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年末,二零年初 第1节(4/5)
作品:《一零年末,二零年初》
样子就似在旁观一场游戏,见波及不到自己,没人上前阻止,也没人被吓得慌忙逃窜。青年敌对方的首领腹部被捅了一刀,脸色惨白,再次看向青年的眼神有些许震惊,而后就带着手下几个残兵跑掉了。
青年的手臂被拉了一道口子,深红色血液源源不断冒出来,他看向吧台处仍旧平静擦拭玻璃杯的调酒师,用英文问道:“这里有人会处理伤口么?”
调酒师看了他一眼,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回:“没有。但医院离这里不远。”
吕帆谷听懂了,出于职业道德以及对于一看到血就想将其止住的条件反射,他向着青年的方向,用较大声音“喂”了一下。周围一下聚集过来的目光令他有些不习惯,但他还是朝青年招招手,取下自己肩上的灰色单肩包,从中取出几样简单的医疗工具。
伤口没有想象中深,无需缝针,吕帆谷一手托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用镊子夹着棉花替他消毒,处理好之后用一卷纱布认真缠绕上去。“好了。”
青年听他说话愣了一下,随后用娴熟标准的中文问:“中国人?”
吕帆谷“嗯”一声算是回答,收好工具后,一抬头便看见青年的目光正直直落在自己身上,四目相对。吕帆谷得以清晰望见他稍偏墨蓝的瞳眸,鼻梁高挺,嘴唇有些薄,以及阴影遮不住的精致喉结。直到这一刻吕帆谷才猛地想起来,这个青年是近期新闻不断提起的,有如雄鹰一般敏锐的狙击奇才,celine膝下唯一一个儿子,被道上送称号“咀血”。
celine本是美国五大黑帮之一“甘比诺”家族分家的一个后代。19世纪意大利墨索里尼当政时打击黑帮,在无数黑帮被打散并四处逃窜的时候,“甘比诺”首领逃进美国扩张其势力,后才更名“甘比诺”。
他们在纽约行为高调,像是得到通行证似的发展走私事业,当时的celine作为分家一份子,不满足于作为分家且家族对女人的轻视,她以一己之力从本就是分家的家族中,再次分出来,组建自己专属的势力。她做事雷厉风行,推翻了坐落在自己身上的“弱小”称号,手中不仅紧握着自己麾下,同时也掌握着本家中层各权势的动向。
在一次巧合的情况下,遇见帅气英俊的中国退伍狙击军官蓝时,与其相恋,在排场盛大的婚礼后共结连理,产下一子。celine也是在那时,第一次放下女权尊严,给儿子冠以父姓,用中文的姓名取名“蓝青”。
而吕帆谷便是在这么一次偶然的情况下认识了蓝青。他们从陌生人成为很好的朋友,直到吕帆谷发现自己喜欢蓝青的时候,他便递交了退学申请,毅然决然跟在蓝青身边。后
来留学时间结束,他回到贺德广那儿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在两人打着越洋电话时吕帆谷才从失言的蓝青口中知道,蓝青曾经欠过徐志涛一条命。所以只要在徐志涛出狱后用上这条命为他做完最后一件事,二人便两清。了解贺德广徐志涛纠葛的吕帆谷明白,自己几乎了解双方所有的底细,不论自己倒戈哪一边,另一边在大意的情况下都会损失惨重。
蓝青用些许无奈的语气让他不用勉强,但回答蓝青的却是吕帆谷托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站在他家门口,而后紧勾住他脖颈献上的激烈亲吻。
吕帆谷与贺家本就无直接瓜葛,和吕柚谷一同来到贺家的理由其一,是吕柚谷对贺奎骁的感情,其二,是贺德广看中吕帆谷的无限潜力所以将其姐弟雇佣。
私人医生没有了可以再花钱请,但对于蓝青或是吕帆谷来说,爱人这辈子就一个,没有了就是真的没有了。所以吕帆谷才是肯放下对贺家那点情谊,毅然决然追随着蓝青。
