然有个声音问。
刘骁抬起头,出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两人相视一笑,出尘子蹲在他身边,悄悄在他身后跟他握了握手。
于秋小心地瞥了眼客厅,压低声音:“你别告诉爸妈——我花了五百!”
“那你肯定是被人骗了。”出尘子说,“刘骁见过的兔子很多,绝不会看走眼的。”
于秋将信将疑地盯了他俩半晌,垂头丧气地长叹一声。
“哥,”于秋拉着他俩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开了罐可乐,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问“他到底是你的朋友还是道友?为什么我听他叫你师叔?”
“呃这个……说来话长。”出尘子道,“总之,我们是朋友,我也是他师叔。”
于秋狐疑地看着他俩,轻轻一笑:“随便啦,反正不是男朋友就好。”
出尘子和刘骁一愣,旋即双双笑了起来。
中午在出尘子家吃了午饭,晚上一家人又开车去探望出尘子的外公。出尘子外祖家是个大家庭,舅舅姨妈一大堆,筵开三桌,好酒好菜数不胜数。刘骁吃得肚子浑圆,食物快塞到喉咙口了才停下来,那边出尘子挨个给舅舅敬酒,脸蛋喝得通红。两人隔着人群遥遥一望,彼此相视一笑,又迅速移开了目光。
晚上众人回了家,于爸已经醉得人事不省,在浴室里睡倒,出尘子帮妈妈一同搬爸爸上床。于秋忙着用手机玩直播,对着摄像头大喊“再刷个潜艇我就给我哥镜头”,一个不小心扫到刘骁,可能有人问刘骁是谁,于秋回头看了刘骁一眼,转头对着镜头大喊“我哥男朋友!”。
刘骁猜,于秋今晚的收入一定不少。
他也喝多了,熄灯之后在床上越躺越兴奋,怎么都睡不着。身上盖着的被子是刚从出尘子房间拿过来的,据说以前出尘子曾盖过,他轻轻裹紧了被子,想象出尘子几年前稚嫩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忽然后背灌进一阵凉风,紧接着,床铺另一边沉了一下。他转过头,黑暗中,出尘子弯着一双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
“在笑什么?”出尘子问。
“没……没笑。”刘骁傻傻地望着出尘子的眼睛回答。
“嗯?那是我听错了?”出尘子皱了皱眉头,细长的眉蹙了起来,叫刘骁心中一动。刘骁忍不住翻过身,把脸埋在出尘子胸口,像条小狗似的,使劲嗅他身上的味道。嗅了好半天,他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望着出尘子的眼睛:
“好香。”
“什么香?”出尘子忍俊不禁地问。
“你香。”刘骁认真地回答。
“我身上哪来的香味?”出尘子笑道,“是睡衣的香味吧?妈妈在衣柜里放了香包,每件衣服都有香味。”
“不是,”刘骁使劲晃着头,鼻尖磨蹭出尘子的胸口,“就是你香。”
床不太宽,一米二,两个人睡有点挤。出尘子紧紧抱着刘骁,刘骁一个劲蹭他的胸口,借酒撒娇,肆无忌惮,很快,两个人都察觉到不对劲。
出尘子的乳尖硬了。
呼吸变得热切,体温极具升高,出尘子的手从睡裤边缘伸进去,隔着内裤,揉捏上刘骁的臀。
“啪”的一声,刘骁按住他的手。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刘骁问。
“什么不好?”出尘子不明白。
“这是你家,你爸妈在隔壁,你妹妹大学还没毕业,也在隔壁。你家隔音怎么样?墙薄不薄?算了,”刘骁把人往床下推,“你回房间去,睡觉!”
出尘子手脚并用,使劲扒着床单才没掉下去。
“刘骁!”他低声道,“这什么意思?点火不灭火?”
“我哪里点火了?”刘骁一脸无辜,“师叔,明明是你道行不够,定力不足。”
说着翻过身,给了出尘子个后背:“去去去,回去吧,明儿见。”
出尘子悬在床边,再往后退一点点,他就掉下去了。他怔怔地看着刘骁的背影,气得咬紧牙关,冷哼一声。
“定力不足?”出尘子怒道,“我就定力不足了,怎么样?”
