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酒楼 第1节(3/4)
作品:《江南酒楼》
天下翘楚的”
花无尘听的这话一脸青黑,“风知儒你背他。”说完,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睡梦中的余穆似乎心有难安,眉头皱的如同耄耋老者,霁月剑被紧紧的掐住在手里,全身的紧张都汇聚在持剑的手臂中青筋暴起。溪蓝想把剑收起来让他好好休息却也怎么也抽不出来只能由着他,把被子一掀将人和剑牢牢包裹在温暖的被褥中,关好房门。
“你怎么不陪着他过夜”花无尘似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般,话出口后才惊觉不妥。溪蓝眉头皱了一下也没计较直接到旁侧的屋子。被这直接无视掉的场面,转个身对着风知儒说“你去陪他睡,万一半夜发疯了,我可不管。”
“……”似乎没有办法商量,还是去守夜好了。
一个人躺在这草床上,翻来覆去,似乎少了什么,远了什么。
“我要不要去看看他?”
“我去送杯水?”
“花无尘不会下什么毒吧”
“那个风知儒可信吗”思想战交夺了一个晚上之后,天还未亮,溪蓝往脸上泼了点水,手抓了抓头发,坐在床上发呆。
昨日临时住进了一个农家小院里。只有一对老夫妻住在这里,平时也没什么人往来,昨天突然来了他们一大帮人,高兴的不得了,今天一大早的开始杀鸡炒菜。
为了行途方便,他们一行人只好谎称是南北往来经营绸缎生意的商客。花无尘说他是少爷,可是给他当女婢,溪蓝说什么也不干,于是溪蓝成了小姐。风知儒很有风度的担任管家,极为体谅大家的将自己任命为专管幼弱残病的管家。而余穆一身行头,以及不能发言的现状,变成花大公子的贴身护卫。
“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讨生活多累呀,我闺女比你大了几个月,现在已经有个胖娃娃了……”
老人家的唠叨慢吞吞的爬入耳中,生茧的手指偶尔刮过溪蓝的耳垂,木质的梳子在漫长的年月下变得异常亮滑,且十分干净。每一次从头顶梳下去都让人感觉到由心里过来的舒服。
“我闺女以前老爱让我给她梳头,她爹爹啊,总说我梳的头是天下顶顶好看的。”“来闺女,站起来让我好好瞧瞧”照在镜子里如花的容颜,溪蓝嘴角的笑意慢慢扩散到整张脸。拿手捏捏自己红润的脸盘,嘟嘟嘴,左瞧右瞧,站起来在房子里连转了几个圈,拉着奶奶的手不停地说“好看吗,好看吗”“恩恩,好看,真好看”。褐黑色的容颜满面的皱纹,对着灿烂娇颜,两个人都笑的异常开心。站在院子里的花无尘听的这刺耳的笑声很是郁闷,靠着柱子,低骂道“一大早的中邪了”。昨晚被余穆毒性发作的疯癫,还为了不打搅其他人睡觉,风知儒把他快要整死在房子里。倒是风知儒听到这笑声,心里变得异常柔软。
“无尘,你说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和墨姑娘齐名?”