贺奎骁被蓝青押扣着来到机舱,舱内的军火枪支占了大半位置,他整个人只能被抵在角落,周围十几个人层层包围,蓝青的人也不知是太自信还是太小看他——贺奎骁身上没有任何束缚。不清楚在这呆了多久,身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血基本上不流了,只能说没伤到要害是不幸中的万幸。
带着晕眩感觉的疼痛,以至于蓝青手机响起的时候他还尚未反应过来。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蓝青笑起来,按了免提。徐志涛沙哑的声音传过来,那边还带着窸窸窣窣些许杂音:“把贺奎骁带过来,我们在仓库里找到个好东西。”
贺奎骁一个激灵整个人完全清醒,徐志涛似是了解这边的情况,轻笑到:“哦对了,别这么快带过来,给兄弟们点做事的时间。”
蓝青应了一声,对上贺奎骁瞬间暴戾的目光,一如一只被侵犯领地的凶狠饿狼。他瞬间扩散的凛冽杀伐气息,和蓝青风轻云淡平静的眼神交汇。
蓝青好玩似的笑笑:“仓库里有东西?”贺奎骁一手撑地,支着身体准备站起身,却被蓝青火热的枪口抵住肩膀。肩上伤口被灼热烫到,传来一阵刺痛,他却不眨眼地抬侧身,欲抬手夺过蓝青的手枪。周围十几个人立刻一拥而上,从几个方向纷纷按住贺奎骁,禁锢住他的四肢和脖颈,颈间大动脉一瞬间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他在用残存的理智克制自己的疯狂。徐志涛说到仓库的时候,他脑子里“嗡”地一下,想的并不是徐志涛会怎样处置自己,而心心念念的是仓库地下室里的那个人。贺光铭在地下室啊!活了近三十年他第一次感觉到恐慌,贺光铭被铁链锁着,贺光铭如今手无缚鸡之力…贺奎骁不敢想象徐志涛抓到他后会做什么。
蓝青是磨蹭了将近三十分钟才带着贺奎骁来到那间仓库的。仓库里尘土飞扬,各种各样的杂物和废旧铁块零零散散被踢到一边,整个昏暗的房间凌乱不堪。时间已经接近清晨,星辰的光芒即将被阳光覆盖。仓库中除了窗户边上透出来的光亮以外,就只剩下从角落处那个大开着的地下室门窜出的微黄光亮。
贺奎骁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左胸里的心跳声,他以一个混混沌沌的状态走下那熟悉,冗长的楼梯。从深处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贺奎骁几乎是下意识地加快脚步,甩脱跟在身后的蓝青。
以至于在踏进那个房间转角的一刹那,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贺光铭浑身赤裸,湿漉漉的头发被徐志涛一手抓起,那男人毫不客气地揪着他的脑袋强迫他张嘴,吞吐身前另一个男人的器官。一人扶着他的腰,手掌揉捏过半边臀和大腿,他的同伴正疯狂地用□顶入贺光铭还在向下淌白浊的后庭。
他以一个兽丨交的姿势跪趴在床上,铐着锁链的双手被身后那人反剪在背后,前端的小孔处被塞了一根被削得细长的小木棍,底部被衣服布条死死缠住致使无法发泄。
但是他除了呼吸急促之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贺奎骁极速收缩的瞳孔中已经能倒映出贺光铭绝望空洞的眼神。徐志涛他们看到来人,仍未停下动作。他看着贺奎骁狼狈的样子调笑道:“呀呀,看看你弟弟这淫丨荡的样子。”他抓着贺光铭头发的手用力,让他手下那人能顶入贺光铭深喉,“我们一进来呢,就看到他衣衫不整,像是刚被干过。我觉得啊,单单用一条贱命怎么能赔我老婆和女儿呢?看这样子是被你□过的吧?问问他们,爽不爽啊?”