说着他把人按在枕头上,三下五除二,扒了个干净。
床下,出尘子满口道家经典,天地人和比谁说的都利索,上了床他就不是他了,那话儿插进刘骁后穴,只一个劲猛干。刘骁的脸埋在枕头里,被他干得头顶一直往床头撞,顾忌到隔壁就是于爸于妈还有于小秋,他不得不咬住了枕头,才能把一声声呻吟憋在喉中。好不容易挨到出尘子射了,他长出一口气,两腿被人抓着往下一拉,出尘子就着侧卧的姿势又捅了进来。
出尘子没什么性经验,所有行为全出自本能,而且体力佳持久性好,刘骁总觉得以出尘子的天分,不去拍g片都可惜。有回他被干得爽了,曾经吻着出尘子的后背,提议下回两人拍个性爱小短片什么的,哪怕以后俩人分手了,也可以看着短片回味。“分手”两个字触到了出尘子敏感的神经,那人气得把他压在床上又干一回,直干得他大喊“永远不分手”才算了结。
其实当时那句“分手”真的只是得意忘形说秃噜嘴了,刘骁觉得两个人真心相爱,谁会天天没事分手玩呢?可是随出尘子回一趟家,他没那么肯定了。
刘骁母亲早逝,父亲也不在了,其余的亲人关系疏远,在这世上他孤零零一个,喜欢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没人干涉。出尘子不一样,他有父母,有妹妹,还有个刘骁意想不到的大家庭,一大堆亲戚,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他怎么面对自己的父母亲人呢?
当gay不是一件容易事,刘骁想,如果出尘子哪天反悔了,自己绝对不会怪他的。
这个想法在接下来几天愈演愈烈。出尘子的父母拿刘骁当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带他去参观自家的瓷器专卖连锁店,又带他去见识各大窑口。出尘子难得回来一趟,从大舅舅排下来,每个亲戚轮番宴请,宴请必叫上刘骁,还叫他坐主宾席,最好的菜都摆在他面前。他们对刘骁越好,刘骁心里越愧疚,觉得自己把人家好好的儿子掰弯了,带着人家走了条注定艰辛的道路。晚上出尘子再偷偷钻进他被窝的时候,他只肯叫出尘子抱一抱,做爱什么的,想尽办法拒绝了。
出尘子心系道观,只在家住五天。最后一天,于爸把所有的宴请都推了,一家人好好吃顿团圆饭。于妈厨艺极高,在刘骁的记忆中只有自己的母亲能跟于妈比肩。他在厨房给于妈打下手,帮于妈刮鱼鳞择青菜,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不知不觉便聊到了刘骁的个人问题上。
“听小夏说,你比他还大两岁?”于妈的普通话很不标准,带着浓浓的鼻音,“在北京开宠物医院的?”
“师叔太夸张了,其实就是间小诊所。”刘骁不好意思地说。
于妈妈对他笑了一下:“那也很厉害了哇,年纪轻轻,已经自己当老板了。有女朋友吗?”
刘骁的手顿了一下:“还没。”
“你们大城市的年轻人呀,都不急着结婚,可是你们不着急,爸爸妈妈可要急死咯。”于妈叹着气,打散碗中的鸡蛋,“就拿小夏讲,我念叨他找女孩已经念了两三年了,他理都不理我的,一心只想着修行啦念经啦。你说,他也好大了,还真的要一个人,当个道士当一辈子吗?”
刘骁不知道答什么,只能干笑。
于妈又叹了口气,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刘骁呀,你们是好朋友,你悄悄跟阿姨讲,小夏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他……”刘骁稍稍躲开于妈一点点,闷声道,“没有吧。”
“那他有没有讲过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也、也没有。”
“哎呀这可怎么好……”于妈妈看起来是真的很头疼,“刘骁呀,你们年轻人好交流,你可要多劝劝小夏,他总一个人,我怎么能放心……”
“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刘骁忍不住道,“不结婚不行吗?”