“自然是天下第一美女,霍如诗啊。才色双馨,琴棋书画诗酒茶样样精通,刚好和这个百无一用少见多怪的女人奇秀于世。”
这一番话引得两个人尴尬,风知儒知这是无尘拿自己爱慕如诗打趣而已,可刚巧扶着老人家出房门的溪蓝听到这么贬低自己的评定,差点被门槛给拌倒。
“咳咳咳,无尘眼光向来特立独行”停顿一会后,慎重说道“天下之间唯有三位女子知儒深感佩服。溪蓝恰在此列”
“哦,另外一个是谁”其实花无尘也并非有心打压溪蓝只是习惯养成便难以改掉,再加上两个人彼此都看不顺眼,自然也说不出多少称赞。
“沧茫水起落珠生花,浪海还潮息梦饮恨”
“水落”“楚息梦”花无尘、风知儒不惊讶异的看向溪蓝,随后风知儒缓缓道“水芜落”
“额记岔了。”一记白眼夹杂着“还落水呢”从侧面甩过来。吐吐舌头,溪蓝高兴的从台阶上跳下去。“原来在风大哥心里溪蓝竟有如此高的地位呀,竟然将我和天下第一琴师的水大师和古今第一女太傅楚息梦齐名”。脑海中关于另外两位女子名动天下的种种事迹以及后世评弹如同烟火爆炸般纷纭呈现,心下高兴的手舞足蹈。
冷水淋淋而至,“不过就是一个拖人后腿的家伙。”
“溪蓝姑娘虽然不会武功,却知晓天下事过往今非,博学之大只怕世间难出其右。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普天之下唯有墨姑娘能两手空空不会武艺的穿越迷雾森林。”
溪蓝吐吐舌头,原来是因为这个,虽然觉着这赞誉有点心虚,但是花无尘那不屑一顾的神情很是不平,抬抬下把很不客气的接受了花无尘眼中的讶异。
花无尘是打死他也不想相信,这个交锋就跑,得意就踩,见到什么都惊讶的如获至宝般开心的傻子,会是迷雾森林走出来的活人。他曾今也怀疑过,甚至旁敲侧击的问过余穆。只是自动选择排除此项可能,一直不愿相信。此刻被风知儒给说出来,心里多有不快,不由得愤愤说道“迷雾森林就是墨规池他家的后花园,全天下的人进不去,可也没说里面的人出不来。”
“……”
“里面不会再有人能从迷雾森林里出来了,也不会有谁能再进去了”余穆靠在门旁淡淡的说道“因为天下间没有第二个溪蓝,余穆。”
“……”溪蓝不说话,只觉着余穆这话里竟有几分比花无尘更自大的味道。花无尘和风知儒两个无比骄傲的人,一时间为这不能反驳竟无言以对。毕竟没有谁会想着用迷雾森林去证明自己能力超群。当年的赢国女帝,将大半个巫族人用阵法困死的地方,其中凶险恐站在这里二人也不愿多回想吧。
一时间四人静默而立,空气中覆盖着重重的压抑感。溪蓝突然看到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老妇人,小跑过去甜甜的问道“爷爷怎么今天不在呀”
“他呀,一天到晚守着那一亩三分地,除草、培土、砍柴的还能有点什么事。孩子你是不是没吃什么这会饿了,饭菜马上就好”回头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溪蓝,忙碌碌的抓了一把坛子中的红薯干放在溪蓝的手中,溪蓝看着自己双手捧着的一堆红红软肉肉的吃食,全部堆叠到左右,右手抽出一片,嚼着吃食含混着说,”我去看看爷爷干嘛了“。
溪蓝欢快的朝屋外跑去,余穆看见后想跟去,却被风知儒按住。花无尘撇撇嘴,拿出自己的小镜子侧靠着圆柱为脸上突然冒出的小红点很是恼怒。
约过了一炷香后,一老一少的两个身影从山间慢慢完整的出现。拖着一大捆柴火的溪蓝,跟在老爷爷的身后,狭窄的小道走的异常稳当。风带着微微湿润,牵引着衣带,穿身而过的柔软抚平满身的辛劳,刮得很是舒心。溪蓝突然间想让一切都停留在此刻,永恒静止,什么都不想要,愿意以命为换挽留住此刻、此时、此地。
“快点来吃饭吧,昨天你们来的太晚都没什么可以招待了,今天呀鸡啊,腊肉啊快来快来”老人家热情的呼唤道众人。
花无尘很随意的坐在一条板凳上,溪蓝和余穆习惯性的两个人坐在一块,风知儒只好把花无尘往旁侧推了推落座。“他呀,就只知道干活,饿的不行了才知道回来。故意让大伙等着他一个人”老妇人止不住的埋怨道,似是被忍了很久仗着家中有客一吐而尽。面对老伴的控诉,老丈人也不多说话,两到眉毛挤成了倒八字,胡子被重重的呼哧声吹得左右晃动。