说着还笑着拍拍身旁男人的肩膀。几个正在动作的男人好似受到鼓励,通通大笑起来,口中说着下流的话,下身加快抽送速度。
心脏跳动的声音好像骤然停止。几乎没有迟疑的,在蓝青尚未回过神的时候,用来抵住贺奎骁太阳穴的手枪已经顿时断成两截,“哐当”一下摔在地上。此时此刻那男人极度冷静的神情更加令人不安,他撕开了自己白衣的纽扣,紧裹在腰间的一柄半臂长的银刀,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的手上。
刀尖划破空气,狠狠贯穿那个站在贺光铭背后抽插的男人咽喉。刀壁在他喉中搅动,割裂大动脉,顿时血如泉涌。他反手夺下倒插在那人口袋里的枪,“砰砰砰“三下,徐志涛身边的男人,在头颅、心脏、和下腹三个位置被凿了三个血洞,又一具尸体倒下。徐志涛在死了两个人之后,终于被反应过来的蓝青撑住肩膀推开,子弹擦着徐志涛的发鬓,金属的灼热几乎传到眼角。
贺奎骁喘着粗气,似是惊魂未定地半跪在窗前,将贺光铭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他受伤的手臂因为用力过猛导致伤口再度裂开,透过衣袖,沾染在贺光铭光裸的脊背。
他满是血的手掌紧紧扣住贺光铭的后脑,将其埋在自己肩膀,曲起食指,用骨节轻轻抹去他嘴边隐约沾着的白色液体,然后银刀反握在手中,斜横在二人身前。他抱着贺光铭的手在颤抖,宛如暴怒失控的猎鹰,随时准备用利爪撕碎眼前的敌人。
“呀,糟了。”蓝青缓缓后退到门边,对着徐志涛道:“你那么多兄弟?解决一个人不成问题吧?刚刚那一命算我还你了,两清,ok?”
他微笑着一手揽过身后吕帆谷的肩膀,手掌顺势下滑,在腰上摸了一把,不等其他人发话,就环着人就退了出去。而贺奎骁没有给徐志涛关心其他事的时间,举刀的瞬间就挡下一排瞬发子弹,刀被撞击得剧烈晃动,贺奎骁虎口一阵生疼。
他一把扯过被褥,在子弹冲入厚重棉花得到缓冲的时候,双臂发力侧到一旁,以脊背对着徐志涛的人,两手撑在水泥墙壁,用血肉阻下下一波击向贺光铭的子弹。贺光铭被他牢牢护在怀里,赤裸的身体上甚至还挂着白液,空洞的眼神不知望向哪里,只是愣愣看着环在自己周身,嘴角正不断滴血的贺奎骁。
血液顺着他尖尖的下巴打在贺光铭脸颊,像一朵朵盛开的红色罂粟。贺奎骁觉得自己疯了,如果没疯,怎么会在意识仍清醒的情况下,愿意为眼前这个男人付出生命。
眼前这个明明是自己最恨,和最恨自己的男人,自己发泄的工具。但在看到他被侵犯的时候,幸灾乐祸惊讶淡漠等情绪都没有出现,而是被不可遏制的愤怒席卷,那一刻贺奎骁想的,只是在伤不到贺光铭的同时,怎样削去那些人的头颅。
贺奎骁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坚持到黄亮万肖到来的。他只是死死抱着怀里那人坐靠在仓库角落。贺奎骁淋着弹雨追出来的时候,徐志涛已经跑掉了。恢复理智的时候也是见到黄亮身影的那一刻。
他浴着鲜血指指地下室的门笑道:“里面收拾收拾,先别让他出来,记得照顾伙食啊。”话落音之后,便是侧躺在了墙壁间,唯有鼻下浅浅的吐息和微弱的脉搏能证明他依旧活着。
东边的太阳已经升起了,镀红天际的云层,外面清脆响亮的鸟鸣,也掩不住贺奎骁血液打落在水泥地上“滴答滴答”的声音,宛若安静医疗室里徐徐传出的丝丝点滴响。
☆、第八章
八、
贺奎骁醒来时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黄亮或者万肖,而是贺德广。他不由得伸手想要按揉睛明穴,却发现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像是要将身体撕裂,左手背上插丨着贴了白色胶布的针头。
张嘴几次发声失败后,贺奎骁仍旧执着着用沙哑,近乎听不见的嗓音说道:“我谢谢你还能在自己儿子快死的时候来看一眼。”贺德广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原本见他伤势太重,又刚做完缝合手术不便交流,但最终还是皱着眉头冷冷道:“贺光铭没死。”
贺奎骁嗤笑一声:“你可以当他已经死了。”贺德广用放在地下的保温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睨着自己儿子说到:“难怪你不肯拆仓库么。”贺奎骁沉默了一阵,没有奢求贺德广给自己倒水,转换话题到:“我睡多久了?”