于妈妈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刘骁没办法让自己很有底气:“师叔他……不结婚不行吗?就算不结婚,一样会有人照顾他,一样会有人陪在他身边,他不会是一个人。”
“谁照顾他?谁陪在他身边?你吗?”于妈妈笑了,“傻孩子,你也是要结婚的。再说了,一辈子不结婚这个压力很大的。小夏要是一辈子都在道观里还好,可是谁敢保证以后的事?万一哪天,他必须从道观出来了,面对这个社会了,一大把年纪还没结婚,是个老光棍,且不说到时候找不到好女孩,旁人的指指点点呀,他就要受不了了。”
“你忍心让他被人指指点点吗?”于妈妈看着刘骁。
刘骁没有说话。
他想到父亲去世后,小区里的大爷大妈误会他气死了自己父亲,明里暗里对他冷嘲热讽了三个月。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觉得自己像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出门抬不起头来,要躲着人走。
那段日子多难熬啊,也只有三个月而已。如果出尘子一直跟自己在一起,万一以后有什么万一……
“不忍心。”刘骁说,“我希望他一辈子开开心心,烦心事都离他远远的。阿姨,我知道了,我替你……”
“替我妈什么?”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刘骁转过头,出尘子抱着一碗刚剥好的蒜走了进来。
他脸色阴沉,不知道方才的对话听进去多少,刘骁一阵心虚,想跟他搭话,他理都不理就把头转了过去。
“妈,爸爸说先剥这么多,你看够吗?”明明是跟于妈妈对话,可话里话外都充满了对刘骁的无视与怨气。
“够了够了,对了,你帮帮刘骁的忙,别总让客人干活呀。”于妈妈说。
出尘子看都没看刘骁一眼,转身出了厨房:“让他干点活吧,累着了说不定就能消停会儿。”
刘骁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饭前他一直在找机会跟出尘子说明白,出尘子理都不理他。吃饭的时候他跟出尘子坐在一起,当着于爸于妈的面,话就更说不清楚了。他的心里像被几千几万只蚂蚁爬似的,美味的饭菜吃到嘴里也味同嚼蜡,饭前于爸敬酒,他哆哆嗦嗦,险些把酒杯碰洒了。
“刘骁,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大概是刘骁的表现太明显了,酒过三巡,于爸爸发现了不对劲,关切道,“怎么看你都没怎么动筷子?”
刘骁是没怎么动筷子,一顿饭,他吃过的菜一双手都数的过来:“没,叔叔,我……我吃着呢?”
说着,心虚地瞥了出尘子一眼。
恰好出尘子也在看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一碰,出尘子冷冰冰地转了回去。
却往刘骁碗里丢了一筷子鱼。
刘骁不知道这算不算原谅他的一点信号,低头一口把鱼吃了,觉得心里那些蚂蚁终于安静了些。于爸爸又叫他尝尝于妈拿手的小炒肉,他一边伸长胳膊去夹,另一只手探到桌子下面,悄悄抚上了出尘子的腿。
“小夏啊,”说着叫刘骁吃肉,于爸自己也吃了一口,同时道,“昨天跟你说的让你还俗那件事,你考虑好了没有?你也不小了,以前不肯还俗,爸爸由着你,今年还不回家吗?”
“好吧,”出尘子道,“那我过几天回观里跟师父说一声,争取下半年回家。”
此话一出,饭桌上反倒没了声音。
在出尘子心中,玄妙观比景德镇更像家,过去家人曾几次劝他还俗,都被他或坚定或委婉地拒绝了。大约今晚于爸也是打算软硬兼施的,没想到出尘子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这个反应叫全家人始料未及。
于妈妈先反应过来,半开玩笑道:“怎么这次这么好说话啦?以前你爸爸发脾气你都不肯哦。”
出尘子说:“我有了喜欢的人,答应跟他一辈子在一起,所以想重新规划我的人生。”
又一个重磅炸弹扔下来,连刘骁都懵了。
于爸放下筷子:“你……你有女朋友了?”
出尘子摇了摇头。
桌子下面,他抓住了刘骁伸过来的那只手。
“是男朋友。”出尘子说,“我把他带回来见你们了。”
刘骁的脑子里“啪”一下,炸开个雷。
“不是的,伯父伯母,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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