“你们在外面跑来跑去的肯定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吃一顿了,都多吃点”。老妇人话语不断的抱怨声伴着来回为老伴盛饭,夹菜的脚步声。听在余穆耳中只是静静的埋头吃着碗里肉片,旁侧人辨不出半分情绪。风知儒为这老妇人别扭的心思淡淡的笑了。花无尘似是不喜这过重的油味,一双筷子不住的挑拨木碗,斜眼注视到溪蓝狼吞虎咽吃相,嘴角高挂起米粒的旗帜。许是旁侧两眼火光大盛灼得溪蓝终于有点感觉,瞄了眼花无尘。淡定的扫视一番后,笑眯眯的伸出两只爪子将花无尘吃了几口的米饭划出一大半给自己,继续开心的吃菜扒饭。风知儒实在无法克制心中的笑意,太过用力抓着的筷子竟被折断,一个闪神直接被花无尘推出凳子,跌倒在地,余穆似是被米饭呛住捏着鼻子不停的咳嗽。老丈人急忙扶起风知儒,老妇人则立即倒了杯水给余穆。登时一片忙乱,溪蓝在这突然的变动中一双眼睛不明所以的左右观视,顺带砸吧几下口中的肉片。
饭后四人休整片刻,准备赶路。老夫妇把人送到门口的时候,老妇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匆忙说了句等一下,急急忙忙的转身跑向屋内。此地距离扬州城甚远,花无尘不由得催促着大家快点,风知儒向老先生抱拳道别,余穆拉着溪蓝离开。因为余穆重伤,溪蓝不会武功,只好风知儒带着溪蓝,三个人开始轻功急速赶往扬州。只听得风声里不断传来的等等。溪蓝急切的拖拉住风知儒“停下来,快停下!”
“你又整什么幺蛾子”花无尘被这突然打断的行程很是不悦。
只见远处一个气喘吁吁的身影正在慢慢靠近。
“爷爷,你怎么来了?”
“老婆子说,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连把梳子都没有,实在是不太便利,先拿着这把梳子凑合一下。”溪蓝愣愣的看着手上的物什,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传到手心的湿热灼烧着整个人,认认真真的将它放好在怀里,轻轻的道一句:“爷爷……再见”。想说珍重却又想着一定会再次路过这里,有些缘分注定能重逢。
每一个人在心里许下承诺的时候都愿意相信自己是真的会去实现,即使明知很难,总有那么一段路,一些人会让你懂得觉得命运本就应该强求而来。
☆、江南酒楼:肆
十月的扬州,繁花似锦,城外的农田,金黄色的水稻放眼望去是一张张华丽的锦毯。天蓝稻海,风暖花香,不远处传来的狗吠声伴着阵阵惊吓而起的鸡鸣,一切都显得无比生机勃发。溪蓝开心的从这里跑到那里,从对面又折转回来,欢快而愉悦。花无尘很不客气的打破旋转在这美好风景中的溪蓝“别瞎折腾了,我们还要快点进城呢!”
溪蓝在后面冲着花无尘的背影做了一个凶狠的咬人表情,却又不乏乖巧的应道“是”。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花无尘心思咯噔一下,眼睛里盛满盈盈笑意。余穆和风知儒相互一望,会心的笑了。虽然没人说过,但四人都是心思通透。
花家的根基就在扬州,在这里即使是当今帝王都要给花家几分薄面。到了别人的地盘,即使是强龙也不敢欺压地头蛇,何况花家在这里就是龙。以往有余穆这个强大的盾牌,呼风唤雨虽然没有,但也是威风凛凛。狐假虎威是溪蓝的长处,蹬鼻子上脸也是她的手段;暴虎冯河,不自量力从来都不是她的行事方针。只要不踩到她的雷区,铮铮烈骨皆可全抛。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扬州的美人,看到花无尘那张脸,你就能知道这里的水能养出怎样柔美的容颜。虽然溪蓝总是咒骂花无尘阴险,恶毒;却还是会为那不经意的一笑,默默吞咽着口水。余穆见到花无尘的时候,虽然对方未报姓名,身份,却也瞬间明了。
扬州的丝帛绸缎,花无尘全身上下都透着贵气般的富裕。花家的丝绸皆是可媲美皇家的上品,绣于其上的针线皆是无一废用,即使皇宫的妃嫔,身上所穿的衣裳都比不得花无尘过市的招摇。兰花有神,牡丹有韵,有一次溪蓝偷偷的抽了花无尘衣服的一根锦线,就被花无尘一眼识破,对站着抱住自己锦衣的溪蓝教训道“画龙点睛四个字如果不知道怎么写的,就快点到大招寺找根粗点的鱼锤,晚了可就一世哀哉了”。余穆自是不解问道为何?