“很久。”
“……”
贺奎骁看着窗外说:“我要出院。”
贺德广一愣,上下打量他满是绷带,现在连站立都成困难的身体:“转到神经病院?”
他仍用冷漠的口气说着:“我可以趁着你们睡着跑掉。”
贺德广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盒,取出一支刚要点上,就被贺奎骁掐灭了。“没人告诉你这里禁烟?”贺德广只得放下烟,反问:“你对老子说话就这个态度?”贺奎骁冷笑着回:“你还记得你是我老子?”
“啪”一下,没有迟疑的。贺奎骁受伤被缠上绷带的脑部,由于耳光带来的强烈撞击再次溢出血来,染红了雪白绷带。“跑?跑去上你亲弟?乱伦?”
贺奎骁不理会脑子里“嗡嗡嗡”的响声和太阳穴处的刺痛,他仍是勾着嘴角笑道:“打得好,谢谢,现在清醒多了。”“你也知道你不清醒?”
贺奎骁不说话,贺德广知道这事是迟早的,既然黄亮万肖已经知道了,自己又在昏迷,那么告诉贺德广地下室的事无可厚非,而贺德广就算不亲眼对证,也绝对能知道,被藏在地下室的,和自己极其相似的男人就是贺光铭。
空荡的单人病房里只有两个清晰可辨的呼吸声,一个平缓,一个急促。沉默许久,贺德广站起身来,语气缓下来,有些无奈到:“我要走了。”
“再见。”贺奎骁几乎是下意识地在话刚落音时接上。贺德广拉开门,离开前继续说:“黄亮和万肖会来照顾你。”他顿了顿,“我不打算迁本部,所以kg集团还留在h市。我走了以后,你来接任董事吧。”
贺奎骁静了很久,直到贺德广脚步已经听不见了,他的脑子仍旧很乱。关于宅子里的情况,关于接任董事长,关于贺德广的离开,关于贺光铭……
而在他差不多调养了一个多月,刚刚出院的时候,却接到了贺德广乘坐的飞机在飞往英国的路上爆炸,机骸坠入大海,飞机上无一人还生的消息。与此同时,贺奎骁的手机上,还接到一则由贺德广编写的,长长的遗嘱短信。
律师认为是贺德广清楚自己的死亡,所以在死前坠落的那一刻发送已经编好的短信,交代了所有事。贺奎骁作为第一顺序继承人和遗嘱要求,继承了贺德广的所有财产,正式接手了kg集团董事长的位置。
宅子已经惨不忍睹,徐志涛跑掉了,蓝青带着吕帆谷远走高飞,吕柚谷在混战中失踪。弟兄们都住在弟兄自己的家中,贺奎骁暂时住在酒店,虽是准备搬迁都h市总部。
而在此走进宅子地下室的时候,做事一向果断的贺奎骁犹豫了,他开始不明白自己到底该以什么样子去面对贺光铭。过了这么长时间,地下室中仍旧脏乱,黄亮万肖他们没有自己的指令也不方便带走贺光铭。打开后的灯光亮还是很昏暗,狭小的面积里混着淫丨靡和血腥的气味久久不散。
贺奎骁想过很多种和贺光铭再次见面的方式,但没有想过眼睛竟会是这样的场景。
贺光铭左眼上的绷带已经被取掉了,露出刻有“骁”字的高分子义眼。他□地蜷在床沿,右手紧握着的一块满是尘埃的玻璃碎片,正在自己的左臂上,大腿上,腰肢上留下一道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他自己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在本就鲜血淋漓的一道伤口上,斜侧着再次划开,形成一个“x”的样子。
除了够不到的光丨裸脊背之外,浑身上下从血条中溢出来的鲜血已经把床单染红,空洞的双眼在此时却是意外执着。他愣愣地看着自己左手腕上青色的动脉,身体感受着脉搏。
已被玻璃片划破的手掌不仅不愿松开,反而握得更紧,缓缓地朝动脉伸去,似乎下一秒就能在那里划开一个大口子。
比他更快的是贺奎骁。他几步上前,紧紧扣住贺光铭右手腕,贺光铭身子软软的,也不反抗,不挣扎,贺奎骁好像能从他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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