溪蓝气的将衣服紧紧勒住余穆的脖子“你是不是故意找茬的!”
“因为敲木鱼积功累德,下辈子不用再出来丢人现眼”
花家在扬州的历史比当今赢朝建国还要久,有人说如果有人想造反,中原必争,中原之要在扬州,得花家则可得扬州。花无尘本就富贵之家,一掷千金不过是戏弄众生的一点趣味罢了。衣食住行向来皆非凡品,众人眼里的珍宝奇珠于他不过"身外之物"四个字而已。他拥有普天下除帝王外的财富,深厚的家族实力,更重要的是他的姑祖母曾是前任赢国皇后,当今皇帝的生母。对着从小到大艳羡、垂涎、巴结、奉承的嘴脸,从骨子里了种植了高人一等的傲慢。家族规制,夫子,父母,宗室费心教导中长大的花无尘你可以说他目中无人,心高气傲,胡作非为;但这也是他的资本。何况,即便没有花家这个本钱,花无尘一身奇门遁甲、医术杂学的本事也是江湖一大头疼的要害。
溪蓝从迷雾森林出来的时候第一个念想便是扬州的美酒佳酿,只可惜被人追杀逃亡的一路不是深山就是老林。这还未入城,便可感觉到她整个人已经口水泛滥成灾了。
“花大侠,你今天要带我们吃什么好吃的!”溪蓝兴奋的冲着花无尘问道。惊得前面的人一个趔趄,简直不忍直视的回过头看着溪蓝,余穆用手拂拂胸口缓和下差点被呛住的肺,风知儒也难忍风度的的笑了。
“……”溪蓝,苦处难说般神色很是局促。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呀,总不能有求于人还飞扬跋扈之态吧。花无尘很给面子的没有讥讽溪蓝,倒是风知儒忍不住说道“我觉得万世千秋,可能只有你一人会这么称呼无尘”。略一停顿后补充一句“原来溪蓝和无尘一样’独具慧眼’”。
“……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哦,我刚才还在想你都溜须拍马称我为大侠了,是否请你去鸿锦酒楼吃顿好的,原来你是’开玩笑’!”
“花公子”
“花少侠”
“花无尘!”
“怎么”
“请顿饭,你会死啊”
“会”
“我带溪蓝你们去”花无尘、溪蓝、风知儒齐刷刷的盯着余穆看,一身破布衣裳,兜里只有三文钱,扬州城里买个馒头都不剩的人,想去江南最大的酒楼吃饭,只怕门都没进就被踢出来了。
“……余穆,我觉得我们还是低调的好,虽然霸王餐没什么不好,但是咱们还是低调点好”
“我付帐的”
余穆坚定的表情,溪蓝不置一词的想上次也是付账的,只是鉴于霁月剑的凶煞不敢要罢了,可是看着余穆如此坚韧执着心中不忍戳穿。思量:干嘛要这般畏首畏尾的,不就是一个大酒楼,谁没吃过霸王餐!再说此命未知时长;跑来跑去早就两腿生风,而最近总是一堆麻烦跟着少有几回称心如意,再说不是还有花无尘这个变态。想着有另外两个大财宝陪着,余穆都开口了,压着嗓子故意粗粗的声音憋成豪迈之音摇头晃脑念道“一日吃穷鸿景楼,做鬼不入此风流”。冲着花无尘甩去一个大大的藐视之眼,“我们快走”拉着余穆向前跑,半转身对着花无尘和风知儒说“风大哥,花无尘,你们快点,余穆鸿锦酒楼请客”。清亮的笑声里带着无限的满足和快乐。
是谁说过,你觉得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恰巧富拥万里山河。余穆你何其有幸!落在最后的风知儒忽然在这一瞬间感到落寞,明明是自己帮持余穆为何觉着自己多管闲事。
花无尘回头看到越来越落后的风知儒不由得催促道“风知儒,你倒是快点”。
对着前方的呼唤,隐藏住心里的苦涩笑着应和。
远处招摇的双手,被宠爱着的幸福里,带着无限的感染力,溪蓝,你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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